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凤袍:朝堂上的复仇 > 第一章

第一章·残灯·密诏
子时,御书房内,一盏羊脂烛在风中摇曳,勉强照亮了房间。沈鸢跪坐在冰冷的地砖上,面前的紫檀木案上铺着一张澄心堂纸,旁边是一方沾满朱砂的砚台。她的手指被冻疮折磨得红肿,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纸上,恍若点点梅花。
帘幕后,太后谢婉的声音幽幽传来:把顾长陵通敌的经过写清楚,莫要遗漏半分。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入沈鸢的心脏。她很清楚,自己若是拒绝,等待她的必然是玄鸟卫冰冷的刀锋;可若是顺从,便是亲手将亡夫的名誉践踏在脚下。
提笔的瞬间,沈鸢的指尖微微颤抖。顾长陵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那是她曾经深爱的人,也是她如今要为家族复仇的关键。她的笔锋在纸上划过,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她的心上剜下一刀。而在心中,她暗暗发誓,这笔下的每一个字,都将成为反噬太后利爪的毒牙。
她的袖中藏着一只用丈夫的旧战袍裁剪成的纸鸢,薄如蝉翼的绸面上,用她与顾长陵之间的密语写满了北狄军情。这是他们共同的机密,也是她如今唯一的倚仗。写到关键处,沈鸢借着烛火的掩护,将纸鸢的尾端悄悄按在烛泪之中,任由热泪般的蜡油将其牢牢粘住。
就在玄鸟卫捧着鎏金匣进来封存罪状之时,太后透过帘幕,似笑非笑地提醒道:今晚风大,可莫要吹灭了火。
此话音落,烛火应声而灭。刹那间,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而沈鸢却在黑暗中绽放出一丝微笑。那纸鸢挣脱了束缚,顺着夜风,向着远方飞去,而她的心,也随着纸鸢,向着自由和复仇飞去。她相信,只要纸鸢还在飞翔,希望就不会熄灭。
第二章·纸鸢·毒酒
戌时与亥时交替之际,谢无咎踏入了这间冰冷的屋子。他提着的鎏金酒壶,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沈鸢抬头,认出了酒壶上熟悉的凤羽纹饰,也嗅到了那股致命的苦杏仁味——那是北狄的断魂草,一旦入喉,只需三息,便会让人肠断神亡。
谢无咎将酒壶放在案上,平静地说道:太后赐酒,三息断肠。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可沈鸢却在他的眼神深处看到了一丝挣扎。这个曾经在边关被称作阿九的少年,如今已成了太后的影子,可他的灵魂,似乎还在某个角落里,残留着对旧日情谊的眷恋。
沈鸢从袖中取出半块发霉的糖糕,这是顾长陵生前最爱的点心。她轻声说道:这里面有假死药,是我当年教阿九配制的,足以让人假死一刻。
谢无咎闻言,神色一变,他掌心一翻,露出同样的纸包,声音压低至几乎不可闻:我已经试过,死状与醉春风毫无二致。只需假死片刻,便能逃过太后的耳目,而真正的罪状,将在金殿上昭示天下。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声,三长两短,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谢无咎迅速将糖糕递给沈鸢,低声嘱咐:含住,莫要咬破。
沈鸢含糖入喉,甜甜的腥味在舌尖蔓延。谢无咎用锁魂钩划破自己的掌心,血滴入酒壶,蓝火瞬间转为暗紫,宛如妖异的鬼火。
沈鸢闭上眼睛,任由糖衣在舌尖化开,心跳渐渐放缓。她知道,自己即将迎来假死的时刻,而这,不过是她复仇大计的第一步。纸鸢已飞向远方,而她,将在黑暗中等待时机,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第三章·棋局·替身
冷宫偏殿,寒风透过破旧的窗纸呼啸而入。沈鸢躺在简陋的木榻上,呼吸微弱至几不可查。她的眼眸微微睁开一条缝,借着门外昏暗的灯光,迅速扫视了四周的环境。这里,就是太后为她精心准备的安息之地。
她从怀中取出那块薄绸纸鸢,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北狄军阵图。这是顾长陵留给她的最后希望,也是她复仇的关键。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谢无咎带着一名瘦弱的宫女走了进来。那宫女眼神惊恐,身体瑟瑟发抖,显然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卷入怎样的漩涡。
谢无咎将那宫女阿苦推到沈鸢面前,声音低沉而坚定:她叫阿苦,与你身形相似,愿意替你一死。
沈鸢抬头看向阿苦,那姑娘虽然害怕,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沈鸢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断:只要你让阿苦的弟弟离开这皇宫,她便愿意替我赴死。
谢无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阿苦含下假死药,沈鸢迅速将她扶到自己刚才躺卧的木榻上。她将纸鸢塞进阿苦的袖中,轻声说道:这纸鸢,是我丈夫留给我的信物,你要替我保管好。
阿苦点了点头,眼中含泪,却透着坚定。
沈鸢穿好谢无咎留下的粗使宫女衣裳,将火摺子揣好,又看了一眼那张写有寅时三刻的竹纸。随着一声悠长的钟声响起,她迅速从侧门离开冷宫,消失在黑夜之中。而阿苦,则在冷宫中静静地躺下,风铃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棋局伴奏。
第四章·金殿·对峙
晨光微露,金殿内烛影摇曳,百官齐聚,气氛凝重如冰。小太监捧着鎏金匣至殿中,宣读罪状。字字句句,似重锤敲打在沈鸢心上。她藏身暗道,透过缝隙,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龙案上的卷宗。
呈上来。太后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太监将卷宗展开,沈鸢的通敌罪状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殿内一片死寂,百官面面相觑,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沈鸢深吸一口气,紧握着锁魂钩,那是李参军刚才递来的。她知道,时机到了。李参军突然冲出,直奔龙案,跪于太后前,高声道:太后,这罪状有假!
殿内瞬间哗然,众人震惊不已,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好个刁民,敢在哀家面前撒野!太后冷笑着,试图稳住场面。李参军却毫不退缩,挥动锁魂钩,直指卷宗上的鸢眼记号,厉声道:这‘鸢眼’乃北狄密记,顾将军怎会用此通敌实乃有人陷害!
沈鸢不再犹豫,挺身而出,立于殿中。百官见状,皆惊得目瞪口呆。太后见是沈鸢,怒极反笑:好个贱人,竟敢乔装进殿,来人,拿下!
沈鸢却在这时甩出锁魂钩,直取太后腰间凤袍。凤袍应声而裂,露出内里一柄淬毒匕首。
殿内哗然声骤起,百官惊恐地后退。沈鸢冷笑着,步步紧逼:太后欲弑君篡位,证据确凿。这凤袍内匕,便是最好的证明!
太后大惊失色,慌忙站起,欲夺路而逃。顾家军早已严阵以待,迅速上前将她拦住。
谢无咎率玄鸟卫冲入殿中,直奔太后而去。太后见状,色厉内荏:谢无咎,你敢!
谢无咎却毫不留情,一把抓住太后手腕,将她牢牢制住。太后挣扎着,咬牙切齿:你这叛徒,敢对哀家动手
太后,你为权势不惜弑君,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谢无咎怒喝一声,殿内众人无不震撼。太后被制,百官皆跪。沈鸢走到龙案前,拾起卷宗,大声道:各位大人,这所谓的通敌罪状,实乃太后为铲除顾将军而伪造。这‘鸢眼’记号,乃是顾将军故意所留,只为今日揭露真相!
说罢,她将卷宗高高扬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百官见此,皆窃窃私语。有年迈臣子颤巍巍地站出来,颤声道:若真如夫人所言,这……这可如何是好
沈鸢环视众人,沉声道:如今太后阴谋已败,陛下年幼,朝政需诸位共同商议,还望诸位以天下为重。
太后被押下,殿上秩序渐稳。沈鸢命人将匕首呈于龙案,作为证物。此时,殿外传来消息,顾长陵旧部已接管城门,北狄援军被拒于城外。沈鸢闻之,心中稍安。
谢无咎走至沈鸢身侧,低声道:大人,事成矣,后续如何处置
沈鸢微微一笑:先稳住朝堂,再作打算。
谢无咎点头,二人默契十足。殿内百官仍在议论纷纷,但沈鸢知道,这场权谋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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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血诏·翻盘
金殿风云稍定,沈鸢立于龙案之侧,宣旨声落,百官皆伏。太后被押入冷宫,玄鸟卫听命于谢无咎。沈鸢以顾长陵旧部为依托,暂代朝政,然她深知,根基尚浅,危机暗伏。殿外,阴云密布,似有暴雨将至。
沈鸢密会李参军,于偏殿商议后事。李参军事急言切:大人,太后虽败,但其党羽遍布六部,需速清理,以防生变。
沈鸢点头,然忧心忡忡:若大清洗,必生动荡,如何安抚民心
李参军沉思片刻,低声道:可借太后之手,颁旨大赦天下,以稳民心;同时以‘通敌案重审’为名,逐个清算其党羽。
沈鸢心有所动,却又顾虑重重:如此一来,朝中势力平衡恐遭打破,陛下年幼,我等代行朝政,恐招非议。
谢无咎适时而至,听罢二人的对话,沉声道:大人所虑极是。依我之见,可先以太后通敌叛国之罪,株连其亲信,但留一线生机,促其倒戈;同时,借陛下之名,设‘通敌案重审’御史台,明查暗访,以正视听。
沈鸢点头称是,然眉间忧虑未散。
正当三人密谋之际,殿外侍卫来报:大人,顾二公子求见,言有要事。
沈鸢心中一凛,顾二公子乃顾长陵之弟,手握边关重兵。李参军低声道:大人,边关兵权不可忽视,若得顾二公子支持,朝局或可稳如磐石。
谢无咎亦道:然若其心生异志,恐生他变。
沈鸢思忖片刻,决然道:宣。
顾二公子入殿,面带风霜,目光如炬。沈鸢迎上前去,行礼道:二公子,此次边关兵马辛苦了。
顾二公子还礼,然语气冷峻:嫂夫人,长陵虽死,但我顾家满门忠烈,不容他人污蔑。
沈鸢闻之,心中一痛,却强作镇定:我此次唤二公子来,是欲共商顾家清誉之事。
说着,将卷宗递上,此乃通敌案卷宗,其中有诸多疑点,望二公子协助彻查。
顾二公子接过卷宗,匆匆浏览,眼中精光闪烁:嫂夫人,此案幕后之人,我自会查明。但边关战事紧急,我需速回,不可久留。
沈鸢点头:二公子放心,我自会派心腹送二公子出城。
谢无咎闻言,主动请缨:我护送二公子。
顾二公子微微颔首,算是应允。
待顾二公子离去,沈鸢长出一口气,然殿内气氛却愈发凝重。李参军忧心道:大人,顾二公子此去,若引得边关局势动荡,该如何是好
沈鸢沉默片刻,道:边关乃国之重地,不容有失。我已遣心腹潜入边关,暗中协助顾二公子稳定军心。即便有变,我等也当尽力周旋。
谢无咎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却未言语。
是夜,沈鸢独坐书房,手中把玩着顾长陵留下的半枚铜钱,思绪飘远。三年前,她与顾长陵新婚燕尔,未曾想一朝风云突变,顾家满门蒙冤,长陵身死,自己也被迫入宫。如今,她虽手握权柄,但知晓背后仍有无尽暗流涌动。她轻叹一声,将铜钱贴于心口,似能从中汲取一丝温暖与力量。
窗外,暴雨如注,似在为这权谋纷争伴奏。沈鸢起身,走向窗前,任由雨水溅湿衣襟。她凝视着远方雷电交加的夜空,仿若看到了未来的路,虽布满荆棘,却也充满希望。
第六章·凤袍·裂帛
三日后,晨光初露,沈鸢临朝,百官列序。她身着素色宫装,头戴珍珠步摇,步伐沉稳地走向凤座。小太监捧上顾二公子从边关发来的密信,沈鸢拆开,信中表明顾二公子愿助她查明真相,并附上北狄军营暗哨地图。
沈鸢心中一暖,顾二公子果然重情重义。她提议为顾家平反昭雪,却遭忠于太后的老臣反对:沈大人,通敌乃灭门重罪,岂能轻易昭雪莫不是想包庇同党
沈鸢早料到会有人反对,她不慌不忙,起身走到殿中,朗声道:诸位大人,顾将军守边十年,战功赫赫,怎会轻易通敌此次太后通敌案,顾将军反而是最早察觉之人。其留下的‘鸢眼’记号,实则是为收集太后罪证。如今太后伏法,顾将军的冤屈也该昭雪,还其清白。
此言一出,殿内议论纷纷。许多中立官员开始动摇,纷纷附和沈鸢。沈鸢见时机成熟,又道:若为顾家昭雪,不仅能安抚边关军心,更能彰显我朝公正。陛下年幼,我等当以社稷为重。
百官听罢,皆称有理。
此时,谢无咎突然出列,单膝跪地,禀报道:大人,属下发现顾府旧井内,藏有一块染血的凤袍碎片。
沈鸢心中一惊,凤袍碎片这与太后腰间的凤袍有何关联
沈鸢沉声道:呈上来。
谢无咎展开碎片,血痕刺目。沈鸢仔细辨认,发现血痕边缘竟是被利刃切割的迹象。她心中有了计较,高声道:此乃太后故意陷害顾将军的铁证!她为了清除异己,不惜伪造血衣,陷害忠良。如今真相大白,顾家昭雪势在必行!
百官见此铁证,再无异议,皆跪奏:请大人明察,为顾家昭雪。
沈鸢趁机颁布旨意,昭雪顾家,并追封顾长陵为忠勇侯,其弟顾二公子继任镇北将军,镇守边关。
殿外阳光普照,沈鸢站在凤座之上,望着百官跪拜,心中稍感慰藉。她知道,这只是复仇的第一步,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等着她去揭开。
此时,一名小太监匆匆来报: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说是来送东西的。
沈鸢微微皱眉,正欲拒绝,却见小太监递上一张素笺,上面写着:白锦衣,戌时,东宫偏殿。
沈鸢的心猛地一沉,这个名字如同五雷轰顶。白锦衣,这个名字唤起了她最深的恐惧与秘密。
戌时将至,沈鸢换上素色宫装,悄悄前往东宫偏殿。偏殿阴森寂静,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她刚踏入殿内,殿门吱呀一声关上,白锦衣从暗处走出,面容冷峻,眼神深邃。
沈鸢,我们又见面了。
白锦衣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别来无恙
沈鸢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冷冷回道:白公子,多年不见,阁下风采依旧。
她深知此人绝非善类,心中暗自警惕。
白锦衣缓步走近,沈鸢却退后一步,保持距离。白锦衣突然伸手,抓住沈鸢的手腕,她只觉一股寒气透入骨髓。白锦衣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沈鸢,你以为自己真的能逃脱命运吗你身上的秘密,我全都知晓。
沈鸢心中一凛,却故作镇定:不知白公子指的是何秘密
白锦衣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的身世,你的复仇计划,还有你与谢无咎之间的勾结,一切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
沈鸢心中大骇,却强迫自己冷静:白公子此言差矣,你我之间并无交集,何来勾结之说
白锦衣冷笑道:沈鸢,你不必装作无辜。你以为自己真的能瞒天过海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沈鸢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白公子,你的话未免太离谱了,若我没有记错,我们只见过一面,何来监视之说
白锦衣猛然发力,将沈鸢抵在墙上,她痛呼一声。白锦衣逼视着她,声音低沉而危险:沈鸢,别逼我对你不客气。你的秘密,我会一点一点揭开,直到你跪地求饶。
沈鸢心中恐惧翻涌,却咬牙回道:白锦衣,你若敢动我,谢无咎不会放过你。
白锦衣听闻谢无咎三字,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很快隐去。他松开沈鸢,后退一步,冷笑道:谢无咎他不过是一颗棋子,和你一样。
沈鸢心中一沉,却强作镇定:白锦衣,你究竟想怎样
白锦衣靠近沈鸢,轻声道:我想怎样沈鸢,我只是想看看,你这只纸鸢,究竟能飞多高。
他转身离开,留下沈鸢独自在偏殿内,心中惊惧万分。
第七章·铜镜·双生
月色如练,东宫偏殿内,沈鸢独坐,手中素笺轻颤。白锦衣的话语如梦魇,萦绕于心:你的身世,你的复仇计划,还有你与谢无咎之间的勾结,一切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
声音低沉而危险,字字句句,似利刃割裂神经。
殿门轻响,谢无咎踏入,月光为他披上银纱。沈鸢抬头,眼中惊惶与期待交织:他,他知道什么
谢无咎迈步向前,铜镜于掌中闪耀寒芒。他轻轻擦拭镜面,尘埃散去,显出一张与沈鸢如出一辙的面容,却透着病态苍白。
这是我母亲
沈鸢声音微颤,似恐打破这脆弱的真实。谢无咎颔首,目中闪过痛楚:她并非病逝,是先帝赐死。
沈鸢的手指猛地收紧,铜镜险些脱手。
为何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谢无咎喉结滚动:因她怀了太后胞弟之子。先帝震怒,为绝后患,太后亲手将她囚于冷宫,而你……
他停顿,深吸一口气,你被调包,送至顾家。
沈鸢的脑子一片空白,她跌坐在地,素笺散落一地。多年的信念轰然崩塌,她以为的复仇,竟是一场天大的谎言。谢无咎蹲下身,将她揽入怀中,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却无法平息她心中的狂澜。
那顾长陵……他当真无辜
沈鸢的泪水决堤而出,声音带着哭腔。谢无咎轻抚她的发顶:顾家满门忠烈,却成了这场宫廷斗争的牺牲品。
沈鸢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她的哭声在偏殿内回荡,撕心裂肺。
良久,沈鸢强抑悲痛,抬头问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谢无咎的眉间皱成深川:白锦衣手握重兵,其背后势力庞大。你我,不过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沈鸢擦去泪水,眼神逐渐坚定:我不能让顾家白白蒙冤,不能让长陵的血白流。
谢无咎点头:我陪你,查明真相,翻盘到底。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白锦衣的行踪,我已派人监视。明日晚间,他在城南别院设宴,你我可借此机会探查。
沈鸢接过信,眼神锐利如鹰:好,明夜,我们去赴这场鸿门宴。
她起身,走到窗前,月光洒在她决绝的脸上,我倒要看看,这白锦衣,究竟想怎样玩弄我们于鼓掌之间。
第八章·冷宫·旧笺
余晖洒落,冷宫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愈发斑驳。沈鸢身着素裙,发间银钗简约,悄然于宫墙下疾行。她躲避着往来宫人,沿着蜿蜒小道直奔冷宫。素笺上的戌时,东宫偏殿八个字,如重锤敲击心房,她深知白锦衣有所图谋,此行势必要探个究竟。
冷宫宫门虚掩,沈鸢轻推而入,门轴轻响。殿内昏暗,灰尘在残阳中飞舞,旧榻残案,一派荒芜。角落里,一缕微弱的声息传来。

沈鸢凝神望去,只见一位老宫女缓步而出。发间霜白,面容沟壑纵横,眼底尽是惊恐与防备。
我是顾长陵的妻子沈鸢。
沈鸢轻声道,目视老宫女,听说此处曾囚禁过一位谢氏夫人
老宫女身躯微颤,声音哆嗦:谢氏夫人早已过世多年。
沈鸢迈步上前,目光温和而坚定:我生母便是谢氏夫人。还望前辈告知真相,或许能为她昭雪。
老宫女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跟我来吧。
她引沈鸢至殿后耳房,推开门,昏黄夕照映照在一面蒙尘铜镜上。
这里便是她最后的居所。
老宫女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
沈鸢走近铜镜,拂去镜面浮尘,镜中映出母亲憔悴却又熟悉的面容。她心中一痛,颤抖着询问:她是如何离世的
老宫女轻叹:说是病逝,实则是先帝赐的毒酒。那夜惨叫连连,翌日她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沈鸢只觉天旋地转,扶住墙沿稳住身形。她强忍悲痛,声音轻颤:她可有留下遗物
老宫女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绣着鸢鸟与莲花,还有一张泛黄纸笺。沈鸢展开纸笺,字迹虽模糊,却依稀可辨:鸢儿,若见此信,娘已不在人世。切记,谢家血仇,不可轻恕……
沈鸢将纸笺贴于心口,泪水夺眶而出。她深吸一口气,强抑心中翻涌的情绪,抬头看向老宫女:多谢您,前辈姓名
老身姓陆,曾服侍谢氏夫人多年。
老宫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暖。
沈鸢行礼道:陆妈妈,大恩不言谢。若有需要,我必再来寻您。
她转身步出耳房,心中波涛汹涌。
夕阳渐沉,天边晚霞如血。沈鸢走出冷宫,心绪复杂。
第九章·龙榻·弑君
夜幕低垂,沈鸢与谢无咎身着黑衣,悄然潜入白锦衣的城南别院。两人穿梭于夜色,如暗影般隐匿。白锦衣的别院灯火辉煌,宾客们的欢声笑语在夜空中飘荡。沈鸢紧握双拳,清楚此行的危险,却无退路。
谢无咎在前引路,低语提醒:沈鸢,切勿轻举妄动。
沈鸢点头,眼神坚定。他们绕至后花园,月光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却掩不住杀机。一名侍卫背对而立,警惕巡视。
谢无咎身形一闪,如幽灵般接近侍卫,银针出手,侍卫无声倒地。沈鸢心惊于他的身手,却无暇多想,紧随其后朝主厅而去。
主厅内,宾客云集,白锦衣立于中央,谈笑风生。他不时望向屏风后,眼中闪过嘲讽。沈鸢隐于屏风后,观察他的动静。谢无咎混入人群,悄然接近。
谢无咎举杯相敬:白兄今夜雅兴甚高。
白锦衣微笑回应,却透着冷意:谢侍卫过奖。
他目光扫向屏风,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沈鸢趁机行动,绕至书架旁,指尖划过书脊,停在一本朝臣名录上。她刚要取下,白锦衣突然出现,玩味一笑:沈鸢,你当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沈鸢心惊,转身面对他。
谢无咎闻声赶来,剑指白锦衣:你竟敢对沈大人不敬!
白锦衣不慌不忙,取出一卷帛书:这是你们勾结的证据,只需我一声令下,便会送到陛下手中。
沈鸢与谢无咎皆是一惊。
沈鸢强作镇定:你不过丧家之犬,还敢威胁我
白锦衣大笑:我才是狩猎者,你是我案板上的鱼肉。
他挥手,黑衣人从四周涌出,将两人围住。
沈鸢心中一沉,局势急转直下。白锦衣抬手欲下令,肩头却突然多了一道血痕。沈鸢抓住机会,抽出短匕直刺白锦衣。他痛呼跌退,火光瞬间引燃书架。
火势蔓延,白锦衣在火海中挣扎。玄鸟卫及时赶到,制伏黑衣人。白锦衣被火海吞没,最终被擒。沈鸢与谢无咎在火光中对视,惊魂未定却也松了口气。
第十章·归尘·新朝
大火烧毁了白锦衣的别院,也吞噬了许多秘密。次日清晨,沈鸢站在宫阙高处,望着远处升起的浓烟,心中五味杂陈。玄鸟卫搜寻废墟,只找到几具烧焦的尸体,白锦衣生死未卜。
沈大人,朝堂上太后余党仍在蠢蠢欲动。谢无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忧虑。沈鸢转身,眼中闪过坚定:白锦衣虽除,但太后余党仍在,我们必须稳住朝堂局势。
谢无咎点了点头:我已经安排人手监视他们的动向,只要他们有任何异动,我们就能及时应对。
沈鸢明白,现在的局势依然微妙,能倚仗的人寥寥无几。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大人,陛下突然病重,太医正在诊治,您快去看看吧。
沈鸢心中一惊,连忙跟着小太监向寝宫赶去。
寝宫内药香弥漫,陛下脸色苍白,却在看到沈鸢时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沈鸢,你来了。
沈鸢快步走到榻前,轻声问道:陛下感觉如何
太医在旁轻声道:陛下可能是受了惊吓,加上连日操劳,需好好调养。
陛下放心,沈鸢安慰道,臣妾定当竭尽全力稳定朝局。
陛下点了点头,又对谢无咎道:无咎,你也要好好辅佐沈鸢。
谢无咎上前一步,拱手道:臣定当效忠陛下。
随着陛下病情的稳定,沈鸢和谢无咎开始着手清理太后余党,同时加强与顾家旧部的联系。李参军传来边关消息:顾二公子已稳定军心,北狄王庭的暗哨也被清理,不会再有叛乱威胁。
沈鸢听后稍安,传令重重奖赏边关将士。
然而,沈鸢心中清楚,真正的挑战在于朝堂。她和谢无咎从白锦衣的废墟中找到一些烧焦的帛书残片,上面隐约可见北狄部落的徽记。沈鸢意识到,白锦衣与北狄的勾结只是冰山一角,太后余党中可能还有内鬼。
这场风波远未结束,沈鸢对谢无咎说,但我们已握有关键线索。
谢无咎点头: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朝堂局势逐渐明朗,太后余党在沈鸢和谢无咎的打击下纷纷倒台。顾家冤屈昭雪,边疆也趋于平稳。沈鸢站在宫阙之上,望着远方的朝霞,心中充满希望。
大周的未来,将在我们手中开启新的篇章。沈鸢轻声说道。谢无咎站在她身旁,目光坚定:我会与你并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