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无声的判决
陆泽云将那份DNA报告甩在我面前时,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字。
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手背,留下一道细微的、冰冷的刺痛。
楚汐。
他站在三米之外,声音像是从冰川裂缝中传来,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
我终于看清了那份报告。
结论栏里,一行黑体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视网膜。
【根据DNA分析结果,排除陆泽云先生为陆星辰的生物学父亲。】
陆星辰,星星。
我怀胎十月,从我身体里剖出来的儿子。
我以为,他是我和陆泽云之间唯一的、真实的连接。
我的脑子,瞬间被抽成真空。
嗡鸣声淹没了一切。
这怎么可能
我抬头,望进陆泽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里没有疑问,没有痛苦,只有山崩海啸般的、冰冷的愤怒和厌恶。
他不知道。
这个我名义上的丈夫,这个高高在上的商业帝王,永远不会知道。
我,楚汐,只是五年前他通过一家名为摇篮的地下机构,重金聘请的代孕母亲。
我需要钱,为我唯一的弟弟凑齐骨髓移植的费用。
他需要一个继承人,和一个看起来完美无瑕的家庭,来安抚他身后那个庞大的、对血脉有着偏执渴望的家族。
我们的婚姻,是一场交易。
一份长达十八年的、关于子宫和姓氏的契约。
我天真地以为,四年的朝夕相处,我对星星倾注的、毫无保留的母爱,能让这冰冷的契约,生出一丝人性的温度。
现在,这份报告告诉我,我错了。
错得离谱。
我没有……我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发出的声音破碎不堪,泽云,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星星……他怎么可能不是你的……
搞错了
他冷笑一声,那笑声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刺骨。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
楚汐,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以为你只是贪钱,没想到你还这么下贱。在我眼皮子底下,和别的男人厮混,生下野种,还妄图占据陆太太的位置
我没有！我没有！我尖叫着,泪水决堤。
我不能说出真相。
代孕协议的保密条款,像一条毒蛇,死死缠绕着我的脖子。
一旦泄露,我弟弟的后续治疗费将化为泡影,而我,将面临陆家毁天灭地般的报复。
我只能承受。
承受这莫须有的、足以将我钉死在耻辱柱上的罪名。
就在我绝望到快要窒息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没有回避,就当着我的面接起。
甚至,按下了免提。
明月。
他的声音,瞬间从冰川化为了温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又知性的女声。
是纪明月。
陆泽云的青梅竹马,著名的遗传学博士。
也是当初,亲自为我主持胚胎植入手术的医生。
泽云,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陆泽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和你预料的一样,他不是我的。
意料之中。纪明月的声音平静无波,我早就说过,像她这种出身的女人,骨子里就不安分。幸好我当初留了一手,坚持让你做了这次亲子鉴定。
嗯。陆泽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依赖般的信任,还是你想得周到。
别担心,泽云。纪明月的声音放得更柔了,一个错误的容器,丢掉就是了。重要的是,我们要尽快找到属于我们俩的,真正的继承人。
我们俩……
真正的继承人……
轰隆。
我仿佛听到了自己世界崩塌的声音。
原来,我不仅是一个错误的容器。
还是一个随时可以被丢弃的、错误的容器。
而他们,早就为我准备好了替代方案。
我四年的婚姻,四年的母爱,四年的忍辱负重……
不过是纪明月一场深谋远虑的测试。
而我,是那只被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和测试的,愚蠢的白老鼠。
第二章：盛宴与凌迟
心口的伤,深可见骨。
可陆泽云和纪明月,还要在上面,用滚烫的烙铁,印上一个永不磨灭的贱字。
我没有发疯,没有质问。
因为我知道,在绝对的权力和预谋面前,我所有的情绪,都只是徒劳的表演。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大脑飞速运转。
我曾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如果不是因为家庭变故,我现在也该是一名医生。
我的理智告诉我,必须找到证据。
我撬开了陆泽云书房里那个上了锁的抽屉。
里面没有离婚协议。
而是比离婚协议,更让我通体冰寒的东西。
一份崭新的《优生代孕协议》。
委托方,是陆泽云和纪明月。
他们的签名,亲密地挨在一起,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协议的附件里,是一份详细的母体筛选标准,苛刻到了极致。
学历、身高、长相、家族病史……
而另一份文件,标题是《关于楚汐精神状态评估及抚养权剥离方案》。
他们,计划将我污蔑成一个有精神疾病的疯子,从而名正言顺地,夺走星星。
即使,他们已经知道,星星不是陆泽云的儿子。
多么讽刺。
他们连一个野种的抚养权,都不肯留给我。
这个周末,是陆氏集团的周年庆典。
地点在黄浦江上最豪华的邮轮。
陆泽云以为了家族颜面,做最后一次体面的告别为由,命令我必须出席。
我知道,那不是庆典。
那是为我准备的,一场公开的凌迟。
我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像一个优雅的寡妇,走进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宴会厅。
我一出现,所有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
我看到了陆泽云的母亲,陆夫人。
她正和一群贵妇谈笑风生。
看到我,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恶。
她一直都看不起我平民的出身。
宴会的高潮,陆泽云牵着光彩照人的纪明月,走上了中央的舞台。
各位来宾,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参加陆氏的周年庆典。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邮轮的每一个角落。
今天,借这个机会,我要宣布一件私事。
他的目光,像一把精准的标枪,穿越人群,钉在了我的身上。
我与楚汐女士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因为一些……令人不齿的原因。
他顿了顿,任由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而我身边的这位,纪明月博士,才是我相伴一生的灵魂伴侣。我将与楚汐女士解除婚约,正式向明月求婚！
他单膝下跪,拿出了一枚硕大的钻戒。
纪明月惊喜地捂住嘴,眼角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闪光灯疯狂闪烁,记录下这感人的一幕。
我,成了这幕完美戏剧中,最丑陋、最尴尬的背景板。
就在这时,陆夫人端着一杯红酒,缓缓向我走来。
她走到我面前,眼神冰冷。
楚汐。
她叫着我的名字,然后,手腕一斜。
满满一杯猩红的液体,从我的头顶,倾泻而下。
冰冷的酒液,顺着我的头发、脸颊、脖子,流进我黑色的长裙里。
我狼狈得像一只落汤鸡。
全场,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我们陆家的脸,都被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丢尽了！
陆夫人的声音,尖锐而刻薄。
你以为你为陆家生了个儿子,就能坐稳陆太太的位置了吗我告诉你,我们陆家,绝不会承认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她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
她也知道了。
她们,是商量好的。
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将我的尊严,彻底撕碎,踩在脚下。
我浑身冰冷,脸上分不清是红酒,还是眼泪。
我看着台上那对拥吻的璧人,看着台下这张牙舞爪的贵妇。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他们,一片一片地,活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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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焦土与种子
我回到了那栋囚禁了我四年的,名为家的牢笼。
或者说,纪明月未来的宫殿。
我没有哭,也没有崩溃。
极致的羞辱,反而催生出一种诡异的、近乎燃烧般的平静。
我开始收拾东西。
星星的,和我的。
我只拿走了星星的几件小衣服,和我当年为了支付弟弟手术费,卖掉的、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一块旧怀表。
其他的,我一样都没碰。
门开了。
纪明月踩着高跟鞋,像一个得胜的女王,施施然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虚伪的微笑。
楚汐,别怪泽云,也别怪伯母。他们只是……太失望了。
她走到我面前,伸出戴着那枚巨钻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
你知道吗从一开始,你就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的家庭背景,你的财务状况,甚至你弟弟的病情……我全都了如指掌。
你是我为泽云挑选的,最完美的‘母体’。温顺,听话,而且,足够便宜。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说出的话,却比刀子还要锋利。
但是,我怎么能容忍,一个卑微的容器,生下泽云真正的孩子呢
她凑到我耳边,吐出那个最残忍的秘密。
所以,我换掉了胚胎。
你怀的,你爱的,你豁出性命生下的那个孩子,不过是我从胚胎库里,随便挑选的一个废弃品。
一个彻头彻彻尾的,没人要的,基因孤儿。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而又得意的光芒。
而现在,我和泽云,将拥有一个真正完美的、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至于你,和你的那个小野种,就从这个世界上,干净地消失吧。
就在这时,陆泽云也进来了。
他没有看我,而是径直走向纪明月,从背后抱住了她,当着我的面,吻上了她的脖子。
宝贝,别跟垃圾浪费时间了。
然后,他打横抱起纪明月,走进了我们的卧室。
很快,那扇我每晚都会为他留一盏灯的门后,传来了他们肆无忌惮的,宣告胜利的喘息。
他们,要在我最后的精神领地里,对我进行一场终极的、精神上的强暴。
那一刻。
我心里所有关于温情、关于救赎的幻想。
被彻底烧成了焦土。
但在这片焦土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破土而出。
我没有再多停留一秒。
我拉着小小的行李箱,离开了这个让我作呕的地方。
第二天,我消失了。
我只在那个空荡荡的、星星曾经睡过的婴儿床上,留下了一样东西。
我当年签下的那份代孕协议的复印件。
在保密条款那一页上,我用红笔,写了四个字。
我知道了。祝好运。
起初,陆泽云不屑一顾。
一个被赶出门的女人,能翻出什么浪他傲慢地对纪明月说。
但很快,他和纪明月的新代孕计划,就陷入了僵局。
他们需要调取陆泽云当年在摇篮机构留下的最原始的基因数据,以进行新一轮的筛选和匹配。
但他们骇然发现,摇篮机构,在一周前,就已经人去楼空。
所有的服务器,都被搬空了。
所有的纸质资料,都被销毁了。
仿佛从没存在过一样。
陆泽云开始恐慌。
没有原始数据,他和纪明月的完美后代计划,就成了空中楼阁。
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代孕工具。
而是一个掌握着他所有生命密码和家族秘密的,关键的数据库。
他派人疯狂地找我。
但他找不到。
我,楚汐,连同那家摇篮机构的所有核心机密,一起,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
他的痛苦,是我复仇交响曲的,第一个乐章。
而真正的演奏,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基因幽灵
四年后。
一个名为基因幽灵的暗网博客,在国际医学界和伦理学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博客,专门揭露全球范围内,非法的基因编辑、胚胎交易和医疗数据泄露等黑幕。
它的博主,代号X,身份成谜。
但X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附上的证据链,无可辩驳。
数家跨国医疗集团,因此声名扫地,股价暴跌。
X,就是我,楚汐。
这四年,我利用当初从摇篮机构带出来的核心数据,和我大学时期的导师,一位隐居的、顶尖的生物信息学专家,联手打造了这个复仇平台。
我一边抚养星星,一边像一个幽灵,游走在数据的世界里,将那些隐藏在白大褂之下的罪恶,一一曝光。
星星,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他是我从深渊里,抢出来的光。
我必须为他,也为无数像他一样,在不知情中被当做商品交易的基因孤-儿,讨回一个公道。
我的最终目标,就是纪明月。
我发现,她不仅仅是换掉了胚胎那么简单。
她一直在利用陆家的财力,暗中资助一个庞大的、地下的人类基因优化实验室。
她像一个疯狂的造物主,肆意地拼接、改造、筛选基因,制造出一个又一个所谓的完美人类。
而那些被她淘汰的废品,则被随意丢弃,或者卖给黑市。
星星,就是其中之一。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她和她背后的整个罪恶帝国,永无翻身之地的机会。
机会,以我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来了。
陆泽云,找到了我。
他是在一场我匿名举办的、关于基因伦理与数据安全的线上研讨会上,通过IP地址,锁定了我的位置。
他看起来,像一个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的、行尸走肉。
楚汐……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几百年没有喝过水。
我求你,把数据还给我。
这四年来,他和纪明月的造人计划屡屡失败。
没有原始数据,纪明月所有的理论,都成了纸上谈兵。
陆家已经对纪明月失去了耐心,而他,也因为迟迟拿不出继承人,在家族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楚汐,只要你把数据给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股份,陆氏集团的一半……都可以！
他跪在我面前,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我坐在沙发上,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平静地看着他。
像在看一场无聊的独角戏。
陆泽云。
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你到现在,还觉得你缺的,只是数据吗
他愣住了,抬头看我,眼中满是迷茫。
我笑了,笑意冰冷。
你缺的,是人性。
你把孩子当成继承家业的工具,把婚姻当成传宗接代的交易,把我当成可以随意丢弃的容器。
你亲手毁掉了你可能拥有的一切,现在,却来求我这个被你抛弃的垃圾,帮你找回你所谓的‘未来’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将杯中剩下的红酒,缓缓地,倒在了他面前的地毯上。
一如四年前,他母亲对我做的那样。
你不是想要数据吗
我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我可以给你。
但不是给你,是给全世界。
明天早上八点,锁定‘基因幽灵’博客。我会将‘摇篮’机构的所有原始数据,包括你和纪明月所有的交易细节,以及她那个‘完美人类实验室’的所有罪证,全部,公之于众。
我将以我自己的名义,向国际法庭,对你们,提起诉讼。
陆泽云,好好享受你最后十几个小时的,自由时光吧。
游戏,该结束了。
第五章：尘埃落定
第二天,全球震动。
基因幽灵公布的资料,像一颗核弹,在国际社会引爆。
无数媒体疯狂转载,各国政府紧急介入。
纪明月的完美人类实验室,被连根拔起。
她那些反人类的实验细节,令人发指,激起了全球性的愤怒。
她和她的核心团队,在试图逃亡的途中被国际刑警逮捕。
等待她的,将是世纪性的审判。
陆氏集团,因为深度参与和资助这场丑闻,股价在一小时内,直接崩盘。
银行查封,资产清算。
一个百年豪门,在一天之内,轰然倒塌。
陆泽云,作为核心当事人,被限制出境,接受调查。
他一夜之间,从云端的天之骄子,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我接到了我导师的电话。
小汐,我们赢了。
电话那头,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欣慰。
陆泽云,在被带走前,一直在念着一个名字。
星星。
他好像,直到最后一刻才明白,他丢掉的,究竟是什么。
我沉默了片刻。
老师,他明白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那些像星星一样,被当做废品处理的孩子们,他们的身世,将有机会被追溯。
重要的是,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被暴露在了阳光下。
我的复仇,结束了。
以一种最彻底,也最正义的方式。
庭审那天,我作为特邀专家证人,出席了。
我看到了纪明月。
她穿着囚服,头发枯黄,曾经那双充满智慧和傲慢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寂和疯狂。
她隔着很远,死死地盯着我,嘴唇无声地动着。
我读懂了她的唇语。
她说的是：你等着。
我心中一凛,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庭审结束后,我立刻往家赶。
家里,一片狼藉。
星星,不见了。
桌上,只留了一张纸条,是纪明月的手下留下的。
【想救你的‘小野种’来城郊的废弃基因工厂。一个人来。】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报了警,但来不及了。
我必须去。
我驱车,疯狂地冲向那个地址。
那是我和纪明月,最终的,宿命的对决。
当我赶到时,工厂里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亮着。
屏幕上,是纪明月的脸。
她笑了,笑得癫狂。
楚汐,你以为你赢了吗
我告诉你,你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你毁了我的事业,我的理想！所以,我也要毁掉你最珍贵的东西！
屏幕画面一转。
出现了星星被绑在椅子上的画面。
而在他旁边,是一个巨大的、正在倒计时的炸弹。
时间,只剩下五分钟。
来,楚汐,我们来玩最后一个游戏。
我给你一个选择。
纪明月的声音,像魔鬼的诅咒。
你现在自杀,死在我面前,我就告诉你拆除炸弹的方法。否则,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小野种,和你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是一个死局。
我看着屏幕上,星星那张因为害怕而煞白的小脸。
他还在哭着叫：妈妈……妈妈……
我的心,碎了。
我缓缓地,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枪。
那是我的导师,坚持让我用来防身的东西。
我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自己的太阳穴。
纪明月,我答应你。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但你必须发誓,你会放了星星。
当然。纪明月笑得更加灿烂了,我一向,信守承诺。
我闭上了眼睛。
永别了,我的星星。
妈妈爱你。
就在我即将扣下扳机的那一刻。
砰！
一声巨响。
但不是我的枪响。
是工厂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群荷枪实弹的特警,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男人。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然后果断地对身后的队员下令：
一组救人质,二组排爆,三组,锁定信号源,抓捕主犯！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我愣住了。
男人走到我面前,拿走了我手中的枪。
楚律师,我们是国安部第九局的,我叫江越。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我们已经监控‘基因幽灵’这个案子很久了。你,和你的儿子,都在我们的保护计划之内。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炸弹,被成功拆除。
星星,被安全地救到了我怀里。
而纪明月,在她的秘密藏身处,被当场抓获。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我抱着星星,泣不成声。
江越看着我,递过来一张手帕。
楚律师,你的战争,结束了。
我点点头。
是的,结束了。
但江越的下一句话,却让我如遭雷击。
他看着我,眼神变得深邃而又充满了探究。
但是,我们通过被截获的纪明月和她上线的加密通讯得知,五年前,在‘摇篮’机构,除了陆泽云和你大哥的胚胎之外,还有第三份,被秘密植入了你的体内。
也就是说,你怀的,是三胞胎。
星星,只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个,一个在出生后,被纪明月卖给了境外的神秘组织。
而最后一个,也是最健康、基因序列最完美的一个……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被她,献给了那个资助她所有研究的,真正的幕后黑手。
那个人的代号,叫‘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