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夜深,素练托词身子不爽利,肚子疼得厉害,将值夜的活儿交由莲心。
自己蹑手蹑脚的出了长春宫,七拐八绕地避开了巡夜的侍卫。
约了那小太监小路子在一处荒僻的宫墙根儿下见面。
过了许久,素练总算等到了小路子。
小路子,还认得我么素练把声音压得极低。
小路子提着个灯笼,昏黄的光照见素练,忙不迭地请安。
素练姑姑,奴才当然认得您啊！
当年若不是您,奴才就被人打死了！
有桩事,想请你搭把手。素练懒得绕弯子。
等小路子听明白素练的来意,那张脸瞬间没了血色,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姑姑,
奴才只是个捣药的,您让奴才去偷药！奴才不敢,奴才万万不敢！
素练声音骤冷：小路子,你忘了当年是谁拉了你一把
若不是我,你早就被乱棍打死了,还能有今天在御药房的差事
做人,得讲良心。
小路子额角冷汗直冒,舌头都打了结。
姑姑的恩情,奴才一辈子都记得。可您要这药到底是做什么,得给奴才心里加个底啊！
素练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黄澄澄的金子,硬塞进小路子手里。
你不用管那些,
我自有我的用处！
金子沉甸甸的,小路子手一坠。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底有贪婪的光一闪而过。
他确实缺钱,家里老娘病得下不了床。
妹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处处都要银子。
素练瞧出他心思活络了,继续添柴。
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小太监被她一番话和金子勾引着,最终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
姑姑…奴才…奴才全听您的！奴才会尽快把东西给您弄来。
几天后的一个凌晨,天色还是一片墨蓝。
只有启明星在天边孤零零地眨巴着眼。
素练早早就起了身,心口突突直跳,又紧张,又兴奋。
今天当值煎药的小宫女春喜肯定会因为赖床晚起一会儿。
那丫头最近懒散惯了,仗着没人细究。
她也算准了,魏璎珞通常会在皇后起身梳洗停当后。
才会亲自去小厨房取药,好让药的温度刚刚好。
这中间,有足够她动手脚的空当。
她猫着腰,悄无声地摸进了小厨房,里头果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药罐子就搁在炉子上,用小火慢慢煨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弥漫开来。
素练憋着气,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
确定没人,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里头正是小路子偷偷送来的,经过炮制的切片后的苍术片。
肉眼看来,与白术无甚两样。
她的指尖有些发颤,飞快地揭开药罐盖子。
小心的倒入了一些苍术片,做完这些,她把药罐盖子重新盖严实。
还用帕子仔仔细细擦了擦罐子边上可能留下的痕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炉火偶尔发出的轻微爆裂声和她咚咚的心跳声。
干完这一切,最后瞥了一眼那药罐。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小厨房。
天边,已经隐隐透出了一抹鱼肚白。
魏璎珞端着药盅,白瓷盅壁还透着刚离火的温热。
她小心翼翼揭开盖子,浓郁药香扑面。
舀起一勺药汤,凑到鼻尖轻嗅试温。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