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修真小说 > 武侠:我,阎王,加钱就办! > 第10章  别跟我讲道理
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在一个充满敌意的环境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堂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捕快们手按刀柄,围成一个松散的圈,将阎不渡和陆小凤困在中央。
阎不渡依旧闭目盘坐,呼吸悠长,仿佛一尊石雕,对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陆小凤则显得有些无聊,他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干脆躺了下来,枕着手臂,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顺来的稻草,百无聊赖地看着房梁上的蜘蛛网。
这两人,一个静得像死水,一个闲得像懒猫,与周围那些如临大敌的捕快形成了荒谬的对比。
李捕头的耐心正在被一点点耗尽,他的手在腰间的刀柄上握紧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爆发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报——”
一名捕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手里高举着一个火漆密封的信筒。
“总捕头的回信!八百里加急!”
李捕头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夺过信筒,粗暴地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
他只看了一眼,整个人便僵住了。
信上没有长篇大论,只有寥寥数字,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准。钱货两讫,江湖规矩。”
字的下方,还附着一张五百两黄金的银票,盖着金九龄的私人印鉴。
李捕头的脸色变得极为精彩,从铁青到涨红,再从涨红到煞白,最后化为一种混杂着屈辱和难以置信的复杂表情。
他攥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
金总捕头竟然真的答应了这种荒唐到极点的要求!
预付五百两黄金!这笔钱,足够在京城买下一座三进的大宅子了。
阎不渡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看李捕头,也没有看那封信,只是平静地伸出了手。
动作简单,意图明确。
拿钱。
李捕头胸膛剧烈起伏,像是拉了半个时辰的风箱。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捏得发皱的信纸,将那张价值连城的银票抽了出来。
他走到阎不渡面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金总捕头……同意了。”
他将银票伸过去,动作却带着几分迟疑,仿佛那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块烙铁。
阎不渡接过银票,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上面的数额,只是用指尖感受了一下纸张的质感,便直接塞进了自己胸口的衣襟里,紧贴着皮肤。
那是他身上最安全的地方。
然后,他站起身,拿起靠在墙边的铁剑,重新挂回腰间。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喂!你……”李捕头下意识地想喊住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案子怎么办?从哪儿查起?需要六扇门提供什么帮助?
这些江湖人办案的常规流程,他一个字都没问。
阎不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陆小凤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嘻嘻地冲着呆若木鸡的李捕头挥了挥手。
“李捕头,多谢款待。看来,有好戏看咯。”
他三两步追了出去,跟上了阎不渡的步伐。
“阎兄,留步!”
长街上,陆小凤很快追上了那个黑色的身影。
“接了这么大的案子,一句话不说就走,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阎不渡脚步不停,仿佛没听见。
陆小凤也不在意,与他并肩而行,自顾自地分析起来:“绣花大盗案轰动天下,六扇门查了这么久,卷宗堆起来比人都高,却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阎兄你准备从何处入手?”
他伸出手指,像个真正的办案行家。“是去平南王府重新勘察现场?还是去寻访那些被盗的富户,看看失窃的珠宝有什么共同点?又或者,是去调查最近江湖上出现的可疑人物?”
这些都是最正统,也是最基本的查案步骤。
阎不渡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半边脸,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陆小凤。
“查利。”
冷冰冰的两个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石头。
“查利?”陆小凤愣住了。
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甚至想过阎不渡会用什么邪门的追踪术,或是匪夷所思的江湖秘法。
但他万万没想到,答案会是这两个字。
简单,直白,甚至有些……粗俗。
但陆小凤是谁?他脑子一转,立刻就品出了这两个字背后的深意。
查利,追查利益的流向。
无论是谁犯下这滔天大案,目的无非是为了钱。这么大一笔赃款,不可能凭空消失,它总要流动,总要消费,总会露出蛛丝马迹。
顺着钱的流向去追查,远比大海捞针一样去寻找一个不知身份的“绣花大盗”要高效得多。
“哈哈哈!”陆小凤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一个‘查利’!阎兄,你可真是一个妙人!”
他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
阎不渡却懒得再理会他的惊叹,辨认了一下方向,迈开步子,朝着城南走去。
陆小凤立刻跟上。“城南?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阎不渡没有回答。
他的脑海中,融合的记忆碎片和这两天听到的各种市井传闻,已经自动筛选出了一个最合适的目标地点。
城南,销金窟。
那是全城最大的地下赌场,也是销赃、买卖消息的黑市中心。
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那里的人,对“利”这个字,有着野兽般的嗅觉。
……
销金窟内,乌烟瘴气。
骰子碰撞蛊盅的清脆声,赌客们或狂喜或懊丧的嘶吼声,混杂着汗臭、酒气和廉价的脂粉味,构成了一副光怪陆离的浮世绘。
在一个最热闹的牌九桌上,一个袒胸露怀,脖子上挂着一串粗大金链子的胖子正把一把银子拍在桌上。
“妈的,再来!老子今天就不信这个邪!”
他就是这片场子的地头蛇之一,滚刀肉刘。
就在他抓起牌九,准备看牌的瞬间,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背。
滚刀肉刘眉头一皱,抬起头,正要破口大骂。
“哪个不长眼……”
骂声戛然而止。
一个黑衣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面无表情。
“你,跟我出来一下。”
滚刀肉刘眯了眯眼,上下打量着阎不渡。他不认识这张脸,但对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他有些不舒服。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刘爷这么说话?”他身边的几个打手立刻围了上来,面露不善。
阎不渡没有理会那些打手。
他只是将腰间的铁剑解下,轻轻地放在了赌桌上。
“砰。”
一声轻响,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口上。
那柄剑看上去平平无奇,既无宝石镶嵌,也无华丽纹饰,就是一块粗铁。
但当它被放在桌上时,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扩散开来。
整个喧闹的赌桌,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仿佛被一头洪荒凶兽盯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滚刀肉刘脸上的横肉抖了一下,他离得最近,感受也最清晰。
那不是杀气,而是一种更纯粹、更原始的……恶意。仿佛眼前这个人,就是为了毁灭和杀戮而存在的。
他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软。
阎不渡的手指在剑柄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叩、叩”声。
“绣花大盗案。”他开口,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最近,谁手头突然变得阔绰?或者,谁急需一大笔钱,到处借贷?再或者,谁有本事,能在一夜之间,从平南王府那种地方偷走东西?”
他看着滚刀肉刘。
“说。”
这是一个命令,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滚刀肉刘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浸湿了后背的衣衫。他混迹市井这么多年,凶徒恶棍见过不少,但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人一样。
这人身上没有江湖人的匪气,也没有官府的威严,只有一片死寂。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一个“不”字,那柄铁剑下一刻就会洞穿自己的喉咙。
“我……我……”他的牙齿开始打颤,“我想想……我想想……”
“鬼……鬼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救命稻草,急忙喊道,“城南破庙里那个‘鬼手’!他是个偷儿,手脚功夫最是了得!前几天,他还在这里吹牛,说接了笔天大的买卖,做完就能金盆洗手,去江南买宅子当地主老爷!”
“鬼手?”阎不渡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对对对!就是他!”滚刀肉刘点头如捣蒜,“他的轻功在城南这一片是出了名的,而且……而且他以前就喜欢偷一些女人的东西,什么肚兜啊,手帕啊……跟那个绣花大盗的癖好有点像!”
为了活命,他把所有知道的全都抖了出来。
阎不渡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拿起桌上的铁剑,转身就走。
从进来到离开,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整个赌场鸦雀无声,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才缓缓散去。
滚刀肉刘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不远处的角落里,陆小凤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了混杂着惊叹和狂热的笑容。
他没有去阻止,也没有去帮忙,只是从头到尾静静地看着。
“好家伙……”
陆小凤扔下一块碎银,站起身。
“真是……简单,粗暴,有效啊!有趣,太有趣了!”
他快步跟了出去,毫不犹豫地朝着城南破庙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