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那天,丈夫在陪白月光过生日。
小三抱着儿子嘲讽:你生的赔钱货早被调包了!
重生回产房,护士正要把孩子抱走。
我一把夺回婴儿冷笑:急什么亲子鉴定还没做呢。
冲进别墅时,丈夫和白月光正在沙发上缠绵。
他暴怒:谁让你把孩子带回来的!
我甩出两份亲子报告:你养了三年的儿子,身上流着谁的脏血
还有,你白月光抱走的那个——
才是你亲生女儿。
记者撞开门的瞬间,他跪地求饶:老婆我错了。
我看着直播镜头微笑:晚了,顾氏集团的股份,归我了。
冰冷的氧气面罩沉重地压在脸上,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像在吞咽滚烫的玻璃渣。肺叶深处传来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耗尽我仅存的力气。视野边缘,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正贪婪地吞噬着惨白的天花板,像一张不断收紧的网。
承泽……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更像濒死小兽的最后呜咽。
死亡的气息,浓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意识像断线的风筝,在无边的痛苦中沉浮,又被一股冰冷尖锐的恨意猛地拽回深渊。
那恨意来自病房门外,穿透虚掩的门缝,尖锐地刺入我弥留的耳膜。
是林薇薇的声音,甜得发腻,淬着剧毒。
……泽哥,别管里面那个晦气的了,快吹蜡烛呀!我们宝宝的三岁生日呢!这可是你亲儿子,将来要继承顾氏集团的!
亲儿子
我的心脏,那颗早已被绝望和背叛碾得粉碎的心脏,在胸腔里发出一声可笑的、无声的碎裂声。
紧接着,是顾承泽那曾经让我迷醉、此刻却如同地狱寒冰的低沉回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松笑意:好,爸爸给宝贝吹蜡烛。里面那个呵,她和她生的那个赔钱货,早该一起消失了,省得碍眼。
赔钱货……他说的,是我拼了半条命、在产床上挣扎了十几个小时才生下的女儿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只在我怀里依偎过片刻就被护士抱走,我再也没能好好看上一眼的……我的骨血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又被我死死咽下,口腔里弥漫着铁锈的绝望。
哎呀,泽哥,林薇薇娇笑着,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说起来,那护士张姐手脚可真利索,当年调包的时候,眼皮都没眨一下呢!苏晚那个蠢货,到死都不知道,她生的贱种,现在在哪个犄角旮旯捡垃圾吃吧说不定……早饿死冻死啦哈哈!
调包!
轰——!
这两个字,如同两颗烧红的钢钉,狠狠楔入我最后的意识!不是病痛,不是背叛,而是这个!他们偷走了我的女儿!用那个肮脏的、流着林薇薇和不知哪个野男人血液的孽种,替换了我的骨肉!
滔天的恨意,像沉寂万年的火山,裹挟着焚尽一切的岩浆,轰然爆发!我的女儿!我那不知流落何方、甚至可能早已……不!不敢想!
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撕心裂肺的痛楚中彻底沉沦、湮灭……
然而,就在意识完全消散、被死亡彻底吞噬的刹那——
一股巨大的、蛮横的、几乎要撕裂灵魂的力量,猛地将我拽离了那冰冷的深渊!
哇——哇啊——
嘹亮而充满生命力的婴儿啼哭声,如同惊雷,骤然在我耳边炸响!
身体猛地一沉,随即是巨大的、几乎要将骨骼碾碎的疲惫感,混杂着下身撕裂般火辣辣的剧痛,真实得令人窒息。汗水浸透了头发和身下的床单,黏腻冰冷。消毒水刺鼻的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汹涌地灌入鼻腔。
这不是地狱。
是产房!
头顶惨白的无影灯,晃得我眼前发花。身下是产床坚硬的触感。汗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
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流,裹挟着临死前林薇薇那淬毒的嘲笑和顾承泽冰冷的话语,狠狠冲撞着我的神经——调包、贱种、赔钱货……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恨意瞬间点燃了每一寸血液,烧得我指尖都在颤抖。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略显浑浊、此刻却闪烁着异常急切光芒的眼睛,正俯下身,动作麻利甚至带着一丝粗暴,试图将床边那个小小的、包裹在淡蓝色襁褓里、正哇哇啼哭的婴儿抱走!
好了好了,妈妈辛苦了,孩子我先抱去清洗登记一下。她的声音平淡无波,透着一股公式化的催促。
张春霞!
这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穿了我的记忆!就是她!林薇薇口中那个手脚利索的张姐!就是她,亲手把我的女儿推进了未知的深渊!
别碰她!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股我自己都陌生的、斩钉截铁的凶狠力量,猛地从我喉咙里爆发出来!
身体里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气,仿佛那濒死前的滔天恨意化作了实质的力量。我猛地支起上半身,不顾下身撕裂般的剧痛,手臂如同闪电般伸出,狠狠抓住了护士张春霞正要抱起襁褓的手腕!
冰冷,粗糙,带着消毒水味。
我抓得极狠,指甲几乎嵌进她的皮肉里。
啊!张春霞猝不及防,痛呼出声,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浓浓的惊慌覆盖,你…你干什么松手!快松手!孩子得赶紧送去护理!
急什么我死死扣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挣脱不得。冰冷的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白色的床单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我抬起头,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刺向她口罩上方那双慌乱躲闪的眼睛,唇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亲子鉴定——还没做呢。
亲…亲子鉴定!张春霞的眼睛猛地瞪圆了,那里面翻滚的惊惧几乎要溢出来,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变了调,你疯了吗刚生完孩子胡说八道什么!这是医院的规定流程!快放手!耽误了孩子护理你负得起责吗她色厉内荏地呵斥着,另一只手更加用力地去掰我的手指,身体也扭动着想要挣脱。
那点挣扎的力气,在我此刻燃烧着地狱之火的意志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流程我冷笑,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能冻结空气的寒意,清晰地压过了婴儿的啼哭,张春霞护士,你确定……你抱走这个孩子,是按流程送去护理,而不是送去完成三年前那笔肮脏交易的‘售后’
张春霞三个字,被我刻意咬得极重。
这个名字,像一道无形的惊雷,狠狠劈在张春霞头顶!
她的身体猛地僵住,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掰扯我手指的动作骤然停止。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惊惧瞬间化为实质的恐慌,瞳孔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急剧收缩,死死地盯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索命恶鬼。口罩剧烈地起伏着,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时间仿佛凝固了。
产房里只剩下婴儿委屈的、断断续续的啼哭声。
我趁机猛地一用力,另一只手不顾一切地探出,带着一种近乎掠夺的决绝,将那个小小的、温热的、包裹在淡蓝色襁褓里的生命,牢牢地、紧紧地抢抱回自己怀中!
那柔软而真实的触感紧贴着胸口,带着新生命特有的温热气息,瞬间击溃了我所有的强硬伪装。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楚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几乎将我淹没。眼眶瞬间滚烫,视线一片模糊。我的女儿……我的宝贝……妈妈回来了!这一次,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谁也别想!
宝宝…妈妈在…妈妈在…我低下头,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襁褓上,洇开深色的痕迹。声音哽咽破碎,所有的防备和冰冷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巨大悲恸和汹涌的爱意。我用脸颊紧紧贴着婴儿柔软温热的小脸,感受着她细微的呼吸和心跳,仿佛拥抱着整个世界失而复得的光明。
data-fanqie-type=pay_tag>
你…你血口喷人!张春霞终于从巨大的惊骇中找回一丝力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绝望的尖利,什么交易!我不知道!你污蔑!我要叫保安!叫医生!她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色厉内荏地叫嚣着,试图掩饰内心崩塌的堤坝。
不知道我猛地抬起头,泪痕未干,但眼中的脆弱已被更深的冰寒取代。我抱着女儿,像抱着最珍贵的战利品,也抱着最锋利的武器。身体深处涌起的剧痛被一股更强大的意志强行压下,我死死盯着她,声音低沉而清晰地穿透她的虚张声势:林薇薇给了你多少钱二十万还是三十万让你在产房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一个刚出生的女婴张春霞,午夜梦回,你就没听到过婴儿的哭声吗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刺向张春霞最恐惧的角落。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尖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眼神涣散,充满了末日般的恐惧。她像是被抽掉了骨头,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绝望的抽气声。
报警。我对着门口闻声赶来的、一脸震惊茫然的年轻助产士,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力量,这位张护士,涉嫌三年前一起重大的婴儿调包案。离刻报警,并且,保护好现场和她本人。在警察来之前,别让她离开这间屋子一步。
助产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看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张春霞,又看看我怀里安静下来的婴儿,再看看我脸上那种混合着巨大悲伤与绝对冰冷的奇异神情,下意识地点点头,脸色发白地转身冲了出去。
我低头,看着怀中女儿熟睡的小脸,那微弱的呼吸如同最轻柔的羽毛拂过心尖。冰冷的杀意与滚烫的怜爱在胸腔里激烈碰撞、融合。顾承泽,林薇薇……你们加诸在我和女儿身上的痛苦和算计,才刚刚开始偿还。
接下来的时间,像一场混乱而高效的默剧。
警察来了,带着严肃和惊疑。张春霞像一滩烂泥被架起来,面对警察的讯问,她嘴唇哆嗦,眼神涣散,在最初的顽固抵抗后,心理防线在我精准点出几个只有经手人才知道的细节(比如林薇薇承诺的尾款交付方式、当年产房某个不引人注意的侧门)后,终于彻底崩溃。她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开始供述,手指神经质地绞在一起。我抱着女儿,安静地坐在病床上,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只在她提到关键处——比如当年林薇薇如何指示、那个被换走的真正顾家千金被送去了那里——时,才微微抬起眼皮,用冰冷锐利的目光示意负责记录的警察仔细记下。
手机。我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混乱的询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什么一个年轻警察下意识地问。
她的手机。我抬手指向张春霞,语气不容置疑,录音。从她进这间产房开始,到刚才她承认所有罪行的每一句话。打开它,保存好。那是证据。
张春霞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瞪着我,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丝被彻底愚弄的荒谬感。
年轻警察反应过来,迅速从张春霞口袋里搜出手机。果然,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正在运行的录音软件。他点开播放键,张春霞那带着恐惧和崩溃的供述声清晰地流淌出来,包括她承认收受林薇薇贿赂、执行调包、以及知道被换走的女婴被送去了城西一家条件极差的私人孤儿院……
张春霞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彻底瘫软下去。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怀里的女儿似乎被这声音惊扰,不安地动了动。我立刻低下头,轻轻拍抚着她,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与刚才的冰冷判若两人。
顾太太,领头的警官走过来,语气复杂,您…您是怎么知道要录音的还有那些细节……
一个母亲临死前的执念罢了。我打断他,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警官,后续的调查取证,请务必详尽。现在,我要带我的女儿回家。
回家。回到那个用谎言和背叛构筑的、名为家的冰冷巢穴。
我没有选择坐顾家那辆象征身份的黑色宾利。抱着女儿,我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好奇地看了一眼我苍白的脸和怀中紧紧抱着的襁褓。
师傅,去云顶天墅,A区1号。报出地址,我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云顶天墅。顾承泽为了彰显身份特意购置的顶级豪宅。此刻,那富丽堂皇的别墅里,上演的恐怕是另一场肮脏的戏码。
车子平稳行驶。我低头,看着女儿沉睡中微微翕动的小鼻翼,心中那团冰冷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张春霞的录音,此刻就在我的手机里,安静地躺着,像一枚已经上膛、蓄势待发的子弹。顾承泽,林薇薇,准备好迎接来自地狱的问候了吗
出租车在云顶天墅那扇巨大的雕花铁门前停下。门卫显然认出了我,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想到刚生产完的太太会以这种方式独自回来,还抱着孩子。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我没有理会,抱着女儿,一步一步,走向那栋灯火通明的欧式主楼。脚下的昂贵草坪柔软,夜风带着花园里玫瑰的香气,却吹不散我心头的血腥味。
别墅的大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暧昧的轻音乐和女人娇媚的笑声。
很好。
我抱着女儿,没有半分犹豫,猛地抬脚——
砰——!
沉重的实木大门被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巨大的声响瞬间撕裂了别墅内旖旎的氛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门板撞在墙上,又弹回,发出嗡嗡的余震。
客厅里奢靡的景象,毫无遮拦地撞入我的眼帘。
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暖昧昏黄的光线。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散落着女人的蕾丝内衣和男人的领带。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酒气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水味。
宽大的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上,两具身体正以极其不堪的姿态纠缠在一起。
顾承泽,我那衣冠楚楚的丈夫,此刻昂贵的丝质衬衫扣子全开,露出大片胸膛,头发凌乱,脸上带着纵欲后的潮红。而他身下,林薇薇——那个我临死前还在电话里听到她娇笑的女人——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几乎透明的黑色真丝吊带睡裙,那睡裙的款式,分明是我去年在巴黎定制的限量款!此刻,裙摆被高高撩起,两条白皙的腿紧紧缠在顾承泽的腰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逞的媚笑。
巨大的踹门声如同惊雷炸响。
沙发上纠缠的两人像被瞬间按下了暂停键。
顾承泽猛地抬起头,脸上的情欲潮红瞬间褪去,被震惊和一种被冒犯的暴怒取代。他看清门口抱着婴儿、脸色惨白如鬼的我,眼中的惊愕迅速化为赤裸裸的嫌恶和怒火。
苏晚!他低吼出声,声音因为被打断好事而嘶哑扭曲,你他妈发什么疯!谁让你把孩子带回来的!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粗暴地将身上的林薇薇一把推开,迅速拉上自己的衬衫,动作间充满了狼狈和一种被脏东西撞破的恼羞成怒。
林薇薇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她慌忙拉下裙摆,遮住自己裸露的肌肤,脸上那得意的媚笑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惶、怨毒,以及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我怀里的襁褓,眼神像淬毒的针。
泽哥……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迅速躲到顾承泽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一副受惊小鸟的模样,她…她吓死我了!你看她那个样子,好可怕……
顾承泽被她一拽,似乎找回了点底气。他站直身体,整理着凌乱的衬衫,眼神阴沉地像要滴出水来,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我是闯进他完美世界的、最肮脏的垃圾。
滚回医院去!他厉声呵斥,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带着那个赔钱货,立刻给我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他的目光扫过我怀中的襁褓,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憎恶,仿佛那不是他的骨血,而是什么令人作呕的秽物。
丢人现眼赔钱货
我抱着女儿,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脖颈。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看着这间用我的血泪、用我女儿被偷换的人生堆砌起来的爱巢,胸腔里那团冰与火交织的烈焰,终于冲破了所有桎梏,轰然爆发!
滚我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他暴怒的咆哮,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平静,顾承泽,你让我滚到哪里去滚回那个被你和小三联手设计、调包了我亲生女儿的产房还是滚回那个被你用慢性毒药一点点掏空身体、最后孤独惨死的病床
我的目光,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顾承泽瞬间僵住的脸,扫过林薇薇那张血色尽失、写满惊恐的脸。
亲子鉴定我轻轻吐出这四个字,如同宣判,你们不是最怕这个吗
在他们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我用空着的那只手,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残忍,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两份折叠整齐的纸张。
然后,在顾承泽和林薇薇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在死一般寂静的客厅里,我手臂猛地一挥——
啪!啪!
两声清脆的、响亮的拍击声!
那两份薄薄的纸张,如同两道冰冷的判决书,带着我全部的恨意和力量,狠狠地、精准地甩在了顾承泽那张因惊愕和暴怒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纸张锋利的边缘甚至在他脸颊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文件散开,飘落。
最上面那份报告单上,亲子鉴定意见书几个加粗的黑体字,以及下方那个刺眼夺目的红色印章——排除顾承泽为顾子轩(样本B)的生物学父亲——清晰无比地暴露在灯光下,也暴露在顾承泽骤然聚焦、充满难以置信的视线里!
啊——!林薇薇发出一声短促尖锐到变调的惨叫,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死死地盯着那份报告,眼神里充满了灭顶的绝望。
顾承泽的表情,在看清那行字的瞬间,如同被急速冷冻。所有的暴怒、嫌恶、高高在上,瞬间凝固、碎裂。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惨白。他死死地盯着那行字,眼珠几乎要凸出来,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养了三年、视若珍宝、甚至不惜为此害死发妻、偷换亲女的儿子顾子轩……竟然不是他的种!
看清楚了吗你养了三年、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儿子’,我的声音冰冷,如同寒泉滴落,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他身上流的,到底是哪个野男人的脏血
顾承泽的身体猛地一晃,如同被重锤击中,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酒柜上,昂贵的玻璃器皿发出哗啦的碰撞声。他抬起头,眼神混乱、惊骇、充满了被愚弄的狂怒,像一头濒临失控的困兽,死死地瞪着我,又猛地转向身边抖如筛糠的林薇薇。
贱人!他猛地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林薇薇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她扇倒在地!林薇薇惨叫一声,嘴角瞬间渗出血丝,捂着脸惊恐地看着暴怒的顾承泽。
不…承泽!你听我解释!她…她陷害我!那报告是假的!是假的!林薇薇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尖叫着,试图扑过来抱住顾承泽的腿。
假的我嗤笑一声,那笑声在死寂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我低头,温柔地看了一眼怀中依旧安睡的女儿,再抬眼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毁灭性的光芒。
那这一份呢
我的手指,轻轻点向飘落在地毯上的另一份报告。
顾承泽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猛地投向另一份文件。
那份报告的标题同样清晰——《亲子鉴定意见书》。
被鉴定人一栏,赫然写着:顾承泽(样本A)、苏晚之女(样本C)。
而鉴定结论那一行,同样是一个红色印章,却带着截然不同的、足以将他彻底打入地狱的宣判——
支持顾承泽为苏晚之女(样本C)的生物学父亲。
顾承泽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起来,那是一种混合着极端荒谬、难以置信和被彻底颠覆的扭曲。他养了三年的儿子是野种而他弃如敝履、甚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赔钱货,竟然是他的亲生女儿!
不…不可能…他失神地喃喃,眼神涣散,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不可能我抱着女儿,一步步向他逼近,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如同丧钟般的声响。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恶鬼般的低语,清晰地钻进他混乱的脑海:
顾承泽,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捧在手心三年的‘儿子’,是你心尖上的林薇薇,跟不知哪个野男人生下的孽种!
我停顿了一下,欣赏着他脸上瞬间崩塌的、如同世界末日般的表情,然后,一字一句,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向他仅存的侥幸:
而你的白月光林薇薇,当年抱走的那个‘顾家千金’——
我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凌,缓缓转向地上抖成一团、面无人色的林薇薇,唇角勾起一抹极致残忍的弧度:
——才是你顾承泽,如假包换的亲生女儿!
轰——!
这句话,如同在顾承泽和林薇薇的头顶同时引爆了一颗炸弹!
顾承泽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猛地喷出一口血沫!他身体剧烈地摇晃,瞳孔放大到极致,里面充满了毁灭性的惊骇、狂怒和一种被命运玩弄于股掌的极致荒谬!他养了别人的野种,却把自己的亲生骨肉亲手推进了地狱!这个认知,足以瞬间摧毁他所有的理智!
噗——他再次喷出一口血,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咚的一声重重跪倒在地!昂贵的西裤膝盖瞬间被染红。
而地上的林薇薇,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点的尖叫!那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绝望和……某种更深的、无法言说的崩溃!她像是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瘫在地上,眼神空洞涣散,只剩下身体无意识地剧烈抽搐。
整个奢华的空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林薇薇那不成调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和顾承泽跪在地上,粗重如同破风箱的喘息声,以及他死死盯着那份鉴定报告、眼中翻涌的滔天恨意和……一时疯狂。
就在这时——
砰!!!
别墅那扇沉重的大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狠狠撞开!这一次的力道更大,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轰鸣!
刺目的闪光灯如同银蛇乱舞,瞬间将昏暗奢靡的客厅照得亮如白昼!十几名扛着摄像机、举着话筒的记者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顾总!顾太太!请问关于顾氏集团股价暴跌和您婚内出轨的传闻是否属实
林薇薇小姐!您作为插足者,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总您为何跪在地上是忏悔吗
地上散落的是亲子鉴定报告吗顾总,有传言说您儿子并非亲生,这是真的吗
……
嘈杂尖锐的提问声、咔嚓不停的快门声瞬间将死寂的别墅淹没!记者们像发现了惊天宝藏,长枪短炮疯狂地对准了客厅中心这混乱而极具冲击力的一幕——跪地吐血、状若疯狂的顾承泽,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林薇薇,以及抱着婴儿、如同复仇女神般站在风暴中心、面色冰冷苍白的我。
顾承泽被这突如其来的镁光灯和质问彻底打懵了。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刺眼的光线,脸上那滔天的恨意和疯狂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取代!顾氏集团的股价!他的名誉!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不!不是!假的!都是假的!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和巨大的精神冲击而再次踉跄跪倒。
混乱中,他的目光猛地捕捉到了我。那双被血丝和惊恐填满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卑劣的求生欲。
老婆!老婆我错了!他竟不顾形象地、手脚并用地朝着我的方向爬了两步,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嘴角的血迹,狼狈不堪到了极点。他伸出手,试图抓住我的裤脚,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真诚哀求:
是我鬼迷心窍!都是这个贱人勾引我!是她害了我们!你原谅我!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看在咱们女儿的份上!我们回家!我们好好过!我什么都听你的!股份!财产!都给你!求你了!别让他们拍!求你了老婆!
他提到了女儿。那个他三分钟前还口口声声骂作赔钱货的亲生女儿。
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怀中的女儿似乎被这巨大的噪音惊扰,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发出细弱的哼唧。我立刻低下头,用脸颊温柔地蹭了蹭她的小脸,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再抬起头时,面对顾承泽那张涕泪交加、写满哀求的丑脸,面对周围疯狂闪烁的镁光灯和无数直播镜头,我的脸上,缓缓地、清晰地绽放出一个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却又带着一种奇异力量的微笑。
那笑容,如同在尸山血海上盛开的罂粟花,美丽,致命。
我的声音不大,却透过记者们手中话筒的扩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客厅,也必将通过直播信号,传向每一个角落:
晚了。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两记重锤,彻底砸碎了顾承泽眼中最后一丝希冀。
顾氏集团51%的控股权转让协议,我的目光越过他,仿佛在看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声音平静地宣布着最终的裁决,明天上午九点,律师会送到你办公室。签了它。
我微微歪头,对着那些闪烁的镜头,露出了一个更加清晰、更加冰冷的微笑:
或者,带着你的‘真爱’和她的‘好儿子’,一起……身败名裂。
闪光灯在这一刻,达到了疯狂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