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沐晴玖的好友们和陈老师都焦急地守候在门外,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王洛洛和陆琪儿靠在一起,眼圈还是红的,小声抽泣着。张静雯靠在墙边,闭着眼,眉头紧锁。穆霆烨则双手插在裤袋里,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发白,眼神时不时瞥向紧闭的医务室门,充满了担忧和一种无处发泄的暴戾。
医务室内,光线柔和。
沐晴玖小心翼翼地将苏小璃放在洁白的病床上。校医早已准备好干净的毛巾和温水。
她亲自用温热的毛巾,动作轻柔得一点点擦拭着苏小璃脸上残留的脏污和泪痕,避开那些刺目的红肿。
她解开苏小璃身上那件湿透冰冷的初中部制服,动作间充满了珍视与呵护,迅速而轻柔地给她换上了自己的制服。虽然依旧有些宽大,但干燥柔软的面料包裹身体,总是会舒服些的。
苏小璃全程异常安静,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瓷娃娃,任由沐晴玖摆布。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身体偶尔还会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一下,引得沐晴玖更加心疼,沐晴玖将苏小璃颤抖的身躯抱紧,用自己的体温驱散着寒意。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被推开!
苏御天高大的身影裹挟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出现在门口。呼吸带着急促。他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扫过门口焦急的众人,最后定格在紧闭的内室门上,没有任何停留,径直推门而入!
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病床上那个蜷缩的身影。
苏小璃被沐晴玖紧紧抱在怀里,身上穿着明显宽大的高中部女生制服,更显得她异常娇小脆弱。她将脸深深埋在沐晴玖的颈窝里,只露出一小片红肿未消的侧脸和凌乱的黑发。
“小璃?”苏御天的声音低沉,语气轻柔。他快步走到床边,高大的身躯微微弯下,蹲了下来,视线与病床平齐。
沐晴玖感受到怀里娇小的身影颤抖变得更加激动,她心疼地轻拍着苏小璃的背。对着苏御天说着:“小璃妹妹她…”
苏御天没有回应沐晴玖。他的目光锁在苏小璃身上。他伸出手,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带着小心翼翼,想要拂开她黏在脸颊上的发丝,看清她的脸。
“小璃,乖,让大哥看看。”他的声音放得更低,带着一种诱哄的温柔,却掩盖不住深处那丝紧绷的即将爆裂的弦。
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发丝的前一刻,苏小璃似乎被他的声音惊动了。她带着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从沐晴玖温暖的怀里,一点点抬起了头。
当那张脸完全暴露在苏御天眼前时——
时间,仿佛在苏御天的心脏里凝固了。
白皙如瓷的肌肤上,交错着数道清晰无比且高高肿起的紫红色指痕!一边脸颊甚至带着皮下渗血的青紫!嘴角结着暗红色的血痂!那双总是盛着怯懦或茫然的小鹿瞳,此刻空洞无神,布满了惊惧过后的血丝和未干的泪痕,如同被暴风雨蹂躏过的琉璃,布满了裂痕,濒临破碎。
苏御天的心脏,在这一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阵如同被刺穿般骤停的剧痛!随即,一股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怒火,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在他胸腔深处轰然爆发!那怒火是如此炽烈,如此狂暴,以至于他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蹲在那里的身体,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苏小璃脸上的伤痕,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冰冷、暴戾、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