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湛江集团顶楼,楚天城盯着电脑屏幕,手里的咖啡早已凉透,他颤抖着点开最新曝光的视频——当年手术前,我在病房外跪求医生保密的监控录像。
别告诉他......求您了......他知道了他会活不下去的。
画面里的我哭得像个孩子,而现在的楚天城在办公室同样泪流满面。
他抓起车钥匙,却在电梯口被林雨欣拦住。
让开！他的声音冷的可怕。
林雨欣脸上满是担心之色：天城,这些明显是有人故意......
我查了医院原始档案。楚天城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两份完全匹配的心脏配型报告,季玥的签名,我永远都不会忘！
他推开林雨欣冲进电梯,没看见对方眼中腾起的杀意。
楚天城第三次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依然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攥着手机在医院空荡荡的病房里,床头的向日葵已经枯萎。
护士对他说：季玥昨天就自己办看出院手续。
她说她要去看老房子。护士小声补充,她情况很不好,人工心脏已经......
楚天城没等听完就冲了出去。
破旧的公寓楼前,房东正在换锁。
季玥昨天就搬走了。
老人摇头叹气,那孩子咳了一地血,还非要自己打扫干净......
他开车连闯三个红灯赶到我们曾经的小家。
推开门时,灰尘在阳光里飞舞。
五年前他亲手做的茶几还在,桌上还摆着两个褪色的马克杯。
他颤抖着拂过每一寸墙壁,仿佛这样就可以触摸到我残留的温度。
夕阳西下时,楚天城茫然地站在跨江大桥上。
这是我们第一次牵手的地方。
江风呼啸而过,他突然蹲下来痛哭失声。
季玥,你到底在哪......
此时我正尊在福利院门口的台阶上喂流浪猫,我把手里的钱还有林雨欣的支票全部捐给了福利院。
小家伙们蹭着温度掌心,温暖的触感让我想起多年前,楚天城也是这样蹭我的颈窝。
胸口的机器声越来越微弱,像一首即将终结的安魂曲。
我摸出药瓶,倒出最后两粒止痛药。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
抬头是,刺眼的车灯已经近在咫尺。
驾驶座上的林雨欣面目扭曲,眼里全是疯狂的杀意。
时间突然变得很慢。
我看见面包车轮胎碾过路边的水洼。
看见林雨欣嘴角狰狞的弧度。
身体比思维更快行动,我用尽全力把猫咪推向安全的地方,自己却来不及躲开。
被撞击的瞬间,世界突然安静了。
没有疼痛,只有一种奇异的轻盈感,我好像飘起来了,看见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看见猫咪惊慌地窜进草丛,看见......楚天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