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烧杯突然炸裂,蓝色液体四溅,我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脸,却感到额头一阵剧痛。
周围同学惊慌失措,我却听到一个清晰的声音：这下好了,她肯定废了。
我睁开眼,看到室友赵婉清脸上假惺惺的关切,而我心里却清楚,她巴不得我出事。
更让我震惊的是,我竟然能听到她的想法。
这一刻,我意识到,我的世界已经彻底改变了。
01
实验室的消毒水味还没散尽,我正盯着烧杯里的蓝色液体发呆。
大学生活就像这杯溶液,透明、平静,甚至有点乏味。成绩中游,长相普通,连恋爱都谈得像打卡。
昨天,男友周明轩还说要陪我买限量款包包,转头就在微信里对学妹小丽说那包丑死了,还是你推荐的香水好闻。
窗外突然炸开一道银白弧光,快得像谁用剪刀划破了天空。下一秒,我只觉得额头撞上块滚烫的石头,剧痛顺着脊椎爬上来,眼前的蓝色液体瞬间变成墨黑。
苏晴！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班长的喊声,还有室友赵婉清那标志性的尖嗓子：逞什么能啊,实验台都没收拾好就走神。
不对。
这声音旁边,还有个更清晰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炸开：笨死了,被砸一下正好,省得天天在我眼前晃。
我猛地睁眼,赵婉清正抱着胳膊站在旁边,脸上是标准的关切,可那念头却像刻在她脑仁里——就是赵婉清！
我挣扎着坐起来,周围围了一圈同学。此起彼伏的念头涌进来,像开了个菜市场：她没事吧头流血了刚那是陨石吗能卖钱不周明轩怎么没来他俩不是天天黏在一起。
读心术
这个荒诞的词刚冒出来,就被周明轩的微信提示音打断。我摸出手机,屏幕上弹出他的消息：宝贝没事吧我刚在忙学生会的事。
而我脑子里同步响起他的声音：还好没砸出问题,不然小丽那边不好交代。
血液一下子冲到头顶。我撑着实验台站起来,额头的伤口还在发烫,可心里的火更旺。我没看围过来的人,径直走出实验室,身后赵婉清的念头还在追：装什么装,肯定是想博同情。
回宿舍的路上,我故意路过篮球场,周明轩正和几个男生投篮,手机塞在裤袋里。我听见他边跑边想：等下找个理由跟苏晴吵架,正好顺理成章冷战,小丽说今晚想看电影。
够了。
我转身往宿舍楼走,路过垃圾桶时把那个他承诺要买的包包宣传册扔了进去。我摸出手机,给周明轩发了条消息：分手吧。
几乎立刻,我听见他慌了神的念头：她怎么知道了小丽露馅了紧接着是他打来的电话,语气夸张：晴晴你别闹！不就是没给你买包吗我现在就去买！
周明轩,我站在宿舍楼下,看着远处跑来的他,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你心里有没有我,你自己清楚。
他跑到我面前,喘着气想：先哄好再说,不然小丽那边也麻烦。嘴上却喊着：我心里只有你啊！
我笑了,笑里带着刚学会的尖锐：那你昨晚跟小丽说‘苏晴那个黄脸婆’的时候,心里也只有我
周明轩的脸瞬间白了,像被抽走了骨头。我没再看他,转身进了楼,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一盏盏亮起来,照亮了我嘴角那抹终于舒展的弧度——这异能,好像也没那么糟。
02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在我手背上投下一道金线。我醒得很早,不是被闹钟吵的,是被赵婉清的念头闹的：今天高数课老师要提问,苏晴肯定答不上来,正好让她出丑。
我翻了个身,摸出枕头下的高数课本。以前我确实怕这门课,公式像绕口令,可现在……我对着天花板笑了笑,起身洗漱。
教室后排的风扇转得嗡嗡响,我刚坐下,同桌李明就递过来一颗薄荷糖：昨晚看你没回宿舍,没事吧
他心里想的是：她眼睛红红的,肯定哭了。周明轩真不是东西,早该分了。
我剥开糖纸,薄荷的清凉漫开：没事,分了个垃圾,一身轻松。
李明的耳朵红了,低下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心里却在跳：她终于分了……
我要不要……
不行,太突然了。
我假装没听见,翻开课本。讲台上的高数老师推了推眼镜：昨天留的附加题,谁来讲讲思路
教室里鸦雀无声。我听见周围一片哀嚎：那题是人做的吗赵婉清不是说她会吗怎么不举手完了,我昨晚抄的答案都记不住。
赵婉清正捏着笔,心里盘算：再等会儿,等老师快点名了我再举手,显得我厉害。
这时,前排传来个清晰的念头：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转一下,再拆分变量就行,不难。
我抬头,是陆瑾。他坐第一排,背影挺直,晨光落在他发梢,像镀了层金。他是学生会主席,奖学金拿到手软,也是赵婉清暗恋了两年的人
——
这点,我昨天就听到了。
陆瑾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转回头看了一眼,眼里带着点疑惑。我冲他眨了眨眼,在老师问真没人会吗时,举起了手。
赵婉清的念头瞬间炸了：她疯了肯定是想瞎蒙！等下看她怎么出丑！
我走上讲台,拿起粉笔。陆瑾的思路像刻在脑子里,我甚至能听到他补充的细节：这里要注意定义域,不然会出错。
我边写边讲,声音不大,却很清楚。当最后一个公式落下时,老师推眼镜的动作顿了顿：思路很清晰,甚至比我准备的解法更简洁。苏晴同学,不错。
教室里的抽泣声此起彼伏。李明在下面使劲鼓掌,心里喊着：她好厉害！我就知道她可以！赵婉清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把苏晴骂了千百遍。
走回座位时,陆瑾又回头看我,这次眼里带了笑意,心里想：她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我坐下,李明塞给我一瓶酸奶,耳朵红得像番茄：你……你刚才超帅！
我接过酸奶,指尖碰到他的手,他像触电似的缩回去。我心里软软的,这个从小学就跟在身后的男生,好像永远都在。
下课铃响时,赵婉清路过我座位,故意撞了下桌子：哟,深藏不露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提前看了答案呢。
她心里想的是：肯定是抄的！我得告诉别人去。
我抬头,笑得坦荡：总比某些人只会在心里算计强。
赵婉清的脚步顿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
——
有了读心术,我不会再做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03
图书馆的木质书架散发着旧书的味道,我正对着电脑改论文,赵婉清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来：苏晴,学生会在招新干事,你不去试试吗
她心里却在冷笑：去了也是垫底,正好让陆瑾看看她多笨。
我保存文档,转头笑了：不了,我怕抢了某些人的风头。
赵婉清的脸僵了僵,转身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听见她在想：等下就去告诉文艺部部长,说苏晴坏话多,不适合当干事。
果然,下午文艺部部长就找到我,语气为难：苏晴啊,听说你……不太合群
我没急着解释,反而问：部长,您是不是听赵婉清说的
部长愣了下,点头的瞬间,我听见他想：赵婉清说她总跟人吵架,还甩了周明轩,性格有问题。
部长,我打开手机录音,里面是刚才赵婉清在图书馆打电话的声音,您听听这个。
录音里,赵婉清对着电话喊：对,就是苏晴,她肯定想进文艺部抢我位置……你帮我拦着点,就说她人缘差……
部长的脸瞬间红了,连连道歉：对不起啊苏晴,是我没查清。
我关掉录音：没事,我本来也不想进学生会。
心里却暗爽
——
这算不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赵婉清的报复来得更快。晚上班级群里突然冒出条匿名消息,说我的高数题是抄陆瑾的,还附了张模糊的照片,像是我在看陆瑾的笔记本。
群里炸开了锅：真的假的我就说她怎么突然变厉害。陆瑾那么厉害,至于让她抄吗。
我看着屏幕,赵婉清的念头像蚊子一样嗡嗡叫：让她名声扫地,看陆瑾还理不理她。
她刚要打字解释,李明的消息先弹了进来：别理他们,我相信你。
紧接着,他直接在群里发了条消息：苏晴的草稿纸在我这,步骤比老师的还详细,谁不信可以来看。
群里瞬间安静了。我看着李明的头像,心里暖烘烘的
——
这个永远话不多的男生,总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出来。
这时,陆瑾也在群里发了条消息：我可以证明,苏晴的解法比我的更优,没必要抄。
赵婉清的念头瞬间变成了尖叫：陆瑾居然帮她！气死我了！
我关上手机,李明正好发来消息：别难过,我这就把草稿纸拿给大家看。
不用了,我回他,清者自清。
我起身去阳台透气,却看见陆瑾站在楼下,手里拿着瓶热奶茶。他抬头看见我,挥了挥手,心里想：刚才在群里没说清楚,当面跟她道个歉,不该让她受委屈。
我下楼,接过奶茶,指尖碰到他的手,温温热热的。谢谢你。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陆瑾挠了挠头,可能是我太关注你解题了,才让人误会。
他顿了顿,眼里闪着光,不过你是真的厉害,比我想的还厉害。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刚要说话,就听见李明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他手里攥着草稿纸,看见我跟陆瑾站在一起,脚步顿了顿,心里想：我是不是来晚了
月光落在三个人身上,我突然觉得,这读心术带来的,不仅是看清恶意的能力,还有……分辨真心的幸运。
04
周六的电影院挤满了人,我捏着手里的电影票,有点紧张。陆瑾昨天突然约我：新上映的科幻片不错,一起去看他心里想的是：找个机会跟她表白,再拖下去,李明该下手了。
我坐在影院后排,陆瑾在我左边,爆米花放在中间的扶手上。电影演到一半,飞船爆炸的巨响震得座椅都在抖,我下意识往旁边躲,肩膀撞上了陆瑾的胳膊。
他的心跳瞬间快了半拍,心里想：靠这么近……要不要牵她的手我假装没听见,转头看屏幕,耳朵却红了。我清晰地听到他的紧张,像个第一次约会的少年,和他平时从容的样子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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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散场,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陆瑾踢着脚下的石子,突然说：苏晴,我喜欢你。我停下脚步,他的念头像烟花一样炸开：说了说了！不管她答不答应,先说了再说！
我知道这有点突然,陆瑾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得不像平时,但从你解出那道高数题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很聪明,也很勇敢,和我以前想的不一样。
我的心跳得像打鼓,刚要开口,却听见他心里最深处的念头：要是爷爷知道我喜欢普通人,会不会反对普通人
我愣了一下,陆瑾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不愿意不是,我摇摇头,我需要时间想想。我转身往宿舍走,陆瑾没追,只是站在原地,心里想：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爷爷的事不能让她知道……
我回到宿舍,赵婉清正敷着面膜,看见我进来,阴阳怪气地说：约会回来了陆瑾没嫌弃你啊她心里却在想：肯定没成,苏晴这种人,怎么配得上陆瑾。
我没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陆瑾的喜欢是真的,但他心里藏着事——爷爷普通人,这些词像谜团。我突然有点怀念以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至少那时的心动是纯粹的。
凌晨,手机亮了,是李明发来的消息：明天早八,我帮你占座了。后面跟着个小狗表情包。他心里想：她今天好像不开心,明天给她带杯热豆浆。
我看着屏幕,突然笑了。也许,真心从来不需要读心术来证明——就像李明,他的关心永远藏在最实在的地方,比如一杯热豆浆,一个前排座位。
05
班级群里突然热闹起来,赵婉清发了条消息：学校要办才艺赛,一等奖有奖金呢,苏晴你不参加吗
她心里想的是：让她去出丑,她除了读书还会什么
我看着消息,手指顿了顿。我确实会弹钢琴,小时候学过八年,只是上大学后就没碰过,没人知道。
我参加。
我回了两个字。
赵婉清的念头瞬间炸了：她会弹钢琴不可能！肯定是装的,我得想办法让她弹不了。
比赛前一天,我去琴房练琴,发现琴键上被人涂了胶水,黏糊糊的根本没法弹。我皱着眉,听见赵婉清在走廊里想：看她怎么练,明天肯定弹砸。
我没急着生气,反而拿出湿巾一点点擦琴键。擦到一半,陆瑾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瓶清洁剂：我听李明说你在这,给你带了这个。
他心里想：肯定是赵婉清干的,太过分了。
两人一起擦完琴键,陆瑾突然说：我爷爷是音乐教授,要不……我让他给你指导指导
我抬头,看见他心里的犹豫：说不说呢……爷爷肯定想让我找个门当户对的……
不用了,
我笑了笑,我自己可以。
比赛当天,后台挤满了人。赵婉清穿着漂亮的舞裙,看见我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嗤笑一声：就这打扮,还想赢
她心里却在慌：她怎么一点都不紧张难道真的很厉害
轮到我上场时,聚光灯突然灭了,台下一片哗然。赵婉清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苏晴,你是不是怕了故意弄灭灯想逃跑啊
她心里想：电工说好了,灯十分钟内不会亮,看她怎么弹。
我没说话,摸索着坐到钢琴前,手指落在琴键上的瞬间,我笑了
——
黑暗里,音乐才是最好的光。
《月光奏鸣曲》的旋律在礼堂里流淌,从开始的轻柔到后来的激昂,台下渐渐安静下来。我闭着眼睛,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我能听到台下的惊叹：弹得真好！这是谁啊比赵婉清厉害多了。
一曲终了,灯光恰好亮起,台下掌声雷动。陆瑾站在第一排,眼里的惊艳藏不住：她怎么这么耀眼
李明在后排使劲鼓掌,手心都拍红了。
赵婉清站在侧台,脸白得像纸,心里想：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能弹得这么好……
评委宣布我是一等奖时,陆瑾跑上台给我献花,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我就知道你可以。
我接过花,闻到淡淡的百合香,突然觉得
——
不管陆瑾藏着什么秘密,至少此刻的掌声和笑容,都是真的。
06
才艺赛的奖杯还放在书桌上,班级群里又起了风波。有人说我的钢琴是请枪手代弹的,还说贿赂了评委,因为她一个普通家庭的学生,怎么可能弹得那么好。
赵婉清在群里劝架：大家别猜了,苏晴可能就是……运气好。她心里却在想：让谣言飞一会儿,最好把她名声搞臭。
我看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却迟迟没落下。我能听到谁在跟风造谣,谁在偷偷质疑,甚至能听到评委老师在想：这届学生怎么回事苏晴的水平明明是专业级的。
这时,李明发来消息：我找到了你高中的钢琴考级证书,发群里了。
我点开群,李明发了张照片,是我高三时的十级证书,旁边还有张我参加市钢琴比赛的获奖合影。群里瞬间安静了,之前造谣的人悄悄撤回了消息。
李明的念头很简单：不能让她受委屈。
陆瑾也在群里发了条消息：我爷爷是市音协主席,他也去看了比赛,说苏晴的水平很专业。
赵婉清的脸彻底挂不住了,私聊我：算你厉害,等着瞧。我没回,我突然觉得有点累。读心术像个放大镜,把所有的恶意都摊在我面前,让我无处可逃。
我走到阳台,看见陆瑾站在楼下,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给我打电话。他心里想：爷爷让我周末回家,肯定又要提联姻的事……苏晴怎么办联姻我的心沉了沉。原来他说的普通人,是这个意思——他的家庭,可能并不接受平凡的我。
这时,李明的电话打了过来,他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苏晴,你没事吧我买了奶茶,在你宿舍楼下。我看着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突然笑了：我下来拿。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也许,我该学着放下读心术了——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总要自己去感受,才不算白活这一趟。
07
周末的公园飘着桂花香,我坐在长椅上,陆瑾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瓶未开封的可乐。
苏晴,他拧开瓶盖,泡沫滋滋地冒出来,我想跟你坦白件事。
我转头看他,他的念头像摊开的书：该说的还是要说,瞒着她才是伤害。
我家……是做生意的,陆瑾的声音有点艰涩,我爷爷一直想让我跟张叔叔的女儿联姻,就是……门当户对那种。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但我不喜欢她,我喜欢你。不管我爷爷怎么说,我都想跟你试试。
我没说话,我能听到他的决心,像坚硬的石头,却也能听到他的担忧：爷爷脾气倔,肯定会反对……
陆瑾,我打断他,我知道你很勇敢,但我不想你因为我跟家里闹僵。
我站起身,我需要的不是你对抗全世界的勇气,是我们一起面对的底气。但现在……我们好像还没到那一步。
陆瑾看着我的背影,心里想：她果然是因为这个……我会证明给她看的。
我走出公园,手机响了,是李明打来的：你在哪我妈寄了点家乡的月饼,给你拿了两盒。
我报了地址,没多久就看见李明骑着共享单车过来,车筐里放着个纸箱子,额头上全是汗。
刚从图书馆过来,他把箱子递给我,有点不好意思,五仁的和豆沙的,不知道你喜欢哪种。
他心里想：她好像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我接过箱子,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除了月饼,还有袋我爱吃的芒果干,是我上次随口跟李明提过的牌子。
李明,我突然说,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被谣言包围时,默默拿出证据；谢谢你,在我纠结迷茫时,把关心藏在月饼里；谢谢你,从来不需要我读心,就能让我感受到踏实的温暖。
李明的耳朵又红了,挠着头笑：谢我干什么,我们是朋友啊。
我看着他眼里的真诚,突然明白了
——
最好的感情,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告白,而是细水长流的守护。就像这月饼的甜,不浓烈,却能暖到心里。
08
图书馆的窗边,我正对着单词本发呆。最近我总在刻意忽略那些涌入脑海的念头,像关上一扇嘈杂的门。
赵婉清走过来,把一本《钢琴基础教程》放在桌上：这个……给你。我以前也学过钢琴,后来放弃了。
她心里想：上次比赛确实是我不对……她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我愣了一下,接过书：谢谢。
赵婉清的脸有点红,转身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没去听她的念头,只觉得阳光落在书页上,暖融融的。
陆瑾也没来找我,只是偶尔在朋友圈发些学生会的活动照片,照片里他站在阳光下,笑容依旧,却少了几分刻意。我知道,他在给我时间,也在给自己时间——去说服家人,去证明他的决心。
而李明,还是每天给我带早餐,占前排座位,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躲闪我的目光。有次我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咬着豆浆吸管,认真地说：因为你值得啊。
他心里想的和说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隐瞒。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那块砸中我的陨石又落了下来,这次我没躲,只是伸出手。陨石在我掌心化成光点,那些嘈杂的念头突然消失了,世界变得安安静静。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我摸出手机,看见陆瑾发来的消息：我跟爷爷谈好了,他说……想见见你。
我笑了笑,回了个好。然后点开李明的对话框,发了条消息：今天的豆浆,加两勺糖。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陆瑾的家人会不会喜欢我,甚至不知道读心术会不会彻底消失。但我清楚,从今天起,我要靠自己的眼睛去看,靠自己的心去感受——那些藏在笑容里的真心,那些躲在沉默后的守护,都该由我自己去发现了。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落在书桌上的钢琴奖杯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宿舍门——新的一天开始了,我的新生,也开始了。
09
陆家的别墅藏在绿荫深处,我站在门口,手心有点出汗。陆瑾走过来,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别紧张,我爷爷就是看着严肃,其实人很好。
他心里想：千万别吵架,不然我就完了。
我笑了笑,跟着他走进客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正是陆瑾的爷爷陆老先生。
爷爷,这是苏晴。陆瑾介绍道。
陆老先生放下报纸,打量着我,眼神锐利。我能听到他的念头：就是她普通家庭……但看着挺稳重。
苏小姐,陆老先生开口,声音洪亮,听说你钢琴弹得很好
小时候学过几年。我礼貌地回答。
瑾儿这孩子,从小被我们惯坏了,陆老先生喝了口茶,他说想跟你在一起,你怎么想
我看着陆瑾紧张的脸,又看了看陆老先生,认真地说：陆爷爷,我喜欢陆瑾,不是因为他的家庭,是因为他真诚、勇敢。我知道我们可能有很多不一样,但我愿意和他一起努力。
陆老先生的念头松动了：这姑娘说话实在……比张家那丫头强。
他放下茶杯,笑了：行,我不反对了。但你们得答应我,学业不能落下。
陆瑾的眼睛瞬间亮了,一把抱住我：我就知道！
他心里想：太好了！爷爷居然同意了！
从陆家出来,阳光正好。陆瑾牵着我的手,脚步轻快：我就说我爷爷不是老顽固吧。
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去听他的念头了——原来不用读心术,也能感受到他的开心。
路过学校的篮球场,李明正和同学打球,看见我们牵手走过,愣了下,然后笑着挥了挥手。
他心里想：她开心就好。有些感情,不一定非要拥有,能看着对方幸福,也是一种圆满。
我也挥了挥手,心里暖暖的。
10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班级聚餐。赵婉清举着果汁杯,走到我面前：苏晴,以前是我不对,对不起。
她心里想：其实她人挺好的……以后做朋友吧。
我笑着碰了碰她的杯子：过去的事,别提了。
陆瑾坐在旁边,给我夹了块鱼：小心刺。
他的手机响了,是陆老先生打来的,他接起电话：爷爷,我们聚餐呢……嗯,苏晴也在,她考得很好……
我看着他温柔的侧脸,突然发现,那些曾经让我不安的秘密,早已在坦诚中变成了信任。
李明坐在对面,正和同学说笑,偶尔看过来一眼,眼神里是纯粹的祝福。他面前的盘子里,放着块我不爱吃的香菜
——
以前每次聚餐,他都会默默把我碗里的香菜夹走。
我低头笑了,拿起手机,给李明发了条消息：下次聚餐,我请你吃芒果干。
手机很快回了个好,后面跟着个笑脸。
窗外的烟花突然炸开,照亮了夜空。同学们欢呼着跑去看,陆瑾牵起我的手：走,我们也去看看。
人群中,我抬头看他,烟花在他眼里绽放。我突然意识到,读心术从来不是什么甜蜜的魔法,真正的甜蜜,是看透了生活的复杂后,依然愿意相信真心；是知道了所有的不完美后,依然选择勇敢去爱。
就像此刻,我不用读心,也知道陆瑾眼里的温柔是真的；不用猜测,也知道李明的祝福是真的；甚至不用多想,也知道赵婉清的改变,也是真的。
烟花又一次升起,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掌心的温度,嘴角扬起了笑意。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