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儿媳,从今日起你便专心伺候你公爹,我每月给你二十两银子。婆婆一脸理所当然,仿佛在施舍天大的恩惠。我看着床榻上瘫痪的公爹,再看看四肢健全却要我伺候的婆婆,冷笑一声：凭什么小姑子跳脚：嫂嫂,你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二十两银子呢！我掏出一张千两银票拍在桌上：这便宜让给你如何
第一章
公爹中风瘫痪了,婆婆召集全家开了个家庭会议。
会议的主题就是要我辞去绣坊的活计,专心在家伺候公爹和她。
当然,也不会白让我伺候,一个月给我二十两银子作为酬劳。
这银子由小叔子、小姑子还有我夫君三人平摊。
婆婆理直气壮道：你在绣坊一个月也不过二十五两银子,如今在家门都不用出就能拿二十两,岂不比在外抛头露面强
小叔子夫妇和小姑子连连点头称是。
小叔子豪爽地一拍胸脯：没问题,七两就七两,虽说我一个月俸禄才三十两,但这银子给嫂嫂挣我乐意。
小姑子也道：嫂嫂你可是捡了大便宜,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在家就能挣二十两！
有一条我要说明白,你拿了工钱,可不能再指使我伺候老爷了,老爷的吃喝拉撒全归你管,我你也要伺候周到。小姑子又补充道。
我心中冷笑。
让我一个当儿媳的辞去营生专心伺候瘫痪的公爹和四肢健全的婆婆,还要管他们的吃喝拉撒。
他们是怎么想的
且不说我一个女子伺候公爹起居是否合适,就这二十两银子还包括老两口的吃喝用度了。
合着他们是想白得一个全天候的丫鬟。
最后我还得感恩戴德他们给我发银子。
万一我有哪点照顾不周,他们全家都要对我指指点点。
而以我婆婆往日的秉性,定要摆当家主母的谱,挑三拣四,还得把我指使得团团转。
还有我那一肚子心眼的小叔子和抠门抠到骨子里的小姑子。
别看他们现在信誓旦旦说一个月给七两银子。
等我真答应了,那七两银子我敢保证他们开始会给几个月。
等时日一久必定会以手头紧为由推脱,然后就不再支付。
到那时公爹婆婆已经住惯了,赶又赶不走,就等着我捏着鼻子认了。
这一家人真是精明得很,算盘珠子都快砸到我脸上了。
我没说话,回头看夫君林渊的反应。
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谁知林渊这憨货看都没看我一眼,大嘴一抿,直接应承下来：行,这么好的事,没问题,这事就这样定了！
好事好事能轮到你
小叔子夫妇和小姑子夫妇一听,喜笑颜开。
小姑子一面喋喋不休：大嫂,娘就是向着你,这好事娘就想着你,你可要好好伺候爹娘。
婆婆立刻就要起身收拾东西,准备搬到我们院子来。
小姑子和小叔子媳妇也起身准备帮忙。
我直接拦住了她们：慢着,我可没应承。
她们都一愣,没想到我竟然会拒绝。
小姑子张嘴就来：我哥应承了。
我冷笑：你哥应承让你哥搬去伺候,我可没应承。
小姑子急道：我哥还要当差,如何伺候
林渊连连点头：对对对。
我耸耸肩：我也要去绣坊当差,没工夫。
小叔子急了：嫂嫂,我们一个月给你二十两呢,比你在绣坊挣得还多,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我冷笑：那这二十两给你,你去伺候。
小叔子结结巴巴：我……我一个大男人,如何伺候
我抬了抬下巴：那让你媳妇挣这银子。
小叔子媳妇王氏脑袋一缩,答得干脆：我不愿意。
我笑了笑,又看向小姑子：你不是觉得我占了天大便宜我当大嫂的不好意思占这便宜,让给你如何你把爹娘接回家,我出七两银子。
小姑子急了：我一个出嫁的女儿,如何轮得到我再说了,我一个女儿家如何伺候爹的起居这也不方便！
哦,你当女儿的不方便,那我当儿媳的就方便了哪家公爹有病要儿媳贴身伺候的你们当儿女的都死了我讽刺道。
你也别拿出嫁女儿说事,你要真有这觉悟,为何你们一家三口天天住在娘家蹭吃蹭喝你那孩子怎么不让你婆婆带
小姑子不敢作声了,她夫君拼命往后缩,生怕我又扯出他来。
我冷笑：你们不都说我挣大发了怎么这大便宜给你们都不要
这下全都沉默了。
婆婆捂着帕子抽泣：老了,招人嫌了,算了,不用你们了,我自己照顾老爷。
林渊扯我衣袖：清荷,咱们当大哥大嫂的……
闭嘴！我打断林渊的话,对婆婆说：您也不用哭,我们三家一起出银子给爹请个仆妇……
不行！请个仆妇多贵,要四五十两一个月呢。还没等我说完,小姑子断然拒绝。
小叔子夫妇狡猾,他们没说话,但眼中满是赞同。
我知道他们会拒绝,毕竟请仆妇的账是赖不掉的。
而我这个大嫂,就因为平时不愿与他们计较,在他们眼里就成了任他们拿捏的冤大头。
只可惜,他们这算盘打错了。
我平时是好说话,主要是懒得跟他们计较。
我起身道：那就没法子了,你们看,不是我不管,而是你那好女儿舍不得银子,你除了林渊还有两个儿女,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也不能总让我们一家出钱出力吧
第二章
我和林渊是媒人介绍认识的。
我自幼没了爹娘,跟着奶娘相依为命。
奶娘走街串巷卖些女红把我养大。
等我学会了绣活在绣坊当差,奶娘就总在我耳边念叨。
说她年纪大了,朝不保夕,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我成亲生子。
我无奈,只好听她的去相看。
然后就遇到了林渊。
他比我大两岁,生得端正,不爱多话,看着忠厚老实。
我们彼此印象都不错,于是开始相处,谈了一年多觉得合适,就开始谈婚论嫁。
然后公婆就开始哭穷,说家里三个孩子开销大,林渊读书花了多少银子,家里积蓄都花光了。
可明明林渊和我说他读书都是靠着助学金和自己抄书挣钱完成的,没花他爹娘一文钱,他还颇为自豪。
我也因此觉得他很可靠很有担当。
现在听她娘在这哭穷,我就知道她是不想掏银子。
果然,诉完苦后,婆婆一脸愁容,说没银子给我们置办房子,让我们到他家暂住,等他们再攒攒银子。
那时小叔子小姑子都还没成亲,他们一家四口挤在一个三进的小院子里。
公婆一间房,小姑子一间房,林渊和小叔子晚上在书房打地铺。
我嫁进去住哪把小姑子赶出去还是也跟着林渊打地铺
不过他家这样正合我意。
我正愁成亲了奶娘怎么办呢。
如果林家准备了新房,奶娘那传统思想定是不会跟我一起住的。
她年纪那么大了,一人在家,我如何能安心
因此我提议可以不要新房,住我家。
我这提议皆大欢喜。
婆婆当时乐得合不拢嘴,很大方地给了我五十两彩礼,说是五十年好合。
又把我拉进她房里,神神秘秘塞给我一个银镯子,说是他们林家的传家宝,传了十几代,价值千金,让我收下,千万别声张。
这我哪敢收,这么贵重的宝物要是我弄丢了如何是好
岂不是对不起林家的列祖列宗
我赶紧推还给婆婆,婆婆不收,硬要给我。
于是我们开始推来让去。
推让中那镯子掉进了面前的茶盏里。
那茶盏装着满满的茶水,林家传了几代的传家宝银镯子掉进去就直接浮起来了。
对,没错,浮起来了。
我真是看呆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能浮水的银子。
我看着婆婆那殷勤的笑脸十分无语。
银子又不值钱,一个小镯子能花多少
就算你拿个铜的糊弄我也行,没想到竟是锡做的。
我那婆婆也不知是真傻假傻,或者就是单纯觉得我是个傻子。
从茶盏里捞出来就要给我戴手上。
我真受不了了。
我把镯子扔回茶盏里喊来林渊：你看,你娘给我的传家宝,说是祖传的银镯子。
林渊一看,那脸立刻涨得通红,还给他娘找补：娘年纪大了,拿错了。
婆婆被拆穿了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也跟着说年纪大拿错了,有时间再找找给我。
其实婆婆拿出那锡镯子糊弄我时,我就有些犹豫了。
我觉得婆婆这人太不厚道,以后怕是没安生日子过。
但林渊态度诚恳跟我赔礼,还预支俸禄给我买了首饰。
想想林渊一直表现不错,忠厚老实,又没什么恶习。
我也是和林渊过日子,又不和他娘住一处。
就这样吧。
第三章
成亲后林渊表现的确不错。
顾家能干,对奶娘也好。
有什么好吃好用的都想着奶娘。
没事就陪着奶娘聊天,还带她出去逛庙会赶集。
每天奶娘一见林渊就眉开眼笑,直说我找了个好女婿。
我们确实过了一段美好日子。
等小叔子成亲时,我才知道婆婆哪里是没银子,纯粹是觉得我和奶娘祖孙俩好欺负。
她给小叔子买房置地,三金一样不少,还给了王氏一百两彩礼。
婆婆怕我算后账,假惺惺拉着我的手说：我知道委屈你了,但确实你成亲那会儿家里没银子。
这话她自己都不信,毕竟我和小叔子成亲才相差一年。
这都是林峰自己当差攒的。她又找了个借口。
林峰当差才两年,一个月三十两俸禄,加上年节赏银一个月也就四十两。
我都不知道现在房价地价都这么便宜了
婆婆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又说：那房子王氏家也出了银子的。
我就更想笑了,王氏有个弟弟叫王耀祖,听名字就知道他弟弟在家是什么地位。
他弟弟都没娶妻,王氏她爹娘能给她出银子买房
而且我听说那彩礼她爹都直接扣下了,成亲就给了几床旧被褥。
看破不说破,她的银子她爱给谁给谁。
我也懒得跟她计较。
毕竟当初成亲图的就是林渊这人踏实本分。
再说我也不差银子。
在绣坊当差这些年,我暗地里做了不少买卖,赚了些银子。
每年收益颇丰。
她家那些银子我还真没看上。
但我留了个心眼,我没和任何人说。
毕竟这世上很多人都是嫉贤妒能。
我只想和奶娘安安稳稳过日子,不想因为这些被有心人盯上。
在我成亲前就把生意都转到了奶娘名下,奶娘更是主动立了遗嘱。
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渊也一直以为我在绣坊当差,一个月拿着二十五两的工钱。
听着婆婆那漏洞百出的谎话,我微微一笑,抽回了婆婆握着的手：娘,您不用和我解释,毕竟您和爹的银子,爱给谁给谁。
婆婆一听我这话,脸色有些难看,但她脸皮厚,见我确实没计较,就又放下心来。
从此就觉得我是个性子软好拿捏的。
后来小姑子出嫁又陪嫁了一匹马和一车东西。
虽然我不缺这些,但心里多少为林渊不值。
这偏心也偏得太明显了。
因为从小婆婆就告诉林渊家里没银子,什么都让林渊自己想办法。
到了他弟弟妹妹那里,就什么都有了。
我问林渊：你不是亲生的吧
林渊毫不在意：我当大哥的跟弟妹们争什么再说我自己也能挣。
行吧,他自己都无所谓,我就更无所谓了。
自己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不比老盯着别人那点东西强
我这样想,但人家不这样想。
婆婆她们就觉得我好说话好摆弄。
时间长了,连林渊也这样觉得了。
所以才有了今天开头那一幕。
我对林渊说：我只是和你成个亲,不是卖给你家了,你想尽孝你就自己去,别把孝心外包给我,你爹娘又没养我！
说完我转身就走了。
他们家那些破事我可不参与。
以前我觉得林渊老实可靠,可后来我发现他老实过了头,就是太窝囊了。
再加上从小缺爱,他就特别想得到他爹娘的认同。
对他爹娘一些不合理要求也毫不反抗。
总之是他爹娘把他当傻子,他自己却甘之如饴。
林渊爱怎样怎样吧,我也没兴趣改造他。
他自己的爹娘,他自己孝敬去,别扯上我。
第四章
我直接去了学堂接囡囡。
囡囡是我和林渊的女儿,今年三岁,可爱又乖巧,聪明又伶俐。
说到女儿,我不得不又想起婆婆干的那些糟心事。
我和林渊成亲一年多都没孩子,婆婆就急了,因为小叔子成亲没多久王氏就有身孕了。
她开始天天催生。
心情好就给我画大饼：等你有了身孕,我就搬你家去照顾你,保管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心情不顺就开始阴阳怪气：你不会是有什么毛病生不了吧
然后偷偷跟林渊说：你这个媳妇八成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你看你们成亲这么久她肚子都没动静。
林渊直愣愣回他娘：也可能我是那不打鸣的公鸡。
把婆婆气得跳脚骂林渊。
她这头阴阳,我这头很快就发现有了身孕。
婆婆装作很开心,然后又一脸愁容,说王氏也有身孕了,她不能厚此薄彼,所以照顾不了我了。
但她信誓旦旦表示等坐月子她来帮忙。
林渊表示怀疑：到时弟妹也生孩子,您哪有时间
婆婆一翻白眼：她们又不是一起生,等给你弟妹坐完月子我就来伺候你媳妇。
林渊被他娘画的大饼哄得团团转,跟我说：看,娘还是很疼我们的。
我也翻了个白眼给他,懒得理他。
我压根没指望婆婆,我自己有银子,请稳婆或者去医馆都行。
要是她给我坐月子,我保准糟心！
婆婆这人爱做表面功夫。
为了表示对我的重视,特意给我送了把蔫巴青菜和十个鸡蛋,说青菜是自己种的,鸡蛋是特意去乡下收的土鸡蛋。
嘱咐林渊煮给我吃,补充营养。
林渊抱着菜和鸡蛋感动得眼泪汪汪,跟我显摆：看,咱娘多好！有什么都想着咱们。
然后一边抚弄那菜：这菜真水灵！
又拿个鸡蛋：这鸡蛋真大！
不是,我觉得林渊眼睛八成有问题。
那青菜蔫得都要成干菜了,鸡蛋虽不小,也没他说得那么大。
而且鸡蛋上还印着土鸡蛋三个字,谁家自己养鸡还给鸡蛋打印的
我怀疑婆婆是把家里不要的东西拿过来送人情的。
我的怀疑在林渊做晚饭时得到了证实。
那青菜泡了半天水还是蔫的,鸡蛋全打了,十个没一个好的。
臭得奶娘直问是不是谁家茅房漏了。
我看着林渊乐：难为你娘千辛万苦去乡下收的臭鸡蛋了。
林渊也不显摆了,什么话都不说,要自闭了。
第五章
后来等我生了囡囡,婆婆提着一碗小米粥和两个鸭蛋来看我。
一进来就把小米粥和鸭蛋递给林渊：小米粥是我起早熬的,鸭蛋是土鸭蛋,最补身子了,快给你媳妇吃。
然后就抱着囡囡叫奶奶的乖孙女。
林渊在一旁端着小米粥握着两个鸭蛋,眼里满是感动。
婆婆抱了不到一刻钟就把孩子放下了,她苦着脸告诉我,她最近胳膊不知怎么回事,使不上劲,估计是抱小叔子家孩子累着了。
所以就不能照顾我坐月子了。
我看着她那张虚伪至极的脸,不禁起了逗弄之心：娘,我不用您看孩子,重活也不用您干,您就帮我做做饭就行了。
婆婆那脸立刻开始变色,她抓起包袱,捂着脑袋：哎呀呀,不行,我又开始头晕了,得赶紧回家躺会儿。
没等林渊反应过来,她人就没影了。
从进来到走待了不到一刻钟。
林渊没想到他娘这么快就走了,只好给他娘找补：娘忙着一大家子呢,事情太多了,来,娘子我给你剥鸭蛋,我跟你说这乡下的土鸭蛋就是香……
啪嗒！
林渊看着一桌子臭烘烘的蛋液懵了。
他不信邪,又敲开了剩下那个蛋,房里更臭了。
隔壁床的一个产妇的婆婆捂着鼻子问：小伙子,你们什么风俗生孩子还要打臭鸭蛋
林渊红着脸：……
我也没想到婆婆这么糊弄我,直接拿两个臭生蛋就来了,连煮都懒得煮。
可能在她眼里我和林渊就是两个傻子吧。
我早就找好了稳婆,还有奶娘在旁照看,这个月子过得不知道多舒服。
而整个月子,婆婆都没出现过一次。
当然,不出现更好,我看了她还糟心影响奶水。
等我出月子了,婆婆又出现了。
她一进门就塞给林渊两个大鹅蛋,还是那套话术,她去乡下收的土鹅蛋,特有营养,大补！
林渊接蛋的手都颤抖了,他对他娘的蛋都有阴影了！
婆婆进屋四处打量,看到我们请了稳婆就撇嘴：哎呀,还是你们年轻人会享受,就生个孩子还得花银子请人照顾。我们那会儿哪有月子坐,还得自己做饭收拾,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活越娇气了！
奶娘正在叠囡囡的小衣裳,她抬头一脸惊讶看着婆婆：亲家母,你月子里还要干活林公子他爹不管你
还没等婆婆说话,奶娘又继续：哎呀,亲家母,亏得我以为你在家里说一不二呢,原来地位这么低你脾气真好,真能忍,林公子他爹就那样不把你当回事,你还生那么多
啧啧,你看看林公子,就和他爹不一样,可疼我们姑娘了,什么都不让她干,饭都恨不得喂到嘴里。
奶娘一边摇头一边感慨：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婆婆：……
婆婆接不下话了,就有些尴尬,又有些郁闷。
瞪着眼睛坐了一会儿就憋着气走了。
出门时还眼疾手快顺走了放在门口的半筐过期点心。
她一走奶娘就对着她的背影啐道：呸！真不要脸,银子不出力不出,就一张破嘴在那瞎说。
奶娘又转头对我道：以后你不用跟她客气,这种人蹬鼻子上脸,你对她客气她就觉得你好欺负。硬气点,怼她！
奶娘威武！
第六章
我本以为婆婆会消停几天,谁知第二天就传来婆婆受伤的消息。
说是脚扭了,有些骨裂。
无奈,我只得和林渊去探望。
我盛了碗小米粥,想想拿了十个鸡蛋两个鸭蛋,鹅蛋是前天婆婆拿来的,正好！不用我另外买了。
我提着这些东西就和林渊出门了。
林渊看着我提的东西,吭哧半天开口：看咱娘拿这点东西也太少了吧
我一拍脑袋：你提醒得对！
回身进屋我又从菜园拔了把小白菜装进去,喊林渊：走啊。
林渊呆愣愣：这就行了
我呵呵一笑：这怎么不行都是特有营养特补的东西。
病房里挺热闹,小叔子夫妇、小姑子一家都在,连林渊的姑姑伯母都在。
我把小米粥递到婆婆手上：来,娘,我现熬的小米粥,可香了,快趁热喝。
我又把鸡蛋小白菜放在床头：娘,这都是我去乡下收的土货,可有营养了,您多吃点补补。
小姑子一脸不屑,翻着她那大眼珠子：林清荷,你就拿这点破东西来看娘
林渊的姑姑也撇嘴：清荷,别怪姑姑说你,你从有身孕到生产,你婆婆是又出银子又出力的,隔三差五下乡给你们收土鸡土猪肉吃,把你伺候得白白胖胖。你婆婆现在受伤你就拿这几个鸡蛋烂菜叶来
林渊的脸立刻又变成了猴屁股,他张嘴想解释什么,嘴巴张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我看着林渊姑姑呵呵一笑：姑啊,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破鸡蛋烂菜叶这都是乡下的土货,特有营养,我都是按照我婆婆的标准来的。
我掏出十个鸡蛋和小白菜：我有身孕时婆婆给我拿了十个鸡蛋和一把小白菜。
我拿出两个鸭蛋：我生完孩子婆婆给我送了一碗小米粥和两个鸭蛋。
我又指着那两个鹅蛋：这个是婆婆前天给我拿的两个土鹅蛋,我还舍不得吃呢,想着这么好的东西得留给婆婆补身子。
我又一脸歉意看着婆婆：娘,我实在收不着臭鸡蛋臭鸭蛋,这新鲜蛋您先放几个月再吃。
哎,瞧我这记性。我一拍脑袋,拿了个鹅蛋一敲,果然,一股恶臭传来。
这味道就对了！
我忍着臭气,拿勺子把臭鹅蛋和小米粥搅匀,端到婆婆嘴边：娘,快喝。
婆婆一脸嫌弃捂着鼻子推开碗,怒道：你干什么把这臭东西给我拿开！
我一脸委屈：不是,娘,我生完孩子那天您不就给我拿了碗小米粥和臭鸭蛋说特有营养我想着您肯定也爱喝,这鹅蛋还是您前天给我拿来的呢,您不是说大补
婆婆捂着鼻子心虚地别过头：可能是拿错了。
林渊姑姑和伯母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嘴角同时露出不屑。
林渊姑姑瞪了婆婆一眼：你可真能说,说清荷从怀孕到生产你花了几百两给买吃买喝,闹半天就这几个臭鸡蛋我怎么又信了你的话
婆婆很尴尬。
小姑子又跳出来转移话题：哥,娘现在这脚也动不了,你们家不是请了丫鬟让那丫鬟伺候娘去。
林渊连连点头：行行行！
小姑子冲我冷哼一声,洋洋得意昂起头。
我笑眯眯看着小姑子亮出一张银票：让翠竹伺候娘没问题,但她是奶娘心疼囡囡请的,一个月二十两银子,正好咱们三家一家出七两,来来来,付银子,总不能娘请丫鬟让奶娘付银子吧
姑姑伯母也点头：是这个理,你们三人摊一下正好。
小姑子又跳脚：这么贵我没银子,你是当大嫂的这银子就得你出！
我冷笑：你想得美！你石头里蹦出来的你喝风长大的占便宜时你第一个冲,娘需要照顾了你当没事人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美得你！
旁边一直看热闹的小叔子见小姑子这招不管用,忙道：哥家的那是奶娘肯定贵,普通丫鬟一个月十几两也够了,我们请个普通的,费用三家摊。
小姑子一脸不乐意,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婆婆捂着鼻子流眼泪：还是我家峰子疼我。
小叔子微笑着拍拍婆婆胳膊。
小姑子在旁嘟囔：他疼你就让他自己出丫鬟费,还要我掏什么银子
婆婆：……
小叔子：……
一直当隐形人的公爹直接拍板：就这样,你们三个摊丫鬟费,别的不用管。
后续我没再管,据说小叔子把他丈母娘请去了,每天就中午来做一锅饭,炖一锅菜,一天伙食就好了。
一个月给十两辛苦费。
小姑子看了直跺脚骂小叔子狡猾,后悔没让她婆婆来。
小姑子占不着便宜就是吃亏,这哪行她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
说小叔子丈母娘一天就做一顿饭,伺候得不好,她那份银子不出了。
她让她婆婆来做晚饭,我们那份银子分她一半就行。
王氏就不干了,两人大打出手。
最后婆婆只得让两个亲家母都来,但两人分我那七两都嫌少。
婆婆就又做主了,让我和林渊出这十两银子,说她们出人了,我们出银子就行。
啧啧,不得不说婆婆这脑袋瓜转得就是快！
这样的好办法都能想出来。
人家都出人了,我们就出银子也说不过去。
我就让林渊天天去做早饭,这不正好我那份银子也省了。
婆婆瞪眼也没话说了。
第七章
后来我一直对婆婆他们敬而远之,尽量少接触。
虽然小麻烦不断,倒也没再有什么大事。
没想到今天又给我整了个大的,让我辞去绣坊的活计照顾瘫痪的公爹！
我呸,他们怎么想的真当我好欺负！
我把囡囡接回家,没一会儿林渊也回来了。
他陪着囡囡玩了一会儿,又跑过来吞吞吐吐跟我说：清荷,我们商量了,让你辞活计照顾爹确实不方便。
这样你看行不爹确实需要人照顾,娘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想把他们接咱家来我来照顾……
我打断他：那接什么接,你直接搬过去不就得了。
林渊犹豫道：白天我不是要当差娘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搬到咱家白天让奶娘帮着看下,帮着做个饭什么的,反正奶娘也是自己做饭,也就多放把米的事。家里人多也热闹,省得奶娘白天一个人在家你也老不放心。
我真忍不住笑了。
这一家子真会算计！
这一下连一家七两都省了,还把我奶娘这个快八十的老人都算计进去给他家当丫鬟。
不是,我真有这么好欺负
以前我总觉得林渊老实带点窝囊,但好歹跟我一心过日子。
现在看来,不能涉及他爹娘,一牵扯他爹娘他就没底线了。
我问他：你弟你妹呢他们不管把你爹娘放我家他们出多少银子
林渊低头：他们也没什么银子,咱们当大哥大嫂的跟弟妹计较什么
我破口大骂：我可去你娘的！他们没银子你就银子多他们成亲你爹娘给房给地,给你什么了你现在住的还是我奶娘的房子,你一家子脸怎么这么大把你爹娘弄到我奶娘家让她伺候你爹娘,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我从来没跟林渊发过这么大脾气,他有些愣。
他挠头嘟囔：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再说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
我继续骂：滚你娘的一家人,我奶娘是你们一家人你弟弟妹妹不是你爹娘亲生的他们是野种他们怎么不帮衬
林渊有点生气：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我挑眉讽刺：你家办的事好看,说的话好听,赶紧滚到你家到你娘怀里喝奶去！
我连推带搡把林渊赶出门外,把门重重关上。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以前我总觉得林渊是林渊,他家是他家,我们把自己小日子过好就行。
但现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林渊对他父母实在太愚孝了,任他父母百般榨取,还要拉上我！
现在连我奶娘都算计上了。
老娘不伺候了！
第八章
想通了,我浑身轻松。
还好我成亲前留了个心眼,产业房子银子都在奶娘名下。
成亲这几年林渊孝敬他爹娘,养孩子,我们也没什么积蓄。
就是孩子,我担心他们跟我争囡囡。
毕竟林渊很疼囡囡,把她当眼珠子一样宠。
这个我有点愁。
还没用我愁多久,第二天我去绣坊当差时就接到奶娘传话,说她买菜回来发现林渊爹娘搬到家里去了,还直接占了我的房间,说是我同意的。
我真是怒火冲天！
这两个老不死的！
赶紧往家赶,一面给林渊传话：你在哪你爹娘怎么会搬到咱家
接了话的林渊也很懵,他并不知道他爹娘搬到我家的事,但他发现他家门上的锁没了。
林渊和我一起赶回家。
一进家门就是一地的行李包袱。
奶娘坐在椅子上喝茶水。
婆婆拿着几张纸给奶娘念叨。
看见我们进来,婆婆把手中的纸递给我：清荷,你来得正好,把这个给你奶娘讲清楚,我给她念了十几遍了,她也听不懂,说得我口干舌燥。
我接过纸一看,鼻子差点气歪。
上面把奶娘一天的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从早上卯时起到晚上戌时,什么翻身按摩做饭,没有一刻消停时候。
还写了一堆菜谱,要求每顿四菜一汤,有鱼有肉,不能吃剩菜,一个月菜品不能重样。
我把纸拍到林渊脸上：这就是你说的你爹娘吃饭加把米就行你家那脸皮真比城墙拐弯都厚！
林渊接过看了,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看吧,这个男人明知道他爹娘过分,都不肯说一句不是。
我当初真是脑子进水,觉得他老实可靠了。
我对婆婆厉声道：我不管你们怎么进来的,现在立刻给我搬走！
婆婆嘴一歪：这是我儿子家,我为什么要搬走
我看着婆婆：你好意思这房子是我奶娘的,说白了你儿子也就是个房客,还你儿子家,你可真不要脸！
婆婆嘴一歪：你嫁进我家就是我家的人,你奶娘和你都是我家林渊养的,这房子就是我家的！
这可真不要脸,我正准备上去拉她。
公爹在我房里高喊：快来个人,我拉了。
婆婆推奶娘：快去收拾。
奶娘没动。
婆婆以为奶娘没听见,抓着奶娘胳膊大喊：老不死的,没听见喊你收拾粪便
我这火腾一下就上来了。
我上去薅住婆婆头发,抡圆胳膊一个巴掌把她那老脸扇歪到一边。
还没等她出声,我又一个巴掌把她的脸扇了回来。
你才是老不死的！我抽死你！
林渊赶紧上来拉开我。
婆婆一头乱发,两颊红肿,她跳脚哭喊：儿子,给我打她！往死里打！
我瞪着林渊：你敢！
林渊避开我的视线,嗫嚅半天道：怎么说你也不能动手打我娘。
我冷哼：她该打！现在你立刻带他们搬出我家！
婆婆在林渊身后推他：你个窝囊废,没用的东西,你娘挨打了,你还不去打她
林渊一脸为难,然后灵机一动：爹拉了,我去给爹收拾去。
婆婆气得倒仰,直接一屁股坐到门外哭嚎：哎呀呀,大家都来评评理,儿媳打婆婆了,还要把公婆赶出门！
婆婆在门外大声哭嚎,很快引来了左邻右舍许多人。
人一多,婆婆就开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表演：你们看看我这脸,被我媳妇打的,丧良心了,媳妇打婆婆！她还容不下我们老两口,要把我们赶出家门！
婆婆脸被我打得又红又肿,还一头乱发。
邻居们都是老邻居,觉得不可思议：不能吧清荷这丫头脾气多好,再说这房子是清荷奶娘的,你们搬进来也不合适吧
婆婆拍着大腿瞪眼：怎么不合适她嫁进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她奶娘的房子就是我们家的！
邻居们被她这套强盗逻辑惊呆了,一个个面面相觑,还可以这样
邻居罗大娘说：呦,你这话说得就太不要脸了,要我说,打你都打轻了。
何止呢,她家老头瘫痪了,搬我家让我奶娘伺候,来,大家都看看他们给我奶娘安排的作息时间。我把那张纸递给罗大娘。
奶娘在旁边抹眼泪：可怜我快八十的人了,还逼我给她家老头端屎端尿。这是人干的事
第九章
邻居传看了一圈,一个个大开眼界,围着婆婆就开始冷嘲热讽。
王大娘：哎呀,真是小刀拉屁股,给我开了眼了！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罗大娘：自己有胳膊有腿不伺候自己男人,到人家来欺负老太太,真不要脸！
张奶奶一口唾沫啐到婆婆脸上：还厚着脸皮坐人家门口嚎,我呸！
饶是婆婆脸皮奇厚,被一群人这样围着骂,那老脸也受不了。
她恶狠狠瞪着我：你个小贱人,喊这么多人来欺负我,看我不让我儿子跟你和离！
我冷笑：求之不得！赶紧从我家滚出去！
婆婆瞪着牛眼：呸,要滚的是你和你家那老不死的,这房子是我家的！
我直接进屋把婆婆带来的东西往外丢。
婆婆挥舞着双手嗷嗷叫着冲上来,我侧身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她躺在地上撕心裂肺喊着林渊：儿子快来,你娘被打了！
奶娘拿起一块抹布就塞进她嘴里了,又啐了她一口：打死你个老龟孙！
罗大娘又扔了把烂菜叶到她脸上。
我们一圈人围着她,婆婆气得呜呜叫,倒也老实下来。
我们外面闹得这样大,林渊就跟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房里。
我直接冲进房里拽住他：赶紧把他们给我带走,要不我就喊人给你们扔出去！
罗大娘一挥胳膊：不用喊人,我们帮你扔！
张奶奶王大娘她们立刻开始撸袖子。
林渊还厚着脸皮劝我：都是一家人,你就这么容不下我爹娘
我一巴掌呼到他脸上：赶紧给我滚！
奶娘在旁边劝：林渊啊,赶紧带你爹娘走吧,我这年纪大了眼神什么的都不好使,万一哪天把耗子药当盐撒菜里咋办
竖着耳朵的林渊爹颤声喊：林渊,快带爹回家！
一家三口在众人的嘘声中夹着尾巴跑了。
林渊不想和我和离,他爹娘不干,尤其是他娘。
跳着脚喊着要林渊和我和离。
她告诉林渊：儿子,跟她离,那丫头片子你也别要,她带着个拖油瓶的二手货还能找什么样的你看看你,又帅挣得也多,大把的黄花闺女排队让你挑！跟她离了娘给你找个更好的,来年咱就能抱个大胖孙子！
林渊被他娘哄得膨胀了,自信心爆棚。
在他娘的带领下,高昂着脑袋和我和离了。
他没要孩子的抚养权,也拒绝给孩子抚养费。
当然,我也没稀罕,直接让他签了一份和孩子断绝关系的协议。
拿到和离书后,他还自我良好地问我：你知道跟我和离你失去了什么吗
我讥讽一笑：没人给我送臭鸡蛋了呗,没人膈应我了呗。
说罢我懒得理他,转身离开。
林渊和离后美滋滋等着他娘给他找黄花大闺女。
他娘也不负他的期望,开始托人给他介绍对象。
其实林渊的个人条件还是不错的,长得周正,俸禄也不错,一个月能有四十来两银子。
林渊也很快就敲定一个准备谈婚论嫁。
这时林渊他娘就跟林渊说：是吧我没说错吧你离了婚也大把女的上赶着嫁。
林渊的自信心又是极度爆棚。
于是他娘又狮子大开口,要求女方不能要彩礼,成亲后要在家全职伺候他们,还要带一百两嫁妆过来。
那女子也猛,一杯茶泼在林渊脸上,直接就提出了分手。
后来又有人介绍了几个,人家一听他家那奇葩要求,全都摇头离开。
毕竟谁也不傻,明知道那是火坑也往里跳。
再后来人家都知道他家那德性,也没人介绍了。
林渊他娘也无所谓,大儿子找不着媳妇就找不着呗,反正小儿子那有媳妇,还有个大孙子呢。
每天就是各种理由管林渊要银子,林渊一个月四十两,他娘能要走四十五两。
不给就坐地上嚎,拿了银子就倒手给她小儿子和闺女。
林渊他爹也是个奇葩,他心疼自己媳妇,怕媳妇受累,每天白天就睡觉,屎尿都憋着,专等林渊下衙拉。
所以林渊当了一天差回来还要给他爹擦屎倒尿洗屁股。
晚上人家都睡觉休息了,他爹倒好,眼睛瞪得溜圆,一会儿喝水一会儿吃东西,一会儿尿尿一会儿拉屎。
一晚上别想睡个好觉,把林渊折磨得苦不堪言。
就这样一段时间下来,林渊造得都没个人样了,还欠了不少外债。
在他娘又一次躺地上跟他撒泼打滚要银子时,他那被屎糊住的脑袋终于开窍了,想到了我的好,想到了他还有个可爱的女儿,想到了曾经一家三口美好的日子。
于是他兴冲冲来找我和囡囡,可惜扑了个空。
我跟他和离后就卖了房产,带着奶娘和囡囡开始了我们踏实又自在的商旅生活。
一直到囡囡要启蒙,我们才停下来,找了个我们都喜欢的地方,在那里开启了新的生活。
奶娘说得对,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让自己活得舒心。
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我们浪费时间和心情。
远离那些消耗你的人,珍惜那些真正爱你的人,才是人生的真谛。
第十章
三年后,我们在江南水乡安了家。
这里民风淳朴,山清水秀,我用积蓄开了一家绣坊,生意兴隆。
囡囡在这里启蒙读书,聪明伶俐,深得夫子喜爱。
奶娘也很喜欢这里,每天和邻居老太太们聊天下棋,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我本以为就这样平静地过一辈子了,没想到有一天林渊竟然找到了这里。
他憔悴不堪,衣衫褴褛,哪里还有当年的风采。
清荷,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跪在我绣坊门口,声泪俱下。
我爹娘都死了,我现在一个人,我们一家三口重新在一起吧。
围观的邻居指指点点,我淡然地看着他：林公子,我们已经和离了,你忘了吗
而且,囡囡已经有了新爹爹。
林渊如遭雷击,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确实,半年前我遇到了现在的夫君赵谦,他是个读书人,温文尔雅,对囡囡也很好。
最重要的是,他尊重我,爱护我,从不让我受一点委屈。
我们成亲时,他甚至主动提出要入赘到我家来,说是要照顾奶娘。
这样的男人,比那个愚孝的林渊强了何止百倍。
不可能,不可能！囡囡是我的女儿！林渊疯了一般冲上来要抢囡囡。
赵谦从里面走了出来,温和地将囡囡护在身后：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囡囡是我的女儿。
爹爹！囡囡奶声奶气地叫着,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陌生男人。
林渊彻底崩溃了,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平静地看着他,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当年他选择他的父母,我选择我的尊严。
如今他失去了一切,而我得到了真正的幸福。
这就是选择的代价。
林公子,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我转身走进绣坊,再也没有回头。
有些路,一旦选择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有些人,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林渊最终被乡邻赶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我和赵谦、囡囡、奶娘,在这江南水乡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有时我会想起当年的那些事,但更多的是感激。
感激那些磨难让我成长,让我学会了保护自己,也让我遇到了真正值得托付的人。
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编剧和主角。
选择什么样的剧本,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我很庆幸,最终我选择了为自己而活。
而那个曾经让我痛苦的人,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就让他永远留在过去吧,我的未来,有更美好的风景在等待。
奶娘常说,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要活得有骨气。
不为任何人委曲求全,不为任何事违背本心。
只有这样,才能活出真正的自己。
我想,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