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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抓住了一线希望。
你妈妈呢他急切地追问,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怪异至极,褚秋秋呢她在哪儿她为什么不带你来见我
他似乎笃定我还活着。
笃定我是在用这种方式报复他。
不等念念回答,他忽然一把将地上的念念抱了起来。
他抱着念念,疯了一样地冲出纹身店,冲进车里,一路回到了我和念念之前住的那栋破旧的居民楼。
他抱着念念,站在我们那扇破旧的门前,却迟迟没有动作。
然后,他猛地转身,敲响了对门邻居张阿姨家的门。
门开了,张阿姨探出头,看到抱着孩子的顾时锦,愣了一下。
隔壁......顾时锦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干涩无比,隔壁那个女人,和这个孩子......她的妈妈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祈求。
他在祈求什么
张阿姨看着他怀里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念念,再看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声叹息里,满是遗憾与同情。
你是孩子的爸爸吧
张阿姨摇了摇头,脸上是惋惜的神色：唉,你总算来了。
那个女人啊,真是太可怜了。
当世她怀着孕就自己搬过来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后来......没足月就早产了,连医院都没来得及去。
张阿姨的声音顿了顿,仿佛不忍心再说下去。
她啊,拼着最后一口气,在家里把孩子生了下来。
等我听到动静不对,撞开门进去的时候,孩子在旁边哭,她人......已经没气了。
短短几句话,像是一柄无形的重锤,将顾时锦最后一点希望,彻底击得粉碎。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高大的身子,在狭窄的楼道里,剧烈地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死......了
顾时锦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字,仿佛不懂它的意思。
他看着我家的那扇门,仿佛能穿透那扇门板,看到我一个人,在绝望中生下我们的孩子,然后孤独地死去。
您......您能不能告诉我,她的坟,在哪里
张阿姨给他指了路。
就在城市西郊那片最便宜的公共墓地。
顾时锦抱着念念,甚至来不及道谢,就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去。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那片荒凉的墓园前。
他抱着念念,一步一步,走到了我的墓碑前。
墓碑上,是我黑白的照片。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眼眶瞬间红得吓人。
他将念念轻轻放下,让她靠在墓碑旁。
然后,他忽然抬起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复杂而古老的手印。
下一秒,我便感觉到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吸力,从他的掌心传来,牢牢地锁住了我飘浮在空中的魂体。
我的灵魂像是被撕扯成了无数碎片,不受控制地被他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