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红烛还没烧完,陈磊就拿出我的嫁妆清单算账。他说彩礼是借的,要我先还。陪嫁的房子,得加上他的名字。我看着他眼里只有钱,攥紧清单。我第一次看清,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心像被冰水浇透了。
1
新婚夜他算清我的嫁妆,心凉透了
新婚的红烛在桌上烧着,火苗一跳一跳的。屋子里还飘着喜糖的甜味,墙上的囍字贴得端端正正。我坐在床沿,红色的敬酒服还没换下,布料有点硬,勒得胳膊有点不舒服。今天忙了一整天,拜堂、敬酒、送客,腿早就酸得抬不起来。但我心里是暖的,毕竟今天是我和陈磊的好日子。
陈磊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处了三年对象,今天终于成了夫妻。他家在乡下,条件不太好。我爸妈一开始不同意,说怕我嫁过去吃苦。但我觉得陈磊有本事,人也上进。他总说以后会对我好,会让我过上好日子。我信了。
我正想着,陈磊推门进来了。他脸上的酒气很重,脚步有点晃。我赶紧站起来,想扶他坐下。你喝多了吧我给你倒杯热水。
他没接我的话,反而径直走到梳妆台边。那里放着我的嫁妆箱子,是我妈特意找人做的红木箱子,沉甸甸的。他伸手把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两条金项链,一对金镯子,还有我爸妈给我的十万块存折。这些都是我的嫁妆,是爸妈攒了大半辈子的钱。
我有点懵,问他：你翻这个干什么
他转过身,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眼神变得很认真,甚至有点冷。咱们今天结婚了,这些东西得算清楚。
我愣了一下,以为他在开玩笑。算什么清楚这都是我的嫁妆啊。
话不能这么说。他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摊在桌上。你看,这是我家给的彩礼清单。八万八的彩礼,还有买三金的钱,一共十二万。这些钱都是我家借的,亲戚朋友那边欠了一屁股债。
我看着那张清单,心里有点不舒服。彩礼的事我知道,他家条件不好,我爸妈特意少要了很多。当时我还劝爸妈,说陈磊以后会还的。
这些钱,你得先拿出来还上。他指着我的嫁妆箱子,你这十万块存折正好用上,剩下的两万,就用这些金首饰抵。我妈说,黄金能变现。
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这是我的嫁妆啊。我爸妈说,这是给我应急用的。
咱们现在就是应急的时候。他皱起眉头,语气有点不耐烦,我家欠着钱,你能眼睁睁看着再说了,咱们结婚了,你的不就是我的分那么清干什么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陌生。这还是那个平时对我嘘寒问暖的陈磊吗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他不想着怎么过二人世界,却在这儿跟我算钱
还有这个。他又指着墙上的婚纱照,照片里我们笑得很开心。你陪嫁的那套房子,房产证上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明天咱们去趟民政局,加上我的名字。
那套房子是我爸妈全款买的,写的是我的名字。当时陈磊还说,写你的名字就行,我不在乎这个。现在怎么突然提出来要加名字
那房子是我爸妈买给我的,婚前财产。我小声说,声音有点抖。
什么婚前婚后的他提高了音量,咱们现在是夫妻！加个名字怎么了难道你还怕我以后跟你离婚,分你的房子
我没说话,心里堵得厉害。他怎么能这么想我嫁给他,不是为了算计房子的。
他见我不说话,走过来拉我的手。他的手有点凉,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小敏,你别多想。我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你想啊,我家欠着钱,你把嫁妆拿出来还了,咱们没了负担,日子才能过好。房子加上我的名字,我爸妈也能放心,以后对咱们也能更好。
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但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我看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一点平时的温柔,可看到的只有急切和算计。他眼里想的不是我们的未来,而是我的嫁妆,我的房子。
红烛还在烧着,火苗突然啪地一声爆了个灯花。屋子里的甜味好像散了,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上还戴着今天刚戴上的婚戒,有点硌手。
我想起我妈结婚前跟我说的话：小敏,嫁人要看心。男人对你好不好,不是看他说什么,是看他做什么。当时我还嫌我妈啰嗦,现在才明白,我妈说的是对的。
陈磊还在旁边说：你看,这清单我都列好了。十万块存折明天取出来,金首饰我妈认识人,能卖个好价钱。房子下周就去办手续……
他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嗡嗡响,我一句也听不进去了。我慢慢拿起桌上的嫁妆清单,纸有点薄,被我攥得发皱。清单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我爸妈对我的爱和牵挂。可在陈磊眼里,这些都只是钱,是可以算计的东西。
原来,他对我好,对我上进,都是假的。他爱的不是我这个人,是我的嫁妆,是我家的条件。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算计。
我抬起头,看着陈磊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心里突然就凉透了。像大冬天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底板。红烛的光映在他脸上,我第一次觉得,这个我爱了三年、嫁了的男人,那么陌生,那么可怕。
新婚夜的喜悦早就没了,剩下的只有满心的失望和冰冷。我知道,从今天起,我的日子可能不会像我想象的那么好了。但我还没完全绝望,也许,他只是一时糊涂我心里还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2
怀孕时他偷卖首饰,我彻底醒了
结婚后的日子,不像我想的那么甜。陈磊还是像新婚夜说的那样,第二天就催我去取存折里的钱。我磨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把十万块嫁妆拿给了他。他拿到钱的时候,笑的样子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转身就给他妈打了电话,声音里全是高兴。
金首饰我没舍得给。那对金镯子是我外婆传下来的,我妈结婚时戴过,现在又传给了我。我把它们藏在衣柜最下面的盒子里,想着以后留给自己的孩子。陈磊问过几次,我都说放起来了,他后来也就没再提。
过了三个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拿着验孕棒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虽然结婚后的日子有点闷,但有了孩子,也许一切都会变好。我把消息告诉陈磊,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知道了。他的反应很淡,淡得让我心里有点空。
怀孕后,我的反应特别大。吃什么吐什么,早上起来吐,晚上睡觉前也吐。浑身没力气,连走路都觉得累。陈磊很少关心我,每天下班回来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饭都要我强撑着做。我说不舒服,他就说女人怀孕都这样,忍忍就过去了。
有一次我吐得厉害,胃里像火烧一样,想让他去楼下买点粥。他头也没抬地说：楼下的粥贵,我妈说自己熬省钱。你忍忍,等我妈明天来给你熬。我看着他盯着手机屏幕的样子,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婆婆倒是经常来,可每次来都不是空手的。今天说家里的米吃完了,拿点我们的回去；明天说她的洗衣粉没了,顺手带走一袋。她很少问我身体怎么样,反而总说：怀孕了别那么娇气,我怀陈磊的时候,还在地里干活呢。
有一天早上,我想把金镯子拿出来擦擦。那是外婆的东西,我总想着多爱惜点。可打开衣柜最下面的盒子,里面空空的。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翻遍了整个衣柜,又找遍了家里的角角落落,都没看到镯子的影子。
我急得浑身冒汗,那对镯子不光值钱,更是念想。我坐在地上,眼泪忍不住掉下来。陈磊从外面回来,看到我在哭,皱着眉头问：你又怎么了大清早的哭哭啼啼,晦气不晦气
我的镯子呢我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都在抖,我藏在衣柜里的金镯子,你看到了吗
他的眼神闪了一下,往后躲了躲。什么镯子我没看到。是不是你自己放忘了地方
不可能！我肯定地说,我就放在那个红盒子里,除了你,谁还能拿到
他别过头,不敢看我的眼睛。我……我前两天拿去周转了。
周转我愣住了,周转什么你缺钱为什么不跟我说那是我的嫁妆,是外婆留给我的！
你喊什么他也提高了声音,不就是一对镯子吗等我有钱了再给你买新的！我最近跟朋友合伙做点生意,需要本钱,不拿你的拿谁的
做生意我更懵了,你什么时候说过要做生意你拿我的镯子去换了多少钱
他含糊地说：没多少,就几千块。你别问了,等赚了钱,我给你买更好的。
我看着他躲闪的样子,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他说话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在说真话。那天下午,我强撑着身体,去了婆婆家。我想问问婆婆,知不知道镯子的事。
婆婆家的门没锁,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正看到婆婆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腕上戴着一对金镯子,闪闪发亮。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那对镯子的款式,我太熟悉了,就是我外婆传下来的那对！
妈,我的声音有点哑,你手上的镯子……
婆婆看到我,赶紧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脸上有点不自然。哦,这是……这是陈磊给我买的。他说我养他不容易,给我买点东西孝敬我。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原来陈磊说的周转是假的,他把我的嫁妆偷出去,给他妈买了新镯子,却把我外婆留下的传家宝拿去卖了！我摸着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小生命好像在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安慰我。
我没跟婆婆吵,也没跟她闹。我转身慢慢走回家,脚步很沉,心更沉。路上的风很大,吹得我眼睛生疼。我终于明白,陈磊根本就不在乎我,更不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在他心里,只有他自己和他的家人。
回到家,陈磊还在玩手机。我走到他面前,平静地说：陈磊,你把我的镯子卖了,给你妈买了新的,对不对
他的脸一下子白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都看到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那是我外婆的镯子,是我妈传给我的。你怎么能这么做
他急了,站起来说：我妈养我不容易,我给她买点东西怎么了你现在怀着孕,戴镯子也不方便。等我以后有钱了,给你买十个八个,比那个好一百倍！
我不要十个八个,我就要我的镯子。我的眼泪掉了下来,那不是钱的事,那是念想！你懂吗
我不懂！他吼道,在你眼里,一个破镯子比我妈还重要比咱们这个家还重要
我看着他狰狞的样子,突然就不想再争了。跟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说再多都是白费。我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在动,好像知道妈妈在难过。
我想了很多。想我爸妈当初的反对,想我自己不顾一切的坚持,想新婚夜他算嫁妆的样子,想他对我孕吐的冷漠,想他现在把传家宝拿去讨好他妈的做法。
一滴眼泪落在手背上,冰凉冰凉的。我心里那个还存着的微弱希望,彻底灭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不能让孩子跟着我受委屈。
陈磊还在旁边骂骂咧咧,说我不懂事,说我不孝顺。我没听,也没理。我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婚,必须离。不管有多难,我都要带着孩子离开这个男人,离开这个家。
窗外的太阳慢慢落下去了,屋子里有点暗。我看着墙上的婚纱照,照片里的我们笑得那么甜,可现在看来,像个笑话。我的心彻底醒了,不再对陈磊抱有任何幻想。从今天起,我只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活。
3
离婚净身出户,带着锅铲闯夜市
决定离婚后,我没再跟陈磊吵过一句。我开始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把能带走的衣服和用品都整理好。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胎动也越来越明显,我摸着肚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孩子好好出生,好好长大。
我跟陈磊提离婚的那天,他正在吃饭。听到我说离婚两个字,他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了桌上。你说什么他瞪着我,眼睛里全是不敢相信,你怀着我的孩子,敢提离婚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看着他,语气很平静,孩子我会自己生下来,自己养。
不可能！他猛地站起来,你想离婚可以,孩子必须留下！那是我们陈家的种！
孩子是我肚子里的,我有权决定。我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不害怕。
他冷笑一声,脸上露出算计的表情。想带走孩子可以。你得签这个协议。第二天,他拿来一份离婚协议,扔在我面前。你看清楚,自愿放弃所有财产,净身出户。不然,我就去法院告你,到时候你能不能拿到抚养权还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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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协议,上面的字像针一样扎我的眼睛。他所谓的所有财产,其实就是我们结婚时我带来的那些东西。我的嫁妆被他花光了,房子也没加他的名字,现在他却用孩子威胁我,让我什么都不能要。
你太过分了。我的声音在抖。
过分他逼近一步,是你先不仁不义,怀着孩子要离婚！你不签也行,以后别想再见到孩子。我会让我妈带孩子,你一辈子都别想靠近！
我看着他凶狠的样子,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那时候我已经快七个月身孕了,行动越来越不方便,找工作也难。我没有钱请律师,更耗不起时间跟他打官司。
咬着牙,我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落笔的那一刻,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什么都没有了,结婚时带的嫁妆没了,现在连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不能带走。
陈磊拿到签好的协议,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他当天就把我赶出了家门,连我收拾好的行李都扔了出来。我站在楼下,看着那个曾经以为是家的窗户,心里空落落的。天快黑了,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
我不敢告诉爸妈,怕他们担心。我找了个最便宜的小旅馆住下,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晚上躺在床上,我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小声说：宝宝别怕,妈妈会保护你。
生孩子需要钱,养孩子也需要钱。我必须尽快找到赚钱的办法。我想起外婆的卤味秘方,小时候外婆总说我做的卤味有她的味道。那时候家里穷,外婆靠卖卤味供我妈读书,现在我是不是也能靠这个活下去
这个念头一出,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从旅馆老板娘那里借了点钱,买了一口小铁锅,又去市场买了卤料和鸡爪子、鸭脖子这些便宜的食材。我在旅馆的小卫生间里试着做,一遍一遍调整味道,直到做出外婆当年的香味。
孩子出生那天,我是自己去的医院。生下女儿的那一刻,我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觉得所有的苦都值了。我给她取名叫念念,意思是记住外婆的恩情,也记住自己吃过的苦。
念念满月后,我带着她搬到了夜市附近的出租屋。房子很小,只有十平米,又暗又潮,但房租便宜。我买了一辆二手的小推车,刷上干净的白漆,又做了个简单的招牌,写着外婆卤味。
第一天去夜市摆摊,我心里特别紧张。把小推车停在角落,支起桌子,把卤好的鸡爪子、鸭脖子摆出来。夜市里人来人往,很热闹,叫卖声、音乐声混在一起。我的摊前却冷冷清清,没人过来问。
我抱着念念,她在我怀里乖乖睡着。风吹过来有点冷,我把她裹得紧了点。看着旁边摊位的老板熟练地招呼客人,我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声。我从来没做过生意,不知道该怎么吸引客人。
天越来越黑,夜市的人越来越多,我的卤味却没卖出去多少。有几个路人走过,看了一眼就走了,没人停下来买。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难道连这点希望都要破灭了
快收摊的时候,一个阿姨走过来,看着我的卤味问：姑娘,这卤味是你自己做的闻着挺香。
我赶紧点头：是的阿姨,用我外婆传的方子做的,没有添加剂,您尝尝
阿姨拿起一个鸡爪子,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嗯！味道真不错！够味,还不腻。给我来二十块钱的。
第一个客人成交的时候,我激动得手都在抖。阿姨付了钱,笑着说：姑娘不容易吧带着孩子摆摊。明天我还来买。
那天晚上,我卖了不到一百块钱。收摊回家的路上,我推着小推车,怀里抱着念念,心里却暖暖的。虽然钱不多,但这是我靠自己赚来的第一笔钱,是我和念念活下去的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早早起来准备食材,卤好后推着小推车去夜市。一开始生意不好,我就学着别人的样子吆喝：外婆卤味,祖传秘方,不好吃不要钱！
慢慢的,有了回头客。那个第一天买我卤味的阿姨,真的每天都来,还带了她的邻居过来。大家都说我的卤味味道正,干净卫生。我的摊位前开始有了人排队,虽然队伍不长,但每天都能卖完。
每天收摊回家,我都累得浑身酸痛。但看着念念熟睡的小脸,摸着口袋里皱巴巴的零钱,我就觉得有了力气。我把钱一张张理好,存起来。那是我和念念的救命钱,是我们未来的希望。
有一次下雨,夜市的人很少。我怕卤味卖不完坏掉,就冒雨推着车在附近的小区门口叫卖。雨水打湿了我的衣服,也打湿了我的头发。有个大姐看着我可怜,一下子买了五十块钱的卤味,还把她的伞送给了我。
我抱着伞,看着大姐走远的背影,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流了下来。这个世界虽然有陈磊那样的坏人,但也有很多善良的人。这些善意像光一样,照亮了我难走的路。
我知道,靠摆摊卖卤味发大财很难。但只要能每天赚到钱,能让念念吃饱穿暖,我就满足了。我推着我的小推车,在夜市的烟火气里一天天坚持着。我相信,只要不放弃,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我的人生,不能就这么被毁掉。
4
卤味摊刚火,他带着婆婆来闹事
我的卤味摊渐渐有了名气。每天不到傍晚,小推车刚停在夜市老位置,就有人在旁边等着。大家都说我家卤味够香够入味,鸡爪子炖得脱骨,鸭脖子卤得透烂,连卤汤泡的豆腐皮都成了抢手货。
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忙活。先去市场挑最新鲜的食材,回来后一遍遍清洗、焯水,再按照外婆的方子配卤料。八角、桂皮、香叶这些香料要按比例配好,炒出香味后加高汤慢炖,最后才能把食材放进去卤。整个过程要花四五个小时,一点都不能偷懒。
念念一岁多了,会走路了,也会咿咿呀呀地喊妈妈。我出摊时就把她放在推车里的小座位上,给她放着儿歌,她乖乖地坐在里面玩玩具,不吵也不闹。有熟客看到了,总夸她懂事,还经常给她带小零食。
生意好的时候,一晚上能卖五六百块钱。我把赚来的钱小心地存起来,心里盘算着再攒点钱,就换个大点的出租屋,让念念能有地方跑着玩。日子虽然累,但每天看着钱一点点变多,看着念念的笑脸,我觉得浑身都有劲儿。
没想到,麻烦找上了门。那天晚上,我的摊位前正排着队,突然有人在后面喊：林敏！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我回头一看,心一下子揪紧了——是陈磊和他妈妈。陈磊脸上带着怒气,婆婆则叉着腰,一副要吵架的样子。排队的客人都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我们。
你还有脸在这里卖东西婆婆冲过来,伸手就要掀我的摊子。我赶紧拦住她,怀里的念念被吓哭了,紧紧抱着我的脖子。
妈,您干什么我护着推车,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
谁是你妈我可没你这么狠心的儿媳妇！婆婆瞪着我,刚生完孩子就离婚,现在倒好,自己出来赚钱快活,把我们陈家的孙子扔在一边不管！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我脸上火辣辣的。我没有不管念念,她一直跟我在一起。
跟你在一起跟着你在这种地方吃苦吗陈磊走过来,指着我的卤味摊,我们陈家的孩子,怎么能跟着你摆地摊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把孩子给我们,我找个好人家养着。
不可能！我把念念抱得更紧了,念念是我的女儿,我不会给你们的。
你的女儿她姓陈！是我们陈家的种！陈磊提高了声音,当初要不是你偷偷把孩子带走,现在她早就跟着我们过好日子了！
过好日子我冷笑一声,想起他卖掉我外婆镯子的事,想起他把我赶出家门的样子,跟着你们,就是过被算计、被抛弃的日子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陈磊急了,我们是孩子的爷爷奶奶,有权利要回孩子！你赶紧把孩子给我们,不然我们就砸了你的摊子！
你敢！我虽然害怕,但还是挺直了腰板,这是我的营生,是我和孩子活下去的依靠,你不能砸！
我怎么不敢婆婆突然冲上来,伸手就去抓推车上的卤味,把几盒刚装好的鸡爪子扫到了地上。红油洒了一地,香味混着尘土弥漫开来。
你干什么！我心疼得要命,那都是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我想去捡,婆婆又伸手来推我,我没站稳,差点摔倒,幸好被旁边一个阿姨扶住了。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欺负人扶住我的阿姨看不下去了,对着陈磊和婆婆说,人家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摆摊不容易,你们做长辈的怎么能这样闹
就是啊,看着孩子都哭成这样了,还吵什么另一个买过我卤味的大叔也帮我说话,这姑娘卖的卤味干净又好吃,我们都常来买,怎么会是狠心的人
有了大家帮忙说话,陈磊和婆婆的气焰稍微下去了点,但还是不依不饶。她就是个骗子！当初骗了我们家的彩礼,现在又拐走孩子,我们是来讨公道的！
谁骗你们了我把念念交给旁边的阿姨抱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之前存的照片,大家看,这是他当初逼我签的离婚协议,让我净身出户,不然就不让我见孩子。我嫁妆被他花光了,连外婆传下来的镯子都被他拿去卖了给他妈买新的！
周围的人看到协议,又听到我说的话,看向陈磊和婆婆的眼神都变了。有人开始指责他们：原来是这样啊,这男的也太不是东西了！怪不得人家要离婚,换我我也离！
陈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我骂：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他想上来抢我的手机,被几个围观的大哥拦住了。
行了行了,人家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你们就别为难她了。夜市的管理员也过来了,要吵架回家吵去,别在这里影响做生意！
婆婆还想撒泼,被陈磊拉了一把。他看周围的人都向着我,知道再闹下去占不到便宜,恶狠狠地瞪着我说：林敏,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他拉着还在骂骂咧咧的婆婆走了。周围的人都围过来安慰我,那个帮我抱孩子的阿姨把念念递给我,说：姑娘,别怕,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还有人捡起地上没弄脏的卤味,说要买下来。
我抱着念念,看着大家善意的眼神,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念念伸出小手擦我的脸,咿咿呀呀地说：妈妈,不哭。
我擦干眼泪,对大家说：谢谢你们,真的谢谢。我重新整理好摊子,把弄脏的地方擦干净,又摆出新鲜的卤味。刚才的客人都没走,继续排队买我的卤味,还有人多给了钱,说不用找了。
那天晚上收摊后,我推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又委屈又温暖。委屈的是陈磊他们的蛮不讲理,温暖的是陌生人的善意。我低头看着车里已经睡着的念念,心里暗暗发誓：不管他们再来闹多少次,我都不会怕。我一定要把卤味摊做下去,一定要让念念过上好日子。
夜风有点凉,但我心里却燃着一团火。我知道,以后的路可能还会有很多困难,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软弱了。为了念念,为了我自己,我必须坚强起来,勇敢地面对一切。
5
攒钱租店面,遇贵人帮我扩生意
陈磊和婆婆来闹过之后,我的卤味摊反而更火了。很多人听说了我的事,特意来夜市找我的摊子,说要支持我这个不容易的妈妈。他们不光自己买,还把我的卤味推荐给朋友,慢慢的,我的摊位前每天都排着长队。
我更忙了。每天凌晨三点就起床,先去市场抢最新鲜的食材。以前只敢买鸡爪子、鸭脖子这些便宜的,现在生意好了,我开始加卤猪蹄、卤牛肉,种类越来越多。处理这些食材很费时间,猪蹄要烧去毛再剁成块,牛肉要泡掉血水,光准备工作就要做四个多小时。
念念越来越懂事,我忙的时候,她就坐在小推车里自己玩。有时候我腾不出手给她做饭,熟客们就会给她带包子、馒头,她会奶声奶气地说谢谢阿姨。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我再累都觉得值。
攒钱成了我每天最开心的事。晚上收摊后,我坐在灯下数钱,一块、五块、十块地捋整齐,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铁盒子里。铁盒子慢慢变沉,我的心也一天天踏实起来。我在心里算着：房租、念念的奶粉钱、生活费,剩下的都存起来,离租店面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夜市的风吹日晒很辛苦。夏天太阳晒得我胳膊脱皮,暴雨来得急,我要抱着念念、护着卤味往避雨的地方跑；冬天手冻得发僵,切卤味时刀都握不稳,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汽。但我从没抱怨过,每次摸铁盒子里的钱,就觉得浑身都有劲儿。
过了一年多,我终于攒够了租店面的钱。找到合适的店面那天,我激动得睡不着觉。那是个二十平米的小铺子,在夜市旁边的巷子里,离我住的出租屋不远,租金也不贵。我跟房东签合同的时候,手一直在抖,签下名字的那一刻,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那天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我站在空荡荡的店面里,看着雨水打在窗户上,心里又酸又甜。我掏出手机给我妈打了个电话,第一次跟她讲了离婚后的日子。我妈在电话那头哭了,说委屈你了,但更多的是为我高兴,说你终于靠自己站起来了。
挂了电话,我抹掉眼泪,开始规划店面。我找人简单刷了墙,买了新的卤锅和展示柜,又做了个亮堂堂的招牌,还是叫外婆卤味。开业那天,之前常来买卤味的熟客都来了,有人送了盆栽,有人帮我招呼客人,热闹得像过节。
张姐就是那天来的。她是附近小区的住户,以前总在夜市买我的卤味。她看着我忙碌的样子,笑着说：小敏,你这卤味这么好,光靠店面卖太可惜了,要不要试试做外卖
我愣了一下：外卖我不会弄啊。
我教你。张姐很热情,我女儿就是做这个的,我懂一点。你把店里的照片拍好看点,写上你的故事,肯定有人买。
在张姐的帮忙下,我开通了外卖平台的店铺。她教我怎么拍照修图,怎么写商品介绍,还帮我设计了满减活动。没想到,外卖订单很快就多了起来,有时候店里忙不过来,外卖订单就堆成了小山。
张姐还把我介绍给她认识的批发商。以前我在市场买食材,价格贵不说,量还少。批发商给我的价格便宜很多,食材也更新鲜,一下子帮我省了不少成本。我跟批发商说好了每天送货,再也不用凌晨去市场抢货了。
生意越来越好,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雇了小区里两个闲在家的阿姨帮忙。一个阿姨负责打包外卖,一个阿姨负责在店里招呼客人。我就专心卤制食材,保证味道不变。大家分工合作,店里的效率高了很多。
每天关店后,我都会把当天的收入记在本子上。看着数字一天天上涨,我开始敢想以前不敢想的事：也许再过两年,我能买个小房子,不用再租房子住；也许我能把卤味做成真空包装,让更多人吃到外婆的味道。
有一次,张姐来店里坐,看着我记账的本子,笑着说：小敏,你这生意做得越来越正规了,以后可以开分店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没那么大本事,能把这家店做好就满足了。
你别小看自己。张姐认真地说,你有手艺,人又踏实,还能吃苦,肯定能把生意做大。你看你现在,比刚摆摊的时候精神多了,眼睛里都有光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暖暖的。我想起刚离婚时,自己抱着念念住在小旅馆,连吃饭都发愁。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店面,有了稳定的收入,念念也上了附近的幼儿园,每天都能开开心心地背书包上学。
晚上回家,我给念念讲故事。她指着绘本上的房子说：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房子呀
我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快了,妈妈加油赚钱,很快我们就能住自己的房子了。
看着念念熟睡的小脸,我心里充满了希望。我知道,现在的好日子是我一点点拼出来的,每一分钱都浸着我的汗水。但我不觉得苦,因为我不再是那个依附别人的女人了。我靠自己的双手,靠外婆传下来的手艺,撑起了这个家。
窗外的月光照进屋里,安安静静的。我想起摆摊时遇到的风雨,想起那些帮助过我的人,心里充满了感激。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我不再害怕。我有手艺,有客人,有朋友,还有可爱的念念,这就够了。我的日子,正在一点点变好。
6
他再婚请我喝喜酒,憋着坏心思
我的卤味店生意越来越稳。每天从早忙到晚,店里的卤味总能卖光,外卖订单也不断。我攒下的钱越来越多,已经在看附近的小房子,想着年底就把房子定下来,给念念一个真正的家。
这天下午,店里不忙,我正在整理卤料,一个快递员推门进来,递给我一个信封。林敏女士的快递。我接过信封,看了看寄件人,上面没写名字,只写了地址,是陈磊家那边的。
我心里有点疑惑,拆开信封一看,里面是一张红色的请柬。打开请柬,新郎的名字写着陈磊,新娘的名字是王倩。婚礼定在下个月的十六号,地点在城里的高档酒店。
我拿着请柬,愣了半天。陈磊要再婚了这才过了两年多,他就找好了下家。我心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难过,也不生气,就像听到一个陌生人的消息。
请柬里还夹着一张小纸条,是陈磊的字迹：林敏,我要结婚了。王倩家里条件很好,她爸是开公司的。婚礼你来热闹热闹,让你看看我现在过得有多好。别带孩子来了,不方便。
看完纸条,我才明白他为什么要请我。他不是真心想让我去,是想在我面前炫耀。他知道我现在靠卖卤味过日子,觉得我肯定过得很辛苦,想让我看看他娶了有钱人家的女儿,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让我后悔当初跟他离婚。
我把请柬放在桌上,忍不住笑了。他还是这么幼稚,都这么大人了,还玩这种小孩子比输赢的把戏。我现在过得好不好,不需要向他证明,更不会因为他过得好就后悔。
晚上关店后,我把请柬拿给张姐看。张姐看完皱着眉头说：这陈磊没安好心啊。他明知道你现在不容易,还特意请你去高档酒店,就是想让你难堪。我看你别去了,省得受气。
我摇了摇头：张姐,我想去。
张姐有点惊讶：你去干什么看他炫耀吗
我去,不是为了看他炫耀。我认真地说,这两年他一直没断过找我麻烦,总觉得我离了他就活不了。我要让他看看,我不光活得好好的,还活得比以前好。而且……我顿了顿,他当初骗走我的嫁妆,用那些钱装阔,现在又靠女人家的钱过日子,我得让他知道,欠我的,迟早要还。
张姐看着我,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不过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张姐。我笑了笑,我自己能应付。我还要好好打扮一下,不能让他看扁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照常开店做生意,只是心里多了个计划。我从批发商那里打听,知道王倩的爸爸开的是一家小贸易公司,最近好像资金不太周转。我又托认识的熟客帮忙查了查,发现陈磊这两年确实没干什么正经事,花的钱大多是当初从我这里骗走的嫁妆,还有王倩家里给的。
离婚礼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陈磊突然给我打电话。请柬收到了吧他的语气里带着得意,到时候穿体面点,别给我丢人。酒店门口有牌子,报我的名字就能进去。
我知道了。我淡淡地说,到时候我会去的。
你可别带那个小丫头片子来。他又强调了一遍,王倩家亲戚多,看到孩子不好解释。
放心,我自己去。我挂了电话,心里冷笑。他到现在还觉得我会因为他的话难受,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婚礼前一天,我去商场买了一身新衣服。一件简单的米白色套装,不算贵,但穿在身上很精神。我还化了点淡妆,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觉得比结婚时还要好看,眼睛里有光,脸上有底气。
晚上,我给念念洗了澡,哄她睡着后,坐在床边看着她的脸。我在心里说：念念,妈妈明天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不是为了争输赢,是为了告诉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我们靠自己也能活得很好。也是为了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让你以后能过得更安稳。
婚礼当天,我提前半小时到了酒店。酒店确实很高档,门口铺着红地毯,还有穿礼服的礼仪小姐。我报了陈磊的名字,礼仪小姐笑着带我进去。
宴会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都穿着体面的衣服,三三两两地聊天。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看着周围华丽的装饰,心里没什么波澜。这些表面的风光,不是靠自己挣来的,迟早会散。
没过多久,我看到陈磊陪着新娘王倩在门口迎客。陈磊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锃亮,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王倩长得挺漂亮,穿着白色的婚纱,只是脸上没什么笑容,好像不太开心。
陈磊很快就看到了我,他眼睛一亮,故意拉着王倩走过来。林敏,你真来了。他声音很大,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王倩。倩倩,这是我前妻林敏,现在在夜市卖卤味。
他特意强调夜市卖卤味,周围有人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王倩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表情有点尴尬。
恭喜你啊。我站起来,笑着说,婚礼办得真热闹。
那是自然。陈磊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倩倩爸已经让我去他公司当经理,以后我也是坐办公室的人了。不像有些人,还在街边风吹日晒地摆摊。
我没接他的话,只是看着他说：我今天来,不光是来恭喜你,还有东西要给你。
陈磊愣了一下：什么东西
等婚礼开始了再给你。我笑了笑,是很重要的东西,关系到你以后的‘好日子’。
陈磊被我说得有点不自在,但还是强装镇定：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什么好东西。他拉着王倩走了,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
我坐回座位上,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看着陈磊在人群中穿梭,跟亲戚朋友吹嘘自己的好前程,我心里很平静。我知道,他这场风光的婚礼,很快就要变成一场闹剧。他欠我的,欠念念的,今天该一起算了。
宴会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婚礼仪式要开始了。主持人走上台,说着喜庆的开场白。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袋,里面装着我找律师准备的材料。我知道,好戏要开始了。
7
婚礼上递破产通知,我扬眉吐气
婚礼进行曲响了起来,陈磊牵着王倩的手走上台。聚光灯打在他们身上,陈磊抬头挺胸,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王倩的婚纱很长,裙摆拖在地上,她脸上没什么笑容,眼神有点飘忽。
主持人在台上说着煽情的话,问陈磊：你愿意娶王倩女士为妻,一辈子对她好吗陈磊大声说：我愿意！声音大得有点夸张,好像怕别人听不见。台下响起掌声,我看到王倩的爸妈坐在第一排,脸色不太好看。
仪式进行到一半,到了新人致辞的环节。陈磊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开始讲他的奋斗史。我以前吃过很多苦,但我一直努力上进。他故意看了我一眼,现在我终于熬出头了,能给倩倩幸福的生活。我要感谢我岳父岳母的信任,让我进公司当经理。以后我一定好好干,让公司越来越大！
台下有人附和着鼓掌,也有人小声议论。我知道,他说的奋斗,就是骗走我的嫁妆；他说的好好干,不过是想靠岳父家的钱享福。
陈磊越说越激动,还说起我们的过去：我以前的婚姻不幸福,遇到了不懂事的人。但我不怪她,毕竟人各有志。现在我找到了对的人,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他这话明显是说给我听的,想让我难堪。
周围有人朝我看过来,眼神里带着同情或好奇。我没有像他想的那样低头难过,反而挺直了背,安静地看着他表演。
陈磊讲完,得意地把话筒递给王倩。王倩刚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这边。陈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看到我站起身,脸色一下子变了。
我拿着文件袋,一步步走上台。台下的人都愣住了,主持人想拦我,被我轻轻推开。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的声音很平静,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宴会厅,我是陈磊的前妻林敏,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陈磊。
陈磊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指着我,声音都在抖：你……你上来干什么谁让你上来的！保安,把她赶下去！
别急啊。我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这些东西对你很重要,你必须看看。
我从文件袋里拿出第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这是你当初逼我签的离婚协议,上面写着你自愿放弃孩子抚养权,还骗走了我的十万嫁妆和外婆传的金镯子。这些我都有证据,包括你把镯子卖了给你妈买新首饰的转账记录。
陈磊的手抖得厉害,不敢接文件。台下一片哗然,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王倩的爸妈脸色铁青,猛地站了起来。
我又拿出第二份文件：这是你这两年的消费记录。你用我的嫁妆钱买了车,还到处炫耀。你所谓的‘公司经理’,其实就是靠着王倩家的钱撑场面。王倩爸爸的公司早就资金周转不开了,你不仅没帮忙,还偷偷挪用公司的钱去挥霍,对不对
你胡说！陈磊急了,伸手想抢文件,我往后退了一步,让他扑了个空。
我没有胡说。我拿出第三份文件,是法院的传票,这是我起诉你的传票。你骗走我的嫁妆属于非法占有,我要求你全额返还,还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另外,你挪用王倩爸爸公司的钱,他们已经报警了,这是警察的调查通知。
我把传票和调查通知放在台上,声音清晰地说：你以为娶了有钱人家的女儿就能翻身你以为靠骗来的钱就能过好日子陈磊,你错了。靠算计和欺骗得来的东西,迟早会失去。
陈磊瘫在台上,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不可能……不可能……王倩看着他,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猛地摘下头上的头纱,对陈磊喊：你骗我！你说你有能力帮我家公司,你说那些钱是你自己赚的！
王倩的爸爸冲上台,指着陈磊骂：你这个骗子！我女儿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他转身对王倩说：倩倩,这婚不能结了！我们走！
台下彻底乱了。有人骂陈磊活该,有人议论这场闹剧,还有人过来安慰王倩。陈磊的妈妈从后面冲上来,指着我骂：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害了我儿子！
我看着她,冷冷地说：阿姨,你儿子走到今天,是他自己的选择。当初他骗我嫁妆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他欺负我们母女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错了
陈磊的妈妈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没再看他们,转身往台下走。经过王倩身边时,她红着眼睛对我说：谢谢你告诉我真相。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走出宴会厅,外面的阳光很亮,照在我身上暖暖的。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里堵了很久的东西终于散开了。我没有回头,也没有觉得解气,只觉得轻松。那些不好的过去,终于可以彻底放下了。
我打车回了店里,张姐和店里的阿姨都在等我。看到我回来,张姐赶紧问：怎么样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说,笑着说：都结束了。
阿姨们都替我高兴,说：真是大快人心！这种人就该有报应！
那天下午,店里来了很多熟客,他们都听说了婚礼上的事,特意来给我打气。有人说：小敏,你真勇敢！有人说：以后我们更要多来光顾你的生意！
晚上关店后,我去幼儿园接念念。念念扑到我怀里,奶声奶气地问：妈妈,你今天去哪里了
我抱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妈妈去做了一件重要的事,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们了。
回家的路上,我牵着念念的手,她蹦蹦跳跳地唱着幼儿园教的歌。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没过几天,法院判决下来了,陈磊需要返还我的嫁妆和镯子钱。他挪用公司资金的事也立案了,听说王倩家已经跟他解除了婚约,还在追究他的责任。他妈妈来店里闹过一次,被周围的邻居赶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我的卤味店生意越来越好,我真的在年底买了一套小房子。虽然不大,但阳光很好,念念有了自己的房间。搬家那天,张姐和很多熟客都来帮忙,屋子里挤满了人,热闹极了。
站在新家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我心里很踏实。我靠自己的双手,靠外婆传下来的手艺,不仅养活了自己和念念,还活出了尊严。我知道,未来的路还需要努力,但我不再害怕。因为我已经明白,女人最大的依靠不是男人,而是自己。只要够勇敢、够努力,就能活成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