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猎赝行者 > 第80章  放虎归山

叶澜沧刚要去摸腰间的手铐,沐孟莲已经扑上来,左手死死按住其肩膀,右手匕首反转,用刀背狠狠砸向其后颈!只听咚一声闷响后,叶澜沧眼前突然炸开一片金星,喉咙里涌上股腥甜,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往前栽倒。倒下前,他只看见沐孟莲那张沾着血珠的脸,耳后的青铜耳钉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另一边,龙楚雄正被年轻警员的擒拿术锁着右臂。
他嗷嗷叫着猛力后撞,后背撞到警员胸口发闷,却没能挣脱。
“操你妈!”龙楚雄突然低下头,用后脑勺狠狠砸向警员的鼻梁,“咔嚓”一声脆响,警员疼到眼泪直流,锁着的手瞬间松了。
龙楚雄趁机挣脱,反手一拳捣在警员的小腹。那警员弓着身子像只煮熟的虾米,刚要抬头,就被龙楚雄揪住头发,往旁边的油桶上狠狠一撞!
咚的一声,油桶被撞之后晃了晃,警员的额头立刻淌下血来,眼睛翻白着倒在地上。
“走!别拖拉!”寸文山突然低喝一声,黑布包往腋下一夹,率先冲向油桶堆深处。
那里有个半人高的小洞,直通江边的隐蔽码头。沐孟莲最后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叶澜沧,左肩的血已经浸透了牛仔衣,她咬着牙跟上寸文山的脚步。龙楚雄则拎起地上的折叠刀,恶狠狠地往年轻警员的后腰踹了一脚,才踉跄着追上去。
那小洞深处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寸文山的皮鞋踩在积水里发出“啪嗒”声。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两人,沐孟莲的脸色在手机电筒的光线下惨白如纸,龙楚雄的裤腿还在往下滴着血,当然目前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了。
“穿过这个洞,就能短暂脱离。”寸文山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先躲起来吧,短时间怕是没机会到缅甸了。”
沐孟莲突然按住肩膀,疼倒抽冷气:“六爷,这帮警察咋知道了咱们的行踪?”
“先别说了。”寸文山打断她,再次提醒道,“等安全了我们再讨论这个事。”
寸文山加快脚步,微弱的光在前方照出个出口,江风裹挟着水汽涌进来,带着自由的腥甜。龙楚雄喘着粗气跟在最后头,突然想起聚宝斋天井里那只瘸腿老猫,不知此刻有没有跳上雕花窗棂。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龙楚雄紧跟着前面的光影,看上去像一条急于逃离渔网的鱼。
当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涵洞出口时,远处的警笛声才刚刚刺破了寂静的夜空。而江面上,一艘没有挂灯的摩托艇正无声地等着,发动机的低鸣像头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载着三人滑向黑暗的深处。
片刻,警笛声由远及近,彻底刺破了码头的沉寂。王保山捂着流血的额头,被两名警员搀扶着赶到时,正看见叶澜沧趴到了油桶边,腰侧的血浸透了警裤,后颈还留着道青紫的淤痕。
“澜沧!”王保山推开了警员,踉跄着扑过去,手指颤抖地探向叶澜沧的鼻息。
王保山感觉到温热的气流,才松了口气,粗暴拍着叶澜沧的脸颊,“醒醒!澜沧!”
叶澜沧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且沙哑开口道:“王队,他们跑了?”
“跑了!”王保山的声音又急又怒,他扶着叶澜沧坐起来,看到她腰侧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时,眼眶瞬间红了愤怒破口大骂,“你这小丫头是疯了?不知道这是演戏?故意放虎归山?明明让你拦一下就行了,谁让你去玩命了?”
旁边的年轻警员也被扶了起来,鼻梁上贴着止血贴,说话漏着风:“王队,叶姐太猛了,那女的刀刀往要害戳。”
叶澜沧靠着油桶喘着气,抬手按住腰侧的伤口龇牙咧嘴道:“演戏?演戏就要演真点。”
叶澜沧看着寸文山等人消失的方向,眼神清明开口道:“寸文山那老狐狸多精?要是看出咱放水,回头一复盘,肯定怀疑队里有内鬼。”
“怀疑就怀疑!”王保山从急救包里掏出纱布往他伤口上按,“你知道刚才多危险?”
“万一那伙人起了杀心,你这条命今晚就没了!”
“那也不能露破绽。”叶澜沧忍着疼,声音却很坚定,“段景宏还在聚宝斋,要是让寸文山看出不对劲,他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段景宏,我们要为派出去的卧底考虑,要考虑整个大局,而且到时别说抓买家,段景宏的命都保不住。”
这话像盆冷水浇到王保山头上,让其动作猛然顿住,确实如今段景宏还在敌人窝里,任何一点疏漏都可能让他陷入险境。刚才的愤怒瞬间被后怕取代,他咬着牙骂了句脏话,却没继续开口反驳。
叶澜沧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缓了缓语气:“王队,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那刀看着吓人,其实没伤到要害,沐孟莲也不会傻到真杀警察,杀警和盗卖文物可是两个概念,她要真想杀我,就不会用刀背砸后颈了。”
“少废话!”王保山包扎好伤口,示意警员把人架起来,“去医院先,剩下的事我处理。”
随后,王保山也看向之前那名年轻警员,果断下达命令道:“你也去包扎一下,顺便让人把这里的痕迹清理干净,别留下不该留的东西。”
“是!”
警员们搀扶着叶澜沧和年轻警员往警车走去,警灯的红蓝光芒在油桶上晃出破碎的影。
王保山神情复杂站在原地,望着江面上那艘消失在夜色里的摩托艇,眉头紧锁成一团。
风吹过油桶堆,因此发出了一连串呜呜的声响,好像像是在为这场惊险的放水表演伴奏。
王保山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大口,光从其脸色来看,目前还分不清是担忧还是庆幸。
但不管如何,今晚这场放虎归山的戏,还是顺利演完了,后面就要看能不能抓到大虎了。
阴沟里的污水没过脚踝,散发着馊掉的饭菜味和铁锈味,寸文山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头顶的砖石不时往下掉着灰渣。龙楚雄的裤腿被污水泡了个沉甸甸,伤口上的血混着泥水,在身后拖出条暗红的痕迹。
“六爷,这破地道能通去啥地方噶?”龙楚雄压低声音,喉咙里像卡着团棉花,每说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腥气,“要不咱还是回聚宝斋吧?那后厨的地窖比这地方干净多了,咱们藏个三天五天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