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他三年的地下情人,模仿他白月光的一颦一笑,只为换取医药费救治病重的母亲。母亲去世那天,他却陪着刚回国的白月光参加晚宴。她在雨夜发生车祸,临死前,他打来电话,声音冰冷:别耍花招,她不喜欢。
顾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内,气氛凝固如冰。
昂贵的真皮沙发上,坐着整个商界都为之侧目的男人——顾西洲。他那张曾无数次登上财经杂志封面的英俊面孔,此刻却布满了阴云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恳求。
他的身边,是依偎着他、泪眼婆娑的林晚晚。她穿着顶级奢侈品牌的当季新款,妆容精致,可眼底的惊惶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她就是顾西洲捧在手心三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护的白月光。
而她们对面,那个坐在总裁专属座椅上的女人,才是此刻真正的主宰者。
江月初。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长发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冷的眉眼。她没有看他们,只是垂眸,慢条斯理地翻阅着面前的一份文件,指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像死神的镰刀在打磨。
这份文件,是林氏集团的股权收购协议。
林氏,正是林晚晚引以为傲的家族企业。
月初,开个价吧。顾西洲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他试图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我知道你恨我。但晚晚是无辜的,林氏是她的一切。只要你放过林氏,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江月初终于抬起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他。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又极尽嘲讽的弧度。
顾总,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现在,是我在给你开价。
她将那份文件往前一推,动作优雅而决绝。
这份协议,签了,林氏集团由我的‘初月’全资收购,它还能保留一个名字。不签,不出三天,它就会在市场上彻底消失,破产清算,背上数以亿计的债务。她顿了顿,视线转向哭得梨花带雨的林晚晚,到时候,你的这位白月光,恐怕就要从名媛圈里除名了。
江月初!你不要太过分!林晚晚尖叫起来,再也维持不住那份柔弱的伪装,西洲为了你,已经……
为了我江月初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荒凉和快意,他为我做过什么是在我母亲病危我跪着求他的时候,他却陪你在巴黎看秀还是在我出车祸那个雨夜,他冷冰冰地在电话里告诉我,‘别耍花招,她不喜欢’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顾西洲的心上。他脸色煞白,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些被他遗忘的、忽略的细节,如今被人血淋淋地剖开,成了审判他的罪证。
江月初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繁华灯火。这片曾让她感到无尽孤寂的风景,如今却像是臣服在她脚下的疆土。
顾西洲,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钱可以买到一切,包括感情,包括尊严。你用钱把我打造成林晚晚的影子,让我模仿她的一颦一笑,把我当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替身。
她转过身,目光如炬,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强大气场。
但你不知道,在你身边的那三年,我学会了你的所有手段,看透了你的商业布局,甚至比你更懂资本的无情。
你教会我的东西,现在,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抢你的项目,挖你的墙角,狙击你的股价,收购你心上人的公司……她一步步走近他们,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们脆弱的自尊上,这种感觉,怎么样
顾西洲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身上那种掌控一切的强大和冷漠,让他感到一阵窒息的恐惧。他这才恍然大悟,他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江月初。他亲手将一只温顺的猫,逼成了一头能够撕碎他的猛虎。
而他,甚至连她什么时候亮出的爪牙都不知道。
他以为他爱的是遥不可及的月光,却不知道,自己亲手熄灭的那盏灯,才是真正能照亮整个夜空的存在。
可现在,这片光,再也不会为他而亮了。
雨夜重生,撕碎的合约
意识的最后,是刺骨的冰冷和剧痛。
卡车刺目的远光灯像两轮狰狞的太阳,将漆黑的雨夜照得惨白。我被撞飞出去,身体像个破败的娃娃,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
血,温热的,带着铁锈味,从我的额头、嘴角、身体的每一处伤口涌出来,很快又被冰冷的雨水冲刷干净。
我躺在积水的路面上,能感觉到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
口袋里的手机在不知疲倦地震动,屏幕的光在雨幕中明明灭灭。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划开了接听键,放在耳边。
是顾西洲。
我以为,他至少会有一丝担忧。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比这个雨夜还要冷。
江月初,你在耍什么花招
我张了张嘴,想告诉他我出车祸了,我快死了。可喉咙里涌出的只有血沫,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似乎很不耐烦,背景音里隐约传来悠扬的酒会音乐和林晚晚娇柔的笑声。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吸引我的注意,立刻停止。晚晚刚回国,她不喜欢看到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她不喜欢。
多么可笑。就因为她不喜欢,我连垂死的挣扎都成了一种花招。
我做了他三年的地下情人,学着林晚晚的穿衣风格,模仿她的微笑弧度,甚至连她喜欢的香水味都成了我的体味。我像个提线木偶,活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只为了换取那笔能救我母亲命的医药费。
可就在今天下午,母亲还是走了。
而我用尊严和灵魂去讨好的男人,此刻正陪着他的白月光,在觥筹交错的晚宴上,接受众人的祝福。
大雨倾盆,冲刷着我冰冷的身体,也冲刷着我这可悲又可笑的一生。意识模糊间,我仿佛看到了母亲温柔的笑脸。
妈,对不起,月初不孝,来陪你了……
如果……如果能有下辈子,我江月初,绝不再为任何人低头!
……
江小姐江小姐
一阵轻柔的呼唤将我从无边的黑暗中拉扯出来。
我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我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不是医院,而是一种高级公寓里常用的熏香。
我坐起身,环顾四周。
这里是……顾西洲为我租下的那套高级公寓,金屋藏娇的金屋。
墙上的电子日历,清晰地显示着一串数字:2022年8月15日。
我……重生了
回到了三年前,一切悲剧开始之前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我掀开被子冲到镜子前,镜中的女孩脸色苍白,但眼神清亮,脸上还没有因为长期模仿林晚晚而刻意练习出的、温顺而僵硬的微笑。我的身体完好无损,没有车祸留下的任何痕迹。
我真的……回来了!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的身体下意识地一僵,这个时间点,会来这里的,只有一个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恨意,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正是西装革履、英俊逼人的顾西洲。他手上拿着一份文件袋,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上位者审视物品般的挑剔和冷漠。
和我记忆中,他第一次来找我时一模一样。
那时候,我母亲刚刚被确诊尿毒症,急需一大笔钱做肾移植手术。我走投无路,而顾西洲,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魔鬼,向我递出了这份浮士德般的契约。
想清楚了他走进门,将文件袋随意地扔在茶几上,自顾自地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倨傲。
签了它,你母亲的手术费,后续治疗费,我全包了。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听话。
前世的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卑微地拿起笔,签下了那份名为情人合约,实为替身协议的卖身契。
我看着茶几上那份牛皮纸袋,前世的屈辱、痛苦、不甘和临死前的绝望,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我的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听话去他妈的听话!
我没有去拿那份文件,而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水杯,平静地喝了一口。
顾西洲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不喜欢等人,更不喜欢被人无视。在他的预想中,我应该感恩戴德,迫不及待地签字。
怎么嫌钱少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支票簿和一支万宝龙的钢笔,姿态施舍,我可以再加一百万,当做你的零花钱。
我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忽然笑了。
顾总,你是不是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用钱来标价
顾西洲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一下,随即冷哼道:难道不是吗至少,你现在面临的困境,只有钱能解决。
你说得对。我点点头,然后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拿起了那份文件袋。
我没有打开,而是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将它撕成了碎片。
纸张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但是,我不卖。
我将满手的碎纸屑,像丢垃圾一样,扔进了垃圾桶。
我的尊严,我的灵魂,我的未来,通通不卖。至于我母亲的医药费,我会自己想办法。就不劳顾总费心了。
我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声音不大,但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门在那边,不送。
顾西洲彻底愣住了。
他活了二十八年,作为顾氏集团的继承人,天之骄子,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他想要的,无论是项目还是女人,都从未失手。
眼前这个叫江月初的女孩,是他偶然间发现的。她那双眼睛,有七分像他放在心尖上的林晚晚。晚晚还在国外进修,他身边正好缺一个赏心悦目的解闷玩意儿。他调查过她,家境贫寒,母亲重病,正是最容易被金钱拿捏的类型。
他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交易,甚至连追求的过程都懒得走。
可现在,这个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女孩,不仅拒绝了他,还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清冷而疏离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不值一提的脏东西。
你知不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顾西洲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里带上了威胁的意味,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没有我的钱,你母亲就只能在医院里等死。
他以为这句威胁,会像一把利剑,瞬间击溃她可怜的自尊心。
然而,江月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丝……怜悯
顾西洲,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语气平静得可怕,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的救世主姿态吧。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钱。而我江月初,也不是非要靠男人才能活下去。
说完,她不再看他,径直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让外面的风吹进来,仿佛要吹散他留下的污浊空气。
那决绝的背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墙,将他隔绝在外。
顾西洲的胸口莫名地升起一股无名火。不是被拒绝的愤怒,而是一种……猎物脱离掌控的烦躁。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想抓住她的手腕,逼她正视自己。
可江月初却先一步转身,冷冷地看着他:顾总,再不走,我就要报警说你私闯民宅了。
她的眼神太过冷静,冷静到让顾西(洲)的动作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他死死地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很好。江月初,你别后悔。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门被砰的一声巨响关上,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江月初靠在墙上,身体缓缓滑落。直到这时,她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对抗顾西洲,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是强大的心理素质。
但她做到了。
她撕碎了那份合约,就等于撕碎了前世的枷锁。
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将由她自己书写。
她擦干眼角的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当务之急,是筹钱。
她打开了自己那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脑海中,一个清晰无比的财富密码正在浮现。
前世,为了更好地扮演替身的角色,也为了能在他偶尔谈论公事时插上一两句话,她拼命地学习商业知识,研究财经新闻。她清楚地记得,就在这一周,有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科技公司,因为一项突破性的电池技术,股价会在短短一个月内,疯涨三十倍,成为当年的第一妖股。
而现在,距离消息公布,还有三天。
她打开自己的银行账户,里面是她大学期间兼职攒下的全部积蓄,五万三千二百元。
前世,这笔钱连母亲一天的ICU费用都不够。
但这一世,它将是她撬动整个商业帝国的,第一根杠杆!
2
重活一世,最大的财富不是金钱,而是信息差。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那支名为科迅技术的股票,它此刻的股价,只有2.5元。安静地躺在几千支股票里,毫不起眼,成交量惨淡得可怜。
谁能想到,三天后,它会一飞冲天,成为资本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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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丝毫犹豫,将账户里所有的钱,加上从几个网贷平台里凑出来的十万块,凑足十五万,全仓买入。
按下确认键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得飞快。
这不仅是一场赌博,更是一场宣战。向我操蛋的前世,向顾西洲,向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宣战。
接下来的三天,我过得像个苦行僧。
白天,我去医院照顾母亲。她的病情还没有到前世那么严重的地步,医生说只要尽快手术,康复的希望很大。看着她苍白但还算安详的睡颜,我的心就充满了力量。妈,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让你好好地活下去。
晚上,我回到公寓,疯狂地在网上搜集所有关于时尚产业、品牌营销、供应链管理的知识。我啃着最便宜的面包,喝着白开水,大脑却像一块高速运转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一切。
我不仅仅要赚钱,我还要建立属于自己的事业。一个不依附于任何人,能让我挺直腰杆站立的王国。
顾西洲没有再来找我。
我猜,以他的骄傲,被我那样拒绝,他恐怕已经把我当成了一个不知好歹的疯子,彻底拉黑了。
这正合我意。
他最好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第三天下午三点,股市收盘。
我守在电脑前,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三点零一分,一则重磅新闻弹窗,占据了所有财经网站的头条:
【重磅!科迅技术宣布在石墨烯电池领域取得颠覆性突破,续航能力提升500%!】
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的手机瞬间被各种APP推送的消息轰炸到卡顿。
我知道,好戏,开场了。
第二天,周一,早上九点半,A股开盘。
科迅技术的股价,毫无悬念地以涨停板开盘。巨大的买单像疯了一样封在涨停价上,根本没有人卖出。
涨停!
第二天,继续涨停!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连续十二个涨停板!
我的账户市值,从十五万,一路飙升到了一百五十万。
我每天去医院,都会把账户的截图给妈妈看,她看不懂股票,但她看得到那一长串的数字。她总是握着我的手,笑着说:我的月初长大了,有本事了。
我知道,支撑她求生意志的,不仅仅是药物,更是我的成长和希望。
在第十三个涨停板打开的那一刻,我没有丝毫贪恋,果断地将所有股票全部卖出。
扣除税费和各种手续费,我的银行账户里,最终躺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数字:487万。
近五百万!
这笔钱,不仅足够支付母亲所有的手术费和后期康复费用,还为我留下了第一笔创业启动资金。
我第一时间联系了医院,安排了最好的专家,定了最高规格的手术方案。当我将全额费用一次性缴清时,前台护士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那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靠自己双手掌控命运的感觉,有多爽。
手术非常成功。
母亲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的那天,我趴在她的床边,哭得像个孩子。
这是喜悦的泪水,是新生的泪水。
我江月初的第二辈子,终于走上了正轨。
安顿好母亲后,我开始着手我的事业。
我注册了一家公司,名字就叫初月。取自我名字里的两个字,意为:新月伊始,前途无量。
我要做的,是一个全新的时尚品牌。
前世,顾西洲为了让我更像林晚晚,给我请了顶级的时尚顾问,让我研究各大奢侈品牌的历史和风格。林晚晚偏爱法式优雅风,所以我对那些品牌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很多专业人士。
但我不想做第二个香奈儿或者迪奥。
我知道,未来几年,一股强劲的国潮风将会席卷整个年轻消费市场。那些融合了东方美学和现代设计的品牌,会成为新的宠儿。
而我的初月,就要做这股浪潮的引领者。
我用剩下的钱,租下了一个小小的设计工作室,招了几个刚从设计学院毕业、充满热情但没什么名气的年轻人,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我画的设计稿,融合了水墨、祥云、盘扣等中式元素,又采用了极简的、充满力量感的西式剪裁。我告诉我的团队,我们要做的,不是复古,而是让东方美学在现代社会里,酷起来。
我们没有钱请大牌模特,没有钱投昂贵的广告。
所以,我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了一场线上营销上。
我用二十万,请了十几个在社交媒体上小有名气的穿搭博主,又花了三十万,投给了流量最大的短视频平台,做精准推送。
我们的第一季产品,主题是山海。设计灵感来源于《山海经》里的奇珍异兽。
当那些穿着我们设计的、印着精美九尾狐暗纹的飞行员夹克,或者剪裁如精卫羽翼般的不规则长裙的博主们,出现在各大社交平台上时,瞬间引爆了话题。
这是什么神仙国潮
把山海经穿在身上也太酷了
初月是个什么牌子
话题热度,远超我的想象。
我们的官方网店,在上线的第一分钟,就因为涌入的流量太大,直接崩了。
程序员小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激动地修复服务器。
等网站恢复时,第一批上架的五百件单品,已经全部售罄。
后台的预售订单,在短短一天内,突破了一万件。
我们……火了。
季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季淮,顾西洲在商场上最大的死对头,正靠在椅背上,听着市场部总监的汇报。
……最近市场上出现了一个叫‘初月’的新品牌,势头非常猛。他们的设计理念很新颖,营销手法也极其精准,完全不像是一个新团队的手笔。上线一周,销售额已经破了千万,而且还在持续增长。
季淮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黑眸里闪过一丝趣味。
查过这家公司的底细吗
查了,法人代表叫江月初,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之前没有任何从业背景。启动资金来源也很神秘,像是突然冒出来的。我们怀疑,她背后有高人指点。
江月初……季淮念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他打开下属发来的资料,看到了江月初的照片。一张干净得有些过分的脸,眼神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锐利。
有意思。
他关掉资料,对总监说:继续关注。另外,把我们旗下那家快时尚品牌积压的面料库存清单发给我,尤其是那批‘云锦’改良面料。
总监一愣:季总,那批面料因为工艺复杂,成本太高,一直卖不出去,您是想……
季淮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个好的猎手,总要在猎物最需要的时候,递上最合适的子弹。
他不是慈善家,他是个商人。
而这个叫江月初的女人,和她那匹名为初月的黑马,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或许,她会成为一枚能搅动棋局的,有趣的棋子。
……
与此同时,顾氏集团。
顾西洲正在听取投资部关于狙击季氏旗下产业的报告,助理敲门进来,递上了一份时尚行业的新闻简报。
顾总,您之前让我们关注的林小姐喜欢的几个奢侈品牌,最近市场份额都被一个叫‘初月’的新国潮品牌抢占了不少。林氏的股价也因此受到了影响,连续三天小幅下跌了。
顾西洲不耐烦地挥挥手:这种小打小闹的新品牌,能成什么气候找人打压一下,或者直接收购了。别让这种小事来烦我。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在下一个项目中,赢过季淮。
至于那个胆敢拒绝他的江月初,早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被他视为小打小闹的品牌,和那个被他抛在脑后的女人,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他整个商业帝国崩塌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3
初月的爆火,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供应链。
我们的预售订单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但合作的小代工厂产能严重不足,面料供应商也开始坐地起价。资金链,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我的团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月初姐,怎么办再交不出货,我们的口碑就要崩了!
那些面料商太不是东西了,看我们火了就涨价,价格翻了一倍!
我看着财务报表上岌岌可危的数字,心里也清楚,这是初月的第一个生死关。迈过去,海阔天空;迈不过去,就是昙花一现。
就在我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是江月初,江总吗电话那头的男声低沉悦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气息。
我是,请问您是
季淮。季氏集团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季淮顾西洲的死对头,那个在商界以心狠手辣、眼光毒辣著称的男人他找我做什么
季总,有何指教我强作镇定。
指教不敢当。季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只是听说,江总最近在为面料的事情烦心。我手上正好有一批‘云锦’改良面料,因为成本问题积压在仓库。不知道江总有没有兴趣,见个面聊聊
云锦改良面料
我的呼吸一滞。那可是国宝级的面料,前世我只在顶级的时尚展上见过。用它来做国潮,简直是降维打击!
可季淮为什么会帮我天上不会掉馅饼,尤其是在商场。
季总,我不明白。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单刀直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轻笑:江总是个聪明人。顾西洲是我的对手,而你的‘初月’,正在抢占他未来岳家的市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投资一个未来的盟友。
盟友。
我喜欢这个词。它代表着平等、合作和共赢,而不是施舍与依附。
好。我答应了,时间地点,你定。
……
我们见面的地点,在一家私密性极好的茶馆。
我第一次见到了季淮本人。他比杂志上看起来更年轻,也更有压迫感。一身深灰色的手工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五官深邃,特别是那双眼睛,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能把人的心思全部吸进去。
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将一份面料清单和供货合同推到我面前。
价格,是市价的三分之一。
付款方式,可以先货后款。
这简直不是投资,而是输血。
季总,这份礼太重了。我看着他。
对一个能在一个月内,用十五万撬动近五百万,还能精准切入国潮赛道,把一个新品牌做得风生水起的人来说,这点投资,不算什么。季淮淡淡地说道,一句话就点破了我的老底。
我的心一沉。他竟然查得这么清楚。
江总不必紧张。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只对你的能力感兴趣。顾西洲是个自负的蠢货,他看女人的眼光,和他做项目的眼光一样差。他把你当成一颗废弃的棋子,我却觉得,你是一把最锋利的剑。
他顿了顿,深邃的目光锁定我:而我,缺一把能精准刺向顾西洲心脏的剑。
我的心,因为他这番话,泛起了一丝奇异的波澜。
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种被人看穿价值、被人认可的激赏。
前世,所有人都把我当成顾西洲的附属品。只有这个男人,第一次见面,就把我放在了与他平等的位置上。
合作愉快。我伸出手。
季淮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力道沉稳。
合作愉快,江总。
……
有了季氏集团的供应链支持,初月的危机迎刃而解。
那批精美绝伦的云锦改良面料,经过我们团队的巧思设计,变成了限量版的山海·云端系列。一经推出,再次引爆全网,直接奠定了初月在国潮高端市场的地位。
公司的规模迅速扩大,我从那个小工作室,搬进了市中心甲级写字楼。团队也从几个人,扩充到了上百人。
我成了时尚圈里最炙手可热的新贵,无数的采访和酒会邀约像雪片一样飞来。
我知道,我不能再躲在幕后了。我要走到台前,让江月初这个名字,和初月这个品牌一样,熠熠生辉。
我选择的第一个舞台,是年度时尚风云盛典。
这是业内最顶级的盛会,几乎所有时尚圈、商界的名流都会出席。
当然,也包括顾西洲和林晚晚。
时尚风云盛典的红毯上,星光璀璨。
当顾西洲挽着一身白色高定礼服的林晚晚出现时,立刻吸引了所有媒体的闪光灯。一个是商界巨子,一个是豪门千金,天造地设的一对,羡煞旁人。
林晚晚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她挽着顾西洲的胳膊,脸上是得体而骄傲的微笑。她的家族企业林氏集团最近虽然遇到点小麻烦,但有顾西洲在,她相信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就在这时,红毯的另一端,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下,车门打开,一只穿着银色高跟鞋的脚先探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丝绒旗袍的女人,走了下来。
那旗袍的设计极其大胆,保留了传统旗袍的韵味,却在侧边做了几何形的镂空设计,腰间用银线绣着一只欲飞的凤凰,随着她的走动,流光溢彩,摄人心魄。
女人长发如瀑,红唇似火,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清冷和自信。
她一出场,就仿佛一个自带光环的女王,瞬间夺走了所有的目光。
天哪,那是谁好有气场!
是‘初月’的创始人,江月初!她本人比照片上还美!
这身衣服,是他们自己的设计吗太绝了!这才是真正的国潮天花板!
议论声中,江月初目不斜视,一步步走在红毯上,气场全开。
顾西洲脸上的笑容,在看到江月初的那一刻,彻底僵住了。
江月初
怎么会是她
那个被他用钱打发、卑微地跪在他面前求他的女人那个被他无情拒绝后,应该在某个角落里为了生活苦苦挣扎的女人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了那个让他头疼的新锐品牌初月的创始人
她身上那股脱胎换骨般的气质,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和冷漠,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和……一丝不受控制的心慌。
林晚晚也认出了江月初。
她当然认得。顾西洲身边曾经出现过的莺莺燕燕,她都调查过。这个江月初,是模仿她模仿得最像的一个。
可眼前的江月初,哪里还有半分模仿她的痕迹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大和美丽,甚至让她这个正牌白月光,都感到了一丝嫉妒和威胁。
西洲,她……她怎么会在这里林晚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西洲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在江月初的身上。
江月初自然也看到了他们。
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在经过他们身边时,极轻地、极快地瞥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就像在看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而这种漠然,比任何仇恨的目光,都更让顾西洲感到刺痛。
他下意识地,想开口叫住她。
可就在这时,红毯的另一头,另一个重量级人物出场了。
季淮。
他没有走红毯,而是直接从贵宾通道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江月初,径直朝她走了过去。
在全场宾客惊讶的目光中,季淮走到江月初的身边,非常自然地向她伸出了手臂。
江总,今晚的你,很美。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
江月初坦然地将手搭在他的臂弯里,对他报以一个公式化的微笑:谢谢夸奖,季总。
两人并肩而立,一个冷峻如山,一个清冷如月,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与登对。
他们就这样,在顾西洲和林晚晚面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起走进了会场。
顾西洲的手,在身侧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他看着江月初和季淮的背影,一股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狂暴的嫉妒和占有欲,瞬间席卷了他的理智。
那个女人,明明应该是他的!
是他的替身,他的玩物,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影子!
她凭什么脱离他的掌控
凭什么站到他需要仰视的高度
又凭什么,和他的死对头季淮站在一起
顾西洲的眼神,变得阴沉而危险。
他决定,他要把这个不听话的女人,重新抓回到自己身边。
不惜一切代价。
4
酒会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挽着季淮的手臂,游刃有余地和各路商界大佬、时尚主编们寒暄。
江总真是年轻有为啊,‘初月’现在可是我们年轻人最喜欢的牌子!
江总的设计理念太棒了,有机会一定要合作!
我微笑着应对,滴水不漏。我知道,他们看重的不是我江月初,而是我身后初月的商业价值,以及我身边季淮的能量。
但没关系,这些,都是我凭自己挣来的。
季淮很绅士,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站在我身边,像个完美的背景板,却又能在关键时刻,用一两句话帮我挡掉一些不怀好意的试探。
看来你已经完全适应了。季淮低声在我耳边说。
托你的福。我回道,没有季总的面料,就没有‘初月’的今天。
我只是个商人,做了笔划算的买卖。他看着我,眼神深邃,不过,我得承认,你这支潜力股的涨势,超出了我的预期。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知道,顾西洲的目光,像芒刺在背,一直没有离开过我。
果然,没过多久,他甩开了林晚晚,端着酒杯,径直朝我走来。
我们谈谈。顾西洲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季淮眉毛一挑,正要开口,我却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松开了挽着他的手。
好啊。我对顾西洲说,然后转身对季淮道,季总,失陪一下。
季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另一边。他给了我足够的空间和尊重。
我跟着顾西洲,走到了宴会厅僻静的露台上。
晚风微凉,吹得我旗袍的下摆微微晃动。
说吧,什么事我开门见山。
顾西洲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开个价吧,江月初。‘初月’,我要了。回到我身边,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差点笑出声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这副德行。以为钱是万能的,以为他顾西洲是宇宙的中心。
顾总,你是不是没睡醒我嘲讽地看着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卖掉我的心血,再回去给你当那个见不得光的影子
因为季淮给不了你的,我能给!顾西洲的语气有些急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交易!他给你面料,不就是想利用你来对付我吗你跟他合作,能得到什么我可以直接给你顾氏集团的股份!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顾太太!
顾太太
这个曾经我做梦都想要的称呼,现在听起来,却像个天大的笑话。
那林晚晚呢你的白月光怎么办我故意问。
顾西洲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狠厉取代:我可以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只要你回来。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悲。
这个男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他对我,不是爱,是失控后的占有欲。他对林晚晚,也不是爱,只是一种习惯和执念。
顾西洲,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你听好了。第一,‘初月’是我的命,我不会卖。第二,我对你,对顾太太这个位置,没有半点兴趣。第三……
我凑近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冷笑着说:
你很快就会知道,和我作对,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铁青的脸色,转身就走。
复仇的快感,不是大吵大闹,而是看着他一步步掉进我挖好的陷阱里,无能为力,却又无可奈何。
而这场狙击战,才刚刚开始。
……
第二天,我让市场部宣布,初月将进军高端美妆领域。
这个消息一出,市场哗然。
而受冲击最大的,就是林氏集团旗下的主营业务——高端护肤品牌L&W。
林氏的股价应声大跌。
顾西洲立刻调动资金,试图稳住林氏的股价,并且开始在暗中使绊子。
他先是买通了我们合作的美妆代工厂,让他们单方面撕毁合同。
然后,他又利用自己在媒体圈的关系,散布谣言,说初月的新品含有害物质,是三无产品。
这些手段,卑劣,但有效。
一时间,初月陷入了巨大的舆论危机。公司的电话被打爆,网上的退货申请堆积如山。
团队的年轻人们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都慌了神。
我却异常冷静。
因为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等的就是他出手。
我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当着所有媒体的面,甩出了几份文件。
第一份,是我们与瑞士最顶尖的生物实验室签订的独家配方授权协议。
第二份,是所有产品的权威质检报告,每一项指标都远超国际标准。
第三份,也是最致命的一份——是我和那个代工厂老板的电话录音。
录音里,老板清楚地交代了,是顾氏集团的副总许诺给他好处,让他故意违约,并污蔑初月。
铁证如山!
舆论瞬间反转!
顾氏集团恶意竞争的话题,冲上了热搜第一。
顾氏的股价,应声暴跌。一天之内,市值蒸发了近百亿。
而初月美妆,在洗清冤屈后,被贴上了业界良心、被资本打压也要做好产品的标签,口碑不降反升。我们的第一批产品上线,再次被抢购一空。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上顾氏集团那条难看的绿色K线,喝了一口咖啡。
第一回合,我赢了。
但这还不够。
我要的,是让他失去他最引以为傲的一切。
顾氏集团的董事会上,气氛压抑得可怕。
西洲!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为了一个女人,让公司的市值蒸发了上百亿!你就是这么当继承人的顾西洲的父亲,顾董事长气得拍了桌子。
顾西洲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低估了江月初。他以为她只是一时好运,没想到她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竟然反将了他一军。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几个月,江月初的初月像一头出笼的猛虎,在各个领域对顾氏集团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顾氏旗下的商场,刚刚签下一个国际潮牌,准备做独家首发。初月转头就用更优厚的条件,直接和该品牌的欧洲总部达成了战略合作,截胡了。
顾氏准备投资一块黄金地皮,建造新的商业综合体。江月初利用前世的记忆,知道那块地皮下面有地质问题,根本不适合动工。她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顾氏砸下重金,然后政府的勘探报告一出来,整个项目直接作废,几十亿打了水漂。
顾氏最重要的营销总监,被江月初用三倍的薪水和初月的期权,成功挖走。这位总监,掌握着顾氏未来三年的所有营销计划。
一桩桩,一件件,精准,狠辣,招招致命。
顾氏集团这艘商业航母,在江月初和她背后的季淮的联合攻击下,开始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顾西洲焦头烂额,心力交瘁。
他每天看着公司的股价下跌,看着项目一个个被抢走,看着核心员工一个个流失,他才终于感到了恐惧。
他想不明白,那个曾经温顺得像只小猫,只会仰望他的女人,怎么会变得如此可怕
他开始疯狂地调查江月初。
当他看到调查报告上,江月初在他身边的那三年里,悄悄考取了注册会计师证、金融分析师证,旁听了所有他参加的商业会议,甚至把他书房里那些晦涩的商业书籍都翻烂了的时候,他才如遭雷击。
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
在他把她当成消遣的替身时,她却把他当成了一本可以学习的教科书。
她在他身边,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学习如何摧毁他。
这个认知,让顾西洲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很快就来了。
林氏集团,在初月的持续打压和自身经营不善的双重困境下,终于爆发了严重的债务危机,濒临破产。
为了拯救林晚晚的家族企业,顾西洲不顾董事会的反对,动用顾氏集团的资金,强行给林氏输血。
这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拖着顾氏集团,一起向深渊滑落。
而江月初和季淮,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
一个可以,一击毙命的时机。
5
当季淮把林氏集团的财务漏洞分析报告放在我面前时,我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
顾西洲为了填林氏这个无底洞,已经挪用了顾氏超过三十亿的流动资金,还抵押了部分股权。现在,是收购林氏的最佳时机。也是……重创顾氏的最佳时机。季淮看着我,眼神里是棋逢对手的欣赏。
他为了一个女人,赌上了整个集团。真是……愚蠢又深情。我冷笑着说。
那不是深情,是自负。季淮一针见血,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所有物’有瑕疵,所以不惜一切代价去修补。在他眼里,林氏和林晚晚,跟你当初一样,都只是他完美人生的一个配件。
我沉默了。
季淮说得对。顾西洲从未真正爱过任何人,他只爱他自己。
动手吧。我抬起头,眼神坚定,我要让林晚晚眼睁睁看着,她引以为傲的家世,是怎么被我踩在脚下的。我也要让顾西洲明白,他当初放弃的,究竟是什么。
……
接下来的事情,就发生了楔子里的那一幕。
我让法务和财务团队,以雷霆之势,对林氏集团发起了恶意收购。
顾西洲和林晚晚走投无路,只能来求我。
看着他们在我面前那副卑微又绝望的样子,我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恨意,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终于可以,彻底地,与我那段不堪的过去告别了。
当我签下收购协议,正式成为林氏集团的新主人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林氏大楼上那个L&W的logo拆了下来,换上了我们初月的标志。
第二天,我以董事长的身份,召开了林氏的全体员工大会。
林晚晚作为前董事长千金,也被要求出席。她坐在台下,脸色惨白,看着我站在她父亲曾经站过的位置上,那种屈辱和不甘,几乎要将她吞噬。
我宣布了对林氏集团的重组计划。裁掉所有无用的关系户,提拔有能力的年轻人,引进初月的管理模式和企业文化。
最后,我看向林晚晚。
至于林小姐,我对着话筒,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考虑到你对公司毫无贡献,又是我前男友的白月光,看着碍眼。所以,你被解雇了。
全场一片死寂。
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林晚晚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猛地站起来,指着我,歇斯底里地尖叫:江月初!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保安,把这位‘前’小姐,请出去。
两个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撒泼的林晚晚,在所有老员工的注视下,将她拖出了会场。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复仇的极致快感。
不是肉体上的折磨,而是精神上的碾压。我夺走了她最引以为傲的光环,让她从云端跌落泥潭,让她体会到了我曾经万分之一的无助和屈辱。
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林氏被收购,林晚晚被当众羞辱,这一系列事件,成了压垮顾西洲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氏集团的股价,彻底崩盘。
董事会召开紧急会议,罢免了顾西洲CEO的职务,由他父亲重新掌权。
顾西洲,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
他把自己关在空荡荡的别墅里,三天三夜。
他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一遍遍地回想和江月初的过往。想起她第一次见他时眼里的怯懦,想起她为了母亲的病跪在他脚下的卑微,想起她模仿林晚晚时笨拙又认真的样子……
也想起她撕碎合约时决绝的眼神,想起她在盛典上光芒万丈的身影,想起她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模样。
原来,他认识的,从来都只是江月初的一个侧面。
他亲手将她推开,亲手将她逼成了自己最可怕的敌人。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拨通了江月初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
喂是江月初清冷的声音。
……是我。顾西洲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有事
我……我只是想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爱过我他问出了这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季淮。
她现在很忙,在跟我讨论我们未来孩子是学金融还是学设计的问题。顾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就不要再打来了。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顾西洲握着手机,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商业帝国。
他失去的,是一个本可以属于他的,最好的江月初。
我挂掉顾西洲的电话,转头看向身边的季淮。
你胡说什么什么孩子我瞪了他一眼。
季淮正低头看一份文件,闻言,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腹黑的笑:提前帮你断了他的念想。况且,我们也可以现在开始讨论这个问题,我不介意。
我的脸一热,把手里的抱枕砸向他。
狙击顾氏的战役结束后,季淮向我求婚了。
没有盛大的仪式,就在我们并肩看着初月的logo,在城市最中心的大屏幕上亮起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对我说:江月初,我前半生都在寻找一个能与我匹敌的对手。现在我发现,我更想找一个能与我并肩的爱人。你,愿意吗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们是盟友,是战友,也是爱人。我们的感情,建立在势均力敌的尊重和欣赏之上,比任何风花雪月都来得坚固。
我的初月集团,已经成了国内时尚产业的龙头。我实现了我的诺言,让母亲过上了最好的生活。
我不再是谁的影子,也不再是谁的替身。
我就是我,江月初。
我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
我忽然想起那本被我奉为圭臬的女性主义著作《第二性》里的一句话: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形成的。
是啊。
我曾经以为,顾西洲是我的救赎,林晚晚是我遥不可及的月光。
可重活一世我才明白,真正的光,从来都不在别人身上。
我,就是我自己的白月光。
能照亮我前路的,只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