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件礼物。
闺蜜把我送给她的新欢,当众羞辱。
暗恋的白月光把我抢走,囚禁在别墅。
他们都说爱我,都想折断我的翅膀。
直到那个男人出现,他说,这件礼物,现在归我了。
01
冰冷的液体泼在我脸上时,我脑子还是懵的。
黏腻的香槟顺着我的头发滴下来,流进眼睛里,刺得生疼。
周围的哄笑声像潮水一样涌来,将我淹没。
哎呀,倩倩,对不起啊,手滑了。许心冉举着空酒杯,笑得花枝乱颤,嘴上说着抱歉,眼里却全是淬了毒的得意。
她身边的男人,那个刚刚被她介绍为男朋友的男人,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
他没笑,只是抬了抬眼皮,目光在我狼狈的脸上停了一秒,随即又垂下去,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叫周扬。
三天前,在酒店床上,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声音沙哑地问:姐姐,还行吗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三天前,我和交往了三年的男友分手,哭得不省人事。许心冉,我最好的闺蜜,打来电话,不由分说地把我从出租屋里拖出来,说要带我参加一个私人派对散散心。
她说:忘了那个渣男,我给你介绍更好的。
结果,她就把我带到了这里,一个富二代的销金窟。
然后,她挽着周扬的胳膊,像个女主人一样,向所有人宣布:介绍一下,我男朋友,周扬。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一个天大的笑话。
心冉,你这朋友怎么回事啊香槟都躲不开,是不是没喝过啊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女孩笑着起哄。
可能她就喜欢这种湿身的感觉呢另一个男人接话,笑得更猥琐。
许心冉没阻止,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她走到我面前,拿出纸巾,假惺惺地帮我擦脸,手指却用力地掐着我的下巴,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倩倩,看见了吗你碰过的男人,现在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只能捡我剩下的。
我浑身发冷,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我看着她,这个我从高中起就当成亲姐妹的人。
高中时,她为了保护我,被野狗咬伤了腿,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对她好一辈子。
她说什么,我听什么。她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可现在,她眼里的恶意,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推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转身想走。
站住!许心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我让你走了吗倩倩,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一条腿呢。
我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
全场再次爆发出哄笑。
就在我屈辱得快要窒息时,一直沉默的周扬突然站了起来。
他慢悠悠地走到我身边,脱下自己昂贵的外套,直接披在了我湿透的身上,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
然后,他低下头,凑到我耳边,用那该死的、慵懒的声线,轻轻说了一句。
姐姐,演得不错。待会儿,停车场等我。
02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那个包厢的。
周扬的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烟草味,像一张网,将我牢牢罩住。
停车场等他他什么意思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躲在停车场的柱子后面,浑身都在发抖。
是冷,也是怕。
许心冉的脸,周扬的话,像两座大山压在我心上。
一辆黑色的跑车悄无声息地滑到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周扬那张过分好看的脸。
上车。他言简意赅。
我犹豫了。
他是许心冉的男朋友,我上了他的车,算什么
怕我吃了你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还是怕被你‘好闺蜜’看见
闺蜜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我冰冷的手脚渐渐回暖,但心却依旧悬着。
车子平稳地驶出停车场,汇入城市的车流。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车子在一个二十四小时药店门口停下。
等着。他扔下两个字,推门下车。
几分钟后,他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纸袋,直接扔到我怀里。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感冒药,还有一盒……事后药。
我的脸轰地一下全红了,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什么意思我捏紧了药盒,声音都在抖。
字面意思。他重新发动车子,目不斜视,姐姐玩得起,也要收得了场。我不希望有什么麻烦。
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原来,在他眼里,我就是个玩得起的女人。
那晚的主动,那晚的放纵,都成了他此刻羞辱我的证据。
也是,一个刚和男友分手,转头就能和陌生男人上床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死死咬着嘴唇,把眼泪逼了回去。
药的钱,我转给你。我拿出手机,声音冷得像冰。
他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车子最后停在我租住的老旧小区楼下。
我解开安全带,把他的外套脱下来,叠好放在座位上,推门就要下车。
等等。他突然开口。
我动作一顿。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递给我。这个,心冉让我给你的。
我接过来,心里咯噔一下。
展开纸条,上面是许心冉龙飞凤舞的字迹:倩倩,游戏才刚开始。明天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我一个人住害怕,正好你陪陪我。不许拒绝哦,不然我会不开心的。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那张纸。
监视,这是赤裸裸的监视!
她……她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我声音发颤。
周扬靠在椅背上,终于转过头正眼看我,眼神深邃得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
姐姐,他慢悠悠地说,你真的觉得,你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巧合吗
03
我最终还是搬进了许心冉的豪华公寓。
我没得选。
她用那条腿上的伤疤作为筹码,声泪俱下地给我打电话:倩倩,我为你流过血,现在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你都不愿意吗你是不是觉得我男朋友比我重要
我无力反驳。
搬家的那天,周扬也在。
他像个局外人,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许心冉则像个女王,指挥着我把东西放在这里,摆在那里。
倩倩,你的品味还是这么差,这些破烂就放储物间吧,别拉低了我家的格调。
倩倩,过来给我捏捏肩,好累哦。
倩倩,去给我倒杯水,要恒温45度的。
我像个提线木偶,麻木地做着一切。
周扬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我一眼,耳机里传出激烈的游戏声,仿佛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晚上,许心冉把我安排在保姆间。
那房间又小又暗,只有一张窄窄的单人床。
委屈你啦,倩倩,她靠在门边,笑得甜美,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跟我,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我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正准备出门去学校图书馆查资料,被许心冉拦住了。
去哪儿啊
图书馆。
哦,她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正好,我约了周晟,你陪我一起去吧。
周晟。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心里。
他是我们高中的校草,是所有女生的梦,也是我暗恋了整整三年的白月光。
当年,许心冉也是这样,每天拉着我,去找周晟。
我像个卑微的影子,看着他们在我面前嬉笑打闹,心如刀割。
我……我不想去。我鼓起勇气拒绝。
为什么许心冉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倩倩,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是谁帮你跟周晟递的情书
我浑身一震。
高三毕业,我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周晟,是我托许心冉转交的。
那封信,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这也是我大学四年,刻意与所有高中同学断了联系的原因。
那份无望的暗恋,是我心底最深的伤疤。
你陪我去,我就告诉你,周晟当年为什么没回你信。许心冉抛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诱饵。
我跟着她去了约好的咖啡馆。
周晟还是记忆中那个样子,白衬衫,干净的短发,笑容温和。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倩倩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局促地低下头。
许心冉熟络地坐在周晟对面,把我晾在一边。
周晟哥,我今天带倩倩来,是想当着你的面,把当年的误会解开。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泛黄的信封,推到我面前。
是我当年写给周晟的那封信,原封未动。
当年,我看到这封信,我太嫉妒了。许心冉的眼眶红了,我怕你抢走周晟,所以……所以我把信藏了起来,没交给他。倩倩,对不起,你怪我吧。
我看着那封信,又看看周晟震惊又带着歉意的脸,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原来是这样。
原来不是他不喜欢我,而是他根本就没看到。
我所有的痛苦和逃避,都源于她一个自私的谎言。
倩倩……周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
够了!我猛地站起来,抓起那封信,转身就跑。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
我只想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04
我跑回公寓,把自己锁在那个狭小的保姆间里,抱着膝盖,哭得撕心裂肺。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倩倩,开门,是我。是许心冉的声音。
我没理她。
倩倩,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出来,我跟你解释。
滚!我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
门外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在楼下。——周扬】
我愣住了。他怎么会来
我擦干眼泪,走到窗边,果然看到他那辆扎眼的跑车停在楼下。
他斜靠在车门上,指尖夹着烟,猩红的火光在夜色中一明一暗。
鬼使神差地,我下了楼。
找我干什么我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声音沙哑。
他掐了烟,朝我走过来,站定在我面前。
许心冉让我来劝劝你。他开口,语气平淡。
我的心又是一沉。果然,他还是向着她的。
没什么好劝的。我转身想走。
那条咬伤她的狗,他突然在我身后说,是她自己从家里带来的。
我猛地顿住脚步,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
你说什么
那条金毛,是她二叔家的,养了五年,性情温顺,从未咬过人。
周扬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慵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透一切的冷漠,事发前一天,有人看到她给狗喂了东西。
事发后第二天,那条狗死了,死于药物过量。
轰——
我的大脑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炸得粉碎。
所有的碎片在脑海中飞速旋转,然后拼凑出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真相。
她不是为了救我。
她是为了用一道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疤,一条人命,给我套上一副永远挣脱不开的枷锁!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被抽干,冷得彻骨。
我看着眼前的周扬,嘴唇颤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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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扬向前一步,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动作轻柔得不像话,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的。
他的指尖冰凉,像蛇一样,带着致命的诱惑和危险。
现在,你还要继续当她的‘好朋友’吗他问。
我摇着头,泪水决堤。
带我走。我抓住他的衣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他低头看着我,黑色的瞳孔里映出我绝望的脸。
他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可以。他说,但姐姐,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拿什么来换
05
我最终还是没能跟他走。
因为许心冉追了下来。
她像个疯子一样,抱着我的腿,哭得肝肠寸断。
倩倩,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是我错了,我都是因为太在乎你了!我不能没有你这个朋友!
她在我面前,再次上演了那套精湛的演技。
周扬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像在看一个与他无关的笑话。
我被许心冉拖回了那个牢笼。
从那天起,她对我好得变本加厉。
她给我买名牌的衣服,贵的包,带我出入各种高级场所。
但所有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我必须像个宠物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她会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昵地叫我倩倩,然后下一秒,在无人的角落,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我。
穿上这件衣服,像个人样了。不过,再贵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还是透着一股穷酸味。
这个包喜欢吗周扬送我的。哦,忘了,你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买得起呢
我活在冰火两重天里,精神被一寸寸地凌迟。
我试过反抗,但她总有办法让我屈服。
她会拿出我大学申请的后台截图,告诉我,我之所以能和她上同一所大学,是因为她篡改了我的志愿。
倩倩,你的整个人生,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逃不掉的。她笑着说,像个优雅的魔鬼。
我联系了周晟,把他当成唯一的希望。
他约我在一个偏僻的马场见面,说有重要的事告诉我。
我骗过许心冉,偷偷赴约。
马场很大,夕阳下,周晟穿着一身白色骑马服,像个王子。
倩倩,我都知道了。他满脸心疼地看着我,许心冉就是个疯子,你受苦了。
我以为他要救我,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他拉住我的手,眼神炽热。
我拼命点头。
他带着我穿过马场,来到一栋独立的休息楼。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他说。
我坐在休息室里,坐立不安地等着。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周晟。
是许心冉。
她笑着,一步步向我走来。倩倩,你真不乖。我不是说过,不许你乱跑吗
我惊恐地后退: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晟告诉我的啊。她笑得天真无邪,我们打了个赌,看你到底是会选他,还是会选我。你看,你还是离不开我。
这时,周晟也走了进来。他看着我,眼神不复以往的温柔,而是一种偏执的疯狂。
倩倩,他说,你为什么总想着要逃呢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我才明白,我从一个牢笼,掉进了另一个更深的深渊。
他们两个,都是疯子。
你们……想干什么我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不想干什么。许心冉走到我面前,抬手抚摸我的脸,像在欣赏一件战利品,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
她顿了顿,凑到我耳边,用气声说:
你喜欢的人,会背叛你。想救你的人,会囚禁你。而我,会是你永恒的噩梦。
我的意识在巨大的恐惧中渐渐涣散。
在我昏过去之前,我看到周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针筒。
06
再次醒来,我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手脚被柔软的丝绸绑在床头,绑得很松,但我却动弹不得。
房间很大,装修是奢华的欧式风格,但窗户被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遮得密不透风,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周晟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
见我醒了,他放下书,朝我温柔地笑了笑。
醒了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他的语气,仿佛我们是相爱多年的情侣。
我看着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放我走。我开口,声音干涩得厉害。
嘘,他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我安静,别说傻话了,倩倩。我们以后,会永远在一起。
你这是犯法!是绑架!我激动地挣扎起来。
他皱了皱眉,似乎对我的反应很不满。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俯下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我是在爱你啊,倩倩。他深情地凝视着我,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了吗现在我回应你的爱,你怎么反而害怕了
那不是爱!是占有!是变态!我吼道。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别逼我,倩倩。他用力地捏住我的下巴,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你变得乖巧。比如,打断你的腿,让你哪里也去不了,就像许心冉那条狗一样。
我吓得不敢再说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他看到我哭,神情又缓和下来,用指腹温柔地擦去我的眼泪。
别哭,我心疼。他叹了口气,我只是太爱你了。从高中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疯了。我拍了你很多照片,你吃饭的样子,睡觉的样子,发呆的样子……每一张,都那么可爱。
他像在分享一个甜蜜的秘密,而我却听得如坠冰窟。
原来,我自以为是的暗恋,从一开始就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
砰!砰!砰!
有人在撞门!
周晟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他站起身,死死地盯着门口。

门外没有回应,只有更猛烈的撞击声。
终于,轰的一声巨响,门被整个踹开了。
门口的光线有些刺眼,我眯着眼,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站着。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痞气。
是周扬。
他看了一眼屋内的情景,目光在我被绑住的手腕上停顿了一秒,然后,他笑了。
他把烟从嘴里取下来,夹在指间,对着脸色铁青的周晟,懒洋洋地开口:
二哥,大白天的玩这么刺激也不叫上我一起。
07
周晟看到周扬,先是震惊,随即眼中燃起暴怒的火焰。
周扬!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他低吼着,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野兽。
周扬完全无视他的怒火,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进房间,顺手还把门带上了。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奢华的家具,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有趣的商品。
二哥,火气这么大干嘛。周扬的声音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调调,金屋藏娇,藏的还是我认识的姐姐,怎么,不打算给我介绍一下
她不是你能碰的人!周晟冲了过来,挥拳就要打。
周扬的动作看似很慢,只是随意地侧了下身,就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周晟的拳头。他反手抓住周晟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他动弹不得。
啧,周扬摇了摇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二哥,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容易被激怒。
他松开手,像掸掉什么灰尘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我蜷缩在床上,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他们是兄弟
周扬叫他二哥
这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消化不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周晟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周扬。
不想干什么。周扬拉过一张椅子,大喇喇地坐下,翘起二郎腿,就是我大哥,梁龙,说你这儿有好东西,让我来看看。没想到啊,东西是挺好,就是……有点眼熟。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我,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探究。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周扬,我警告你,这是我跟倩倩之间的事,你少管闲事!周晟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威胁。
我也不想管。周扬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可问题是,这位姐姐,前不久才刚爬过我的床。你说,这事儿我能不管吗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周晟和我耳边同时炸响。
周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我,又指着周扬,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们……
我们怎么了周扬笑了,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姐姐你说是不是
他竟然把问题抛给了我!
我看着周晟那张因愤怒和嫉妒而扭曲的脸,又看看周扬那副看好戏的表情,一股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我不是他们的玩具!
周扬,我鼓起全身的勇气,直视着他,你带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周扬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浓烈。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俯身看着我,声音低沉而魅惑。
姐姐,这可是你说的。
他没再看周晟一眼,直接伸手,粗暴的扯断了绑着我的丝绸。
然后,他将我从床上一把抱起。
二哥,人我带走了。他抱着我,转身就往外走。
你敢!周晟彻底疯了,从桌上抄起一个水晶烟灰缸就朝周扬的后脑勺砸去。
我吓得尖叫出声。
周扬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也没回,抱着我灵巧地一侧身,烟灰缸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哐当一声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他脚步不停,抱着我走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房间,只留给周晟一个嚣张的背影和一句轻飘飘的话。
这点本事,就别学人玩囚禁了。丢人。
08
我被周扬带回了他的公寓。
那是一个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复式套房,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让人看不透。
他把我放在客厅巨大的沙发上,然后就自顾自地走进厨房,拿了瓶水喝。
我坐在沙发上,手脚冰凉,脑子里乱成一团。
获救的庆幸,对周晟的恐惧,对周扬的未知……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崩溃。
为什么救我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他靠在厨房门口,喝了口水,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说了,你是我的人。他答得理所当然。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我被他这句霸道的话弄得又气又急。
从你爬上我床的那一刻起。他放下水瓶,一步步向我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姐姐,玩火就要有被烧的觉悟。你招惹了我,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晚了。
我被他强大的气场压得说不出话。
这个男人,他不是救世主,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我只是从一个疯子手里,落到了另一个恶魔手里。
许心冉……是你女朋友。我提醒他,也提醒我自己。
呵,他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种货色,也配
我愣住了。
那你为什么……
陪她演戏而已。他打断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一个跳梁小丑,总得有人看着,免得她闹出更大的笑话。不过现在看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周晟那个变态。
他拉过一张单人沙发,在我对面坐下,终于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苏倩倩,他第一次叫我的全名,神情严肃,我知道你经历的一切。许心冉的控制,周晟的偏执,还有我那个所谓的大哥梁龙在背后推波助澜。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你以为我真是个游手好闲的废物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在这个家里,你要是不装成废物,就会被当成靶子。我只是……懒得跟他们玩而已。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扔在茶几上。
这里面,有许心冉教唆周晟绑架你的录音,有周晟偷拍你的所有照片,还有梁龙挪用公款的证据。
我看着那个小小的U盘,感觉它有千斤重。
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周扬靠在沙发上,重新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样子,是想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继续被他们当成老鼠一样戏耍,还是……跟我合作,把他们一个个,全都踩进地狱里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我看着他,这个谜一样的男人。
他危险,霸道,却又在最绝望的时候向我伸出了手。
我没有退路了。
我……要怎么做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周扬笑了。
很简单,他说,做我的女人,然后,看一场好戏。
09
接下来的几天,我住在了周扬的公寓。
他给了我一部新手机,一张新电话卡,让我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他白天照常去上课,或者和他的那群朋友鬼混,晚上回来,我们就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或者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待着。
他没有再碰我,我们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在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
而我,就是他手中最锋利的诱饵。
计划在第三天晚上启动。
许心冉约你见面了。周扬把手机递给我,上面是许心冉用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约我在我们大学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心里一惊。
我让她知道的。周扬淡淡地说,鱼儿要上钩,总得给点饵料。
她想干什么
狗急跳墙。周扬轻笑,她的家族企业,这两天出了点‘小问题’,资金链断了。她现在是来找你,做最后的威胁。
我明白了。这是决战的号角。
我要去。我说。
带上这个。周扬递给我一支口红。我认得,是我常用的牌子和色号。
这不是口红。他打开盖子,露出里面微型的录音设备,我要她亲口承认所有罪行。我要她,永世不得翻身。
我捏着那支口红,手心冒汗。
怕了他问。
我摇摇头,迎上他的目光:不怕。这一次,我为自己而战。
他满意地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乖。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咖啡馆里,许心冉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但依旧化着精致的妆,维持着她最后的体面。
看到我,她眼里满是怨毒。
苏倩倩,你这个贱人!你以为攀上了周扬,就能高枕无忧了她开门见山,声音尖利。
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打开了录音设备。
我家的事,是不是你和周扬搞的鬼她质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她猛地一拍桌子,引来周围人的侧目,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就离开周扬,否则,我就把你和周晟被绑在一起的裸照,发遍全网!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我的心狠狠一抽。
裸照周晟那个变态,竟然还做了这种事!
我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我还会怕你的威胁吗
你!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她,她口不择言地开始咆哮,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的大学是我改的志愿,你和周晟的误会是我制造的,就连他绑架你,都是我出的主意!我能把你捧上天,就能让你摔下来!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了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上,是正在通话中的界面,通话对象——老爷子。
而我,刚刚按下了免提键。
10
许心冉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她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老爷子苍老而威严的声音才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好,很好。
电话被挂断了。
许心冉瘫软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我知道,她完了。
对于周家这样的豪门来说,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丑闻和欺骗。
她亲手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纠缠了我整个青春的噩梦。
许心冉,我平静地说,游戏结束了。
我走出咖啡馆,周扬就靠在车边等我。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拉开车门,让我坐进去。
车子开动,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周扬腾出一只手,握住我冰冷的手。
都过去了。他说。
第二天,消息传来。
许家企业宣布破产,负债累累。
许心冉的父亲接受调查,她本人则因为教唆绑架和多项罪名被警方带走。
周晟那边,老爷子亲自派人,将他请进了一家国外的私人疗养院。
对外宣称是出国深造,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他那些偷拍的照片和视频,成了他精神失常的铁证,也成了周扬彻底将他踢出继承人行列的武器。
至于梁龙,周扬只是把那个U盘匿名寄到了公司董事会的邮箱。
第二天,梁龙引咎辞职,彻底消失在了公众视野。
短短三天,天翻地覆。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视我为玩物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我站在周扬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感觉像做了一场大梦。
周扬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窝。
戏看完了,感觉怎么样他问。
不真实。我说。
以后,就都是真实的了。他收紧手臂,在我耳边低语,现在,是不是该轮到姐姐你,来付报酬了
11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转过身,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他的眼睛像深邃的星空,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你想要什么我问。
我想要你。他回答得直接又霸道,从今以后,你的时间,你的身体,你的心,全都是我的。不许再看别的男人,不许再想着逃跑,更不许……再离开我。
他不是在请求,而是在宣布。
我看着他,这个把我从地狱里捞出来,又想把我圈进他专属领地的男人。
我笑了。
我主动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好。我说,周扬,我答应你。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狂热、掠夺,带着一丝失而复得的疯狂。
我们的关系,在这一刻,才算真正尘埃落定。
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当我拿着验孕棒,颤抖着告诉周扬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盯着那两道红杠看了足足五分钟,然后,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在客厅里疯狂转圈。
我要当爸爸了!苏倩倩!我要当爸爸了!他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兴奋得大喊大叫。
我被他转得头晕,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那天晚上,他带我回了周家老宅。
他当着老爷子的面,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却璀璨夺目的钻戒。
苏倩倩,嫁给我。他说。
老爷子气得差点当场晕过去,举着拐杖就要打他。
周扬却不躲不闪,只是定定地看着我。
爸,他头也不回地说,你要做爷爷了。这个婚,我结定了。公司的股份,我一分都不要,我只要她和孩子。
他放弃了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财富和权力,只为了选择我。
那一刻,我知道,我赌对了。
12
一年后。
我顺利毕了业,我们的儿子也呱呱坠地,小名叫安安,愿他一生平安喜乐。
周扬真的退出了周氏集团,用他那家被所有人看不起的破烂小公司作为起点,重新开始创业。
他不再是那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但只要一回到家,看到我和安安,他所有的疲惫都会一扫而空。
他会笨手笨脚地给安安换尿布,会半夜起来冲奶粉,会趴在婴儿床边,一看就是半天,满脸温柔。
这天晚上,我哄睡了安安,回到卧室,看到周扬正靠在床头看文件。
我走过去,抽掉他手里的文件。
该休息了,墨总。我学着他以前的调调,调侃他。
他笑着把我拉进怀里,在我额上亲了一下。
遵命,老婆大人。
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心里一片安宁。
周扬,我突然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想了想,说:大概是……在酒店,你醉醺醺地把我抵在门上,说要‘睡了我’的时候。
我的脸一红,捶了他一下:胡说!
真的。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眼神变得深情而认真,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姐姐,又野又纯,真有意思。后来看着你被那群蠢货欺负,我就在想,这么有趣的玩具,只能我一个人玩,别人谁也别想碰。
我才不是你的玩具!我佯怒道。
是,是,你不是玩具。他笑着投降,把我抱得更紧了些,你是我的命,是我戒不掉的毒,是我周扬这辈子,唯一的救赎。
窗外,月光如水,温柔地洒满整个房间。
我闭上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曾经,我以为我的人生是一场无尽的噩梦,充满了背叛、欺骗和绝望。
但现在我知道,所有的黑暗,都只是为了让我最终能奔向那束唯一的光。
而他,就是我的光。
13
三年后。
初夏的午后,阳光正好。
我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着不远处草坪上,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小身影正摇摇晃晃地追着一只蝴蝶。
安安,慢一点!我笑着喊道。
小家伙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露出一张和周扬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咯咯地笑着,又继续他的追逐大业。
身后的玻璃门被推开,周扬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出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休闲裤,头发剪短了些,褪去了几分年少时的慵懒不羁,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沉稳。
他创办的那家小公司,在这三年里已经发展成了业内一匹不容小觑的黑马。
他比以前忙碌,却也比以前更加踏实。
在想什么他把果盘放在我旁边的石桌上,顺势坐在我身边,将我揽进怀里。
在想,幸好当初遇见了你。我靠着他的肩膀,看着在阳光下奔跑的儿子,由衷地说道。
嗯,他应了一声,在我发顶上亲了一下,我也在想,幸好当初抓住了你。
我们静静地依偎着,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前几天整理书房,在旧书里翻到了这个,我想,应该物归原主了。
我低头看去,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那是一个粉色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的信封。
是我当年,写给周晟的那封信。
我愣住了,抬头看他:怎么会……在你这里
那天晚上,从周晟那个变态的别墅里把你救出来后,我回去搜了他的房间。周扬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怕他留下什么对你不利的东西。然后,就发现了它,被他珍藏在一个上锁的盒子里。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这封信,承载了我整个青春期最卑微、最痛苦的暗恋,是我不堪回首的过去。
你看过了我问。
看了。他承认得坦坦荡荡,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味,看了不下二十遍。每一遍都在想,写出这么真挚文字的女孩,怎么就眼瞎看上了那么一个变态。
我被他逗笑了,心里的那点疙瘩也烟消云散。
那……你还留着它干什么
等你。周扬认真地看着我,等你真正强大到可以笑着面对它的时候,亲手处理掉它。
他将那封信放在我的手心,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一并递给我。
苏倩倩,你的过去,由你自己来终结。
我看着手里的信,那些曾经让我辗转反侧的字句,此刻在我眼中,不过是一段已经褪色的往事。
我甚至没有再打开看一眼的欲望。
我笑了笑,接过打火机,在他和煦的目光中,点燃了信封的一角。
火焰升腾而起,将那段晦涩的青春,连同所有的卑微、痛苦和不甘,一同化为灰烬。
黑色的灰烬随风飘散,消失在明媚的阳光里。
我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轻松。
周扬,我转头,认真地看着他,谢谢你。
谢谢你,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
谢谢你,治愈了我所有的伤口。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和全新的生命。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深深地吻住了我。
不远处,安安放弃了追逐蝴蝶,迈着小短腿朝我们跑来,一把抱住了我们的腿,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妈妈,抱抱!
周扬笑着将他一把抱起,我们三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那些曾经的噩梦,都已尘埃落定。
而属于我们的,崭新又温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