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铮的车在夜色中平稳行驶,姜临月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在想什么?”贺铮侧头看她,路灯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转。
姜临月刚要开口,一道刺目的远光灯突然从对面车道直射而来。
贺铮猛地打方向盘,却见那辆黑色面包车竟调转车头,朝他们直直撞来。
“临月小心!”
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巨响,安全气囊瞬间弹出。
姜临月只觉得天旋地转,额头传来尖锐的疼痛。
朦胧中,她感觉到贺铮整个人扑在她身上,用身体为她筑起一道屏障。
“贺铮!你……”
“别怕,我在。”他的声音因疼痛而颤抖,却依然坚定。
车门被暴力撬开,几个蒙面人粗暴地将她往外拖。
姜临月奋力挣扎,却见贺铮的右腿被变形的座椅死死卡住,鲜血顺着他的裤管滴落。
“放开她!”贺铮目眦欲裂,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抓住一个绑匪的衣角,“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回应他的是一记重击。
贺铮闷哼一声,却仍不肯松手:“临月——!”
那撕心裂肺的呼喊成了姜临月昏迷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冰冷的水泥地上,姜临月被一桶冰水泼醒。
头上的黑布被粗暴扯下,刺目的白炽灯照得她睁不开眼。
“姜大小姐醒了?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怪异声音在空旷的仓库回荡。
姜临月的视线逐渐聚焦,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嘴角有腥甜的血味。
“你们是谁?”她声音嘶哑,却异常冷静。
回应她的是一记耳光。
姜临月偏过头,鲜血从嘴角溢出。
“听说姜氏集团最近在竞标城东那块地?”变声器后的声音带着恶意的调侃,“可惜啊,姜总怕是没机会了。”
又是一脚踹在她腹部,姜临月连人带椅翻倒在地,剧痛让她蜷缩成一团。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却在下一记重击时忍不住闷哼。
“骨头挺硬啊。”绑匪揪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不知道等会儿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姜临月瞳孔骤缩,三个男人正不怀好意地解着皮带向她走来。
“我出双倍。”她突然开口,声音因疼痛而颤抖,“无论对方付多少,我都出双倍。”
绑匪们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姜总不愧是女中豪杰,这时候了还能保持冷静,可惜啊……”其中一人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们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粗糙的手掌撕开她的衣领,姜临月绝望地闭上眼——
“砰!”
仓库大门被暴力破开。
贺铮浑身是血地冲进来,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像头失控的野兽。
“你们找死!”
接下来的场景如同地狱。贺铮抄起一根铁管,动作狠厉得不像人类。
骨骼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在仓库回荡,一个绑匪的胳膊以诡异的角度弯折,另一个被踢飞出去撞在墙上,吐血不止。
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仓库里已没有还能站立的绑匪。
贺铮跪在姜临月身边,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滚烫的泪水砸在姜临月伤痕累累的手臂上。
姜临月虚弱地抬起手,抚上他血迹斑斑的脸。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贺铮身后,沈宛清的身影在仓库门口一闪而过。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
姜临月睁开眼,看到贺铮趴在床边熟睡。
他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支棱着,衬衫皱巴巴地沾着血渍,右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指。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他疲惫的眉眼上,姜临月恍惚想起五岁那年,那个为她挡下恶犬的小男孩,也是这样守在她床前。
医院病房里,贺铮正半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姜临月受伤的脚踝涂药。
“我自己来。”姜临月想要抽回脚,却被贺铮握得更紧。
“别动。”他眉头紧锁,指腹轻轻抚过那道淤青,“医生说再涂三天药就能消肿。”
姜临月靠在床头,冷眼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
这三天来,贺铮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连公司的重要会议都改成了视频连线。
“张嘴。”贺铮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
姜临月别过脸:“不饿。”
“就吃一口,嗯?”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
她勉强咽下一口粥,贺铮立刻露出满足的笑容,仿佛她吃下的不是粥,而是他的真心。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姜临月点开消息,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