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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彻底被打乱了。
江宴像是阴魂不散的鬼魅,总能找到我。
他会出现在我家楼下,一站就是一整天,痴痴地望着我的窗户。
他会给我打电话,用陌生的号码,一打就是几十上百个。
电话接通,他也不说话,只是在另一端沉重地呼吸,那声音让我不寒而栗。
他还往我家里寄东西。
一开始,是各种各样的婴儿用品,衣服,玩具,奶粉。
后来,开始寄一些奇怪的东西。
一束又一束的红蔷薇,娇艳欲滴,像是用血浇灌出来的。
还有一些......泥土。
用精美的盒子装着,上面贴着标签。
「曼曼的花土,给我们的女儿,最好的营养。」
我每次都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地扔掉。
但我扔掉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他寄来的速度。
我报过警。
但警察来了,也只是把他带走,批评教育一番。
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们能做的也有限。
公公婆婆也来找过我好几次。
他们向我道歉,向我保证,会看好江宴。
可他们看不住一个疯子。
江宴总有办法从疗养院里跑出来,总有办法找到我。
我换了手机号,搬了家。
但没过多久,新的地址,新的号码,又会出现在江宴的手里。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只知道,我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无论我逃到哪里,都挣脱不掉。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我惊出一身冷汗。
我不敢带女儿出门,每天都把自己和孩子关在家里。
我快要被逼疯了。
我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对付疯子,只能用疯子的办法。
我拨通了婆婆的电话。
「妈,我想通了。」
「我想见见江宴。」
电话那头的婆婆,愣了很久,才惊喜地开口。
「真的吗黎书！你真的愿意见他了」
「是的。」我声音平静,「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你说！别说一个,十个都行！」
「我要在他那个暖房里见他。」
我说。
「就是那个......种满蔷薇的暖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