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站在咖啡馆的玻璃门前,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他那黑色风衣上洇开了一片深色的痕迹。
他盯着手机屏幕,第十七个版本的短信草稿还停留在输入框里:
夏薇,我在老地方等你。
手指悬在发送键的上方,却迟迟的按不下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是删掉了整段文字。
窗外……雨越下越大,像极了毕业舞会那晚。
______
一年前……
毕业舞会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染成了模糊的光斑,夏薇站在咖啡馆的门口,双手紧紧的捏着那张淡蓝色的邀请函。
她穿着一条酒红色的丝绒长裙,耳垂上的珍珠在路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林轩其实早就到了。
他躲在街对面的便利店屋檐下,手里紧紧的攥着两杯热可可,纸杯被捏得微微变形。
他看着她一次次的望向街角,看着她眼中的期待一点点的渐渐黯淡。
再等等……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等我确定能给她未来,再走过去。
可未来是什么
是这座城市的房价,是父母的期望,还是他连自己都看不清的前路
雨越下越大,夏薇的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了她的脸颊上。
她固执的站在原地,直到手中的邀请函被雨水浸透,字迹晕染成一片模糊的蓝色。
林轩终于忍不住了,不顾一切的抬脚想要冲过去——
可是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夏薇的肩膀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像是终于放弃了什么。
她拉开车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
林轩僵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车门关上,看着车尾灯在雨夜里划出一道刺眼的红光。
______
现在……
咖啡馆的玻璃窗上,雨水不停的拍打在上面,慢慢的蜿蜒而下,像是无数道泪痕似的。
林轩盯着自己玻璃中映照出来的倒影,恍惚间仿佛又看见了那晚夏薇转身离开时的样子——她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低着头,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夏薇,我在老地方等你。
这一次……他按下了发送键。
窗外,雨声轰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一个答案。
凌晨1:23……
咖啡馆的挂钟发出了轻微的咔嗒声,秒针一格一格的向前爬行。
林轩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节奏和雨滴砸在玻璃上的频率几乎一致。
桌上的两杯热可可早就已经不再冒着热气,奶沫凝结成了褐色的浮沫,像是一层薄薄的痂。
他第三次拿起手机,屏幕亮起——已送达,但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复。
也许她没有看到……
也许她看到了,但是不想回……
也许……
他猛的掐断思绪,抬头看向窗外。
雨幕中,街灯的光晕模糊成了一片,像是被水洗过的油画一般。
______
一年前……同样的位置……
夏薇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捧着热可可,指尖被热气熏得微微有些发红。
她笑着对他说:林轩,毕业后我们留在这座城市吧。
她的眼睛亮得仿佛像是星星坠进了咖啡杯里。
他记得自己当时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想说却说不出口的是——可是我就连房租都负担不起。
那天晚上,他们约好了毕业舞会后在这里见面,好好的谈谈未来。
可是最终……只有她一个人来了。
______
现在……
林轩的目光落在桌角的木地板上——那里有一道细小的裂缝。
去年夏天,夏薇的珍珠耳环就是掉进了这条缝隙里。
她当时笑着,不顾形象的趴在地上找,发丝垂落,后颈露出一小块月牙形的胎记。
别找了,我再给你买一对。他记得自己是这样跟她说。
不行……她抬起头,鼻尖上沾了一点灰尘:这是奶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最终……耳环还是没有找到。
从那天开始,她就再也没有戴过珍珠。
林轩伸手摸了摸那道裂缝,指尖沾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______
凌晨2:17……
咖啡馆的服务生走了过来,礼貌的问:先生,我们准备打烊了。
林轩抬头,才发现店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窗外的雨还在下。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手机——依然没有回复。
两杯已经凉透的热可可被留在了桌上,就像是一场无人赴约的告别。
______
走出咖啡馆时,雨小了一些。
林轩站在屋檐下,摸出烟盒,却发现里面的烟早已被雨水浸湿。
他苦笑了一下,把烟盒扔进垃圾桶。
垃圾桶旁边,躺着一把被遗落的透明雨伞。
——和夏薇曾经用过的那把,一模一样。
凌晨2:34,便利店。
自动门叮的一声滑开,冷气混着关东煮的香气扑面而来。
林轩站在货架前,指尖无意识的划过一排排的饮料罐,最后停在了一瓶橙汁上——夏薇最喜欢的牌子。
他拿起橙汁,转身时撞到了身后的货架。
几颗橙子滚落在地,咕噜噜的滚向收银台。
抱歉。他弯腰去捡,却在抬头的一瞬间,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橙花香水味。
——像是被电流击中,他猛的直起身子。
收银台前,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背影正在结账。
长发微卷,发尾沾着少许的雨水,肩膀的弧度像极了……
夏薇
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还没来得及喊出口,自动门再次滑开。
那个背影已经消失在灰暗的雨幕中,只留下了收银台旁的热饮柜玻璃上,一个被热气模糊的唇印。
林轩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瓶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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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捡起最后一颗滚落的橙子,递给他:先生,您的橙子。
他愣愣的接过,指腹蹭过橙皮上细密的水珠。
刚才那位……他声音发紧:常来吗
店员低头整理着货架:那位小姐最近经常会半夜来买黑咖啡。
林轩的呼吸一滞。
——夏薇以前最讨厌黑咖啡。
______
凌晨3:12,便利店外。
雨又大了。
林轩站在屋檐下,盯着手里的橙汁。
瓶身上凝结的水珠无声的滑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袖口。
他突然想起大二那年,那是夏薇第一次在他面前喝醉。
她抱着空酒瓶,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亮得惊人:林轩,你以后要是敢消失,我就每天喝黑咖啡,苦死我自己!
他当时只是笑着,满眼柔情的揉着她的一头黑发:那我肯定舍不得。
可是现在……她真的开始喝黑咖啡了。
而他甚至都没有勇气追出去,确认那个背影到底是不是她。
______
凌晨4:05,公寓楼下。
林轩站在雨中,仰头望着五楼那扇漆黑的窗户。
一年前,夏薇就是站在那个阳台上,哭着给他打最后一通电话:林轩,我等了你一整夜……雨好大……我懂了……再见。
当时的他只是静静的握着手机,听着忙音,却连一句最简单的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现在……那扇窗户再也没有亮过灯。
______
清晨6:20,便利店门口。
天光微亮,雨终于停了。
林轩把橙汁放在店门口的台阶上,转身离开。
玻璃门反射出他疲惫的影子,和身后空荡荡的街道。
——有些错过,连背影都是奢侈。
———一年后……
上午9:15,琴行橱窗前。
夏薇站在玻璃窗外,看着琴房里正教着小孩弹琴的年轻老师。
男孩笨拙的按着琴键,断断续续的旋律飘出来,是《梦中的婚礼》。
老师,这首曲子好难。男孩抱怨。
慢慢来。老师笑着说:等你学会了,就可以弹给喜欢的人听。
夏薇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
——林轩第一次弹这首曲子,是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
那天阳光很好,他坐在琴凳上,衬衫袖口卷到了手肘,露出了线条分明的小臂。
她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不停的跳跃,音符就像是糖霜一样的甜蜜。
以后我们的婚礼上,就弹这首。他回头冲她笑,眼角弯成了温柔的弧度。
而现在,她站在陌生的城市里,听着同样的旋律从陌生人的指尖流出。
不用了,谢谢。
她拒绝了琴行老板的体验课邀请,转身离开。
______
同一时刻,城市另一端。
林轩站在珠宝店的柜台前,盯着玻璃下的一枚戒指。
先生,这款对戒是我们最新到的款式,很适合求婚。店员热情的介绍着。
戒指内圈刻着细小的月牙纹路。
——像极了夏薇后颈的胎记。
不用了。他最终摇摇头:我女朋友……不喜欢戴戒指。
走出珠宝店时,手机震动。
新女友发来消息:【晚上想吃什么】
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复道:【你定就好。】
______
下午3:40,城市广场。
夏薇坐在喷泉边的长椅上,翻着一本《拜伦诗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的裙摆上投下了细碎的光斑。
请问……这里有人吗一个陌生男人指着她旁边的空位。
她抬起头,礼貌的笑了笑:没有。
男人坐下来,开始搭话:你也喜欢拜伦
嗯。她合上书,封面上的烫金字母微微反光。
——这本书是林轩送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我最喜欢他的《春逝》。男人继续说:‘如果我们再相见,事隔经年,我将何以贺你以沉默,以眼泪。’
夏薇的指尖轻轻的摩挲着书脊。
我更喜欢另一句。她轻声说:‘所有的悲剧以死亡结束,所有的喜剧以婚姻告终。’
男人愣住了。
她站起身,把书塞进包里:抱歉,我该走了。
______
晚上8:20,公司年会。
林轩坐在钢琴前,手指悬在琴键上方。
台下有人起哄:弹一首《梦中的婚礼》!
新女友坐在第一排,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落下。
——弹的却是《好久不见》。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琴声像一把钝刀,缓慢的割开回忆。
新女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______
午夜12:00,两座城市,同一个月亮。
夏薇站在阳台上,手里捧着一杯黑咖啡。
林轩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里无声的画面。
他们同时抬头,看向窗外。
月光就像是一道透明的伤口,横亘在两人之间。
——有些错过,连月光都照不亮。
五年后,同学会。
酒店水晶灯的光落在夏薇无名指的婚戒上,折射出细碎的冷光。
林轩坐在圆桌对面,目光扫过她修剪整齐的指甲——没有涂樱桃色的指甲油,素净得像是褪了色的旧照片。
服务员端上一盘糖醋排骨,酱汁淋成心形。
有人起哄:还记得当年食堂的糖醋排骨吗夏薇总是会把最后一块夹给林轩!
全桌哄笑。
夏薇的筷子在空中停顿半秒,转而夹起一片清炒时蔬。
林轩注意到她改用左手拿筷子了。
林总监现在可是钻石王老五了,有人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调侃道:听说刚刚在CBD买了房
西装口袋里的樱花钢笔突然变得滚烫——那是夏薇大二时落在他书包里的,笔帽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SW。
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摸烟,却碰到了新女友硬塞进来的解酒药。
你们知道吗醉醺醺的班长突然拍桌:当年那场暴雨上了气象新闻,说是什么……五十年一遇
夏薇的汤勺叮的一声撞到了碗沿。
其实那晚我带了伞。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整桌瞬间安静。
林轩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她无意识的摩挲着杯垫——便利店的logo,和他深夜常去的那家一模一样。
后来呢有人问。
伞骨断了。她低头转动婚戒,铂金圈在灯光下泛青:就像有些东西,淋湿了就会生锈。
服务员过来撤走凉透的糖醋排骨,酱汁凝结成褐色的痂痕。
______
凌晨1:30,酒店走廊。
林轩在电梯口拦住她。
五年的时光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道透明的高墙,她身上橙花香水味早已换成了冷冽的白檀。
便利店员说……他的喉结滚动:你总会去买黑咖啡。
夏薇的睫毛颤了颤。
这个细微的表情让林轩心脏狂跳——她还记得,记得当年那个醉酒后的玩笑话。
戒了……她突然笑了,举起左手,婚戒在廊灯下闪烁:现在喝热牛奶。
电梯门缓缓打开。
对了……她走进电梯时回头,当年那把伞,在收银台第三格。
金属门合拢的瞬间,林轩想起便利店热饮柜上那个雾蒙蒙的唇印。
原来他们之间最远的距离,从来不是三百公里,而是五年前雨夜里,一个没有勇气拉开抽屉的男人,和一个终于学会带伞的女人。
______
清晨6:00,便利店。
林轩颤抖着手拉开了收银台的第三格。
一把透明长柄伞静静的躺着,伞骨处缠着褪色的蓝丝带——毕业舞会邀请函的颜色。
伞柄刻着两行小字:
下次下雨
换我等你三分钟
——薇
橱窗外,朝阳把雨后的水洼染成了金色。
原来最痛的锈蚀,不是暴雨淋坏的伞骨,而是放晴后才发现,那些没说出口的爱,早已在潮湿的岁月里长满青苔。
搬家日,阴,有雨
纸箱在搬运过程中裂开一道缝隙,几本旧书滑落在地。
夏薇蹲下来收拾,突然发现《拜伦诗集》里夹着什么——一片干枯的三色堇,花瓣薄如蝉翼,花茎上缠着褪色的蓝丝带。
她怔住了。
手指颤抖着翻开第143页,一张泛黄的纸条飘落:
下次下雨,换我等你三分钟。
——薇
字迹被岁月晕染,却依然清晰。
这是她毕业前偷偷夹进去的,那时她以为,他们还有无数个雨季可以浪费。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砸在玻璃上像是某种迟到的控诉。
______
同一时刻,旧城区公寓
林轩跪在积灰的床底,拽出一个蒙尘的纸箱子。
搬家工人催促着,他却固执的翻找着什么。
箱底静静躺着一本被咖啡渍染黄的《拜伦诗集》,书页黏连在一起。
他小心翼翼的掰开,一张便签纸飘落:
伞在收银台第三格,热可可在微波炉。
——轩
字迹被水渍晕开,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承诺。
他忽然想起毕业前那个深夜,夏薇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写了一半的纸条。
他本想叫醒她,却鬼使神差的补上后半句,偷偷的夹进她最爱的书里。
原来他们都在等待对方先发现这个秘密。
______
下午4:20,城市两端
夏薇站在新家的阳台上,雨水顺着栏杆蜿蜒成细流。
她望着灰蒙蒙的天际线,突然很想喝热可可。
三百公里外,林轩把便签纸放进钱包夹层。
雨滴打在窗台上,节奏像极了那年夏薇在琴房弹错的《梦中的婚礼》。
他们同时伸出手,接住从屋檐坠落的雨滴。
______
午夜12:00,便利店
自动门叮咚响起。
店员抬头,看见浑身湿透的男人站在收银台前,手里攥着褪色的蓝丝带。
第三格……林轩的声音沙哑:还在吗
玻璃门外,穿着米色风衣的女人收起透明长柄伞,伞尖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
这一次,收银台的电子钟显示着完全一致的时间:
00:00
——有些时差,终将被雨水冲刷殆尽。
00:03,便利店
自动门开合的机械声里,夏薇睫毛上的雨珠坠落。
她看着收银台前那个浑身湿透的背影——他的肩膀比五年前更宽了,后颈发际线处有一道她从未见过的伤疤。
林轩突然转身,手里握着一把缠着蓝丝带的旧伞。
他们之间隔着两排货架,货架上橙汁的保质期刚好到明天。
你的热可可。他嗓子哑得不像话:微波炉转一分三十秒。
夏薇的指甲陷进掌心。
她想起大学时他总是会抱怨微波炉总把饮料热得不均匀,而她总是笑他连这种小事都要计算精确。
店员说……她向前一步,风衣下摆滴着水:有人每周三凌晨都来买两杯热可可。
雨声突然变大。
林轩看见她无名指上的戒痕——那道浅浅的凹痕比戒指本身更加的刺眼。
现在喝黑咖啡了。她突然笑了,眼角泛起细纹:但是偶尔……
自动门又响了一声。
夜归的醉汉嘟囔着挤进来,撞歪了货架。
林轩下意识伸手去扶,却碰到了夏薇冰凉的手指。
他们的手同时缩回,像是怕被被烫伤。
______
00:17,便利店屋檐下
雨幕中,两把透明长柄伞并排而立。
伞骨修好了林轩盯着她伞柄上缠绕的蓝丝带——褪色得几乎发白。
夏薇从包里掏出那本《拜伦诗集》,书页间三色堇的轮廓清晰可见:花瓣倒是没有生锈。
一辆出租车缓缓停靠,车灯刺破了深沉的雨帘。
林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到一道凸起的疤痕——去年车祸留下的。
那天……他喉结滚动:我去了咖啡馆。
夏薇的瞳孔微微扩大。
她想起五年前那个暴雨夜,自己蜷缩在街角咖啡馆的卫生间,哭到呕吐。
而一墙之隔的大厅里,似乎确实传来过瓷杯打碎的声音。
我知道。她轻声说:我的耳环……后来找到了。
出租车司机不耐烦的按响喇叭。
______
00:29,十字路口
红灯倒计时跳动,雨滴在计数器中折射成了血滴般的数字。
夏薇的伞微微倾斜:我要往南走了。
林轩看着信号灯映在她侧脸的光斑:我向北。
他们之间隔着三秒的绿灯,五年的时差,以及无数个本可以相拥的雨夜。
当红灯再次亮起时,夏薇突然踮起脚尖——
她的嘴唇擦过他耳垂,带着雨水的咸涩:这次只超时了三分钟。
林轩在雨中站了很久,直到她的米色风衣消失在街角。
他摸出钱包,那张泛黄的便签背面,有一行从未被发现的小字:
三色堇的花语是——
请思念我。
______
清晨6:00,城市苏醒
便利店店员打着哈欠更换电子钟电池。
昨夜的暴雨冲走了两个遗留物:收银台第三格的旧伞,和微波炉旁冷透的热可可。
在城南和城北的公寓里,两本翻开的《拜伦诗集》静静的躺在晨光中。
——有些归途不必同行,只要记得在雨中,曾有人为你留过三分零一秒的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