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迟寂的开始并不美妙。
甚至对我来说有些狼狈。
我出生在一个贫穷的村落。
痴呆的奶奶、病重的妈妈、赌博的爸爸和要上学的弟弟。
还有脆弱可怜的我,构成了我的家庭。
那时的我,为了凑钱给妈妈治病
一天打五份工,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好不容易赚齐了医药费,却又被爸爸的债主堵住了。
爸爸欠了债还不起,就把我和我妈的地址给了那些人。
他说,
「你们找我闺女,那个死丫头有钱。」
我刚刚从酒吧拿到兼职赚的钱,一出门就被几个壮汉拖到了巷子里。
那些人凶神恶煞,团团将我围住。
几个人钳制住我的手,剩下的从我的包里翻出我好不容易给妈妈攒下来的医药费。
「死丫头,你爸说得对,你果然有钱替你爸还债。」
「而且死丫头长得挺漂亮,陪我们几个睡一觉,就把你爸欠的债免了,怎么样?」
我拼命挣扎,眼睁睁看着钱被他们拿走。
撕心裂肺地喊着。
「把钱还给我!那是我妈的医药费!」
「我求求你们,把我的钱还给我吧,再不交医药费我妈就不行了,我求求你们。」
领头的呸了一声。
「你的钱?这是你爸欠老子的钱。」
我红了眼,死死盯着他们骂道。
「他欠的钱为什么你们不让他还!」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要怪就怪你有这么个爸。」
我没怪过吗?
我曾无数次怪上天为什么这样对我。
为什么世界上非得多我这么一个苦命人。
可是怎么办呢?
我该怎么办呢?
无数次努力都被摁在泥土里的绝望,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就在他们想要玷污我的时候,我甚至都生不出反抗的力气了。
脑海中甚至回荡着。
是不是死了就可以解脱了。
直到眼前闪过母亲病床前苍白脆弱的脸,以及弟弟从三岁起就一直住在孤儿院的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说,「姐姐,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
「姐姐,你下次不用给我带吃的了,多照顾好自己,洋洋自己可以乖乖的。」
我想我不能死。
我得活下去。
于是在他们脱掉我外套的瞬间,我猛地挣扎起来。
趁着他们不注意死命地往外跑。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我要活下去。
于是在路的尽头,我碰到了迟寂。
我哭着向他求助。
「先生,求您帮我报警。」
迟寂的人很快就将追来的那些人制服,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
我瑟缩地蹲在原地,仰头看向迟寂。
迟寂点了一根烟,猩红的烟头在夜色中亮起。
昏黄的灯光下,我听见他低沉的嗓音。
「缺钱?」
我点了点头。
迟寂半蹲下来与我对视,「你知道除了他们,还有很多酒吧的人在买你吗?」
我惊恐地摇头,泪珠不自觉地往下流。
迟寂轻笑一声,将烟头熄灭。
带着寒气的手擦掉我脸颊的泪。
「要不要跟我?」
「不过我先说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