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好了,皇夫方才用药之后突然腹痛难忍,此刻已经晕过去了!”
谢云蝉脸色猛地一变。
本来转身离去的脚步一顿,让人将我也一起带过去。
凤仪殿内跪满了太医,隔着屏风,隐隐可见一个俊逸轮廓。
国师脸色凝重:“陛下,王蛊药效太强,皇夫殿下虚不受补,怕是无法安然吸收药力。”
“能平复这药力的,只有父体之血。”
谢云蝉皱了皱眉,目光掠过我苍白的脸。
她在苗疆多年,自然知道每年王蛊出世后对我的身体损害有多大。
如今我本就虚弱,再放血的话,严重些足以危及性命。
在她沉默的时候,榻上的沈羡安突然痛吟出声。
她不再犹豫,立刻便让国师动手。
“阿迟,你救过那么多人,定不忍心对羡安见死不救。”
“只需要一点血,很快就结束了。”
苗疆传言,太子之血能解世间蛊毒。
以前在苗疆,我常行医义诊,对中毒病危的臣民一视同仁。
也是因为这样,我当初才会救下谢云蝉。
可如今她竟要我去救一个灭国仇人。
3
“为了他一条命,你不惜灭我苗疆全族,如今还要我救他,他配吗?!”
我咬着牙,伸手一把掀翻了侍从手里的药碗。
谢云蝉看了眼地上碎了一地的药碗。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起身接过国师手里的短刃,攥住我的手腕便是一划。
“羡安如今性命垂危,只是要你一点血罢了,你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
她的力气大得吓人。
我忍着痛,看着沈羡安的肚子,毫不掩饰眼底的恨意。
“你这样只不过会更快地害死他!”
谢云蝉不为所动,只觉得这是我不愿放血而编造的谎言。
放血结束时,我已经虚弱得连路都站不稳。
再醒来,谢云蝉已经不见了。
宫女粗鲁地拽着我从榻上拖下来,摁着下跪。
沈羡安端坐高位,打量着我笑了笑。
“阿蝉去处理公务了,怕本殿又有什么事,就把你留在这了。”
“你叫慕迟?长得不错,眉眼确实与本殿有些几分相似。”
说着,他漫不经心地拿出一个长命锁把玩着。
“你们苗疆的人,命虽贱,骨头却都挺硬。”
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我瞳孔皱缩。
这是阿弟随身携带的长命锁,从不离身。
“你们把我阿弟怎么了!”
沈羡安走近掐着我的脸。
“哦?看来阿蝉没告诉你啊。”
“也没什么,那小贱种从俘虏营偷跑出来了,说什么要去寻阿兄。偷跑的时候好巧不巧就打翻了本殿的药膳,阿蝉看都没看,就赐了他凌迟刮骨之刑。”
“一千多刀,硬是没求饶一声,不过他死的还在念着你的名字,真是兄弟情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