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死后,我回到了那个十多年没踏足过的偏僻山村。
村子变得很奇怪,富裕得不像话,家家户户都盖起了新楼。
他们说,我儿时最好的伙伴李狗蛋,如今成了全村供奉的“福神”。
在村子中央新修的庙里,我看见了他。
他穿着不合身的神袍,面无表情地坐在神坛上,对我的呼唤毫无反应。
村长这时却颤巍巍地抓住我的手。
“好孩子,你可算回来了。”
“狗蛋这福神,当了十年,也快到期了。”
“我们,正缺一个新的啊。”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了大湾村。
村子变得很奇怪,富裕得不像话,家家户户都盖起了崭新的三层小楼,门口甚至都停着豪车。
这和记忆里那个连条水泥路都没有的穷山沟,完全是两个世界。
村口迎接我的是村长,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紧紧攥住我的手。
“陈默,好孩子,你可算回来了!”
我干笑着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攥得更紧了。
“村长,我就是回来看看。李狗蛋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李狗蛋,村长脸上的笑容变得微妙。
“狗蛋啊,他现在可是我们全村的福气。”
说完,他指了指村子正中央那座金碧辉煌的庙宇。
“他现在,是我们的‘福神’。”
我心里一咯噔,福神?
这是什么新潮的骗局?
跟着村长走进庙里,浓重的香火味呛得我直咳嗽。
大殿正中,我看见了他。
李狗蛋穿着一身宽大而不合身的神袍,面无表情地坐在高高的神坛上,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狗蛋!”我喊了一声。
他纹丝不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村长颤巍巍地再次抓住我的手,凑到我耳边:
“好孩子,你看,狗蛋这福神,当了十年,也快到期了。”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股让我汗毛倒竖的兴奋。
“我们啊,正缺一个新的啊。”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时,我看到神坛上的李狗蛋,他的右手藏在宽大的袖袍里,对我做了一个极其隐晦的手势。
那个手势我无比熟悉。
是小时候我们约好的暗号,一根小指蜷起,代表快跑。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只有三个字:
“别信他。”
我攥紧手机,再抬头看去,李狗蛋的手已经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村长脸上的笑容依旧和蔼可亲,但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却闪烁着贪婪。
我必须搞清楚,李狗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村长挤出一个笑容。
“村长,您看我刚回来,一路奔波也累了,不如先让我安顿下来?”
村长却告诉我,我家老屋因为年久失修,已经住不得人。
就把我安排到了村委新盖的招待所里。
他临走时告诉我,晚上全村要为我举办一场接风宴,庆祝我的归来。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才能单独接触到李狗蛋。
夜幕降临得很快。
村子中央的广场上摆满了流水席,几乎全村的人都到齐了。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向我敬酒,说一些客套话。
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向我敬酒的村民。
他们的脸是扭曲的。
准确来说,他们的五官像是被人强行拉扯着,挤出一个笑的表情僵硬无比。
眼睛里都空洞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