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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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是北京的那所大学。
这是我努力了六年换来的,六年里我喜欢着一个人,也用尽全力去靠近一个梦。
可是现在,我终于意识到,这两个东西,其实没什么关系。
本来我们两家约好一块吃饭庆祝录取通知书,毕竟两家认识多年,算是亲近。
但我把沐云川这些天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我妈之后,她沉默了几秒,随即气得脸都发白。
收拾收拾,早点开学去,不要再和他们家有任何来往。
我妈从来不是个情绪化的人,但这次,她是真的怒了：
年纪轻轻的,不为自己说过的话负一点责任,像个什么样子
为了别的女生改志愿,把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还吊着你不放手你说这不恶心是什么
她话音刚落,看到我脸色不好,立刻收敛了些情绪,叹口气又说：
我们皎皎以后身边还有大把的男孩子,谁要吊死在他那棵歪脖子树上啊
我一下子被她逗笑了,眼眶红红的,但还是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完之后,我们就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一样。
再也没有人提起沐云川。
但我不联系他,他却好像忽然着了魔一样,不断地给我发消息,不断地来找我。
一开始是试探：
皎皎,你都生气一周了,是不是也该结束了
然后是抱怨：
你这次闹得有点太久了,我没有时间陪你这样瞎折腾。
最后直接情绪失控：
孟皎皎！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我盯着这句话看了好久,胸口像被钝刀子慢慢割开。
原来他是知道我们是男女朋友的,
——可他还是一边和梁小蝶亲密无间,一边理直气壮地指责我。
夜里,我刚准备关灯睡觉,就听见门外有一阵敲门声。
门一开,就看到沐云川站在门口,眼尾泛红,眼神倔强却又不安。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说,声音低哑,还带着一点酒意。
我蹙起眉,鼻尖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还有一点挥之不去的酒气。
你喝酒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我,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孟皎皎,谁给你的胆子！
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分手
我看着他,心里的那点余温被他彻底熄灭了。
我们分手吧。我语气平静。
这算是我正式提出来,毕竟之前他都一副装作不知道我们两个已经在一起的样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分手,但是如今我觉得时候到了。
他整个人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疯了吗
我摇了摇头,看他的眼神里满是厌倦和疲惫。
你是不是又和梁小蝶出去鬼混了
我声音低沉,几乎不带任何情绪。
谁知道,我话音刚落,他的眼睛却猛地一亮,反手一把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让我有点吃痛。
你还是因为她对不对你还是吃醋了对不对
他整个人情绪突然高涨,眼神有点发疯：
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我,你才会吃她的醋——
所以才和我闹别扭......
我本来想甩开他的手,和他说清楚。
他嘟嘟囔囔：
幸好是在填志愿之后......
可他下一秒就失去了平衡,直接朝我身上栽了下来。
沐云川！
我慌了一下,试着摇他,他的头靠在我肩膀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
皎皎......别走......别......
我咬牙,一边撑着他一边踉踉跄跄往他家走。
他比我高一个头,整个人像块铁疙瘩,我几次都要摔倒,但还是硬生生把他拖到他家门口。
我用尽最后一口气把他扔在门口,气得一脚踹过去：
神经病！跟别的女生出去鬼混,还要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没有注意到,他瘫在地上,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叫我的名字。
皎皎......别走......
但就算我听见了,我也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