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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美娟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和难以置信。
她强笑：「网......网上什么网上薇薇这孩子,网上交朋友也不跟我说一声。」
紧接着,陈美娟看向我,眼神带着警告和质询。
我致命补刀：「妈,这怎么能怪我呢这不就是您天天用我微信聊得热火朝天、还偷偷发我丑照周扬学长吗您忘啦」
我没有给她任何反应时间,立刻掏出新手机,点开那段准备好的录像,音量调至最大。
陈美娟那黏腻发嗲、令人作呕的声音响彻整个饭厅：
【周扬小哥哥,今天怎么不理人家嘛,是不是嫌人家烦了哼】
这声音,这语调,与眼前这个中年妇女完美契合。
与我本人毫无关系。
陈美娟彻底崩溃。
录音像一把尖刀刺穿了她所有伪装。
她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成猪肝般的酱紫色。
陈美娟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她指着我,目眦欲裂,声音尖利刺破屋顶：「李薇！你个贱人,小畜生,你敢录像你敢阴我！」
她唾沫星子飞溅,「我养你这么大供你上大学,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陈美娟抓起面前的饭碗,狠狠朝我砸来。
「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早有准备的周扬迅速起身,一步跨到我身前,用手臂格挡开飞来的碗。
碗砸在地上粉碎。
他高大的身躯将我护在身后,眼神冰冷愤怒地瞪着陈美娟：「阿姨,你干什么还想动手」
周扬好歹是个打篮球的,壮的很。
陈美娟被周扬的气势震了一下,但随即更加疯狂。
她不敢冲撞周扬,转而捶胸顿足,哭嚎咒骂,污言秽语倾泻而出,将平时在家对我的所有恶毒诅咒和污蔑都吼了出来。
「她就是个扫把星,从小就克我,心思恶毒,就会装可怜！在外面勾引男人,现在带野男人回来欺负亲妈了啊。没天理了啊！」
陈美娟现在像一个市井泼妇,所有的刻薄、自私、控制欲、疯狂和暴力倾向,在周扬面前暴露得淋漓尽致。
而这正是我十几年来每日面对的妈妈。
我站在周扬身后,泪水无声滑落,声音却异常清晰坚定。
「我带他来,就是为了让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这张因为谎言被戳穿而扭曲的脸,听听你这满嘴喷粪的恶毒咒骂。」
「你扮演我扮演得很过瘾是吧用我的脸,说你的话,骂我的朋友,谈你那恶心的恋爱！你问问周扬,他喜欢的是你这条发嗲的语音,还是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疯婆子！」
「我的青春,我的名字,我的脸,被你当成满足你变态控制欲的玩具,偷了整整六年。你偷够了吗」
「游戏结束了,陈美娟。从今天起,那个被你捏在手里的李薇死了。活着的,是我自己,这个账号,这个名字,这个人,只属于我自己！」
我说完,不再看瘫软在地哭嚎咒骂的母亲一眼。
转身走进自己房间,拿出一个早已收拾好的、不大的双肩包。
里面只有最重要的身份证、录取通知书复印件、几件贴身衣物、新手机充电器和一点现金。
其他重要的东西早已经被我分批带到学校。
我走到门口,对挡在我和陈美娟之间,脸色铁青的周扬,深深鞠了一躬,真诚地说：
「周扬学长,谢谢你。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些不堪。」
周扬摇摇头,侧身让开：「快走吧,路上小心。需要帮忙随时联系。」
他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陈美娟,转身也走了。
我拉开家门。
门外,夏末傍晚的阳光依然灿烂,带着自由的味道。
我深吸一口气,将门内令人窒息的哭嚎、咒骂和那个名为家的牢笼,重重关在身后。
刚走下两级台阶,口袋里的新手机震动。
是室友发来的微信语音,背景音是其他室友的欢声笑语：
「薇薇！你回来没我们聚餐快开始了,就等你了。学校后门新开的烤鱼店,快来呀！」
我停下脚步,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消息,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缓缓地、坚定地向上扬起。
我按住语音键,声音清晰明亮,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好,我马上到！」
我将手机收起,背好双肩包,挺直脊背,大步走向洒满金色夕阳的街道尽头,走向我的朋友,走向我真正的人生。
背影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充满了决绝的力量和新生的希望。
身后那栋楼里传来的微弱哭嚎,彻底被城市的喧嚣和未来的召唤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