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驱车来到白月的画室。
画室里依旧点着昂贵的香薰,但那味道此刻闻起来,却让我阵阵作呕。
她看到我,脸上没有半分惊讶,反而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听洲,你来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像一头疯牛般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肩膀,面目狰狞地咆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和苏晚那个贱人联手搞我!
白月被我疯狂的样子吓得尖叫起来,她用力推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厌恶。
沈听洲你疯了!我怎么可能害你!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她一提到孩子,我心里那股被背叛的怒火就烧得更旺了。
孩子你真以为我稀罕这个孩子白月,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麻烦!我口不择言地咆哮着,将所有的失败和怨恨都发泄在她身上。
白月愣住了,随即,她脸上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面具,寸寸碎裂,露出了底下最真实、最鄙夷的表情。
她看着我,突然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充满了轻蔑。
麻烦沈听洲,你现在才知道我是麻烦太晚了!她从画架后面,慢条斯理地拿出一份文件,像丢垃圾一样甩在我脸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吧,这是我肚子里孩子的亲子鉴定报告。孩子的父亲那一栏,可不是你这个马上就要破产的废物。
我颤抖着手捡起那份报告,父亲那一栏的名字,赫然是李总那个出了名的纨绔独生子。
那个我曾经在酒桌上嘲笑过的蠢货。
我指着她,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你......
我什么
白月抱起手臂,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冷笑着看我。
你真以为我是什么不谙世事的艺术家你真以为我眼瞎看上了你我不过是在寻找最优的长期饭票而已。本来以为你公司上市,勉强算个绩优股,谁知道内里早就烂透了,是个垃圾股。
她走到我面前,用那根手指戳着我的胸口,一字一句,残忍无比。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当初你为了追我,送我的那支看起来很贵的钢笔,我嫌太土气,早就送人了。
她笑得花枝乱颤,像一朵有毒的罂粟花。
你说巧不巧,我把它当作战利品,送给了苏晚,用来炫耀你更爱我。没想到啊,那支笔,居然是最新款的录音笔,好像还是苏晚买给你的呢。她在里面,录到了好多好多,你背着她说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那支笔......是我创业初期最艰难的时候,苏晚用她辛辛苦苦兼职赚的第一个月的工资,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她说,希望这支笔,能陪着我签下每一份成功的合同。
后来我发达了,换了更名贵的笔,那支承载着她全部希望的笔,就被我随手丢在了书房的抽屉里,蒙上灰尘。
是白月,有一次来我家,看到了那支笔,随口说喜欢这种复古的样子,我便毫不犹豫地,送给了她。
我竟然,亲手把毁灭我自己的武器,交到了敌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