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和保镖保安彻底慌了,封源虽然知道温仪的身份,但也没把这当回事。
装作正经的上前给温仪老公递了根烟。
“王局,我们的家事竟然还能惊扰到您,都怪我治家不严,至于贵夫人打我私助这件事,我们就不计较了。”他三言两语掩盖了事情的真相,封源在海城混了这么多年,不论商场官场,都没有不给他三分薄面的。
他以为这种小事他只要一句话就能摆平。
可那是以前,在他没有惹到我的时候。
“封总,执法记录仪一直在拍,我不能徇私枉法,温仪女士是我的爱人不假,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你们几个,去保安室调监控。”保安知道温仪的真实身份后,全都吓趴了,谁还敢带警察去监控室。
“警,警官,监控室坏了。”
温仪指着说话的保安大骂:“你撒谎,刚刚还说能看见呢。”
保安讪讪的笑,直说他刚才是在撒谎。
温仪老公一个电话打给了指挥台:“调一下蓝天幼儿园路边的所有监控,还有附近商贩门口的监控。”
封源看着不给面子的公安,声音沉了下来。
“王局,这是我封家的私事,你不可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王局冷眼看着他装,只留下一句话。
“封源,我劝你认清自己,就你那点本事,海城人凭什么都让着你。”
“白道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你妄自尊大,觉得自己不可一世”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封总,不要影响我们办案。”
保镖和苏柠都慌了神,毕竟封源在外都是说一不二的,苏柠每次受了欺负都是这么处理的,打完了人自有封源为她处理。
可这次看来,行不通了。
这时几辆公家的车姗姗来迟。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缓缓下车。我怀里的婉婉也在这时醒了。
她用自己虚弱地声音喊了一声:“外公。”
封源紧皱了眉头,这老头他从未见过,婉婉为何叫他外公。
男人走到我身前,蹲下来将我扶起来:“女儿,爸来给你撑腰了。”
我看见父亲日渐衰老的脸庞以及他焦急的神色,没忍住哭了出来。
“爸。”
封源挪了挪身子,试探着问:“你,叫他什么?”
我看着他不解的眼神,想起我遇到他的那个夏天,他作为大学学长开学迎新。
我一下就被阳光开朗的他吸引,于是对他展开了激烈的需求。
熟悉了我才知道,他是个孤儿,不光自己赚学费,还用多余的钱回馈给孤儿院。
可在他就业时,我们却犯了难,微薄的薪水支撑不起我们两个的房租,我管爸妈要了些,给他换了个大的房子,又找关系让他进了海城最好的集团上班。
他却在报道的第一天就辞了工作。
“顾新月!他们都说你跟集团老板有不正当关系,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还有房租,你到底是从哪搞来的!”
我哑口无言,那是省里扶持的企业,我爸不过给了封推荐信,这次我本想告诉他我的身份。
我只说了一句:“是我爸爸的关系。”就被他打断。
“就你有爸爸是不是,你是不是欺负我没有父母无权无势,你给我钱帮我找工作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看着他声嘶力竭的样子,我只能将这件事先搁置,直到他初创封氏时,父亲得知了他的行事风格,信不过他的为人,让我分手,可那时的我我宁愿跟父亲决裂也要嫁给他。
于是我花钱找了一对演员,以小康家庭的假象跟他结了婚。
可能父亲还是不忍心看我过的不好,有意无意的通过温仪给我传递一些省里项目的招标消息。
我也帮着封源做足了准备,以合法合规的前提拿下了许多政府项目。
后来封氏越做越大,他也结识了一些人脉,渐渐地他开始不再听我的建议。
直到我怀孕,他以此为由让我辞去了公司的职务,安心在家。
我生完孩子后,听说了许多关于封氏进军黑产的消息。这期间封氏的版图扩张越来越大,但封源的利润分红却丝毫未变。
我起了疑心,去公司的账面合同上查了又查。却没查到任何问题。
今天看到苏柠我明白了,黑产的钱应该都是洗白后,已现金了形式进了苏柠的腰包。
我本以为我在家照顾孩子持家,他在外赚钱,我们是多么幸福的一家,谁知道他竟然背着我在外面有了一个家。
我停止回忆,礼貌回复。
“当初你说你要靠自己打拼天下,你也不爱听我提娘家的事,我就没告诉你真相。”
他却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所有之前的每次投标成功,都是因为你?”
我看了眼父亲,淡淡地回到。
“不止这些,你以为这么多年海城的领导班子对你毕恭毕敬都是因为封氏吗?那是因为我。”
我看了眼躲在他身后的苏柠,对她说:
“你不是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吗?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你们这小草蛇到底是什么下场。”
“封源,你的那些黑产,市里早就开始调查了,你说你要靠自己的双手,但你却热衷于找保护伞。”
“你以为你瞒的很好,其实只是父亲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再给你机会。”
“我多次暗示,你却以我是女流之辈搪塞我。”
“你说你会保护好我,今日却任由你的情妇和群众如此欺辱我。”
我的声音颤抖,越说越委屈。
“封源,我真的是看错你了,或许父亲说的对,你一直都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烂人!”
我回头跟爸爸说:
“爸,通知调查组吧,彻查封氏。”
话音刚落。调查组的车辆缓缓开来,拿出手铐试图带走封源。
封源这时扑通一声跪下:
“新月,是我错了,我被这个贱人勾走了魂魄,才犯下这些错。”
“你让岳父帮帮我好吗?我还不能进去,我要是进去了,我们女儿的未来怎么办啊,你说你最希望女儿考公务员了,我要是有罪,她政审都过不了啊。”
我冷哼一声:“这个时候想起女儿了,你在外承认儿子的时候,考虑过女儿的处境吗?”
封源痛哭流涕,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卑微的场景。
“老婆,我真的知错了,你救救我吧,我要是进去了,肯定就是死刑啊,你也不想婉婉没有父亲是吧。”
我踢开他抱着我的手,不留一丝余地的说:
“从今往后,我没有女儿,我只有一个妹妹,顾婉。”
一直在老公怀里哭唧唧的温仪这时走上前来推开封源。
“你们两口子的事处理完了吧?该到我解决问题了吧。”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拽着苏柠往幼儿园走去,然后回头看了眼保安。
“你,不是说有小黑屋吗?带我过去,我跟苏小姐好好叙叙旧。”
苏柠站着进去,跪着出来。
温仪揉了揉脑袋,把苏柠扔到我面前:“’我什么都没干,她自己就吓成这样了。”
“还有,公安进去查一下吧,那小黑屋里全是滥用私刑的证据。”
保安几人纷纷磕头认错,说是园里默认,幼儿园是听了封氏的建议,这建议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苏柠干的。
温仪一声令下:“都给我闭嘴,让你们说话了吗?你,告诉大家,刚才说了什么。”
苏柠好像被吓丢了魂,喃喃地说:“这儿子不是封源的,是幼儿园园长的,封氏投资幼儿园,也是我吹的耳边风。”
封源如雷轰顶,瞬间抬头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相信自己拿命宠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然是别人的,而自己的亲女儿却被他打成这样。
“什么?你个婊子,你再说一遍。”封源发了狠的打苏柠,边打边说:“给新月道歉,给我女儿道歉,你用这个野种把我害的这么惨,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苏柠没有反抗,他的儿子见状哇哇大哭,婉婉鼓起勇气上前安抚小男孩。
“你不要哭了,大人的事,与你无关,今天你打我的事,我也不计较了。”孩童的世界总是简单的,随后她扭头对封源一本正经地说。
“叔叔,你不要再打了,她是你老婆,爸爸常常教育我和姐姐,打老婆的都不算男人。”
我被女儿的壮举感动到,对她竖起大拇指。孩子其实什么都懂,只是她的力量太小,无法反抗。
封源确实停了手,扭头死死抓住婉婉的手,
“婉婉,你叫我什么,我是爸爸啊。”他的剧烈摇晃让虚弱的婉婉害怕大哭。我抱起女儿,留给他一个自作自受的眼神。
封源跪在地上捂着脸崩溃大哭,此刻,他失去了一切。
公安派出去的人这时全部回来。
“领导,已查明监控,今日是这个小男孩打了好几个女孩,别人都忍着,只有封婉还手了,后来男孩妈妈以多欺少,动手打了夫人还有顾家母女,这些保镖保安全都动手了,还有,夫人拿棍子是正当防卫。”
“领导,小黑屋已检查完毕,里边许多违禁品,还有许多打人视频,都是封氏授意做的。证据已全部取证。”
王局头一扭,手下人全部出动。
“几个大老爷们欺负三个女人,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把他们的恶性通报全市,还有他们的小区,全部张贴告示,以此警示!”
后来我跟着父亲回了家住。调查组的人找我问了几回话,我全都如实回答。
调查长达一年之久,我重新回了职场,婉婉去了新的幼儿园。
封源涉及黑产,违规培养多处打手,非法违禁非法打人,幼儿园那处都是小巫见大巫。他还涉及受贿等多件违法事。
数罪并罚,他被判处死刑。
我真的不敢想象我的枕边人竟如此恶毒。
苏柠犯了从罪,却在自己亲手布置的小黑屋里被吓的精神失常,被关到精神病院待到老。
苏柠的儿子被送回了亲爸身边,可幼儿园也被依法查封,他父亲的原配把他送到了封源小时候的孤儿院。
还有那些保镖都已故意伤人罪判了三年,保安队的人滥用私刑,故意伤人也要吃五年牢饭。
刚刚处理完封氏集团的全部事,我以为自己可以松一口气,父母却开始安排我相亲。
我苦于应付,想带着婉婉搬出去,被父亲拦住。
“爸,你之前不是不喜欢婉婉吗,我现在带她走,还你们清净。”
老爷子此刻却来了傲娇劲:“呵,以前那是她姓封,现在跟我姓顾了,那就是我的亲闺女,等你结婚了,留在我这,我和你妈帮你带。”
我听出了父亲的言外之意,他怕我带个死刑犯的孩子结婚,婆家会难为我,我红了眼眶,细想下这些年父亲为我的事操碎了心。
“爸,我不搬出去了,我也不想嫁人,以后我们一家四口,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父母红着眼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放在手心里养大的孩子,因为一场婚姻,被伤至此。
这些日子里,我许多脆弱难过的小心思,都靠着温仪的排解熬了过来。她常在夜里抱着我轻声安慰。
“新月,那些都不是你的错,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人。”
“男人有什么用,以后婉婉也是我女儿,有事你吱声,我跟老王义不容辞。”
我破涕为笑,常常觉得幸好有她。
我在她的鼓励下成功考上了公务员,走上父辈们的老路,和温仪一样,光荣的成为了人民的公仆。
至此,那些不公不义之事,我会亲自监督。我的家人还有人民,我都会亲自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