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一剑斩落最后一名魔将的头颅,紫电神剑上缠绕的雷霆将周围数十名魔兵一并化为灰烬。他喘息着望向四周,天界第三道防线已经彻底崩溃,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燃烧的仙器。魔军如潮水般涌来,仿佛永无止境。
"殿下!"一名亲卫满身是血地飞来,"清芷苑那边传来消息——云芷仙子不见了!只留下这封信!"
玄霄的心脏猛地一缩,一把抓过信笺。纸上熟悉的字迹让他的手微微发抖:
「玄霄: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前往战场。我知道上古预言的真相——我的药灵之体是重新封印魔尊的关键。天界养育我,你深爱我,如今三界危难,我岂能独活?
不要责怪任何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若能以我一命换三界安宁,换你平安,值得。
遇见你,是我生生世世最大的幸运。
云芷」
信纸上还有几处干涸的泪痕,可以想见云芷写下这封信时是多么痛苦。
"不..."玄霄的瞳孔剧烈收缩,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猛地抓住亲卫的肩膀:"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往哪个方向去了?"
"据、据守卫说,大约一个时辰前,可能...可能是往战场核心去了..."
"该死!"玄霄怒喝一声,声音震得周围幸存的将士都捂住了耳朵。他立刻化作一道紫色闪电朝战场最激烈的方向飞去,几名亲卫连忙跟上。
魔尊所在的主战场距离第三道防线有三百里,平时瞬息可至,此刻却仿佛远在天边。玄霄不顾灵力消耗,连续施展空间跳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赶上!一定要阻止她!
"云芷,你这个傻姑娘..."玄霄在心中呐喊,"谁准你自作主张!谁要你牺牲自己!"
他想起云芷温柔的笑容,想起她在药圃中忙碌的身影,想起她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温度...这一切都将消失?不,他绝不允许!
前方天空已经变成了暗红色,魔尊庞大的身影若隐若现。那是一个身高百丈的巨人,头生双角,通体漆黑,只有双眼燃烧着血色的火焰。他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崩裂,连光线都被吞噬。
就在魔尊正前方的半空中,一道纤细的身影正迎着狂风艰难前行。那熟悉的背影让玄霄心头剧震——云芷!
"云芷!停下!"玄霄用尽全力大喊,声音如雷霆般滚过天际。
远处的身影似乎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
玄霄心急如焚,正要追赶,突然四面八方涌出无数魔兵,结成战阵拦住了他的去路。
"滚开!"玄霄暴怒,紫电神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剑斩出,数千魔兵灰飞烟灭。但更多的魔军如潮水般涌来,悍不畏死地阻挡着他。
"殿下!我们挡住他们,您快去!"亲卫们结成战阵,为玄霄杀开一条血路。
玄霄无暇多言,点头致意后继续前冲。但这一耽搁,云芷已经接近了魔尊所在的核心区域。
"不...不!"玄霄目眦欲裂,眼睁睁地看着云芷停在半空,开始结印。
云芷能感觉到玄霄正在靠近,但她不能回头,不敢回头。怕一回头,看到他,自己就会失去勇气。
"对不起,玄霄..."她轻声呢喃,取出准备好的药材和精血,按照古籍记载开始施展"封魔献祭大法"。
随着咒语念出,云芷体内沉睡的神族血脉彻底苏醒。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体内爆发,金色的光芒如太阳般耀眼,将周围数百丈内的魔兵尽数蒸发。
魔尊第一次露出了惊容:"药灵之体?!不可能!"
云芷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痛苦超出了人类能承受的极限,但她咬牙坚持着。咒语已经完成大半,天空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金色法阵,与魔尊脚下的封印残迹遥相呼应。
"以我之血...唤上古之约..."云芷的声音已经变得空灵,每说一个字,她的身体就变得透明一分,"以我之魂...续封印之链..."
就在仪式即将完成的最后一刻,一道紫色闪电冲破重重阻碍,来到了云芷身边。玄霄一把抓住她的手:"停下!云芷!我命令你停下!"
云芷转头,看到玄霄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此刻满是痛苦和愤怒。她想伸手抚摸他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半透明了。
"太迟了...玄霄..."她微笑着说,泪水化作金色的光点飘散,"仪式已经开始...无法中断..."
"不!一定有别的办法!"玄霄紧紧抱住她,却感觉怀中的身体越来越轻,仿佛随时会消散,"我不准你离开!你听到没有!我不准!"
云芷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剧烈的心跳:"能死在你的怀里...我很幸福..."
"闭嘴!"玄霄怒吼,眼中第一次泛起了泪光,"谁准你说死!我是天界太子,未来的三界之主,我命令你活下来!"
云芷轻轻摇头:"玄霄...让我完成我的使命吧...三界需要这个封印...需要你..."
魔尊的怒吼打断了他们。金色的封印法阵已经开始压制魔尊的力量,他痛苦地咆哮着,疯狂攻击法阵,却无法完全挣脱。
"你以为这样就能封印我?"魔尊狞笑着,"区区一个半神之体的丫头,就算献祭自己也顶多封印我千年!千年之后,我还会回来!"
玄霄看着怀中越来越透明的云芷,又看向疯狂挣扎的魔尊,突然做出了决定。
"既然药灵之体是封印的关键..."他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么加上神王血脉呢?"
云芷还没反应过来,玄霄已经一手抱住她,一手掐诀,开始念诵一段古老的咒语。
"玄霄!你在做什么?"云芷惊恐地发现玄霄的身体也开始散发出金光。
"陪你一起。"玄霄平静地说,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既然无法阻止你,我就陪你一起完成这个封印。"
"不!你疯了!"云芷挣扎着想推开他,"天界需要你!三界需要你!"
玄霄将她搂得更紧:"但我只需要你。"
随着玄霄加入仪式,整个法阵的光芒骤然增强十倍。魔尊发出痛苦的嚎叫,身体开始被拉回封印之中。
"不!这不可能!"魔尊惊恐地咆哮,"玄霄!你身为天界太子,竟为一个凡女放弃三界?"
玄霄没有理会魔尊,只是专注地看着云芷:"我曾说过,三界之主的位置,不及你一笑珍贵。"
云芷泪如雨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爱你。"玄霄轻轻吻去她的泪水,"宁愿不做三界之主,也不愿失去你。"
两人的身体都在迅速消散,但法阵的光芒却越来越强。魔尊已经被压制成一团黑雾,尖叫着被拉回封印之中。
就在云芷和玄霄即将完全消散的最后一刻,法阵突然发生了变化。金色的光芒温柔地包裹住两人,停止了他们的消散过程。
"这是..."云芷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重新变得凝实。
玄霄也感受到了变化:"上古封印...认可了我们的共同牺牲..."
原来,上古封印并非一定要药灵之体完全献祭,而是需要"至纯之爱"作为引子。云芷愿意为三界牺牲自己,玄霄愿意为云芷放弃一切,这种双向的纯粹情感正是激活完整封印的关键。
魔尊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怒吼,彻底被拉回封印之中。天空中的血色裂缝开始愈合,阳光重新洒落大地。
战场上,所有魔兵魔将随着魔尊被封印,纷纷化为黑烟消散。幸存的仙兵仙将们呆立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半空中,云芷和玄霄相拥着缓缓落地。两人都虚弱不堪,但脸上却带着释然的微笑。
"我们...活下来了?"云芷不敢相信地抚摸玄霄的脸庞,确认他是真实的。
玄霄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是的,我们都活下来了。而且..."他看向已经完全愈合的天空,"魔尊被彻底封印,没有千年万年的休养,他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了。"
云芷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看向四周:"其他人呢?天界的损失..."
"战争总会带来伤亡。"玄霄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但比起魔尊完全破封的后果,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他轻轻抬起云芷的下巴:"而你,擅自行动,违抗我的命令,该当何罪?"
云芷眨眨眼,突然笑了:"任凭殿下处置。"
玄霄也笑了,那笑容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那就罚你...永远留在我身边,不得离开半步。"
"这个惩罚..."云芷红着脸靠在他胸前,"我很乐意接受。"
远处,天界的援军终于赶到。青元仙君飞在最前面,看到相拥的两人和已经平息的战场,脸色阴晴不定。
"殿下!您没事吧?"青元仙君降落在不远处,假装关切地问道。
玄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托你的福,差点有事。"
青元仙君面色一变:"殿下此言何意?"
"你以为我不知道?"玄霄的声音冷得像冰,"是你故意在云芷面前透露献祭之事,逼她做出这等傻事。"
云芷惊讶地看向玄霄,又看向青元仙君。后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殿下明鉴,老臣只是为了三界..."
"闭嘴!"玄霄厉声打断,"你的所作所为,我会在长老会上一一清算。现在,滚!"
青元仙君不敢再多言,灰溜溜地退下了。
玄霄转向云芷,神情又恢复了温柔:"我们回家。"
云芷点点头,依偎在他怀中。玄霄抱起她,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天宫。在他们身后,朝阳完全升起,驱散了最后的黑暗,为天界带来了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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