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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盏碎落在地,病床上的贺苏言睁开了双眼。
助理一察觉动静,就去喊了医生过来检查。
幸好你救出的及时,没烧伤到任何部位,就是嗓子可能熏着了,可能要过几天恢复。
直到医生检查完离开,贺苏言都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面容没有任何表情。
助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探道:少爷,你别吓我。
贺苏言转头,缓缓看向他,嘴唇蠕动着。
助理听了好久才听明白,他问的是柠柠的棺椁呢
他的眼神极为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助理的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在您昏迷的这几天,我已经安排人将少夫人下葬了,您大可放心。
您别怪我多嘴,您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故意撒汽油纵火自
焚呢
贺苏言眸色漆黑,心如刀绞。
他最爱的柠柠不在了,还是他间接害死的。
他怎么能不恨、不怨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的门被推开。
看见来人的瞬间,他的眼神里充满的寒意。
贺母带着本该被打死的林蔓蔓出现了。
看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你这逆子,为了这么个女人先是和我闹得鸡飞狗跳,现在又要整一出殉情,你就是想让我不得安生!
指责过后,她却忽然勾唇笑了。
不过你还算是干了件人事,没有和那个女人领证。从今天起,我做主,林蔓蔓就是我贺家的女主人,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等她生下你的孩子。
贺苏言瞳孔骤缩。
都被打成这样了,林蔓蔓的孩子居然还没有流掉!
愣神间,林蔓蔓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脸上一半恨意一半深情。
还好在医院碰到了妈,我们的孩子才得以保下来,老公你开心吗
贺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整个病房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贺苏言躲过她伸出的手,眼里满是厌恶,林蔓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你这个虚伪的女人。要不是你,柠柠不会死,我现在多看你一眼我都恶心。
林蔓蔓眼里仅存的深情在那一刹那消散,她捡起地下还未收拾的茶盏碎片,对着贺苏言的手臂就是狠狠一划。
贺苏言吃痛喊叫出声,眼里都快要冒火。
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蔓蔓看着不断渗出的鲜血,突然含着泪大笑。
贺苏言,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你把我接到了贺家悉心照顾;我在贺家庄园第一次梦魇惊醒时,是你安慰我哄我睡觉,我不自觉地吻你,你也没有拒绝,那次是我的初夜;我抑郁症发作逼你和我领证时,你也答应了。
明明我们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明明我才是你的合法妻子,还有了你的孩子,可你怎么就是忘不掉虞思柠呢!对你来说,给我一个名分,好好和我过日子就这么难吗!
话音落下,贺苏言的胳膊上又多了一道口子。
他闷哼一声,看向林蔓蔓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林蔓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只爱虞思柠从来都是,对你只不过是新鲜感而已,你别搞得我们好像是真爱一样!
林蔓蔓被他嫌弃的眼神刺痛了。
她喃喃自语,一定是那个女人的魂魄还在作祟,我要掘了她的坟让她挫骨扬灰!
贺苏言怒视着眼前这个疯女人,一字一顿,本来我看在母亲的份上,不想再为难你。但你偏偏要提柠柠,那你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他喊来门外的助理,吩咐道:把这个女人送去郊外的工厂,让她好好享受一下!
林蔓蔓这才回神,她冷笑,妈已经说了,让我安心生下这个孩子,你难道要忤逆长辈吗
贺苏言眼眸森然,低沉的笑声让她不寒而栗。
是吗我只是暂时病了,不是废了,贺家我说了才算。
门口冲进来三五个保镖,粗暴地拖走了惊恐大叫的林蔓蔓。
屋子安静了下来。
贺苏言刚想闭目养神,门口就传来哭丧似的嚎叫声。
我这就出一趟国,怎么女儿死了,我的好女婿也住院了啊!
助理看着哭声震天的虞父,皱眉拦住。
贺总需要静养,您没事还是先回去吧。
虞父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哭嚎:柠柠不是说要去当裴家的试药人吗,怎么会烧死在贺家祠堂啊!好女婿,这事你得给我个说法,实在不行,城东的那个项目......
贺苏言闻言蓦地睁眼,犀利冷锐的目光直刺虞父。
你说什么柠柠要去当裴家的试药人,我怎么不知道!
他死灰般的眼神重新燃起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