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驱逐令
手机屏幕亮起时,我正跪在地板上,用棉签小心翼翼地给女儿诺诺的膝盖涂抹碘伏。
她今天在幼儿园学轮滑,摔了一跤,小小的膝盖破了皮。
爸爸,疼……诺诺的眼眶红红的,小嘴瘪着,但强忍着没哭。
乖,吹一吹就不疼了。我放柔了声音,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一年前,妻子留下一纸离婚协议和一串天文数字般的债务后人间蒸发,三岁的诺诺就成了我世界的全部。我,江辰,一个前AI架构师,从此辞掉年薪百万的工作,拿起了围裙和故事书,成了一名全职单亲爸爸。
就在这时,手机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一条冰冷的系统通知,像一把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视网膜。
【您已被管理员晴空万里移出群聊璀璨星辰幼儿园精英妈妈荟。】
嗡——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世界的声音仿佛被抽离,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
璀璨星辰幼儿园精英妈妈荟,这个由诺诺同班同学皓皓的妈妈——苏晚晴一手建立的群,是我窥探女儿校园生活、与其他家长交流的唯一窗口。
我,是群里唯一的男性。
为了融入,我几乎卑微到了尘埃里。
她们讨论海淘面霜,我默默写代码,帮她们全网比价,找出隐藏优惠券。
她们抱怨某个辅导班报名链接卡顿,我熬半宿优化前端,让她们能顺畅点击。
她们说起孩子挑食,我把营养学论文和儿童心理学报告整理成简单易懂的图表,分享给她们。
我天真地以为,我的付出,我的技术支持,能为我这个异类换来一席之地。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就能抹平性别带来的隔阂。
在我被踢出群聊的最后一秒,我疯狂地向上滑动,看到了她们最后的对话。
发起踢我的人,正是群主苏晚晴,那个永远妆容精致、姿态优雅,在所有妈妈中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女人。
她发了一句云淡风轻的话。
苏晚晴：清理一下空间,净化一下环境。
一个叫萱萱妈的立刻附和：晴姐威武！早该踢了！一个大男人天天混在妈妈群里,看着就膈应,浑身一股爹味儿！
另一个ID豆豆妈发了个捂嘴笑的表情：就是,每次说话都是什么数据、逻辑、算法……我们当妈的带孩子靠的是爱和直觉好吗听着都头疼。
可不是,诺诺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爸。听说他老婆都跑了,指不定是他自己有什么问题呢。
对对对,这种男人,离我们远点好,免得带坏风气。
那随意的、居高临下的恶意,那赤裸裸的、毫无遮掩的羞辱,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密集地刺进我的心脏。
我为这个群付出的所有心血,那些深夜里敲下的每一行代码,那些为了诺诺而放下的所有骄傲……在她们眼中,不过是一个膈应的爹味笑话。
我不是战友。
我只是她们用来彰显自己圈子纯粹性时,随手丢掉的垃圾。
爸爸
诺诺的小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脸颊,带着湿漉漉的凉意。
爸爸,你怎么哭了
我猛地回神,对上女儿清澈又担忧的大眼睛,狼狈地抹了把脸。
没……没事,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风沙太大,迷了眼睛。爸爸给诺诺讲故事好不好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打断脊梁的丧家之犬。
一个在女儿面前,都无法掩饰自己溃败的、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我的世界,在这一秒,开始崩塌。
第二章：公开处刑
第二天,我送诺诺去幼儿园,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利刃。
曾经会笑着和我打招呼的妈妈们,此刻像约好了一样,看到我便立刻扭过头,眼神躲闪,然后迅速扎堆,窃窃私语,用后背和冷漠构筑起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我死死地隔绝在外。
诺诺像往常一样,想跑去找她最好的朋友皓皓。
皓皓！
她刚跑出两步,就被一只纤细但有力的手臂拦住了。
是苏晚晴。
她甚至没用余光瞥我一眼,只是蹲下身,用一种我恰好能听见的、刻意放大的温柔声音对她儿子说：皓皓乖,妈妈昨天在‘妈妈荟’里通知了,今天下午去萱萱阿姨家开‘公主与骑士’主题派对,我们只邀请了群里的小朋友哦。
妈妈荟。
只邀请了群里的小朋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这就是物证。
这就是我被驱逐后,立刻降临在女儿身上的惩罚。
我失去的,根本不是一个聊天群。
是我女儿的社交圈,是她本该拥有的,快乐的童年。
诺诺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皓皓和其他小朋友被各自的妈妈簇拥着,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下午的派对礼服和礼物。
她的大眼睛里,那点光,迅速被一层浓重的水雾所覆盖。
她一步步退回到我身边,小手死死地攥住我的裤腿,仰起头,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爸爸……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带诺诺玩了
我喉咙里像堵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能怎么解释
说因为你爸爸是个男人,所以被她们孤立了说因为你爸爸没用,所以你连参加派对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那一整天,诺诺都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鸟,蔫蔫的,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晚上,她抱着枕头,蜷缩在我的怀里,突然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问我：
爸爸,是不是因为诺诺没有妈妈,所以苏阿姨和别的小朋友才不喜欢我
轰！
这句话,是终极暴击。
它比任何公开的羞辱,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能将我凌迟。
它来自我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女儿,她将所有的错,都归咎于了自己身上那份无法选择的残缺。
我感觉像被人用尽全力扇了一记耳光,灵魂都在嗡嗡作响。
我抱着她,不断地亲吻她的额头,一遍遍地说：不是的,不是诺诺的错,是爸爸的错……是爸爸不够好。
可我的道歉,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真正的公开处刑,在一周后的幼儿园家长才艺开放日上演。
我强打精神,希望能为诺诺挣回一点颜面。
然而,我错了。
在需要家长组队进行创意手作的环节,苏晚晴如同一位高傲的女王,优雅地一招手,她身边的妈妈们便立刻聚拢过去,形成一个强大而排外的妈妈联盟。
而我,像一座孤岛,被遗忘在教室的角落。
没有一个人,哪怕是出于礼貌,向我发出一句邀请。
老师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令人窒爪的尴尬,她走过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同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对我柔声说：
诺诺爸爸,要不……您先在旁边休息一下这些手工活动,还是我们妈妈们比较细心,比较擅长。
那一刹那,我清晰地捕捉到了苏晚晴投来的一瞥。
那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胜利。
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
看,他就是不行。
男人,终究是带不好孩子的。
我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在全班家长、老师,甚至诺诺的注视下,被碾压成齑粉。
我成了一个被公开认证的、孤独的、可笑的局外人。
愤怒和屈辱的岩浆在我胸中疯狂翻涌,几乎要喷薄而出。
可我能做什么
在这里发怒争辩
那只会让我显得更加可悲。
我只能死死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的体面。
我看到诺诺低下了头,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我知道,我的屈辱,也成了她的。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从心脏深处蔓延开来。
那不是绝望。
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决绝。
你们不是觉得,男人不行吗
你们不是觉得,爸爸带不好孩子吗
好。
我会让你们,亲眼见证。
你们到底,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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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冰点与重生
开放日在一片其乐融融的虚假氛围中结束。
在我准备带诺诺离开时,苏晚晴,这位胜利的女王,踩着她的高跟鞋,优雅地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此刻闻起来却像腐烂的毒药。
江先生,她开口,语气里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令人作呕的善意,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真的。
她顿了顿,似乎在欣赏我毫无血色的脸,然后继续用她那套逻辑对我进行精神凌迟。
只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天生就不同。育儿这种需要极致耐心和细腻情感的事,我们女人确实有天然的优势。你看今天,你就完全插不上手,不是吗
她在我的伤口上,又狠狠地踩了一脚。
我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
我的沉默,似乎给了她更大的勇气。她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实则是在对我下达最终的审判。
为了诺诺好,你有没有考虑过……给她找个新妈妈你看,我们群里之前有个单亲妈妈,后来找了个条件不错的,孩子现在性格都开朗自信多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对孩子的成长,太重要了。
轰隆！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准制导的炸弹,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内心引爆。
她否定我作为父亲的一切努力。
她将我定义为诺诺人生的缺陷。
她暗示我,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女儿的一种伤害。
我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所有的愤怒、委屈、爱、希望……在这一瞬间,全部被烧成了灰烬。
我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绝对零度的冰冷。
我看着她,这个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还要摆出为了你好的高姿态来对我进行二次羞辱的女人。
我突然觉得,一切言语,都失去了意义。
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那天晚上,诺诺睡下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陷入痛苦和自责。
我坐在了尘封已久的电脑前。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三块显示器发出的幽幽蓝光,映在我毫无表情的脸上。
我打开了熟悉的编程软件,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带着杀伐之气的敲击声。
没有悲伤,没有眼泪。
只有绝对的冷静,和绝对的疯狂。
第二天,我退出了所有与幼儿园相关的、可能与苏晚晴她们产生任何交集的APP和小程序。
我拉黑了老师的微信,只保留了手机号码,用于接收最紧急的、非人性化的系统通知。
我从她们的世界里,彻底蒸发了。
我只做了一件事。
苏晚晴的小号（我早就用技术手段识别了出来）发了一条朋友圈,是她们几个核心妈妈聚会的九宫格照片,配文是：顶流姐妹的下午茶时光,无男人,超开心！
我在那条朋友圈下面,留下了一条仅她可见的评论。
四个简单的字母。
hf
gl.
（Have
fun,
good
luck.）
然后,我删除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
我,江辰,在这一刻,已经死了。
接下来,是重生。
第四章：爸道崛起
起初,苏晚晴根本没把我的消失当回事。
她甚至把我的那句hf
gl截图发到妈妈荟,引来一阵新的哄笑。
哟,这是破防了还整上英文了,笑死。
一个大男人,心理这么脆弱,难怪老婆要跑。
晴姐,干得漂亮！这下我们的世界彻底清净了！
苏晚晴享受着姐妹们的吹捧,感觉自己像是打赢了一场捍卫领土的圣战。
然而,一周后,她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幼儿园要统计全班孩子疫苗接种情况,老师在群里发了个在线表格。往常,这种需要复杂操作的东西,都是我做好模板,她们只需要无脑填写。
这次,表格是老师自己做的,格式混乱,好几个妈妈填错了位置,导致数据一片狼藉。
群里第一次出现了抱怨声。
天呐,这表格谁做的也太难用了吧！
我刚刚不小心把萱萱妈的给删了！
晴姐,你不是跟老师关系好吗让她重新发一个啊！
苏晚晴的脸色有些难看。
又过了几天,幼儿园要搞个环保主题的活动,需要家长们提供用废旧物品制作的手工作品。苏晚晴在群里号召,响应者寥寥。
以前,我总会提供各种详细的视频教程链接,甚至用3D建模软件做出几个简单的模型供她们参考。
现在,群里一片死寂。
她们那点可怜的动手能力,根本不足以支撑起精英妈妈的体面。
更让她感到一丝恐慌的是,她发现班里那几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爸爸,最近似乎活跃了起来。
她老公,一个对育儿基本甩手的企业主,某天晚上回家,竟然问她：老婆,你知道有个叫秦浩的爸爸吗就诺诺他们班的,他搞了个爸爸互助小组,今天还帮我解决了孩子医保卡激活的难题,特别专业。
苏晚t晚晴的心,咯噔一下。
秦浩那个闷声不响的程序员爸爸
他怎么会和江辰搅在一起
苏晚晴的控制欲,让她第一次感到了不安。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然生长,并且即将脱离她的掌控。
与此同时,在我租下的一个LOFT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键盘声不绝于耳。
辰哥,‘爸道’APP内测版1.0,核心功能模块已经跑通了！秦浩,一个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顶级程序员,激动地喊道。
我的身边,还坐着几个爸爸,有的是律师,有的是医生,有的是设计师。
他们,都是爸道的第一批联合创始人。
这一个月,我几乎不眠不休。
我把我所有的积蓄,我所有的技术,我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全部倾注到了这款名为爸道的APP里。
我们的口号,就叫——妈妈群不要的爸爸,这里全收！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聊天软件。
它内置了育儿任务悬赏与协同系统,任何爸爸遇到难题,都可以发布悬赏,由其他有能力的爸爸接单解决。
它有基于LBS的一键遛娃功能,可以随时找到附近正在带娃的爸爸,组成临时的遛娃局。
它有我亲手写的黑心机构识别算法,能通过大数据分析,筛查出那些有劣迹的培训班和托管所。
它甚至有一个硬核哄睡模块,用AI生成最适合孩子脑波的白噪音和定制化的睡前故事。
用户数据怎么样了我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代码,声音沙哑。
秦浩指着后台：辰哥,你看！仅仅通过我们几个的私下推广,注册用户已经突破了五百！而且,活跃度高达90%！这简直是个奇迹！
我看着屏幕上那根陡峭的增长曲线,眼中燃起一团冰冷的火焰。
苏晚晴,你以为你踢走的是一个无用的男人。
你错了。
你唤醒的,是一个用算法和代码武装起来的,复仇的魔鬼。
好。我深吸一口气,摁灭了烟头。
通知所有联合创始人,准备启动A轮融资计划。
我们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王者归来
三个月后,璀璨星辰幼儿园迎来了建园十周年的庆典。
这是幼儿园年度最重要的活动,园长亲自督办,甚至邀请了区里的领导和媒体。
这个能大大露脸的机会,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苏晚晴和她的精英妈妈荟头上。
然而,这一次,她们引以为傲的联盟,彻底失灵了。
庆典策划案,她们改了十几稿,仍然漏洞百出,被园长驳回了三次。
赞助商对接,对方发来一份包含场地灯光、音响、直播推流等技术需求的清单,她们看得头晕眼花,一个字都看不懂。
最关键的节目报名和家长志愿者招募,她们在群里发了无数遍通知,应者寥寥。尤其是爸爸们,几乎无人响应。
整个筹备工作,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泥潭。
园长终于爆发了。
在园长办公室里,苏晚晴和她的几个核心姐妹,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接受着前所未有的严厉训斥。
这就是你们‘精英妈妈’的水平连个活动都组织不起来！如果庆典办砸了,你们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老师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万般无奈之下,她想起了我。
她翻出那个早已被遗忘的手机号码,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几乎要哭出来,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江先生……江爸爸！求求您,救救我们吧！庆典的事情,只有您能帮忙了！
我坐在爸道公司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语气平静无波。
可以。
让苏晚晴,亲自来我的公司,跟我谈。
……
半小时后,我公司的会客室里,我见到了苏晚晴。
她看起来狼狈不堪,曾经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满脸的疲惫和焦虑。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像一只被暴雨淋湿的孔雀,收起了所有骄傲的翎羽。
看到我,她的眼神极其复杂,有羞愧,有悔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嫉妒——她显然没想到,短短三个月,我竟然已经拥有了这样一家看起来规模不小的公司。
她身后,还跟着那几个曾经在群里对我冷嘲热讽的妈妈。
她们现在,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苏晚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发颤：江辰……不,江总。以前……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我给您道歉！
说着,她竟然真的朝我鞠了一躬。
我没有理会她的表演。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
我身边的秦浩,将一份文件轻轻推到了会议桌中央。
苏女士,秦浩开口,声音冷静而专业,这是我们‘爸道’APP,针对贵园十周年庆典,提供的‘一站式智慧庆典解决方案’。请过目。
苏晚晴颤抖着手,翻开了那份装订精美的策划案。
只看了第一页,她的脸色就瞬间变得惨白。
那上面,是从线上报名签到、节目智能编排、志愿者AI调度,到现场人脸识别入场、多机位网络直播、实时数据大屏展示……一整套她闻所未闻、却又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技术方案。
在我们的方案面前,她那几页纸的、充满了创意和情感的所谓策划,简直就是一堆可笑的垃圾。
江辰……她抬起头,眼中已经泛起了泪光,开始了她最擅长的情感攻势,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吧,回到我们……回到大家庭里来,好不好我把‘妈妈荟’的群主让给你当！我们不能没有你！
我终于笑了。
是那种冰冷的、不带一丝一毫温度的笑。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苏女士,你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一件事。
你怀念的,从来都不是我江辰。
你怀念的,是那个可以被你和你的姐妹们,呼来喝去,肆意嘲笑,却还要免费为你们提供技术支持的‘傻子’和‘工具人’。
我凑近她,声音压低,却如利剑般穿透她的耳膜：
可惜,那个版本的江辰,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爸道’APP的创始人兼CEO。
我直起身,不再看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直接对旁边的老师说：这份方案,你们可以拿回去给园长看。如果决定采纳,请让贵园的负责人,和我的商务总监秦浩先生对接。
我们,不和私人谈合作。
我们只通过标准化的商业流程,和我们的客户沟通。
这一刻,是终极的Noob-Stomp（菜鸟践踏）。
我没有扇她耳光,没有对她咆哮。
我只是用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商业模式和技术壁垒,在她和我之间,划下了一道她永世无法跨越的天堑。
我把她,和她所代表的那个陈旧、封闭、充满偏见的所谓圈子,变成了一个需要仰望我、请求我服务的,潜在客户。
苏晚晴浑身一软,瘫坐在了椅子上。
她知道,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第六章：降维打击
最终,幼儿园毫无悬念地,以远高于市场价的友情价,采购了爸道的整套智慧庆典服务。
苏晚晴和她的妈妈荟,彻底沦为了这场盛大庆典的边缘人。
她们被爸道APP的志愿者系统,像普通工作人员一样,分配了最基础、最琐碎的任务——在门口引导来宾,给小演员们分发矿泉水,在后台看管衣物。
庆典当天,场面超乎想象的成功。
爸爸们组成的技术保障组,通过爸道的实时通讯系统,戴着耳机,像专业团队一样高效协作。
秦浩操控着无人机,从空中进行着电影级别的航拍。
另一位律师爸爸,则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所有与媒体、赞助商相关的法律文件。
舞台中央的巨大LED屏幕上,实时滚动着由我方后台系统生成的数据——来宾签到率、节目好评度、网络直播在线人数……
那种扑面而来的科技感和专业度,让所有来宾,包括区里的领导,都叹为观止。
园长笑得合不拢嘴,在致辞时,她花了整整三分钟,盛赞了爸道APP和它所代表的新时代智慧育儿理念,以及在育儿中越来越不可或缺的父亲力量。
苏晚晴就站在台下的人群中,穿着统一的志愿者T恤,仰头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园长,和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数据。
她脸上的表情,是麻木的,是空洞的。
她所构建的那个,以她为核心,以妈妈为唯一标准的优越感王国,在爸道APP压倒性的技术实力和组织能力面前,被无情地、彻底地……
降维打击了。
庆典结束后,我正在后台指挥团队进行数据备份,无意中听到了两位爸爸的对话。
哎,你听说了吗皓皓爸今天也来了,看到这阵仗,脸都绿了。
何止啊！我听说他回去就跟苏晚晴大吵了一架,说她成天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妈妈圈子’,把真正有本事的人得罪了,简直是愚不可及！还说……要重新评估一下他们的婚姻关系。
真的假的那可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这就是因果报应。
她试图用圈子来孤立我,最终却被更强大的生态所抛弃。她引以为傲的女王地位,在家庭内部,也开始崩塌。
我听到这个消息,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连一点复仇的快感都没有。
因为我的目光,早已不在她身上了。
我正在手机上查看爸道的用户增长曲线和服务器负载,思考着下一轮的融资和全国推广计划。
就在这时,苏晚晴走了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死死地看着我,眼中带着最后一丝不甘和困惑。
为什么她嘶哑着嗓子问,江辰,你告诉我,我到底输在了哪里
我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平静地回答：
你输在,你以为育儿是一场争夺话语权的战争,而我,从一开始想的,就是如何解决问题。
她愣住了。
我继续说道：你沉迷于构建壁垒,排斥异己,来满足你的掌控欲。而我,在打破壁垒,链接所有能为孩子付出的人,来创造价值。
苏女士,你的格局,太小了。
我绕过她,准备离开。
她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我身后凄厉地喊道：江辰！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为了皓皓,也为了诺诺……孩子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苏女士,游戏结束了。别再用孩子当借口,来打扰我和我女儿的生活。
我顿了顿,抛出了最后一击,一击致命。
另外,我友情提醒你一句。根据我们‘爸道’后台的健康数据显示,皓皓最近三个月的户外活动时长,以及深度睡眠时长,均远低于同龄儿童的健康标准线。作为一个‘精英妈妈’,我建议你,多花点时间,真正关心一下你的孩子。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去。
留下她一个人,在空旷的后台里,被我用她儿子冰冷的数据,彻底击溃。
GG.
NO
RE.
（打得好,不用再来一局了。）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收到的邮件。
发件人来自国内一家顶级的投资机构。
邮件内容很简单：江总,我们对‘爸道’的社交底层架构和未来的‘家庭元宇宙’构想非常感兴趣。但我们的风控模型,在对你们的用户数据进行脱敏分析时,意外发现了一个高危预警。
在城西的‘蓝鲸’小区,你们的用户增长模型极不正常,行为数据也呈现出高度的‘组织化’和‘反侦察’特征。
请务必小心。他们……可能不只是普通的爸爸。
我看着邮件的最后一行字,微微眯起了眼睛。
一个新的战场。
一个新的,更强大的对手。
我笑了。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而那些曾经试图将我踩入泥潭的人,早已被我甩得看不见踪影。
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