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声哗哗响着,掩盖了主卧里压抑的喘息。陈言岑握着儿子发烧的体温计,僵在虚掩的房门外。门缝里,妻子林浅在跟一个男人...那男人他认识——儿子幼儿园同学周小胖的爸爸,周郦。体温计啪地掉在地上,碎成一片冰冷的渣。陈言岑的心,也跟着碎了,然后,迅速冻结成坚硬的冰。
第一章
浴室的水声哗哗响着,单调又刺耳,像一层薄薄的塑料布,试图裹住主卧里压抑的喘息和床垫弹簧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陈言岑刚把儿子小宇哄睡,手里还捏着那支显示38.5度的电子体温计,残留的温热仿佛还灼着他的指尖。他本想问问林浅退烧药放哪儿了,脚步却在虚掩的房门外猛地钉死。
门缝不大,却足够撕裂他眼前的世界。
昏黄的床头灯下,一片狼藉。林浅那头他最喜欢的栗色卷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平日里温婉的脸此刻潮红一片,眼神迷离。那男人背对着门,粗重的喘息像破风箱...
陈言岑的呼吸瞬间停滞,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认得那个背影,那个后颈上熟悉的、硬币大小的褐色胎记——周郦!儿子幼儿园同班那个小胖墩周小胖的爸爸!那个每次家长会都凑过来跟他称兄道弟、递烟套近乎的周郦!
嗯…郦哥…林浅一声黏腻的呻吟,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陈言岑的耳膜。
啪嗒!
手里的体温计掉在光洁的瓷砖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又绝望的碎裂声。冰冷的电子元件和塑料外壳四分五裂,散落一地,像极了他此刻被碾得粉碎的心。
这声响不大,却像惊雷炸在卧室里。
床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林浅猛地睁开眼,迷离瞬间被惊恐取代,她像被烫到一样缩回腿,慌乱地抓过被子往身上裹,脸色由潮红褪成惨白。言…言岑!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周郦也像被按了暂停键,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那张平日里堆满和气笑容的脸,此刻只剩下被抓包的惊惶和油腻的尴尬,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陈…陈哥你…你怎么在家他下意识地想抓衣服遮掩,动作笨拙又狼狈。
陈言岑没动。他就那么站在门口,像一尊被冰封的雕像。浴室的水声还在哗哗地响,成了这死寂空间里唯一荒诞的背景音。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暴怒,没有嘶吼,甚至连一丝痛苦都看不见。只有那双眼睛,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足以冻裂灵魂的冰冷和死寂。他静静地看着床上那对惊慌失措的男女,目光扫过林浅裸露的肩膀,扫过周郦慌乱的眼神,最后落在地上那摊体温计的残骸上。
那冰冷的碎渣,映着他眼底的寒光。
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粘稠得让人窒息。
林浅裹着被子,嘴唇哆嗦着,试图解释:言岑…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我们只是…
她语无伦次,眼泪终于涌了出来,顺着惨白的脸颊滑落,砸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这眼泪,曾经是他最心疼的东西,此刻却只让他觉得无比讽刺。
周郦也终于套上了皱巴巴的裤子,光着膀子,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眼神躲闪,不敢看陈言岑。陈哥,误会…都是误会…我…我喝多了…嫂子也…他试图把责任推给酒精,声音干涩发虚。
误会陈言岑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像冰锥一样,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了周郦那蹩脚的谎言和林浅的啜泣。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精准地打在周郦脸上。周郦,你儿子周小胖,上周发烧,是我开车送你们去的医院,记得吗
周郦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嘴唇翕动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陈言岑的目光又转向林浅,那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种彻底心死的漠然。小宇也发烧了,38度5。他顿了顿,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出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冰冷得瘆人。药在哪儿林浅。
他不再叫她浅浅,那个他叫了五年的、带着宠溺的昵称。冰冷的林浅两个字,像两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割在林浅心上。
林浅的哭声猛地噎住,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陈言岑。没有暴怒的质问,没有歇斯底里的撕打,只有这足以将人冻毙的平静和冰冷。这比任何狂风暴雨都更让她害怕。她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骨髓都在打颤。
在…在客厅电视柜…第二个抽屉…她抖着声音回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陈言岑没再看她,也没看地上那摊刺眼的碎渣。他像完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任务,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客厅。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每一步都踏在林浅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卧室里只剩下林浅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和周郦粗重又慌乱的喘息。空气中弥漫着情欲冷却后的腥膻味、汗味,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冰冷。
周郦胡乱抓起地上的衬衫套上,眼神闪烁,不敢看林浅。我…我先走了…嫂子…你…你跟陈哥好好解释…他语无伦次,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颜面扫地、心惊胆战的地方。他几乎是贴着墙根,像只过街老鼠一样,仓皇地溜出了主卧,连鞋都顾不上穿好,抓起玄关的皮鞋就冲出了大门,留下砰的一声闷响。
那关门声,像最后的丧钟,敲在林浅心头。
她瘫坐在凌乱的床上,裹着被子,浑身冰冷。陈言岑那冰封的眼神,那毫无感情的声音,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放。她知道,有什么东西,随着那支体温计,彻底碎了。碎得再也拼不回来。
客厅里传来轻微的抽屉开合声,然后是倒水的声音。陈言岑在给小宇喂药。他的动作依旧平稳,没有一丝颤抖,仿佛刚才目睹的惊天背叛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幻影。
林浅的心沉到了无底深渊。这可怕的平静,比任何怒火都预示着更恐怖的风暴。她抱紧自己,牙齿咯咯作响,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完了。
而客厅里,陈言岑轻轻放下水杯,看着儿子烧得通红的小脸在药效下渐渐安稳。他伸出手,指尖拂过儿子滚烫的额头,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然后,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毫无波澜的脸。
他的拇指,在通讯录里一个名字上悬停——周郦妻子
-
王倩。
指尖落下,点开了短信编辑框。
幽蓝的光,映着他眼底深处,那一片死寂冰原上,悄然燃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地狱之火。
第二章
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着陈言岑毫无血色的脸。他指尖冰冷,在短信编辑框里敲下的字,却带着淬毒的火焰:
王倩:
有空看看你老公周郦的手机相册,最新加密文件夹密码是1123。另外,他现在应该刚从我家里慌慌张张跑出去,裤子拉链可能都没拉好。替我谢谢他,帮我照顾了五年老婆。陈言岑。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他按下发送键,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他收起手机,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杂事。转身回到小宇房间,儿子烧得迷迷糊糊,小脸通红。陈言岑坐在床边,用温水浸湿的毛巾,一遍遍,极其轻柔地擦拭着小宇的额头和脖颈。那动作里的温柔,与他眼底深处翻涌的寒冰地狱,形成了最残酷的对比。
另一边,周家。
王倩刚把儿子周小胖哄睡,正敷着面膜刷剧。手机叮一声,她漫不经心地拿起来。看到陈言岑的名字,还愣了一下。点开短信,内容像一颗炸弹在她脑子里轰然炸开!
面膜瞬间从脸上滑落。她浑身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手脚冰凉,呼吸急促。她猛地冲进卧室,周郦果然不在!她疯了一样翻找周郦的手机,果然在床头柜抽屉里找到。手指颤抖着输入1123,那个该死的加密文件夹应声而开!
里面,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视频,主角正是她那个老实巴交的丈夫周郦,和那个看起来温婉贤淑的林浅!地点,有酒店,有车里,甚至…甚至还有陈言岑家的卧室!时间戳,最近的一张就在昨天!
啊——!!!
王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受伤的母兽。巨大的愤怒和耻辱瞬间吞噬了她。她抓起手机,想也不想,直接点开了那个几百人的阳光幼儿园向日葵班家长群!
她手指哆嗦着,把陈言岑那条短信截图,连同几张最露骨、最无法辩驳的周郦和林浅的亲密照(关键部位打了薄码,但脸和身份清晰无比),一股脑全甩进了群里!她甚至嫌不够,又用颤抖的语音嘶吼着补充:
@所有人
都看看!看看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周郦!林浅!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不得好死!周郦你给老娘滚回来!我要杀了你!林浅你个贱人!装什么贤妻良母!勾引别人老公!你儿子还在一个班!你怎么有脸!@林浅
@周郦
出来!出来啊!
轰——!
深夜的家长群,瞬间被这颗核弹引爆!
死寂被彻底打破,信息提示音疯狂地响成一片,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李妈妈:
我的天啊!!!这是…林浅!周小胖爸爸!疯了吧!
张爸爸:
卧槽!劲爆!这…这…周郦平时看着挺老实啊林浅不是挺温柔的吗知人知面不知心!
赵老师(班主任):
王倩妈妈!冷静!冷静!快撤回!这…这影响太坏了!孩子们都在一个班啊!(信息已被淹没)
孙妈妈:
撤回什么让大家看看这对狗男女的真面目!@林浅
出来解释啊平时在群里装得跟朵白莲花似的!真恶心!
钱爸爸:
周郦,你他妈还是人吗陈哥多好的人!上次还帮你家修车!你就这么报答畜生!
刘妈妈:
心疼陈言岑…心疼小宇…这以后孩子怎么在幼儿园待啊@林浅
你当妈的想过孩子吗!
吴妈妈:
林浅,你出来说句话啊哑巴了敢做不敢当贱人!
(无数条谩骂、震惊、鄙夷的信息疯狂刷屏,夹杂着各种愤怒、恶心的表情包)
手机在林浅手里疯狂震动,屏幕亮得刺眼。她蜷缩在冰冷凌乱的大床上,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陈言岑离开后,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几乎将她淹没。她不敢去看手机,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手机的震动和提示音,像催命符一样,不肯停歇。她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拿起手机。屏幕解锁的瞬间,阳光幼儿园向日葵班家长群那999+的鲜红提示,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眼球上。
她点开群。
王倩的截图、照片、语音…还有那铺天盖地、带着最恶毒诅咒和鄙夷的谩骂…像无数把淬毒的利刃,瞬间将她万箭穿心!
不…不…不是这样的…
她徒劳地喃喃,手指痉挛着想打字辩解,却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打不出来。巨大的羞耻感像海啸般将她吞噬,她感觉自己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闹市中央,承受着所有人的唾弃和指点。
她看到了那些提到小宇的话——孩子怎么办小宇真可怜…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
啊——!!!
她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哭嚎,手机脱手飞出,砸在墙上,屏幕碎裂。她抱着头,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完了,全完了!她的名声,她的家庭,她作为母亲的脸面…在几百个家长面前,被彻底撕得粉碎!陈言岑…他好狠!他这是要让她在儿子生活的圈子里,永世不得翻身!
客厅里,陈言岑听着主卧传来的崩溃哭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平静地给小宇掖好被角,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家长群里,信息还在疯狂滚动,像一场盛大的、针对林浅的凌迟。他冷漠地扫了几眼,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这只是开始。
他点开通讯录,找到了林浅公司HR总监的名字。指尖,再次悬停在冰冷的屏幕上。
第三章
林浅一夜未眠,眼睛肿得像核桃,脸色灰败。她不敢看手机,不敢出门,甚至不敢拉开窗帘,仿佛外面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她,唾弃她。家里的座机电话疯狂地响个不停,有王倩歇斯底里的咒骂,有陌生号码的骚扰,有记者(不知从哪里嗅到风声)的追问,还有…她父母的。
她颤抖着接起父母的电话,话筒里传来母亲带着哭腔的质问和父亲暴怒的咆哮:林浅!家长群里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丢人现眼、伤风败俗的事情!我们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陈言岑那么好,小宇那么乖,你…你鬼迷心窍啊你!你让我们以后怎么见人!
爸…妈…我…
林浅泣不成声,想解释,却发现自己连狡辩的力气都没有。父母的失望和愤怒,像一把钝刀,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反复切割。
别叫我爸妈!我没你这样的女儿!你马上给我滚回来!把事情说清楚!
父亲怒吼着挂了电话。
林浅瘫坐在地上,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公司。
林浅硬着头皮去上班,戴着巨大的墨镜,低着头,像过街老鼠。一进办公室,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同事的目光,或鄙夷,或好奇,或幸灾乐祸,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却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
就是她…看不出来啊…
平时装得挺清高,背地里这么…
听说勾引的是孩子同学的爸真不挑食…
啧啧,视频照片都传疯了,真够劲爆的…
陈总监真可怜,那么好的人…
她刚走到自己工位,HR总监的助理就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林浅,总监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
总监办公室里,气氛凝重。HR总监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此刻脸色铁青,桌上放着一个信封。
林浅,
总监的声音冰冷,公司邮箱今早收到大量匿名举报信,内容…不堪入目。
他推过来一个平板,屏幕上赫然是几张她和周郦的亲密照,比家长群里的更露骨,背景甚至能看到公司附近酒店的logo!公司内部论坛也爆了,影响极其恶劣!这严重违反了公司员工行为准则,损害了公司形象!
林浅浑身冰冷,如坠冰窟。陈言岑!一定是他!他不仅毁了她的家长圈,还要毁掉她的事业!
公司高层紧急会议决定,
总监的声音像宣判,你被解雇了。立刻生效。这是解聘通知书和补偿协议(远低于法定标准),签了吧。收拾你的私人物品,马上离开。保安会‘协助’你。
总监!我…我是被…
林浅想辩解,想说是周郦勾引她,想说是陈言岑陷害她。
林浅!
总监厉声打断,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证据确凿!公司只看结果!你的私生活混乱到影响公司声誉,这是不可接受的!签字!走人!
两个高大的保安已经站在了门口,眼神冷漠。
林浅看着那份冰冷的解聘书,看着总监厌恶的脸,看着门口虎视眈眈的保安,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她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在无数道或明或暗的鄙夷目光注视下,她像个犯人一样,抱着一个装着她寥寥私人物品的纸箱,被保安护送着,狼狈地离开了她奋斗多年的公司大楼。
阳光刺眼,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手机又响了,是银行催缴房贷的短信提醒。她看着卡里仅剩的可怜余额,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工作没了,名声臭了,家…也快没了。陈言岑的报复,精准而致命,正在一步步剥夺她赖以生存的一切。
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白色。手机再次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她麻木地接起。
喂是林浅吗
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声传来,听说你最近…很缺钱哥这儿有条路子,来钱快,要不要聊聊
第四章
那个流里流气的电话,像一根抛向溺水者的稻草,林浅明知有毒,却在绝望中本能地想要抓住。她太需要钱了。房贷、车贷、小宇的学费、日常开销…失去工作的打击和巨额赔偿(周郦老婆王倩起诉她破坏家庭,要求精神赔偿)像两座大山压下来。陈言岑那边,离婚协议已经通过律师发来,条件苛刻到近乎羞辱——她几乎是净身出户,小宇的抚养权更是想都别想。
她约了那个自称龙哥的男人在一个偏僻的茶楼见面。龙哥四十多岁,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眼神浑浊,带着一股社会人的痞气和审视。
林小姐,久仰大名啊。
龙哥叼着烟,上下打量着林浅,目光在她憔悴却依旧难掩风韵的脸上停留,带着一丝玩味。家长群、公司艳照…啧啧,玩得挺开啊。
林浅脸色煞白,屈辱感让她几乎坐不住。龙…龙哥,你说有来钱快的路子
路子嘛,当然有。
龙哥吐了个烟圈,慢悠悠地说,看你豁不豁得出去了。像林小姐这样的…姿色,就是最好的本钱。
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我认识几个老板,就喜欢你这种…有故事的良家。陪他们吃吃饭,喝喝酒,唱唱歌…哄得他们高兴了,钱,还不是大把的来比你坐办公室强多了!
林浅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明白了,这是让她去卖笑,甚至…卖身!不…不行!我不能做这个!
她猛地站起来,想走。
哟,还装清高呢
龙哥嗤笑一声,眼神变得阴冷,林浅,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体面的白领、贤惠的妈妈你现在就是个臭大街的破鞋!除了这张脸和身子,你还有什么值钱的房贷快断供了吧法院传票收到了吧你拿什么还等着被扫地出门,睡大街
他的话像刀子,句句戳在林浅的痛处。她僵在原地,浑身发抖。
想清楚,
龙哥把一张名片拍在桌上,想通了,打给我。不过,利息可不低。
他意有所指地笑了笑,起身走了。
林浅看着那张烫金的名片,像看着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陈言岑已经带着小宇搬了出去,只留下这栋即将被法拍的房子),看着空荡荡、冰冷冷的家,巨大的绝望和恐惧再次将她淹没。
几天后,催债的电话和敲门声开始频繁出现。先是银行的,然后是王倩找的律师,最后…是几个纹着身、满脸横肉的社会青年。他们用力拍打着房门,声音粗鲁:
林浅!开门!还钱!
别他妈装死!知道你在里面!
龙哥的钱也敢拖活腻歪了!
林浅吓得缩在卧室角落,用被子蒙着头,瑟瑟发抖。门外不堪入耳的辱骂和威胁声不断传来,还有用脚踹门的声音。她感觉自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猎物,随时会被撕碎。
砰!砰!砰!
踹门声越来越重,门框都在震动。
臭婊子!再不开门,老子把门卸了!
一个凶狠的声音吼道。
林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想起了龙哥的话,想起了那些催命符一样的账单,想起了自己走投无路的境地。眼泪汹涌而出,混合着屈辱、恐惧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找到那张烫金名片上的号码,按下了拨通键。
龙…龙哥…是我…林浅…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答应…你…你说的…
第五章
龙哥的路子,把林浅彻底推向了更深的泥潭。所谓的陪老板,远不止吃饭喝酒那么简单。她被带进灯红酒绿的私人会所,被那些脑满肠肥、眼神淫邪的男人像货物一样打量、评头论足。灌酒、揩油、言语上的侮辱是家常便饭。为了拿到钱,她不得不强颜欢笑,忍受着那些令人作呕的触碰和调戏。每一次工作回来,她都觉得自己脏透了,在浴室里拼命搓洗,皮肤都搓红了,也洗不掉那股深入骨髓的屈辱和恶心。
钱来得快,去得更快。高额的利息像滚雪球,龙哥的抽成也毫不手软。她依然挣扎在破产的边缘,而尊严,早已被践踏得一丝不剩。更让她心如刀绞的是小宇。
她偷偷去幼儿园看过一次。曾经活泼开朗的小宇,变得沉默寡言,总是低着头。课间,其他小朋友三五成群地玩耍,他却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的秋千上。她亲眼看到,一个调皮的小男孩跑过去,故意撞了他一下,还大声喊:离我远点!你妈妈是破鞋!脏死了!
小宇被撞倒在地,没有哭,只是默默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眼神空洞麻木。
那一刻,林浅的心被撕成了碎片。是她!都是她!是她亲手毁了儿子的童年,让他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恶意和孤立!巨大的悔恨像毒藤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勒得她无法呼吸。什么周郦,什么刺激,什么龙哥的钱…在儿子空洞的眼神面前,都变得无比可笑和肮脏!
她终于明白了陈言岑当初的冰冷和恨意。她毁掉的,不仅仅是一个家,更是她最爱的儿子!
她必须去找陈言岑!她要求他原谅!为了小宇!她什么都愿意做!
她打听到陈言岑在公司附近租了公寓。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在他公寓楼下等了整整一天。傍晚,终于看到陈言岑的车开了回来。他下了车,身形依旧挺拔,但眉宇间多了几分冷峻和疏离,气质却比从前更加沉稳内敛。
言岑!
林浅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她死死抱住陈言岑的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声音嘶哑绝望:言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看在…看在小宇的份上!求求你!我不能没有小宇!我不能没有家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身体因为激动和寒冷剧烈地颤抖着,昂贵的香水味混合着廉价烟酒的气息,显得格外狼狈不堪。都是周郦!是他勾引我的!是他骗我的!言岑,我是爱你的!我一直爱的都是你啊!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改!我以后做牛做马补偿你和小宇!求求你了…
她语无伦次,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周郦,试图用眼泪和卑微唤起陈言岑一丝旧情。
陈言岑被她抱住腿,身体瞬间僵硬。他低头,看着脚下这个曾经同床共枕五年的女人,此刻像一滩烂泥般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卑微乞怜。她身上那股混杂的、令人不适的气味,她眼神里那份迟来的、带着巨大功利性的悔恨,都让他感到无比的…恶心。
他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和漠然。他用力,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地,将自己的腿从林浅的怀抱中抽了出来。动作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彻底的、对垃圾般的嫌恶。
林浅,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林浅心上,五年前,你穿着婚纱说‘我愿意’的时候,我给过你机会。这五年,每一天,我都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亲手把它们,连同这个家,还有小宇的快乐,都砸得粉碎。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和冰冷。现在,你跟我说你错了因为小宇被孤立了因为工作没了因为被高利贷追债了因为…活不下去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极尽讽刺的弧度,你的忏悔,可真够‘及时’的。
林浅被他冰冷的话语和眼神冻得浑身发抖,绝望地摇头:不是的…言岑…我是真的后悔了…我爱你…
爱
陈言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笑声冰冷刺骨,你的‘爱’,就是躺在周郦身下,就是去陪那些老板换钱林浅,别侮辱这个字了。
他后退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仿佛她是什么致命的病菌。
听着,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们之间,从你背叛的那一刻起,就彻底结束了。小宇的抚养权,你想都别想。至于你…
他冷漠地扫过她狼狈不堪的样子,你选的路,跪着,也要自己走完。别再来找我,也别再出现在小宇面前。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现在的处境,变得更‘精彩’一些。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刷卡,走进公寓楼冰冷的玻璃门。那扇门,在林浅绝望的视线里,缓缓关闭,隔绝了两个世界。
林浅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看着陈言岑决绝消失的背影,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巨大的悔恨和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终于明白,有些错,一旦铸成,就永远无法回头。她捂着脸,在初冬的寒风里,发出了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哀嚎。
第六章
陈言岑的生活,在彻底剥离了林浅这个毒瘤后,逐渐走向了正轨,虽然这正轨上依旧带着伤痕。他换了工作,凭借过硬的能力,在新公司很快站稳了脚跟。小宇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疏导,加上陈言岑加倍的陪伴和耐心,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虽然偶尔还是会沉默,但至少不再像惊弓之鸟。
一个周六的下午,小宇在小区儿童乐园玩滑梯时,不小心被一个莽撞的大孩子推倒,额头磕在塑料边缘,瞬间肿起一个大包,还擦破了皮,渗出血丝。小宇疼得哇哇大哭。
陈言岑心疼地抱起儿子,准备开车去医院。刚走到停车场,一个温柔又带着点焦急的女声响起:孩子磕到头了需要帮忙吗我是护士。
陈言岑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米白色毛衣、气质温婉的年轻女子,正关切地看着他怀里哭泣的小宇。她手里还提着刚买的菜,显然是小区住户。
谢谢,我正准备带他去医院。
陈言岑点头致意。
额头肿包,表皮擦伤,先冷敷一下能缓解疼痛和肿胀。
女子快步走过来,很自然地查看了一下小宇的伤口,动作轻柔专业。我家就在这栋楼,有冰袋和消毒的东西,要不要先简单处理下去医院路上也能舒服点。
她的眼神清澈,带着真诚的善意,没有一丝让人不适的探究或怜悯。陈言岑看着儿子哭得通红的小脸,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女子叫苏柔,人如其名。她家干净整洁,充满生活气息。她利落地拿出冰袋,用干净毛巾裹好,轻轻敷在小宇额头的肿包上,又用碘伏棉签小心地处理了擦伤。她的动作温柔又麻利,一边做还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小宇:乖,不哭了哦,阿姨轻轻吹吹,痛痛飞走啦…小宇真勇敢!
神奇的是,小宇在她的安抚下,哭声渐渐小了,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温柔的阿姨。
好了,暂时这样。去医院让医生再看看,应该没大碍。
苏柔处理好,对陈言岑笑了笑,笑容温暖干净。
谢谢你,苏小姐。
陈言岑真诚地道谢。看着儿子在她安抚下平静下来,他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些许。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纯粹的、不带任何目的的善意了。
叫我苏柔就好。
她摆摆手,快带孩子去医院吧。
这次偶遇后,陈言岑和小宇又在小区里遇到过苏柔几次。有时是晨跑,有时是遛狗(她养了一只很乖的金毛)。她总是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对小宇尤其温柔耐心。小宇似乎也很喜欢这个苏阿姨,看到她就会露出腼腆的笑容。
陈言岑沉寂冰冷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苏柔身上那种温暖、平和、干净的气息,像一道微光,悄然照进了他布满阴霾的世界。他开始留意到她,留意到她温和的笑容,留意到她照顾小宇时自然的温柔。
一次周末,小宇在楼下玩球,球滚到了苏柔脚边。她笑着捡起来还给小宇,小宇仰着头,小声说:谢谢苏阿姨。
陈言岑站在不远处看着,阳光洒在苏柔柔和的侧脸上,也洒在小宇久违的、轻松的笑脸上。
那一刻,陈言岑心中某个冰封的角落,似乎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他犹豫了一下,主动走了过去。
苏柔,谢谢你上次帮忙,也谢谢你对小宇这么照顾。
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发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有些意外的邀请,周末…有空吗我和小宇想请你吃个饭,表达谢意。
苏柔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绽开一个温暖的笑容,像春日里绽放的梨花:好啊。
第七章
陈言岑的生活,因为苏柔的出现,开始有了不一样的色彩。他们带着小宇一起吃饭,去公园,看儿童剧。苏柔的温柔和耐心,像温暖的泉水,无声地浸润着小宇受伤的心灵,也一点点融化着陈言岑心头的坚冰。他发现自己会不自觉地想起她温和的笑容,想起她和小宇互动时温馨的画面。一种久违的、带着小心翼翼的暖意,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他不再抗拒新的开始。他和苏柔的关系,在彼此尊重和好感中,自然而然地向前发展。他会在加班时收到她提醒吃饭的短信,会在下雨天接到她询问是否需要送伞的电话。周末,他们带着小宇去郊外野餐,小宇在草地上奔跑欢笑,陈言岑和苏柔并肩坐在野餐垫上,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一种平淡却真实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然而,这温馨的画面,却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躲在暗处窥视的林浅眼中!
林浅的日子每况愈下。龙哥的工作越来越不堪,要应付的老板也越来越变态。高利贷的利息像无底洞,她挣的钱永远填不满。她变得憔悴不堪,浓妆也掩盖不住眼底的灰败和戾气。她像阴沟里的老鼠,偷偷关注着陈言岑的一切。当她看到陈言岑和苏柔带着小宇,像真正的一家三口一样其乐融融时,那画面瞬间点燃了她心中积压的所有嫉妒、不甘和疯狂的恨意!
凭什么!凭什么她在地狱里挣扎,被所有人唾弃,连儿子都见不到一面!而陈言岑,这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却能这么快就找到新欢,过得这么幸福!那个叫苏柔的女人,装什么温柔善良!一定是她趁虚而入,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被嫉妒和恨意烧昏了头的林浅,在一个傍晚,直接冲到了陈言岑租住的公寓楼下。她看到陈言岑的车刚停下,苏柔从副驾驶下来,手里还拎着购物袋,两人有说有笑,陈言岑甚至很自然地伸手帮苏柔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林浅仅存的理智!
陈言岑!苏柔!你们这对狗男女!
林浅像疯了一样冲过去,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傍晚的宁静。
陈言岑和苏柔闻声回头,看到状若疯癫的林浅,都是一愣。
林浅冲到苏柔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唾沫横飞地破口大骂:苏柔!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趁虚而入的狐狸精!装什么清纯善良!你他妈就是看上了陈言岑的钱!你跟他睡了吧爽不爽啊啊!
污言秽语如同毒液般喷射而出。
苏柔被这突如其来的辱骂惊呆了,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林浅!你发什么疯!
陈言岑瞬间将苏柔护在身后,眼神冰冷锐利如刀,怒视着林浅。滚开!
我发疯陈言岑!你这个薄情寡义的混蛋!
林浅的矛头又转向陈言岑,眼泪混合着扭曲的恨意流下来,我们才离婚多久你就迫不及待地找新欢你对得起我们五年的感情吗对得起小宇吗这个贱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越说越激动,竟然伸手想去抓扯陈言岑身后的苏柔:贱人!我让你勾引别人老公!我撕烂你的脸!
够了!
陈言岑一声暴喝,猛地抓住林浅挥过来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林浅痛呼一声。他用力将她甩开,林浅踉跄着差点摔倒。
林浅,你给我听清楚!
陈言岑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深深的厌恶,我和你,早就一刀两断!我的生活,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苏柔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一万倍!你再敢骚扰她,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龙哥那边,我或许可以‘帮’你打个招呼,让他好好‘关照’你!
提到龙哥,林浅嚣张的气焰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脸上血色尽褪,眼中闪过一丝深入骨髓的恐惧。她看着陈言岑冰冷无情的脸,看着被他紧紧护在身后、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清澈的苏柔,再看看周围开始聚集、指指点点的邻居…
巨大的屈辱、不甘和绝望再次将她淹没。她知道,她彻底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她像个跳梁小丑,所有的歇斯底里,在陈言岑绝对的保护和冰冷的威胁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和无力。
陈言岑…你…你好狠…
她嘴唇哆嗦着,最后怨毒地瞪了苏柔一眼,在众人鄙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跑开了,背影狼狈又凄凉。
陈言岑看着林浅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依旧。他转过身,面对苏柔时,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带着歉意和心疼:对不起,吓到你了。
苏柔摇摇头,轻轻握住他的手,眼神温暖而坚定:我没事。只是…她好像真的很不好。
那是她咎由自取。
陈言岑握紧苏柔的手,语气斩钉截铁,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来打扰我们了。
他心中最后一丝因过去而产生的波澜,也彻底平息。他牵着苏柔的手,带着一种守护新生的决心,走进了属于他们的、温暖的公寓楼。身后,是林浅彻底崩塌的世界。
第八章
林浅那次歇斯底里的撕逼,不仅没能挽回任何东西,反而彻底暴露了她的落魄和疯狂,成了小区里新的笑柄。陈言岑那句关于龙哥的警告,更是像一道紧箍咒,让她日夜提心吊胆。
龙哥那边,果然关照升级了。催债的频率更高,手段也更下作。她被迫接的活越来越不堪,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危险。她感觉自己像一块被丢进污水里的破布,在不断下沉,被各种污秽浸透、腐蚀。
一天深夜,她刚从一个油腻老板的饭局上脱身,被灌得头晕眼花,踉踉跄跄地走在回出租屋(原来的房子早已被法拍)的昏暗小巷里。突然,两个黑影从旁边窜出,一左一右堵住了她!
是龙哥手下的马仔,阿强和阿彪。两人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狞笑。
浅姐,这么晚才回来又去‘赚大钱’了
阿强流里流气地凑近,一股浓重的烟酒味喷在林浅脸上。
林浅吓得酒醒了大半,连连后退:强…强哥…彪哥…钱…钱我过两天就还…
过两天
阿彪一把抓住林浅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龙哥说了,你这利息拖得太久了!今晚,就得连本带利,给哥俩一个交代!
我…我现在真没有…
林浅惊恐地挣扎,声音带着哭腔。
没有
阿强淫笑着,另一只手不规矩地摸上林浅的脸,浅姐,你这身皮肉,不就是最好的本钱吗龙哥说了,今晚有个‘大客户’,就喜欢你这种…有经验的。伺候好了,之前的账,一笔勾销!
林浅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这是要把她彻底卖出去!不!我不去!放开我!救命啊!
她拼命挣扎尖叫起来。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阿彪不耐烦了,一个耳光狠狠扇在林浅脸上,打得她眼冒金星,嘴角渗血。臭婊子!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他妈早被多少人玩烂了!今晚不去也得去!
两人不顾林浅的哭喊和踢打,粗暴地架起她,像拖死狗一样往巷子深处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拖去。林浅的鞋子掉了,头发散乱,昂贵的裙子被扯破,脸上是清晰的巴掌印和泪痕,狼狈到了极点。绝望的哭喊在寂静的小巷里回荡,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她被粗暴地塞进面包车后座。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车子发动,驶向未知的、更深的黑暗。
阿强坐在副驾,回头看着蜷缩在后座、瑟瑟发抖、眼神空洞绝望的林浅,嗤笑一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谄媚:
喂,龙哥人‘请’到了!您放心,保证给您和那位‘大客户’送过去!这娘们儿,今晚保管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诶,好嘞好嘞!谢谢龙哥!
电话挂断。面包车在夜色中疾驰,载着林浅,驶向彻底沉沦的末路。她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的霓虹灯光,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她终于尝到了自己亲手种下的苦果,这苦,深入骨髓,永世难消。
第九章
深秋的清晨,空气微凉,阳光却带着一种澄澈的金黄。城郊墓园,一片宁静肃穆。
陈言岑穿着一身黑色大衣,手里捧着一束洁白的菊花。他身边,是穿着米白色长款风衣、气质温婉的苏柔,她轻轻挽着他的手臂,眼神宁静。小宇穿着干净的小西装,被苏柔另一只手牵着,小脸上带着一丝懵懂的庄重。
他们在一座崭新的墓碑前停下。墓碑上,照片里的老人笑容慈祥——陈言岑的母亲,不久前安详离世。老人家在最后的日子里,见到了儿子走出阴霾,见到了温柔可人的苏柔,也见到了孙子小宇重新绽放的笑容,走得很安心。
陈言岑将菊花轻轻放在墓碑前,深深鞠躬。苏柔和小宇也跟着鞠躬。
妈,我们来看您了。
陈言岑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深深的怀念,您放心,我现在很好,小宇也很好。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苏柔,眼神温柔而坚定,苏柔…对我和小宇都很好。我们会好好生活下去。
苏柔感受到他的目光,也看向墓碑上的照片,轻声说: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言岑和小宇的。
小宇也小声地说:奶奶,小宇想你了…小宇会乖…
一阵微风吹过,拂动苏柔的发丝,也拂过墓碑前的菊花,带来淡淡的清香。阳光洒在他们三人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哀思,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和对未来的期许。
祭奠完毕,他们牵着小宇,缓缓走出墓园。阳光正好,驱散了深秋的寒意。
下午带小宇去新开的儿童乐园吧他念叨好久了。
苏柔提议道,声音温柔。
好。
陈言岑点头,握紧了她的手,又低头揉了揉小宇的头发,小宇想去吗
想!
小宇仰起头,脸上是纯真快乐的笑容。
就在这时,陈言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寥寥几字:
陌生号码:
陈哥,林浅昨晚被龙哥的人送去招待一个老变态,听说…折腾得挺惨,天亮才被扔出来,人好像有点…不太对了。在XX医院急诊。
陈言岑的目光在短信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没有快意,没有怜悯,甚至没有一丝涟漪。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早已被扫进记忆垃圾堆的名字。
他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删除键。那条承载着林浅最终结局的信息,瞬间消失在冰冷的屏幕里。
他收起手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抬起头,看向身边正温柔和小宇说着话的苏柔,阳光落在她柔和的侧脸上,美好得不真实。他又低头看了看儿子无忧无虑的笑脸。
过去的一切,背叛、痛苦、报复、沉沦…都如同墓园里飘散的尘埃,彻底落定,被深埋。那些黑暗的、不堪的过往,再也无法侵扰他分毫。
他一手牵起苏柔,一手牵起小宇,迎着温暖的阳光,步伐坚定地向前走去。
走吧,我们去儿童乐园。
他的声音平静而温暖,带着新生的力量。
前方,是洒满阳光的路,是属于他们三个人的、崭新而充满希望的未来。所有的阴霾,都已留在身后,被阳光彻底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