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血却总是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周杨一边帮我止着鼻血,一边慌乱地查看我的情况。
听到许昭白这话忍不住骂了声「傻逼」。
纪临夏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冷声呵斥许昭白：
「滚出去,这些事情轮不到你在这里评头论足。」
医生来了之后,皱着眉检查了我的情况。
又看着病房里的几个人,嘱咐道：
「病人病情暂时还不稳定,受到外界的刺激容易加重病情,注意点,别再让他受刺激了。」
周杨和纪临夏听完这话,都脸色不好地看了一眼许昭白。
许昭白低着头,还是那副委屈的样子。
等医生走后,纪临夏重新帮我掖好被子。
周杨一把把许昭白推出病房,两人争吵几句,而后走廊里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软饭男,你妈没教过你礼义廉耻吗,也配出现在既明面前......」
我有些担心地想起身。
纪临夏按住我,安抚道：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一眼。」
我不放心地看着她走出病房。
在她出门后,我还是起了身。
刚走到门口,我扶着墙。
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啪——
以及纪临夏刻意压低却又饱含怒意的声音。
「是我给你太多好脸色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以后再也别出现在他面前。」
21
那天许昭白是红肿着脸离开医院的。
周杨绘声绘色地和我描述了那天的场景。
见我神色淡淡的,又想起医生的遗嘱,怕我不小心受到刺激加重病情。
就两句敷衍着带过去了。
那天之后,纪临夏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更加小心翼翼。
「既明,上次是我的错,不该让他进来打扰你的,以后不会了。」
纪临夏脸上的表情是歉意和小心,语气更是带着不加掩饰的示好。
可我看见她神色也还是冷冷淡淡的,几乎相当于把她当成空气。
她小心翼翼地削了苹果喂给我。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扔了。
说没胃口。
纪临夏表情僵住,看了我一眼。
「既明......」
她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我已经闭上眼,准备睡觉了。
纪临夏只能作罢。
这些天来,我一直都对她是这种态度。
纪临夏从一开始的生气,到现在已经能很快地平复下来情绪了。
可我并不在意这些。
天越来越冷了。
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我的最后一个冬天。
我不想再这样毫无意义地等待下去。
等待一个没可能的结局。
等待生命的结束。
今天下午的阳光很好。
纪临夏推着我出去散了散步。
其实我只是有些虚弱,并不是连路都走不动。
可纪临夏还是执意地推来了一辆轮椅。
外面的天气确实很好。
可再怎么好,也是冬天。
很快,一阵风吹过,树枝晃动。
我单薄瘦削的身子抖了一下,纪临夏立刻给我披上了一件外套。
担忧道：
「既明,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
医院外面的这片草坪上有很多人。
不少病人身边都有亲人或是爱人陪伴着,在这个算得上温暖的午后散着步。
我看见前面的一对伴侣。
年轻的女孩带着一顶帽子,病容苍白。
男孩寸步不离地陪着她,一步一步地缓慢又慎重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