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猩红初始
陆泽野咬着最后一口三明治,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个不停。
哥！你到底买不买奶茶啊十五岁的陆瑶发来语音,背景音里混着母亲切菜的哐当声,爸说再等十分钟就开饭了！
他对着手机屏幕翻白眼,指尖在奶茶软件上犹豫——全糖还是半糖这是每个哥哥都会面临的终极难题。便利店的冷柜嗡嗡作响,冰镇可乐的水珠顺着瓶身滑下来,滴在他攥皱的购物小票上。
街对面的广场舞突然停了。
陆泽野抬头时,正看见领舞大妈抡着不锈钢保温杯砸向一个穿西装的男人。那男人姿势诡异,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拧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卡了根鱼刺的公鸭。
神经病啊！大妈中气十足的吼声穿透玻璃门,跳个舞碍着你了
西装男没理会,直挺挺地朝最近的广场舞爱好者扑过去。那人尖叫着后退,却被绊倒在音响线堆里,发出像踢翻铁桶似的巨响。
陆泽野皱眉。现在的碰瓷都这么卷了
手机突然弹出条推送,标题红得刺眼：【紧急通知：本市出现不明原因暴力伤人事件】。他还没点开,屏幕就被新消息淹没,群里的消息像瀑布似的往下掉。
人民广场有人咬人！
我家楼下也有！
快跑啊！
玻璃门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一辆白色轿车失控冲上人行道,撞翻了卖烤红薯的铁皮车,焦糊的甜香混着轮胎摩擦的气味涌进便利店。
陆泽野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抓起购物篮里的半糖珍珠奶茶,转身就往门口冲——手机还在疯狂震动,是母亲的电话。
喂妈——
滋滋——电流声劈了个响雷,听筒里突然爆发出陆瑶的尖叫,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脆响。
妈！小瑶！他对着手机吼,声音劈得像被踩了的猫。
便利店的自动门感应到他,缓缓向两侧滑开。陆泽野刚迈出半步,就看见一个穿校服的女生正趴在中年男人肩上,脑袋不自然地歪着,嘴角淌下的液体在男人后背洇出深色的痕迹。
男人还在走,步伐却像提线木偶,直到被绊倒在隔离栏上。女生抬起头,陆泽野看见她的眼睛——浑浊的白,像泡在水里的过期蛋白。
操。他下意识后退半步,胳膊肘撞在货架上,泡面桶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广场舞大妈已经不见了。刚才她站的地方,几个身影正围着什么东西蠕动,暗褐色的液体顺着地砖缝隙往便利店门口流。
手机从手里滑落,屏幕摔得四分五裂。母亲的声音还在听筒里断断续续地响,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
陆泽野捡起手机塞进裤兜,抓起旁边货架上的消防斧——标签还没撕,三十块九。他抡了抡胳膊,斧柄硌得手心生疼,却奇异地让他冷静了点。
半糖奶茶……他突然想起这茬,转身抓起冷柜旁的奶茶杯,吸管噗地戳进去,猛吸了一大口。
甜得发腻的液体滑过喉咙,珍珠卡在牙缝里。他含着奶茶往外冲,迎面撞上一个蹒跚的身影。
是刚才那个西装男。他的半边脸已经烂了,露出森白的骨头,却还在机械地挥舞着公文包。陆泽野侧身躲过,消防斧顺手抄起,斧刃砸在对方后脑勺上。
咔嚓一声脆响,像劈开冻硬的五花肉。
西装男直挺挺倒下去,公文包甩出老远,里面的文件撒了一地。陆泽野踩着文件跑过去,看见其中一张是季度业绩表,红笔圈着的未完成刺得人眼睛疼。
业绩没完成还出来咬人他啐了口奶茶沫,卷死你得了。
小区门口的保安亭空着,栏杆歪歪扭扭挂在半空。陆泽野冲进去时,正撞见三楼的张阿姨趴在二楼的空调外机上,手指抠着防盗窗的栏杆,指甲缝里全是铁锈。
张阿姨他试探着喊。
对方猛地转头,嘴里的假牙掉在空调外机上,发出当啷一声。陆泽野看清她脖子上的伤口,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半糖奶茶果然不适合紧张的时候喝。
他没敢多看,顺着楼梯往上冲。楼道里弥漫着血腥味,还有一股……烂苹果的味道陆泽野踹开三楼自家的防盗门时,正看见陆瑶蜷缩在沙发角落,背对着他发抖。
小瑶！他松了口气,刚想走过去,就看见少女脖颈上的牙印。
天蓝色的棉布裙沾着暗色的污渍,裙摆还在微微晃动,像溺水者最后的挣扎。
哥……陆瑶缓缓转过头,十五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嘴角不断淌下的涎水,渴……
陆泽野的腿像被钉在原地。消防斧从手里滑下去,砸在地板上的声音震得他耳膜疼。他想起昨天晚上,妹妹举着这条裙子转圈,说要穿着它去参加下周的校庆晚会。
哥,你说我能当选主持人吗
能。他当时揉着妹妹的头发,我妹穿什么都好看。
少女突然朝他扑过来,指甲在空气里划出几道残影。陆泽野猛地回过神,侧身撞开她,踉跄着退到门口。陆瑶摔在茶几上,玻璃杯碎了一地,她却像没感觉似的,爬起来继续朝他扑。
对不起,小瑶。他转身冲出家门,反手带上门的瞬间,听见里面传来家具倒地的巨响。
楼梯间里,张阿姨还在空调外机上趴着。陆泽野跑过二楼时,看见她的手指终于抠断了一根栏杆,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似的坠下去。
他没敢停。
冲出单元楼时,正好看见父亲举着菜刀,背靠着花坛喘气。母亲倒在他脚边,半个身子已经被……陆泽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父亲已经被三个蹒跚的身影围在了中间。
爸！他嘶吼着举起消防斧冲过去。
父亲转过头,脸上溅满了血,眼神却异常清醒。跑！泽野,跑！他用尽全身力气把菜刀朝最近的感染者扔过去,自己却被扑倒在地。
陆泽野找到一个便利店,用钢板封死了门窗,把消防斧磨得锃亮。日子变得像杯白开水,寡淡,却不得不喝。
独自生存的第四十五天,他在超市仓库被抓伤了。
那只穿保安制服的丧尸藏在天花板夹层里,像块发霉的腊肉突然掉下来。陆泽野砍倒它时,手腕已经被撕开了道口子,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晕开一朵朵小红花。
他跑了很久很久,直到撞进这家安全屋。
现在,伤口在发烫。
陆泽野靠在沙发上,感觉体温在一点点升高。眼前的东西开始晃动,冷柜里的酸腐气味变得异常清晰,外面丧尸的嗬嗬声像在耳边响。
他摸出最后半瓶碘伏,倒在伤口上。刺痛感让他打了个哆嗦,却压不住身体里越来越强的躁动。
就这样了吗
他对着空气说话,回音在空荡的安全屋里荡来荡去。
视线开始模糊,红色像墨水似的在眼前晕开,抓伤处的皮肤在蠕动,长出暗红色的纹路,像有无数条小蛇在皮下穿行。
喉咙里涌上腥甜的气,陆泽野张了张嘴,发出的却是和外面丧尸一样的嗬嗬声。
他要死了。
变成那些蹒跚的影子,变成没有意识的掠夺者。
也好。
至少不用再一个人了。
陆泽野闭上眼睛,任由黑暗吞噬自己。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便利店的灯光上,那盏忽明忽暗的灯,像极了小时候家里停电时,父亲举着的蜡烛。
温暖,却短暂。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眼睛突然能看见了。
世界变成了猩红的颜色。货架、地板、玻璃门,全都浸在粘稠的红光里。他抬起手,看见指甲变得又黑又长,手腕上的抓伤已经结痂,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喉咙里传来强烈的渴望,想吃……肉
这个念头让他一阵恶寒。
但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叫陆泽野,知道妹妹喜欢天蓝色裙子,知道父亲不爱喝冷酸奶,知道李伟欠他三杯奶茶还没还。
他甚至能算出货架上还剩多少罐头,消防斧放在哪个角落。
陆泽野抬起手,那只属于丧尸的手,真的随着他的念头抬了起来。
第二章：猩红维度
视野里的猩红正在褪去。
陆泽野盯着自己的手——指甲变成了墨黑色,皮肤下跳动的血管充满了重青色的狰狞,手腕那道抓伤还残留着浅褐色的印记,像块洗不掉的污渍。
喉咙里的腥甜感突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清凉,顺着脊椎蔓延到四肢百骸。他试着活动脖颈,之前被丧尸抓伤时留下的僵硬感彻底消失,转动时甚至能听到关节发出的细微脆响,像生了锈的零件突然被上了润滑油。
这是……他刚要开口,眼前突然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
【检测到特殊变异体意识稳定,符合绑定条件】
【丧尸超神系统启动中……10%…50%…100%】
【绑定成功。宿主：陆泽野（保留意识的初级丧尸）】
一行行淡蓝色的文字悬浮在半空,像游戏里的系统提示。陆泽野伸手去碰,指尖却径直穿过了文字,只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微弱的涟漪。
系统他想起以前陪陆瑶看的科幻剧,这玩意儿还真存在
【新手任务发布：选择初始世界。可选项：《生化危机》《僵尸世界大战》《活死人黎明》】
【任务奖励：对应世界的基础病毒样本+系统积分100】
淡蓝色的文字突然分裂成三个旋转的光球,每个光球里都浮现出模糊的画面——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在实验室里奔逃,街道上挤满狂奔的感染者,超市货架后传来绝望的哭喊声。
陆泽野的目光落在第一个光球上。《生化危机》,他大学时和李伟通宵看过的电影,里面的丧尸虽然行动不算快,却有着可怕的感染性。
就这个。他伸手点向光球。
【世界通道开启,传送倒计时：3…2…1】
强烈的失重感瞬间攫住了他。便利店的货架、钢板门、墙角的消防斧都在扭曲变形,像被揉成一团的废纸。陆泽野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间,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再次站稳时,鼻腔里灌满了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气味。
眼前是条长长的走廊,墙壁上布满弹孔和暗红色的血迹,应急灯在头顶闪烁着诡异的红光。远处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还有模糊的嘶吼——和他印象里《生化危机》里的丧尸吼声一模一样。
一个穿白大褂的丧尸从走廊拐角晃出来,浑浊的眼睛扫过陆泽野时没有任何停顿,径直朝着更深处的声响挪去。
同类识别吗陆泽野挑眉。他故意踏响脚步,那丧尸却只是顿了顿,依旧我行我素地拖着条断腿往前走,完全没把他当成猎物。
【当前世界：《生化危机》（浣熊市蜂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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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线目标：获取T病毒样本】
【提示：宿主丧尸特征可规避本世界丧尸主动攻击,但需注意特殊感染体（舔食者等）】
陆泽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皮肤还是人类的样子,但指尖触碰到墙壁时,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钢筋的走向。他试着屏住呼吸,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呼吸——作为丧尸的生理特征还在,只是多了人类的意识。
走廊尽头的铁门突然晃动起来,伴随着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陆泽野下意识往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脚步轻得像猫,落地时几乎没发出声音。
他贴着墙壁绕到铁门侧面,看见三只保安丧尸正围在门后抓挠。其中一只的颈椎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脑袋几乎垂到胸口,却依旧用指甲疯狂刮擦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试试能不能沟通。陆泽野往前挪了两步。
丧尸们毫无反应。
他捡起地上的半截钢管,朝离得最近的丧尸腿弯砸去。钢管发出当啷一声脆响,那丧尸踉跄着跪倒在地,却只是迟钝地转过身,喉咙里发出含混的低吼,并没有发起攻击。
果然只对活物有反应。陆泽野若有所思。他走到那只跪倒的丧尸面前,蹲下身观察它腐烂的皮肤下暴起的血管,T病毒的特性是加速细胞分裂……
话音未落,铁门突然被撞开,一只舔食者嘶吼着扑了出来。它的眼球暴露在外面,长长的舌头像鞭子一样抽向最近的保安丧尸,瞬间将对方的头颅撕成两半。
陆泽野立刻后退,躲到通风管道后面。舔食者的目光扫过他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猎物。
看来特殊感染体不买账啊。他握紧了消防斧——这玩意儿居然跟着他一起传送到了这个世界。
舔食者最终选择扑向另一只保安丧尸。陆泽野趁机钻进通风管道,心里却记下了刚才的发现：普通丧尸认不出他的异常,特殊感染体却能察觉不对劲。
蜂巢的结构比电影里复杂得多。陆泽野在通风管道里爬了近半个小时,终于在一间标着病毒储存区的实验室里找到了目标——冷藏柜里摆着一排排蓝色的试管,其中一支标签上写着T-Virus。
【获取T病毒样本,是否立即融合】
融合。
试管凭空出现在陆泽野手中,管壁冰凉。他拔开橡胶塞,将淡绿色的液体一饮而尽。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只有一股灼热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在胸腔里炸开。
骨头缝里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皮肤下的肌肉突突直跳。陆泽野疼得蜷缩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背浮现出淡绿色的血管纹路,又在几秒后褪去。
【T病毒融合成功。宿主获得：力量增幅（当前上限5吨）、病毒抗性提升】
【新手任务完成,是否返回原世界】
陆泽野扶着实验台站起来,试着一拳砸向旁边的金属柜。哐当一声巨响,柜门上直接凹进去一个拳头大的坑。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蜂巢入口处聚集的丧尸群。其中几只正围着一辆废弃的越野车啃咬,笨拙的动作让他想起自己世界的同类。
不急着回去。他对系统说,我想看看这地方的丧尸到底有多少种。
接下来的三天,陆泽野成了蜂巢里最特别的观察者。
他看着普通丧尸漫无目的地游荡,看着舔食者在天花板上快速爬行,甚至在B区实验室见到了一只被铁链拴住的暴君。那家伙两米多高,皮肤呈灰白色,被陆泽野靠近时只是发出低沉的咆哮,却没有主动攻击。
果然连暴君都把我当同类。陆泽野绕着暴君转圈,观察它肌肉的分布,力量至少有十吨,皮肤硬度堪比钢板……
他试着用消防斧砍了暴君一下,斧刃只在对方皮肤上留下一道白痕。暴君愤怒地咆哮着,铁链被拽得哗哗作响,却始终没有挣脱束缚。
有意思。陆泽野记下这个发现,转身离开了B区。
当他终于厌倦了蜂巢的单调,选择返回时,系统面板上多了不少新记录：
【已记录感染体类型：普通丧尸、舔食者、暴君、丧尸犬】
【特殊发现：T病毒对动物同样有效,感染体保留部分原种习性】
安全屋的阳光透过钢板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斑。陆泽野活动着肩膀,五吨的力量让他感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
下一个去哪他摸着下巴,目光扫过系统面板上的可选世界。《僵尸世界大战》里的丧尸奔跑速度惊人,《活死人黎明》的丧尸更具攻击性,《移动迷宫》的病毒则能改造人体……
《僵尸世界大战》。陆泽野做出决定,我倒要看看能跑赢汽车的丧尸长什么样。
【传送开始】
这次的传送平稳了许多。陆泽野落地时,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拥挤的街道上,脚下全是废弃的汽车和散落的行李。远处的摩天大楼冒着黑烟,天空被染成了灰黄色。
几只穿着西装的丧尸正趴在一辆公交车顶上撕咬着什么,听到动静后猛地转头。它们的眼球浑浊却充满凶光,四肢着地时像猎豹一样弓起身体,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嘶吼。
但它们没有扑过来。
就像《生化危机》世界的同类一样,这些高速丧尸只是警惕地盯着陆泽野,喉咙里的嘶吼渐渐变成了试探性的呜咽。
果然也是同类识别。陆泽野向前走了两步。
丧尸们立刻后退,却依旧保持着对峙姿态。其中一只的前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之前奔跑时摔断的,但它的动作丝毫没有变慢,反而更加灵活。
速度快,恢复力强,群体行动……陆泽野掏出消防斧,正好试试五吨力量够不够用。
他突然冲向那只断腿丧尸,斧柄横扫过去。对方反应极快,立刻侧身躲闪,却还是被斧柄擦到了肩膀,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翻滚着摔下公交车顶。
砰！
落地声沉闷得像装了沙子的麻袋。那丧尸挣扎着想爬起来,陆泽野已经跳到它面前,一脚踩住它的胸膛。
咔嚓一声,肋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丧尸的嘶吼戛然而止,四肢徒劳地挥舞着。
陆泽野蹲下身,按住它的额头。这只丧尸的皮肤下,血管在快速跳动,比普通丧尸活跃得多。
【检测到本世界病毒特性（狂怒病毒）,是否吸收】
吸收。
淡蓝色的光芒从接触点亮起,那只丧尸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变成一具干尸。一股清凉的能量流进陆泽野体内,和之前的T病毒能量在他的四肢百骸里交融、碰撞。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变得轻盈起来,肌肉里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获得狂怒病毒（初级）。宿主能力更新：速度增幅（超越常人5倍）、力量上限提升至10吨、精神干扰范围扩大】
试试速度。陆泽野深吸一口气,猛地向前冲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眼前的景物变成了模糊的残影。他轻松地跃过废弃的汽车,在拥挤的街道上穿梭,甚至能在奔跑中突然转向,动作灵活得像只猴子。
他跑到一座天桥上,看着下方涌动的丧尸群。它们正追逐着一只受惊的流浪狗,奔跑的速度几乎和摩托车相当,却在靠近天桥时纷纷放慢脚步——显然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这些家伙的群体意识很强。陆泽野靠在栏杆上,看了整整一下午。
他看着丧尸群像潮水一样涌向有活物动静的地方,看着它们叠成人梯翻越障碍物,看着受伤的丧尸被同伴无情地抛弃。这个世界的丧尸,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杀戮机器。
直到夕阳将天空染成血红色,陆泽野才意犹未尽地选择返回。
接下来的两个月,陆泽野成了各个丧尸世界的漫游者。
他在《活死人黎明》的购物中心待了五天,看着那些被困在商场里的幸存者和丧尸日复一日地对峙。有次他故意打开一扇侧门,看着丧尸群像被打开闸门的洪水一样涌进去,只为观察它们在封闭空间里的攻击模式。
听觉和嗅觉都很敏锐,但视觉很差。他在心里记下,对新鲜血肉的渴望超过一切。
吸收了这个世界的感官强化病毒后,陆泽野的视力变得异常敏锐,能在黑暗中看清百米外的物体,嗅觉灵敏到能分辨不同丧尸的气味。
他在《移动迷宫》的废墟里待了更久。那个世界的病毒不仅能让人变成丧尸,还会改造人体结构,有些丧尸长出了利爪,有些则能喷射腐蚀性液体。
这才叫进化。陆泽野看着一只长着翅膀的丧尸从头顶飞过,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他花了十天时间,追踪那只飞尸,观察它的捕猎方式,最后在它落单时出手吸收了它的病毒。骨骼改造带来的痛苦比之前强烈十倍,但当他感觉自己的指骨可以自由伸缩,甚至能弹出尖利的骨刺时,一切都值了。
【宿主：陆泽野】
【病毒融合：T病毒（中级）、狂怒病毒（中级）、感官强化病毒（初级）、骨骼改造病毒（初级）】
【能力：精神控制（范围50米）、力量增幅（30吨）、速度增幅（10倍）、超级感官、骨骼硬化、病毒抗性】
【系统积分：500】
【已记录感染体类型：17种】
陆泽野站在安全屋的窗前,看着外面街道上蹒跚的丧尸。它们还是那么笨拙,那么迟缓,和他在其他世界见到的丧尸相比,简直像没进化的原始生物。
系统,有没有能让我变大的病毒他突发奇想。
【检测到高阶病毒巨化因子,存在于《环太平洋》衍生丧尸世界。是否前往】
《环太平洋》还有丧尸版陆泽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去看看。
那个世界的丧尸简直像怪物。最小的也有三米高,皮肤像钢铁一样坚硬,嘶吼声能震碎玻璃。陆泽野花了三天时间才摸清它们的习性——这些巨化丧尸虽然体型庞大,却异常迟钝,而且对同类的容忍度极高,甚至会共享猎物。
他在一座废弃的港口找到了目标。那是一只近十米高的巨化丧尸,正趴在一艘货轮上啃咬集装箱。陆泽野故意发出声响,对方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巨臂,根本没把这个小不点放在眼里。
就是现在。他启动速度增幅,像颗炮弹一样冲向巨化丧尸的脚踝,消防斧带着30吨的力量劈砍下去。
铛！
斧刃只在对方皮肤上留下一道浅痕。巨化丧尸终于被激怒了,抬脚就朝陆泽野踩来。
他灵巧地躲过,顺势爬上对方的小腿,沿着肌肉纹理快速向上攀爬。巨化丧尸的嘶吼震得他耳膜发疼,却怎么也抓不到这个像跳蚤一样的同类。
当陆泽野终于爬到它的脖颈处,按住它的后脑勺时,这只庞然大物才真正感到了恐惧,发出绝望的咆哮。
【获得巨化因子（初级）。宿主可在1-50米范围内自由调节体型】
融合过程异常痛苦。他感觉自己的骨骼在疯狂生长,皮肤被拉伸到极限,整个人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当痛苦消退时,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已经变成了巨大的爪子,每根手指都有手臂粗。
陆泽野试着缩小身体,五十米高的巨人躯体迅速收缩,最后变回普通人大小。他又试着变到十米高,安全屋的屋顶瞬间被顶破,砖石瓦砾哗啦啦落了一地。
看来得换个大点的安全屋了。他挠了挠头,看着自己造成的破坏,有点不好意思。
能力越来越强,陆泽野的想法也在悄然改变。
他站在城市的废墟顶端,五十米高的巨化形态让他能俯瞰整个城市。街道上的丧尸像蚂蚁一样渺小,它们漫无目的地游荡着,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
这些家伙……也是被病毒感染的受害者啊。陆泽野喃喃自语。
他想起了陆瑶,想起了李伟和陈姐。如果他们变成丧尸后,也能保留意识,或者至少能被控制,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检测到宿主强烈意愿,触发隐藏权限：群体进化引导】
【权限说明：宿主可消耗积分,引导本世界丧尸吸收病毒能量,开启进化之路】
淡蓝色的文字让陆泽野猛地回过神。
群体进化他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我能让这些丧尸也进化
【是的。初级进化可赋予丧尸基本秩序感,高阶进化可能觉醒智慧】
陆泽野低头看向脚下的城市。如果这些丧尸能被他控制,能进化出智慧,是不是就能……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成型。
他可以建立一个新的文明。
一个由丧尸组成的,却有着秩序和智慧的文明。
让这些曾经的受害者,用新的形态活下去。让他们重新拿起工具,重新建设家园,甚至……重新找回作为人的尊严。
陆泽野缓缓缩小体型,落在一栋完好的写字楼天台上。他伸出手,释放出精神控制能力,将周围百米内的丧尸都召集过来。
三十只,四十只,五十只……越来越多的丧尸蹒跚着聚集在天台下方,浑浊的眼睛里映出他的身影。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游荡的怪物。陆泽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只丧尸耳中,我会给你们新的生命,新的未来。
他打开系统面板,找到群体进化引导选项,点击确认。
【消耗100积分,开启初级群体进化。病毒能量将覆盖半径100米范围】
淡蓝色的光芒从陆泽野体内扩散开来,像一层薄雾笼罩了整个区域。那些被召集来的丧尸沐浴在光芒中,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喉咙里的嘶吼声渐渐平息。
陆泽野能感觉到,它们体内的病毒正在发生变化,变得和他体内的病毒越来越相似。
第一只丧尸抬起了头,不再漫无目的地晃动。
第二只丧尸放下了抬起的手臂,站姿变得平稳。
第三只丧尸……
陆泽野看着下方的变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这只是开始。
一个属于丧尸的文明,正在他的手中,悄然萌芽。
第三章：猩红王座
陆泽野坐在三十米高的钢筋混凝土城墙上,看着下方蚂蚁似的丧尸们搬运石块。
一只进化出六只手臂的丧尸正用四只手托着预制板,剩下两只手还在给旁边的同伴递钢筋,动作麻利得像个熟练的建筑工人。它脖子上挂着块生锈的铁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丙七——这是陆泽野给它取的编号。
丙七的效率又提高了。身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
陆泽野回头,看见凌雪正端着个托盘走过来。她穿着改良过的旗袍,苍白的皮肤下蔓延着淡金色的血管纹路,那是吸收了《惊变28天》病毒后特有的进化花纹,像在雪地里绽开的金丝梅。
今天的特调‘饮品’。凌雪把托盘递过来,里面放着个水晶杯,里面暗红色的液体正缓缓晃动。
这是用五种丧尸世界的病毒提炼出的营养液,既能维持丧尸的活性,又能促进进化。陆泽野仰头喝完,砸了咂嘴：还是少了点《釜山行》病毒的回甘。
凌雪轻笑起来,眼尾的淡紫色花纹随着笑容微微起伏。她原本是超市里的收银员,变成丧尸后被陆泽野选中进行重点进化,如今已是整个基地的后勤总管,掌管着所有丧尸的饮食调配。
下次我让丁三多加点比例。她收起空杯子,对了,北边的防御墙快修好了,需要您去验收。
陆泽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三年时间,他的丧尸基地已经从最初的便利店,扩张成了占地十里的城镇。外围是五米厚的合金城墙,里面划分出住宅区、工业区和种植区——没错,种植区,他从《我是传奇》世界带回的耐辐射种子,如今正被一群进化出光合作用能力的丧尸照料着,长出的土豆虽然带着点金属味,至少能填饱肚子。
先去看看新到的‘移民’。陆泽野朝城门走去。
所谓的移民,是他从其他世界带回来的特殊丧尸。今天刚到了一批《黑夜传说》世界的吸血鬼丧尸,这些家伙不仅能在阳光下活动,还自带夜视能力,正好安排去守夜。
城门处,二十只穿着破烂斗篷的吸血鬼丧尸正排着队登记。负责登记的是甲一,它是最早进化出完整智慧的丧尸之一,如今戴着副从博物馆里扒出来的金丝眼镜,手里拿着羽毛笔在兽皮卷上划拉,活像个老派的书记员。
姓名哦对,你们没这玩意儿。甲一推了推眼镜,用羽毛笔敲了敲其中一只吸血鬼丧尸的脑袋,就叫你夜一吧,序号按批次排,夜一到夜二十,听懂了就点头。
吸血鬼丧尸们整齐地点头,动作僵硬却透着股认真劲儿。陆泽野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看着甲一给它们分发编号牌,突然想起第一次带甲一穿越到《丧尸出笼》世界时,这家伙还只会用石头砸丧尸的脑袋。
陛下。甲一登记完,拿着兽皮卷走过来,这批新移民的夜视能力平均值在8.7,适合分配到西城墙。
就按你说的办。陆泽野接过兽皮卷,上面用炭笔写满了歪歪扭扭的数字,对了,上次让你研究的《行尸走肉》世界的缓慢进化病毒,有进展吗
甲一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诡异的红光：初步发现可以延缓高阶丧尸的狂暴化,但副作用是会让皮肤变得像树皮……您确定要给戍卫部队用
陆泽野想起那些负责守卫的战斗型丧尸,它们吸收了太多狂暴病毒,偶尔会失控攻击同伴。先给戊二那家伙试试,它皮糙肉厚,就算长树皮也不影响颜值。
甲一严肃地点头,转身去安排任务了。它走路的姿势还是有点僵硬,但背影已经有了几分文官的沉稳。
验收完防御墙,陆泽野回了趟皇宫。
说是皇宫,其实就是栋加固过的五星级酒店。大堂里的水晶灯还亮着,是丁四带领的发电组用丧尸世界的生物能发电机供电的,据说亮度比灾变前还高了三成。
几个穿着礼服的丧尸妹子正站在楼梯两侧迎接他,她们都是陆泽野精心挑选进化的后宫,每只都融合了至少三种世界的病毒,不仅保留着生前的美貌,还多了各种奇特的进化特征。
站在最左边的婉清,皮肤像月光石一样泛着冷光,背后长着两对透明的翅膀,那是吸收了《蝇王》病毒的结果,能在空中划出带毒的磷粉轨迹。她原本是舞蹈演员,现在负责基地的礼仪工作,教那些刚进化出智慧的丧尸如何行礼。
陛下,您回来了。婉清微微屈膝,翅膀轻轻扇动,带起一阵带着淡淡消毒水味的风——这是陆泽野特意要求的,他实在受不了丧尸身上的腐臭味,于是让所有高阶丧尸都进化出了自动清洁功能。
陆泽野点点头,伸手碰了碰她翅膀上的纹路：今天的磷粉颜色不错,是加了《林中小屋》的病毒
是的,陛下。婉清的脸颊泛起淡淡的青色红晕,您说过喜欢这种幽蓝色。
穿过大堂时,陆泽野顺便检查了墙上的进度表。那是用不同颜色的油漆画的柱状图,记录着各个区域的建设进度。红色代表住宅区,绿色代表种植区,金色代表……酿酒坊。
没错,酿酒坊。丙九进化出了分解酒精的能力后,陆泽野就唆使它研究丧尸能喝的酒。现在他们已经能酿造出用丧尸病毒发酵的猩红白兰地,喝起来有点像变质的红酒,却能短暂提升速度,成了基地的战略物资。
乙二又偷懒了。陆泽野指着代表防御工事的黑色柱子,比计划矮了一截,告诉它,今晚的营养液减半。
跟在身后的侍女立刻点头,用一种类似摩斯电码的频率发出低吼,通知远处的传令兵。这是陆泽野发明的丧尸通讯系统,不同频率的嘶吼代表不同指令,比对讲机还好用,就是听起来有点渗人。
书房里,几个高层丧尸正在开会。
甲一站在地图前,用根白骨棒指着西边：根据侦查组带回的消息,三百公里外有个幸存的人类基地,他们最近在收集汽油,可能想发动袭击。
乙大拍着桌子站起来,它是战斗部门的主管,融合了《毁灭战士》里的地狱丧尸病毒,身高近三米,皮肤像熔岩一样发红。让我带一队去灭了他们！它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
不行。陆泽野坐在天鹅绒沙发上,手指敲着扶手,我们现在要搞建设,不是扩张。
他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个水晶球,里面封存着《温暖的尸体》世界的病毒样本。用这个,他把水晶球扔给甲一,让戊三带队,去给他们‘送温暖’。
甲一接住水晶球,露出了然的笑容。《温暖的尸体》病毒能让丧尸保留部分生前的情感,用来感化人类再合适不过。上次南边的人类据点,就是被这种病毒转化成了盟友,现在天天给基地送新鲜蔬菜。
顺便让他们派点建筑工人过来。陆泽野补充道,丙七说最近缺人手,那些人类虽然力气小,但砌墙比丧尸整齐。
乙大不满地哼了一声,却没再反对。它知道陆泽野的规矩,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毕竟培养一个能干活的丧尸,比打死一个敌人划算多了。
会议结束后,陆泽野留下了甲一。
诸天穿梭的坐标收集得怎么样了他问道。系统最近解锁了新功能,可以定位更多丧尸世界,甚至能连接到其他宇宙。
甲一从怀里掏出个用发光菌丝做成的卷轴,展开后上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光点。已经锁定了七十六个世界,其中十一个是高阶文明,丧尸病毒的进化程度远超我们。
陆泽野看着卷轴上最大的那个金色光点,那是《星际争霸》衍生世界的丧尸病毒,据说能感染星舰。先从低阶的开始,下周去《僵尸肖恩》世界看看,听说那里的丧尸挺‘佛系’的。
甲一认真记下,又汇报了些基地的琐事——丁四的发电机出了点故障,需要去《终结者》世界找零件；丙九的新酒配方失败了,浪费了三桶营养液；婉清想给后宫的姐妹们添新衣服,需要去《生化危机：浣熊市》的服装店搜罗点布料。
陆泽野一一批准,最后揉了揉太阳穴：行了,你去忙吧,让凌雪把明天的穿越装备准备好。
深夜,陆泽野站在酒店的露台上,看着整个丧尸城镇的夜景。
住宅区的生物能路灯发出柔和的绿光,像撒在地上的星星；工业区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那是夜班的丧尸在赶工；种植区的荧光植物在风中摇曳,照得整片田地像片梦幻的海洋。
婉清端着杯猩红白兰地走过来,递给陆泽野：陛下还在想人类基地的事
有点。陆泽野抿了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点熟悉的病毒灼烧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接受我们的‘善意’。
婉清靠在他身边,翅膀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就算不接受也没关系,我们有陛下,有甲一先生,有乙大将军,还有这么多兄弟姐妹,总会越来越好的。
陆泽野笑了。他想起刚变成丧尸时的绝望,想起独自游荡的孤独,想起第一次成功控制丧尸时的兴奋。现在,他有了一座城,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还有……身边这些虽然苍白却依旧美艳的伴侣。
你说得对。他转身搂住婉清,手指划过她脸颊上的进化纹路,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远处的工地上,突然响起一阵欢呼似的嘶吼——那是丙七带领的建筑队提前完成了防御墙的封顶。陆泽野能感觉到,整个基地的丧尸都在传递着喜悦的情绪,像一股温暖的电流流过他的意识。
他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夜空。系统面板在他眼前亮起,上面显示着已探索的世界坐标,和正在缓慢增长的文明等级。
【当前文明等级：3（初级丧尸文明）】
【已掌握技术：生物能发电、病毒融合、基础建筑、简易医疗】
【诸天影响力：0.01%】
才0.01%啊。陆泽野轻笑一声,眼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举起酒杯,对着夜空遥遥一敬。
敬那些在各个世界留下的足迹,敬身边这些奇特的家人,敬这座在废墟上崛起的猩红之城。
总有一天,他的丧尸文明会走出这个小小的星球,走向更广阔的诸天宇宙。
总有一天,那些高高在上的宇宙文明会知道,在某个被遗忘的角落,有一个由丧尸建立的国度,正带着它们独特的进化花纹,昂首挺胸地站在星辰之间。
陆泽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身走向灯火通明的宫殿。
身后,是他一手建立的世界。
身前,是无限可能的未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