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回到小时候,哭着求母亲不要丢下他一个人。
以往这种时候,他总会得到母亲重重落下的巴掌。
可现在,有人用温热的手掌轻柔抚摸他长发,告诉他:
“在我面前,卿卿可以任性,卿卿可以因为药苦撒娇拒绝,因为我永远会哄着卿卿,我愿意这样哄卿卿一辈子。”
平日里,若是南昭肯说这些甜言蜜语的话,顾卿定然心软成一滩水,发了疯般噙住她的唇拼命索取。
可今日他病得厉害,只能抬头看小妻子,眼尾泛着红,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南昭指尖抚过顾卿眼尾,指尖触碰到一片凉意。
她后知后觉猜到,那是顾卿的眼泪。
顾卿没有回应,却伸手勾住了南昭的腰,把脸往小妻子怀里埋得更深,似是受尽苦楚,总算找到避风港的可怜小兽。
好半晌,他开口,嗓音沙哑低沉,还带着些许羞赧意味,
“宝宝......我好开心,从遇到宝宝的那一刻起,我再也不是生病没人哄的可怜虫,我不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我在宝宝这里,永远都是那个唯一,对吗?”
尽管很清楚小妻子对自己的情意,顾卿仍要一遍遍确认,确认自己究竟是不是小妻子心中的那个唯一。
南昭早已习惯了顾卿一次次的试探。
或者说,并不是习惯,而是纵容。
她喜欢看爱人眼眸湿漉漉,问她究竟爱不爱自己的那一面。
每当这时候,她总会不厌其烦答:
“我爱卿卿,卿卿永远都是我心中的那个唯一,卿卿可以永远信任我。”
借着微弱的烛火,南昭轻轻抚上他弯起的凤眸,在其眼睫上落下轻轻一吻。
两人从马车转移至驿站客房。
南昭将亲自煎煮的药端上来。
看到碗里黑乎乎的药,顾卿罕见蹙起眉头,把脸靠在南昭肩上撒娇:
“宝宝,药太苦了,可不可以不喝?”
南昭一下下抚摸他垂落在一侧的长发,温声安抚:
“卿卿答应了我会喝药的,我给卿卿准备了上好的蜜饯,不会让卿卿尝到苦味。”
爱是相互的。
南昭生病时,顾卿接连几夜衣不解带照顾她,温柔哄她吃药,一切事宜从不假手于人。
轮到顾卿生病,南昭亦是。
她不厌其烦哄着顾卿。
殊不知,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顾卿唇角微扬,哪有一丝害怕喝药的模样。
他所做一切,不过是想得到妻子怜爱。
南昭哄了又哄,顾卿才乖乖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药,一口全都闷了。
和以往一样,这些药苦得令人头皮发麻。
不一样的是,一颗散发香甜味道的蜜饯很快被送进顾卿嘴里。
南昭一双清亮的美眸专注看向顾卿,目露担忧:
“怎么样?嘴里还苦不苦?要不要再吃一颗?”
顾卿笑着摇头,
“不苦,宝宝给的蜜饯很甜,可惜没有宝宝的嘴巴甜。”
得知感染风寒以后,他担心风寒会传染给小妻子,硬是忍着没有主动亲亲她。
嘴巴亲不到,只想想却还是可以的。
他眼底的欲望一览无余,南昭霎时红了耳尖,眨巴着眼眸凑近顾卿,直起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顾卿有被小姑娘哄到。
他忍不住圈住南昭腰肢,身子完全压在她身上,想亲又不敢亲,最终只得狼狈偏过脸去,整张脸埋在南昭脖颈间闷声控诉:
“宝宝是故意的吗?是故意吻我?想看我难受的样子对不对?”
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想故意撩拨卿卿。
南昭轻轻捏了捏顾卿脸上软肉,有些哭笑不得道:
“我哪有故意撩拨你?这明明是给你乖乖喝药的奖励。”
顾卿握住小姑娘捏自己脸的手,指尖点了点自己脸颊,笑意缠绵,
“那劳烦昭昭再奖励一次,今早喝的那顿药你都没有给我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