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朱豪忍不住好奇地揭开麻袋看了一眼,然后就吐了。
这一掌,又让他回忆起了被血麟阎罗四个字支配的恐惧。
“你怎么把他杀了?”谢忘川不解。
林钧一本正经的纠正道:“不是我杀的,是京城陈家杀的。”
“你!”谢忘川瞪大眼睛。
“难道不是么?”林钧耸了下肩膀:“邵雄绑架了你家大小姐,还死不悔改,他活着,你们京城陈家的脸往哪放?我这是帮你呢,按理你都应该跟我说声谢谢。”
谢忘川被戳破心思,气势立马弱了三分:“那至少也等救出小姐之后再动手啊。”
“带着他去平港码头只会更麻烦。”林钧理直气壮。
谢忘川唇角抽动半天,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林钧见谢忘川接受了这个结果,心中松了口气,其实他杀邵雄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预谋。
其一,夜枭堂在古玩街混得风生水起,背后肯定有沈家的扶持,杀了邵雄,夜枭堂势必大乱,这等于斩断沈家一臂。
其二,邵雄一死,无论陈家是否情愿,他们都在事实上与林钧成为了盟友,即便京城与东海相隔千里,终究是份助力。
当然,对于营救陈瓷和小婉这件事,林钧是真心实意的,不掺杂任何利益和私心。
“我跟邵雄体型差不多,要不然你们拿我去换人?”
朱豪终于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
林钧摇头:“阿豪你就别去了,你跟邵雄相识一场,把他埋了吧。”
“也好。”朱豪看着邵雄的尸体叹了口气:“邵雄啊,下辈子可别再走错路了。”
平港码头。
67号仓库像个趴在黑夜里的钢铁怪物。
仓库外围,晃悠着上百号夜枭堂的马仔,每个人都拄着钢管、砍刀,边抽烟边聊着天。
“奇怪,仓库里并没有小姐和小婉残留的香药味。”
谢忘川眉头紧皱:“反倒是下面那个刀疤脸身上沾染了一些香药味,虽然很淡。”
此刻,林钧和谢忘川就趴在67号仓库的房顶。
林钧已经开启心眼检查过,陈瓷和小婉确实不在仓库里,里面只有几十个埋伏的枪手,但这话没法跟谢忘川明说。
“他很可能是邵雄口中的阿飞,人如果是他绑的,就难免沾染上一些香药味。”林钧问道。
谢忘川一脸振奋:“有道理!”
“交给我吧。”
林钧身形一动,潜入了夜色。
“飞哥,雄哥咋还没来?”
“这都一个多小时了,咱们不能被耍了吧。”
罗飞正烦躁着呢,听见两个小弟在这抱怨,挥手骂道:“滚滚滚,给老子上那边巡查去!”
两个小弟不敢吭声,灰溜溜的走远了。
罗飞一脸阴沉,他接到雄哥出事的电话就让阿鬼把那两个女人送去小白房了。
谁能想到后面又接到雄哥的电话,竟是让他把那两个女人带去平港码头。
可小白房只能进不能出啊!
罗飞现在心乱如麻,因为不管雄哥出不出现,他这个接电话的人都难逃堂规处置
突然,一股尿意袭来,罗飞赶紧绕到集装箱后面放水。
尿到一半,林钧从阴影中闪出,一招将其击晕,然后拖进一旁的废弃集装箱里。
“名字。”
林钧冰冷的声音将罗飞唤醒。
“你,你是谁?”罗飞头晕眼花,什么都看不清。
突然,一点凉意抵住了他的脖颈。
罗飞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惊恐万分。
“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林钧手上微微用力,短刀的刀尖立马刺破了罗飞的皮肤。
“我叫罗飞!”罗飞大声求饶:“别杀我,别杀我”
一股骚味从他身下传来,竟是被吓尿了。
“你今晚是不是奉邵雄的命令绑了两个女人?”
“是。”
“那两个女人在哪?”
罗飞不说话了。
林钧再次用力,刀尖一点点没入肌肤,鲜血飞溅。
“我说我说,她们在小白房!”罗飞疼的尖叫起来。
林钧追问:“小白房是什么?在哪?”
罗飞一脸惊恐:“不,不,我不能说,说了我全家都得死”
“不说你现在就得死!”林钧掷地有声:“邵雄已经死了,你想去跟他作伴?”
罗飞瞬间打了个冷战,死亡的恐惧最终压垮了一切,他涕泪横流的求饶:“我说了,你能放了我吗?”
“可以。”林钧面不改色。
“小,小白房是是一个活体器官采集站。”罗飞说完似乎精疲力尽:“它就在,就在绿泰健康中心的地下。”
谢忘川听到这个答案,死死握紧了双拳。
“最后一个问题,你从那两个女人身上抢走的手提保险箱和雁回楼的契卡在哪?”林钧问道。
求生的欲望让罗飞脱口而出:“手提保险箱在码头外面的面包车里,车牌号是东lb3323,契卡就在我身上。”
问完一切,林钧转头看向谢忘川。
“你来还是我来?”
谢忘川沉默的抢过短刀,反正这条人命最终一定会算在陈家头上,还不如他这个陈家人亲自动手呢。
“别,别杀我,你们答应过我的啊”罗飞大喊大叫。
噗嗤——!
短刀穿透罗飞的口腔,直刺后脑,力量之大,连刀柄都进去了一截,死状狰狞恐怖。
冰冷刺骨的空气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陈瓷和小婉被关在一处狭小的金属牢笼里,都戴着手铐和脚镣。
周围还有无数个这样的金属牢笼,每个牢笼里都有人,有的眼神空洞,蜷缩在角落;有的衣不蔽体,身上布满淤青;更有甚者,如同破败的玩偶,奄奄一息地躺在简易铁床上,身上插着数根管子。
“小姐,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小婉声音发颤,紧紧抓住陈瓷的手臂,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虽然是武道三阶的实力,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
“别怕。”陈瓷握紧小婉冰凉的手:“谢叔一定能救我们出去的。”
“可香囊没了啊!”小婉带着哭腔,绝望地呢喃:“都怪君先生”
话音未落,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无表情地出现在牢门外。
他身后跟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枪口斜指地面,散发着无形的压迫。
医生漠然的视线扫过牢房,最终锁定在小婉身上,手指一点,没有任何言语。
铁门哐当打开,两名安保冲进来,粗暴地拽着小婉往外拖去。
“小姐!”小婉惊声尖叫。
“放开她!”
陈瓷扑上去阻拦,却被推翻在地。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婉被强行拖出牢笼,哭喊声在死寂的走廊里凄厉回荡,越来越远。
“小婉!”
陈瓷双手抓着栏杆,泪流满面,心中一点点陷入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