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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顾南禹,还有当时一起的孕妇姐姐和几名少年。
祁洛白拽着我,声音激动无比,阿柠,你不许去!
那家伙对你绝对居心不良,我看得出来!
我嗤笑了声,不好意思,再居心不良哪有你不良
祁洛白脸色霎时白的可怕,趁着何娇娇和他拉扯的功夫,我赶忙走了。
这半年来,没有进入避难所的人们存活过半,多数得了皮肤病。
我有些怅惘的看着街道,若非祁洛白谎言被提前拆穿,我恐怕也得热死在那个小阁楼。
所以,别提原谅,光是看他一眼,我都觉得倒胃口。
出神间,顾南禹已经带着我们来了一家便利店,随手拿了几瓶啤酒。
姐姐,干杯,纪念我们劫后余生!
干杯!
几口啤酒咕咚咕咚下肚,店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报一则新闻。
是末日后,秩序重建,祁家倒台。
我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当年进入避难所前,物资分明是农民与权贵一起收集的,结果后来分配到底层人手里的,只有馒头。
经过这件事,大家早已对祁家不满,如今自是墙倒众人推。
包括何娇娇家的医院也一样,医疗物资基本不到位。
大伙唏嘘了几句,各回各家。
回到阁楼,这里还是末日前的样子,只是家具都积了层灰。
我清理了几天,将祁洛白的东西收拾出了一个小箱子。
毫不留情丢到楼下垃圾站。
我拍了拍手,回过头,正好对上祁洛白通红的眼眸。
阿柠,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问都不问,就把我的东西全都丢完了......
我笑了两声,句句戳在他心窝上,都是些便宜货,祁少爷应该不稀罕吧
祁洛白这些天显然不好过,身上的大衣还是当时出避难所的那件。
他垂下眸子,笑得极为勉强,阿柠,你就别讽刺我了,你看到了,祁家破产了,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我沉沉吐了口气,祁洛白,说实在的,你过得好不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毕竟,他的惨状并不能让我过去的伤疤愈合半分。
祁洛白抿了抿苍白的唇,往前走了几步,正好能看见垃圾堆里的那条骨头项链。
这次换做他,缓缓捡起那条项链,捂在胸口。
喉头溢出隐忍的哭声,那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肯再看我一眼......
我冷道:从你决定骗我的那一刻起,我们的结局便已经注定好了。
然后没有回头,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何娇娇姗姗来迟,见到这幕,气急般的去拉扯祁洛白。
祁哥哥,只有我对你不离不弃,那个穷酸货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
我冷冷睨了她一眼,何家医院陷入纷争后,何家财产全部被封禁,负债千万,亏她还能大言不惭的嘲讽我。
祁洛白却忽然推开她,闭嘴,是你,全都是你出得鬼点子,全是你的错!
何娇娇向来养尊处优,哪受得了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
祁洛白!宋柠她不要你了,除了我还有谁要你!
说完,她一脚踩在那只存放东西的箱子上。
祁洛白见状,疯了般推开她,何娇娇也不逞多让,拽住他后领不撒手。
二人扭打着,未曾注意到身后的垃圾车疾驰而来。
砰——
眼睑处忽然覆上一只温热的手。
阿柠姐姐,别看。
是顾南禹的声音。
我闷闷的嗯了声,直到到了几百米开外的地方,他才放下手。
阳光落在眼睑处,我有些不适应的眯起眼。
顾南禹替我兜住阳光,扬起的风灌的他衣角蓬起。
他弯起眼,问我:阿柠姐姐,跟我走好不好,我们不玩大冒险,只讲真心话,好吗
风过,绕在他眉眼处,吹起发丝几缕。
我望着他,浅浅笑了笑,好。
末日之后,一切都该有重新来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