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喜欢带钥匙的老公,把家里密码锁换回了最老式的钥匙锁,连洗澡都要上锁。
我回家必须先给他打电话,他开了我才能进去。
我接受不了这种羞辱。
家庭聚会上,我拿出离婚协议。
众人都觉得我只是喝多开玩笑。
丈夫一巴掌重重甩在我脸上,怒瞪着我:
“先打个电话,很难吗?说好了会一辈子尊重我的呢!”
我漠然看向他,嗤笑:
“离了我直接不回去,难道不是更尊重你吗?”
“你闭嘴!”
“顾星月,要不是你怀女儿害我没有儿子才会得抑郁症,也不会变得那么没有安全感!”
“这莫名其妙的离婚理由,我不接受!”
柳时堰指着我的鼻尖,眼眶泛红。
我看都懒得看他,边把公文包盖好边冷淡道:
“签了。别逼我。”
说完我提着东西就走。
全家都盯着浑身发抖的柳时堰和毅然决然离开的我。
小声议论着,
从前事事以柳时堰为先的我,怎么就非得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离婚。
柳时堰愣了楞,企图伸手拉住我。
柳父也急得要站起来。
我刚离开座位,又被柳时堰的心理医生肖玲玲一把摁回座位。
“顾小姐,你老公是严重抑郁,非常没有安全感。”
“他锁门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你作为妻子怎么可以这样刻薄?”
“就是你这样一直挑事,时堰的病情才会越来越加重!”
亲戚们胳膊肘一致往肖玲玲那儿拐。
“肖医生说得对啊!”
“我看这姑娘是心气儿不顺,拿他老公出气呢!”
“一个捞女还那么会闹脾气,也就咱们时堰喜欢她,不然她哪能有今天的好!”
柳时堰一个眼神制止了亲戚的口舌,又温柔地看向我,软下声来哄道:
“老婆,对不起啦。”
“我知道我这个病,让你受委屈了。从前你从不对我大声说话的,看在夫妻恩爱十年的份上,消消气嘛。”
“是不是你母亲的医疗费又不够了?别不好意思开口,你妈妈也是我的家人啊。”
众人看着柳时堰低声下气地哄我,连连赞叹,看向我的眼神却愈发犀利。
“小顾啊,时堰作为一个病人,能这样对你,知足了吧。”
“你母亲的事情,我们家哪次没有放在心上?要多少钱,说出来,总有法子的。”
柳父杵着拐杖幽幽开口。
我知道,他是觉得我太有良心和骨气,不好意思再向柳家伸手,才出此下策。
我平静地看向正准备拉我手的柳时堰,轻巧躲开,漠然道:
“没感情了,离吧。”
满场一片死寂。
柳时堰冲过来抱住了我,带着哭腔喊道:
“星月,你别骗我”
我一把推开他,退后了两步。
“实话!”
“到此为止吧,留点体面。”
柳时堰错愕地站在原地,婴儿车里的女儿嚎啕大哭。
我无视全场,起身就走。
“哐啷。”
一个玻璃杯狠狠砸在我面前,是肖玲玲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