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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很快搭好灵堂,方便亲友来祭奠。
前世的遭遇在脑海中翻滚,我眼眶通红,脸上却苍白、憔悴,倒是很像一个因为爱夫去世而伤心欲绝的寡妇。
“嫂子,你要跪着守灵。”
周时宇搂着孙晓晓进来,“晓晓前一阵生病,还没好利索,身体有点虚弱,就不用守灵了。”
他扶着孙晓晓小心翼翼地坐下,眉眼间全是温柔。
我转过头,不予理会。
孙晓晓却叫住我,“嫂子,哥哥不在了,也没个男人帮你照看家,以后得辛苦瑞辰了,你不表示表示?”
她眼里尽是贪婪,拿空头支票问我要好处。
可她自己也很清楚,周时宇哪会愿意做这些事?
他在家从来都是甩手掌柜,就连孩子的事情,也不管不问。
孩子长到三岁,跟爸爸一点都不亲。
一旁的周时宇心领神会,“嫂子,你现在处于和社会脱节的状态,以后说不定也得要晓晓帮忙呢,是吧。”
我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前几年,周时宇让我辞去工作,专职伺候瘫痪在床的公公。
我念着周家当初收留我的恩情,答应了。
公公去世不久,女儿出生,周时宇不愿意耽误研究所的工作,更不愿意照顾孩子,要我继续留在家里。
是他把我困在这一方小天地,现在却来笑话我。
周时宇不依不饶,“你不是有一块手表吗?还不如给晓晓,晓晓有工作,戴出去多有面子。反正你天天待在家里,戴上也没人看得见,别埋没了好东西。”
那块表是母亲留给我的念想,他们怎么敢!
“嫂子,你那表的事再说吧。”周时宇见我面色有异,说起另一件事。
“我哥每个月工资可不少,给你留了一大笔钱吧,那些钱你总不能都揣自己兜里,是吧?”
我看着大言不惭的周时宇,简直要气笑了,“你哥的工资给没给我,你不知道吗?每次交到我手里的,只够日常花销,而且我每花一笔钱,都要报账。咱们家月初月末开家庭会议,说的就是这些事。你是记性不好吗?”
不给周时宇反应的机会,我从抽屉里抱出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摞本子。
总共有七八个,我逐个翻开,给周时宇和孙晓晓看。
每个本子上日期、收入、支出、结余,写得清清楚楚。
另一边的亲友留意着屋子里的动静,开始窃窃私语。
“这……入赘媳妇可真不容易。”
“唉,要我说啊,小宋这些年做得够好了,比亲闺女都孝顺……”
孙晓晓赶快给周时宇使眼色。
“我、我们俩去看看墓碑送来了没有。”周时宇一脸尴尬,拉着孙晓晓走了。
“蓝蓝,你记住,”葬礼过后,我指着走在前面的周时宇,认真地告诉女儿,“那个是小叔,不是爸爸。”
“再过七天,爸爸就带蓝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