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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个男人后,妈妈先是呆愣在原地,面上不可置信,等那个男人看着妈妈,再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后,妈妈突然挣脱开爸爸的手,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朝着那个陌生的叔叔奔去。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而我和爸爸站在原地,无法融入。
那一瞬间,我突然就变得很害怕,我摇了摇爸爸的胳膊,茫然询问:爸爸,为什么,妈妈会抱那个陌生叔叔为什么,妈妈从来没有对我们这样笑过。
爸爸沉默着,脸色苍白,血滴从手心滴落到地毯上面,没有回答我的话。
当天晚上,妈妈态度决绝的收拾行李离开,敞开的卧室门缝中,我看到爸爸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求妈妈不要走,不要离开她。
可是,妈妈对此充耳不闻,她的脸上挂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幸福微笑,像是一只即将奔赴自由的小鸟一样,跑来跑去的收拾着行李。
爸爸膝行到妈妈面前,拽着妈妈的裙摆:望星,望星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妈妈的,等、等望星长大一点,你再离开好不好
妈妈反身一巴掌抽在爸爸脸上,言语中满是厌恶:呵!别提她,每次看到她,我就想到你那晚恶心的勾栏模样,如果不是我醉酒,如果不是你故意装作照野的模样引.诱我,根本就不会有她这个野种出生!
我哭着,冲进卧室,求妈妈不要打爸爸。
可是,在妈妈提着行李箱离开后,爸爸却突然转身甩了我一巴掌,骂我为什么那么没用,为什么连妈妈也留不住。
我被打的摔倒在地,呆呆坐在地上,看着陌生的爸爸,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爸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见人,酒瓶子空了一个又一个。
我吓得在外面敲门,边哭边喊他:爸爸,你别喝酒了,喝酒对身体不好的,小星煮了粥给爸爸喝。
卧室的门打开,我眼睛一亮,刚想说话,可是从门内砸出一个酒瓶,打翻了我手里端着的粥。
滚烫的粥洒在手背上,顿时烫红了一片皮肤,我痛呼了一声,哭着喊着门内的人,说:爸爸,小星的手烫伤了,好疼啊!爸爸你给小星上药好不好
可是门内,只传来一道沙哑怒意的声音:滚!
七岁的季望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妈妈走了,爸爸变了。
她试图去找回妈妈,可得到的,只有不断的拒之门外和歇斯底里的怒骂。
终于,又一次伤痕累累打算回去时,紧闭多日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那天那个陌生叔叔朝着我走进,然后,在我警惕的目光中,蹲在我面前,伸开手,掌心躺着一颗包装漂亮的水果糖。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动作很温柔,说:回去吧!如果你真的爱你妈妈的话,以后,别再来打扰她了,你每来一次,带给她的伤害就多一分。
那颗糖我吃了,很甜,于是,我再也没有去过,陌生叔叔用一颗糖,换走了我的妈妈。
妈妈再婚的请帖送到别墅的那一天,爸爸终于从卧室里面出来了。
他重新恢复了以前的干净,不在胡子拉碴,也不再满身酒味,脸上,也再没有了曾经对着我的笑。
不等我开心,爸爸当天晚上便出了国,此后和我的联系,寥寥无几。
如果不是银行卡里面逐年增加的余额,我以为,他早就忘记了我这个女儿。
十三年,曾经会在夜晚给我讲童话故事的爸爸,变成了我口中的季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