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年,我把自己陷在罪魁祸首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血水滑进眼里,刺得双眼火辣辣的疼。
我抬起手,一点点抹去脸上温热的血泪,声音艰涩:
“陆辞远,我们离婚。”
抱着沈思渺的人身形瞬间僵住,不敢置信地看向我,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你说什么?”
我咽下喉间的酸涩,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
“我说,我要和你离婚。”
听到我提出离婚,沈思渺的眼睛,腾地亮了起来。
她期待地看着陆辞远,抓着他衣角的指尖甚至激动地发着抖。
我以为,陆辞远会迫不及待地点头同意的。
可他却死死盯着我,脸色黑沉如水。
沈思渺眼里的光,一点点沉了下去,她抿了抿唇,眼里含泪轻呼出声:
“辞远,你勒疼我了。”
沉默着和我对峙的陆辞远一下子反应过来,急忙去检查沈思渺身上的伤。
可沈思渺却避开了他的触碰,白着脸嘶吼出声:
“你别碰我!”
“别碰我!”
她瑟缩又害怕的模样,终于让陆辞远察觉到了不对劲。
陆辞远用力抓着她的手,一把掀开了沈思渺身上的睡裙。
屋里的气氛,瞬间诡异的死寂下去。
3
沈思渺的双腿上,层层叠叠堆满了新旧错乱的伤疤,无比骇人。
仔细看,上面甚至还有针孔和烟疤。
陆辞远紧紧攥着拳头,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可又怕弄疼了沈思渺,蓦地又缩了回来。
他死死咬着唇,许久,喉头滚动,哑声问道:
“谁弄的?”
不知怎的,我心底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
下一秒,沈思渺突然趴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给我磕头:
“对不起南溪姐,我不是故意让辞远知道你虐待我的。”
“我当初就应该死在那场车祸里,这样,你也就不用因为我,总是和辞远吵架。”
“辞远,你把送我走吧,让我死在外面自生自灭。”
她哭得伤心欲绝,言语里都是退让和卑微。
陆辞远伸出手,将情绪崩溃的沈思渺按在怀里,紧绷的身体不自觉地发着抖。
他轻声问我: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我错愕地看向陆辞远,只觉得荒谬。
这三年,我连靠近主卧半步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能去虐待沈思渺?
我摇了摇头,哑声道:
“不是我。”
这句话,像是腾地点燃了陆辞远压抑许久的怒火。
他抱着沈思渺猛地站起来,猝不及防地狠狠一脚踹在了我的胸口,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不是你!”
“周南溪,不是你还有谁?这个家除了你还有谁会虐待渺渺?”
“只有你,只会是你!”
我仓促间躲不开,只能生生挨了陆辞远那又狠又重的一踹。
整个人断了线似的跌出去,那一秒,直接失去所有意识。
身后卫生间的玻璃门应声而碎,我倒在一地玻璃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