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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鼻子一酸,轻轻点头。家那小子干的她声音陡然拔高,又立刻压低,他爹当年就想吞并谢家的琉璃作坊。
窗棂突然震动了一下。祖母闪电般将绢布塞进我衣襟,拐杖重重敲向地面:哪来的野猫!
院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我扑到窗边,只看到一片消失在夜色中的裙角。
永宁郡主的人。祖母冷笑,这丫头跟她爹一个德行。
我攥紧衣襟里的绢布:他们到底想要什么谢家三样传家宝。祖母掰着手指,琉璃镜制法,鉴宝术,还有......她突然噤声,警惕地看向房梁。
瓦片轻微响动。祖母突然提高音量:玥儿啊,祖母给你带的安神汤记得喝。
她往我手心塞了个冰凉的东西,是枚铜钥匙。
库房暗格。她用气音说,你父亲留下的证据。
我握紧钥匙,突然发现祖母的袖口在滴水。凑近闻,是药味。
您受伤了
下午试药时烫的。她轻描淡写地摆手,却突然身子一歪。我扶住她时摸到后背一片湿热。
掀开外衣,三道狰狞的鞭痕横贯她佝偻的背脊。
谁干的我声音发抖。
祖母吃力地系好衣带:昨儿夜里有人闯祠堂,想偷鉴宝术。
她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沾了血丝:你爹当年发现侯府私贩军械给北狄......
院墙外突然响起哨声。祖母猛地站起,拐杖敲地三下。片刻后,墙角传来三声蟋蟀叫。
老忠来了。她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每天一勺,能缓你身上的毒。
我打开纸包,里面是黑褐色的粉末,有股刺鼻的硫磺味。
祖母,您到底......住我的手腕,沈家提亲是冲着谢家产业来的。你爹留下的账本在......
屋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祖母一把推开我,拐杖横扫过烛台。屋内顿时陷入黑暗。
装睡。她贴着我的耳朵说,明晚子时,去祠堂找哑婆。
床幔被轻轻放下。我听着祖母的脚步声远去,手心里钥匙的齿痕深深印在皮肉上。
月光重新透进来时,我发现枕边多了个香囊。拆开一看,是半块染血的琉璃镜片,边缘刻着细小的北狄文字。
窗外忽然飘来焦糊味。我扑到窗边,看见库房方向腾起浓烟。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中,隐约听见沈墨卿在喊:快救火!玥儿还在里面!
我死死咬住嘴唇。这场火来得太巧了。我死死咬住嘴唇。这场火来得太巧了,库房里藏着父亲留下的证据,还有祖母刚给的钥匙。浓烟已经窜上屋檐,我抓起琉璃仪就往门外冲。
小姐别去!丫鬟春桃死死拽住我的袖子,沈公子说让您在房里等着!
我甩开她的手:库房里有祖母的嫁妆!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口,那把铜钥匙在我手心发烫。
刚冲出院子,沈墨卿带着家丁迎面拦住我:玥儿,太危险了!他脸上沾着烟灰,月白长衫下摆烧焦了一块。
我盯着他腰间那块毒玉佩:让开!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他突然伸手摸我额头,我偏头躲开,琉璃仪从袖口滑出半截。
沈墨卿眼神一凛:这是什么攥紧琉璃仪,突然发现他右手虎口有新鲜的血痕,你手怎么了
他迅速把手背到身后:救火时划的。
远处传来梁柱倒塌的巨响。我趁机绕过他,却听见永宁郡主尖细的嗓音:谢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