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栖今天乖得像只刚被驯服的小狗。
他端着精心熬制的银耳莲子汤,小心翼翼地放到我面前,安安姐,你尝尝。
我瞥了一眼桌上摊开的合同,心知肚明他在打什么主意。华娱传媒的新人培训合同,厚厚一沓,上面密密麻麻的条款看得人眼花缭乱。
想签华娱的新人合约我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他那双期待的眼睛。
林栖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小狗看到了最爱的玩具,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安安姐,你能帮我吗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我真的很想试试。
华娱是国内顶级娱乐公司,旗下艺人个个都是一线明星。无数新人挤破头都想进去,但成功的寥寥无几。而我作为华娱的股东之一,手握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确实有这个能力推荐新人。
小孩子不要总想着走捷径。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皮肤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乖乖在姐姐身边当个小网红不好吗粉丝也有三百万了,接接广告,一年也能赚不少钱。
林栖今年二十二岁,是我在短视频平台上发现的宝藏男孩。精致的五官,修长的身材,还有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米八五的身高,标准的衣架子身材,穿什么都好看。
最重要的是,他有张和我死去男友程子遇七分相似的脸。
程子遇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三年前一场意外车祸,他永远离开了我。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真正爱过任何人,心里那个位置永远空着,谁都填不满。
直到遇见林栖。
那张脸,那个笑容,甚至连说话的语调都像。初次见面时,我差点以为程子遇复活了。
我当时就想,老天爷大概是可怜我太孤单,专门送了个安慰给我。
安安姐,我真的很想成为真正的演员。林栖放下手中的汤碗,握住我的手,不是短视频里那种表演,而是真正的影视作品。我可以吃苦,可以从最底层做起,哪怕跑龙套我也愿意。
他的手很温暖,掌心有薄薄的茧,那是长期练吉他留下的痕迹。我记得程子遇的手也是这样,温暖而有力。
你知道华娱的要求有多高吗我看着他那双真诚的眼睛,不只是外形条件,演技、台词功底、才艺展示,每一项都要过关。而且竞争激烈,每年报名的新人上万,最终能签约的不超过二十个。
我知道很难,但我想试试。林栖的眼中有我熟悉的倔强,安安姐,如果我能通过所有考核,证明我不是靠关系,你能帮我引荐吗
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我心软了。这孩子从来不会撒娇耍赖,总是用这种认真的态度对待每一件事。就像当年的程子遇,有梦想,有目标,永远那么积极向上。
好吧,我帮你约一下华娱的首席星探徐琳。但能不能成,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林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一把抱住我就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他的唇很软,带着淡淡的薄荷香,让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谢谢安安姐！我爱你！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听到这三个字,我的心跳加速了一瞬。这孩子说话总是这么没有分寸,动不动就说爱。但我知道,他说的只是感激之情,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意。
别高兴得太早。我推开他,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衣服,徐琳那个女人眼光很毒,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入她的眼。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怕。林栖坐直身体,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这半年跟在你身边,我学到了很多。不管是待人接物还是表演技巧,我都有进步。而且我一直在偷偷练习台词和形体,就是为了这一天。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原来这孩子一直在暗自努力,而我竟然没有察觉。想起这半年来,他确实经常很晚才回房间,我以为他在玩游戏或者刷手机,没想到是在练习。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徐琳
越快越好。林栖毫不犹豫地说,我已经等不及了。
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我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他这么急着离开我身边,是不是早就厌倦了现在的生活
行,我明天就给她打电话。我站起身,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不能怪我。我看着他的眼睛,如果失败了,也不许灰心丧气。
我答应你。林栖用力点头,安安姐,真的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不断浮现林栖兴奋的表情,以及他说想成为真正演员时眼中的光芒。
我忽然意识到,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低估了这个男孩的野心和能力。
2
我和林栖是半年前认识的。
那时我刚经历了一次失败的投资,心情烦躁得要命。投资的那部网络电影票房惨淡,三千万的投资打了水漂,投资人在会议室里对我破口大骂,说我眼光有问题,不适合做这一行。
我当时真想一杯咖啡泼到那个秃顶老男人脸上,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在这个圈子里混,脸皮厚是基本素养。
回到家里,我瘫在沙发上刷短视频打发时间,想让那些搞笑内容冲淡心中的郁闷。
就是在那个时候,林栖的视频出现在我的推荐页上。
视频里的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坐在大学宿舍里弹吉他。明媚的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脸上,在那张清秀的脸庞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低头专注地弹奏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那个侧颜简直让我心跳停止。
太像了,太像程子遇了。
同样的侧颜轮廓,同样专注的神情,甚至连弹吉他的姿势都一模一样。我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了和程子遇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我立刻点进他的主页,发现他是某音乐学院的大四学生,平时会发一些弹唱视频。内容不算特别出彩,但他的外形条件很好,清秀的五官,温暖的笑容,还有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粉丝不多,只有十几万,但每个视频我都仔细看了好几遍。越看越觉得他像程子遇,不只是外表,连神态都很相似。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林栖的视频,以及他那张酷似程子遇的脸。我甚至找出了程子遇的照片进行对比,发现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七十。
第二天一早,我忍不住私信了他。
你好,我是天娱传媒的楚安安,想和你谈一下合作。
林栖很快就回复了：楚总您好,真的是您本人吗我关注您很久了！没想到您会主动联系我！
看到这条消息,我莫名其妙有些开心。这孩子的回复很真诚,没有那种刻意的客套,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们在微信上聊了一个多小时,从专业话题聊到生活琐事。他告诉我自己学的是音乐制作专业,但更喜欢表演,梦想是成为一名演员。家境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所以他一直在做兼职赚取生活费。
楚总,您真的觉得我有潜力吗他问我。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主动联系你。我回复道,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见个面详细谈谈。
真的吗那太好了！您什么时候有空
看着他兴奋的回复,我不由得笑了。这孩子真的很单纯,完全没有娱乐圈新人那种世故和算计。
我们约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见面。我提前半小时到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喝咖啡一边等他。
二十分钟后,林栖推门而入。第一次见到真人的他,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就是老天爷派来填补我心中空缺的人。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背着一个有些旧的背包,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大男孩。身高很好,目测有一米八五,比程子遇还要高一些。
楚总,您好。他走到我面前,有些紧张地伸出手,我是林栖。
我和他握手的瞬间,心跳又加速了。他的手很温暖,掌心有薄薄的茧,应该是长期弹吉他留下的痕迹。
坐吧,不用紧张。我给他倒了杯水,你比视频里更帅。
谢谢您的夸奖。林栖脸红了,看起来更加可爱,楚总,您真的要签我吗我有点不敢相信。
你有这个潜力。我仔细打量着他的五官,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些情况。你现在还在上学吗
还有半年毕业。他点头,不过课程不多,时间比较自由。
家里人支持你进入娱乐圈吗
他们不太懂这个行业,但说会支持我的选择。林栖的表情有些复杂,其实他们更希望我毕业后找个稳定的工作,但我真的很想试试。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追求梦想总是需要勇气的,尤其是在家人不理解的情况下。
那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我想先从基础做起,积累经验和作品。林栖的眼中闪着光,我知道这条路很难走,但我愿意努力。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内心涌起一阵温暖。这孩子的眼神太干净了,就像程子遇刚开始追求演艺梦想时一样,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好,那我们合作吧。我伸出手,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他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期待。
以后叫我安安姐。
林栖愣了一下,然后乖巧地点头：好的,安安姐。
这声安安姐叫得我心头一颤。程子遇以前也这么叫我,总是带着宠溺的语调,温柔得能化开我心中所有的坚冰。
从那以后,林栖就成了我旗下的艺人,也成了我的小男友。我给他最好的资源,最专业的团队,还有我全部的宠爱。
作为回报,他要陪在我身边,做我的情感寄托。
这个交易对我们都有好处,我以为他会很愿意。
没想到这孩子野心这么大,还想往更高的地方爬。
3
华娱的首席星探徐琳是我的老朋友,也是圈内有名的金牌星探。
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公司里筛选新人资料,桌上堆满了各种简历和照片。
安安,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徐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不会又要给我塞人吧
你了解我。我笑着说,不过这次不一样,这孩子真的有潜力。
每次你都这么说。徐琳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上次你推荐的那个小演员怎么样了还在演十八线配角呢。
那是因为他自己不争气,和我的眼光没关系。我为自己辩护,这次的真的不同,我保证。
行吧,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我见见他。徐琳的语气松动了一些,但丑话说在前头,华娱的标准你知道的。如果他不合格,可别怪我不给面子。
当然,一切按标准来。我心中暗喜,什么时候方便
明天下午两点,让他到公司来。记得带上个人资料和才艺展示的视频。
挂掉电话后,我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林栖。他正在阳台上浇花,听到消息后兴奋得差点把花洒摔了。
真的吗明天就可以去他转过身看着我,眼中满含激动。
千真万确。不过你得做好准备,徐琳的要求很严格。我走到他身边,帮他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明天要保持最好的状态。
我现在就去准备资料。林栖放下花洒,转身就要往屋里跑。
等等。我拉住他,你准备表演什么才艺
弹吉他唱歌,再加上一段台词表演。他想了想,安安姐,你觉得够吗
应该差不多。我点点头,记住,一定要展现出你最真实的一面,不要刻意迎合。徐琳最讨厌那种做作的表演。
那天晚上,林栖在房间里练习到很晚。我经过他房门时,能听到里面传来吉他声和他低声背诵台词的声音。他很认真,很投入,让我想起了当年同样为了梦想而努力的程子遇。
第二天一大早,林栖就起来精心打扮。我看着他在镜子前整理发型的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的头发有点长了。我走过去帮他整理,要不要去剪一下清爽一点可能更好。
不用,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林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而且现在去剪来不及了,万一剪坏了怎么办
我仔细打量着他。今天的林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是我前几天给他买的。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但那张脸依然年轻,依然像程子遇。
安安姐,你觉得我这样能过关吗他转过身问我,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相信自己。我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记住我教过你的,自然一点,不要紧张。
我知道了。林栖深吸一口气,那我走了。
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面试地点在华娱大厦的十八楼。我没有跟着去,一来是避嫌,二来也是想让他独立面对这次考验。
在家里等了两个小时,我坐立不安。时不时看看手机,希望能收到他的消息。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我也没心思喝。
终于,在下午四点钟,我接到了林栖的电话。
安安姐！我通过了！他的声音里满含兴奋,甚至有些颤抖,徐总监说我很有潜质,还说要重点培养我！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情复杂。高兴是肯定的,林栖能通过华娱的考核说明他确实有实力。但同时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好像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那恭喜你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安安姐,都是因为你,我才有这个机会。林栖的语气变得温柔,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恩情这个词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好像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恩人关系。
别说这些了,详细情况等你回来再说。我压下心中的不快,今晚我们出去庆祝一下。
好！我请客！林栖在电话那头笑得很开心。
挂掉电话后,我坐在沙发上发呆。林栖要走上更大的舞台了,这是好事,我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可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也许是因为我知道,一旦他签约华娱,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发生变化。他不再是我一个人的林栖,而是华娱旗下的艺人,会有专业的团队包装他,会有无数的工作安排。
我们相处的时间会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他可能会完全离开我的生活。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后悔推荐他去华娱。但事已至此,我只能祝福他前程似锦。
4
林栖签约华娱后,生活节奏完全变了。
公司给他安排了密集的培训课程：表演课、形体课、声乐课、台词课、镜头感训练...每天从早到晚排得满满当当。
这是新人必须经过的基础训练。徐琳跟我解释,公司对他很重视,投入了最好的资源。如果他能坚持下来,未来不可限量。
我当然理解公司的安排,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以前林栖的时间都是我的,现在却要和那么多人分享。
更让我不安的是,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周都见不到一面,偶尔回家也是匆匆忙忙,要么在背台词,要么在练习形体动作。
我开始怀念以前的日子。那时候他会每天给我做早餐,精心准备各种花样；会陪我看电影,即使是我喜欢的文艺片他也不会抱怨；会在我工作累了的时候给我按摩,那双手温暖而有力,总能缓解我的疲劳。
现在的他,成长得太快了,快到我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安安姐,我下周要去剧组试镜了。这天晚上,林栖难得回家吃饭。他一边吃着我叫的外卖,一边兴奋地跟我分享这个消息。
什么戏我放下筷子问道。
《青春校园》,一部偶像剧的男二号。他眼中闪着光,就像孩子得到心爱玩具时的表情,导演是刘明哲,演过很多经典作品。公司说我很适合这个角色。
《青春校园》我听说过,是今年的重点项目,投资过亿,阵容豪华。如果林栖能拿到男二号,对他的事业发展确实很有帮助。
那挺好的。我强颜欢笑,什么时候试镜
下周三。林栖放下筷子,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安安姐,你会支持我吗
当然会。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是你的梦想,我怎么会不支持
但心里却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慌。如果他真的拿到这个角色,意味着他要进剧组拍戏,我们分开的时间会更长。
安安姐,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开心。林栖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
没什么,就是最近工作有点累。我不想让他担心,你专心准备试镜就好,别管我。
林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像以前一样把我抱在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有淡淡的薄荷香,是我熟悉的味道。
安安姐,等我红了以后,我养你。他在我耳边轻声说,让你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就在家里等我回来。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暖。这孩子嘴上说着要成为大明星,心里还是惦记着我。
傻瓜,姐姐不需要你养。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我就很满足了。
安安姐...林栖忽然叫我的名字,声音有些奇怪。
怎么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什么问题我有些紧张,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了。这个问题,我一直在逃避,没想到他还是察觉到了。
为什么这么问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因为有时候你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好像在透过我看别人。林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还有,你有时候会叫错名字。
我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承认的话,会伤害到他；否认的话,又显得太虚伪。
安安姐,那个人是谁他继续问道。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也许是时候告诉他真相了。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叫程子遇,是我最爱的男人。三年前的一场车祸,带走了他,也带走了我的心。
林栖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抱得更紧了。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难过。
安安姐,我不介意。他说,哪怕只是替身,我也愿意。只要能待在你身边,什么身份都可以。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他那么单纯,那么真诚,而我却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林栖,你不是替身。我转过身看着他,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林栖。
但连我自己都不确定这句话是真心的,还是为了安慰他而说的谎言。
5
《青春校园》的试镜很顺利,林栖成功拿到了男二号的角色。
消息传来的那天,我正在公司开会,手机响了好几次我都没有接。会议结束后,我看到林栖发了十几条微信,全都是兴奋的表情包和感谢的话。
安安姐！我成功了！男二号！真的是男二号！
导演说我很有灵性,非常适合这个角色！
公司说这是今年的重点项目,如果表现好的话,明年还有更多机会！
看着这些消息,我心情五味杂陈。为他感到高兴是肯定的,但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角色,也是他走向成功的第一步。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我一个人的林栖了。
我本来很为他高兴,直到我知道了这部戏的男主角是谁。
孙奕博,我的前男友。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小,偏偏让他们合作
孙奕博是圈内的实力派演员,出道十年,作品无数。我们三年前在一部戏的拍摄现场认识,因戏生情,交往了一年多。
分手的原因很简单——他无法接受我心中还有程子遇。
安安,你什么时候才能忘记那个死人这是他分手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最伤人的一句话。
现在知道林栖要和他合作,我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安安姐,你怎么了林栖注意到我的异常,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圈子太小了。我勉强笑了笑。
你认识孙奕博林栖很聪明,立刻猜到了原因。
算是吧。我不想多说,以前合作过一次。
林栖看着我的表情,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我不愿意说的事情,从来不会勉强我开口。这是他的优点之一,总是很懂分寸。
但我能看出他眼中的担忧,那种小心翼翼的关切让我心疼。
没事的,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主动解释,你专心拍戏就好,别想太多。
开机那天,我决定去片场探班。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看看孙奕博现在什么样子,也想看看林栖在剧组的表现。
片场在郊外的影视城,开车要一个多小时。我提前给林栖发了消息,告诉他我会去探班,他回复说会等我。
一进摄影棚,就看到孙奕博穿着校服站在监视器前和导演讨论什么。三年不见,他还是那么帅气,成熟了一些,但依然风度翩翩。
看到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快步走了过来。
安安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磁性,但带着一丝试探。
探班。我淡淡地说,目光越过他寻找林栖的身影。
孙奕博顺着我的视线看向正在化妆间化妆的林栖,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有惊讶,有失望,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又是替身他皱眉,声音压得很低,安安,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程子遇
这不关你的事。我的语气变得冷淡。
怎么不关我的事孙奕博激动起来,但努力控制着音量不让别人听到,你因为一个死人毁了我们的感情,现在又要毁掉这个孩子！
你胡说什么我怒视着他。
我没有胡说！你看看你自己,三年了还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孙奕博的眼中有痛苦,也有愤怒,你这样对那个孩子公平吗他才二十二岁,正是最美好的年纪,你却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和林栖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林栖孙奕博重复着这个名字,他知道自己只是替身吗还是你又像对我一样,让他活在谎言里
我们的争执声虽然不大,但还是引来了一些工作人员的注意。我不想在这里闹事,影响林栖的工作。
这时,林栖化好妆走了过来。今天的他穿着校服,看起来特别年轻,像个真正的高中生。
安安姐,你来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孙奕博,怎么了
没事。我不想让他卷入我和孙奕博的恩怨,就是和孙老师聊聊天。
安安姐,要不我们先去休息室吧。林栖很聪明,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等等。孙奕博叫住我们,林栖是吧我想单独和你聊几句。
不用了。我拉住林栖的手,我们该走了。
安安姐,没关系的。林栖轻声说,孙老师是前辈,我应该请教一下。
看着林栖坚定的眼神,我知道阻止不了他。只能点点头,那我在休息室等你。
我坐在休息室里,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孙奕博会对林栖说什么,也不知道林栖听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二十分钟后,林栖回来了。他的表情有些复杂,看起来心事重重。
他跟你说了什么我忍不住问。
没什么,就是一些表演技巧。林栖坐在我身边,安安姐,我们回去吧。
我知道他在撒谎,但也没有追问。有些话说出来只会让彼此都难堪。
回家的路上,我们都很安静。我开着车,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林栖的表情。他看着窗外,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栖。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嗯
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
林栖转过头看着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安安姐,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像他了,你还会爱我吗
这个问题问得我措手不及。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回答。
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6
林栖进组拍戏后,我的生活变得更加空虚。
以前至少每天晚上还能见到他,现在连这点时间都没有了。剧组的拍摄很紧张,经常要拍到深夜,他回到酒店就直接休息了,连电话都很少打。
我开始频繁地去片场探班,名义上是关心他的工作,实际上是舍不得他。
每次去,都能看到他和孙奕博的对手戏。不得不承认,他们的默契度很好,林栖虽然是新人,但完全不怯场,能和孙奕博这样的实力派演员平分秋色。
这小子很有天赋。有一天,导演刘明哲主动找我聊天,演技很有灵性,而且特别敬业。这几天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
真的吗我心中涌起一阵骄傲。
当然,不信你看今天拍的这场戏。导演带我到监视器前,播放了刚才拍摄的片段。
屏幕上的林栖完全进入了角色,眼神、表情、肢体动作都恰到好处。那种青春的朝气和少年的青涩拿捏得非常准确,让人一眼就能相信他就是那个角色。
他将来肯定能成为一线演员。导演继续夸奖,这种天赋是学不来的。
听到这些夸奖,我既为林栖感到骄傲,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他成长得太快了,快到我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
那天晚上,我在酒店里等他收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才疲惫地回到房间。
安安姐,你怎么还没睡他看到我有些惊讶,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吗
想你了。我走过去抱住他,今天拍得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有点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明天还有夜戏,可能又要很晚。
我能感受到他的疲惫,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要不要我给你按摩一下
不用了,你也累了一天。林栖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洗个澡就睡。
看着他走进浴室的背影,我忽然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以前他会很依赖我,会撒娇会卖萌,现在却变得这么独立。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正想着,我的手机响了。是孙奕博发来的微信。
方便出来聊聊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了：楼下咖啡厅。
孙奕博已经在咖啡厅等我了。深夜的咖啡厅很安静,只有几个客人,我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你想说什么我开门见山。
关于林栖的。孙奕博点了杯咖啡,我觉得他接近你可能另有目的。
你什么意思我皱眉。
我调查过他的背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孙奕博拿出手机,给我看了几张照片,你看看这个。
照片上是林栖和一个女孩的合影,看起来很亲密。女孩很漂亮,年纪和林栖差不多,笑容很甜美。他们穿着情侣装,手牵手站在大学校园里。
这是他的女朋友我的心猛地一沉。
不止。孙奕博滑动屏幕,给我看了更多照片,这个女孩叫苏雨,是林栖的大学同学,也是他的女朋友。去年出了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我的手开始颤抖,几乎拿不住手机。
你确定
千真万确。而且,林栖一直在偷偷照顾她。孙奕博的表情很严肃,我的人亲眼看到他定期去医院探望,每次都会带花和食物。
医疗费很贵吧他继续说,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哪来那么多钱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那些林栖向我要钱的时候,说是要给家里人寄生活费,原来家里人指的是她。
安安,你觉得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为什么要接近你孙奕博看着我,还是一个和你前男友长得很像的男人
我的心像被人用刀子狠狠地捅了一下。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林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爱意,全都是为了钱。
为了给他的真爱治病,他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我。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努力保持镇定。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再次受伤。孙奕博的眼中有痛苦,三年前你为了程子遇离开我,我无话可说。但现在这个林栖,他根本不爱你,只是在利用你。
够了。我站起身,我不想听了。
安安！孙奕博叫住我,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回答,直接离开了咖啡厅。
回到房间时,林栖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了。看到我回来,他睁开眼睛。
安安姐,你去哪里了
下楼买点东西。我躺在他身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这么晚了,有什么需要的明天再买吧。他伸手抱住我,早点休息。
听着他温柔的声音,我差点哭出来。这个人演技真的很好,连我都快相信他是真心的了。
那天晚上,我一夜未眠。
7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去验证孙奕博说的话。
理智告诉我应该去看看,但感情上我又不敢面对真相。万一真的是那样,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最终,我还是决定亲自去证实这件事。
根据孙奕博提供的信息,我来到了市中心医院。这是一家私立医院,医疗条件很好,收费也很高。
在VIP病房区,我找到了那间病房。
透过门缝,我看到了让我心碎的一幕。
林栖坐在床边,握着一个女孩的手。女孩很年轻,很漂亮,虽然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但依然能看出她的美丽。
林栖轻声和她说着话,虽然听不清内容,但能感受到他声音中的温柔。那种温柔,是我从未听过的,完全不同于他对我说话时的语调。
那是发自内心的温柔,是真爱的温柔。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束白玫瑰,小心翼翼地插在床头的花瓶里。然后又从保温盒里拿出什么东西,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给女孩,虽然女孩无法吞咽,但他依然很耐心。
小雨,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温暖。我听到他轻声说,医生说你的情况在好转,相信你很快就会醒来的。
我最近很忙,在拍一部戏。是男二号哦,你以前总说我有当演员的天赋,现在终于实现了。
等你醒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多爱你。
听到这些话,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原来,他一直都有心爱的人。
原来,我对他来说真的什么都不是。
原来,这半年来的甜蜜都是假的。
我转身离开了医院,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心如刀割。
林栖那么温柔,那么专注,完全不像平时在我面前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他,那才是他对真爱的态度。
而我,只是他赚钱的工具罢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很多细节。他总是问我要钱的时候,说是要给家里人寄生活费；他有时候会偷偷打电话,声音很轻很温柔；他的手机里有很多我没见过的照片...
这些我以为的正常行为,原来都是在为另一个女人。
回到家里,我坐在沙发上发呆。客厅里还有林栖的痕迹：他爱喝的茶,他常看的书,他为我买的小装饰品...
这些东西现在看起来都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直到很晚,林栖才回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看到我坐在客厅里,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安安姐,你怎么还没睡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等你。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今天拍得挺顺利的,可能很快就能杀青了。他伸手抱住我,到时候我们出去旅游吧,就我们俩。
听着他虚假的甜言蜜语,我差点想要揭穿他。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林栖。我忽然叫他的名字。
嗯
我们分手吧。
他愣住了,手臂僵硬在我的腰间。
为什么是我做错什么了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有,我只是觉得累了。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你也不用再陪着我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安安姐,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林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是孙奕博吗
没有人说什么,是我自己想通了。我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你收拾一下东西,搬出去吧。
安安姐,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我打断他,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式的情侣关系,现在合约到期了,就这样吧。
林栖的脸色变得很苍白,看起来像是被重重打击了一样。
那我们这半年...
当作是一场游戏吧。我的声音很冷,现在游戏结束了。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回了卧室,留下林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透过门缝,我看到他坐在那里很久很久,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第二天早上,他就搬走了。
8
林栖搬走后,家里变得空荡荡的。
我本以为会很轻松,毕竟不用再伪装什么深情女友了。但没想到竟然有些不习惯。
没有人给我做早餐,桌上只有冷冰冰的外卖；没有人陪我看电影,客厅里的电视总是播放着无聊的节目；没有人在我累了的时候给我按摩,那双温暖有力的手再也摸不到了。
就连那些我曾经觉得虚假的甜言蜜语,现在都变成了怀念。
一个星期后,《青春校园》播出了。我本来不想看的,但最终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电视。
不得不承认,林栖真的很有天赋。短短几个月的训练,就能有这样的表现,确实不容易。他在剧中的角色很讨喜,是那种阳光开朗的学长形象,和他本人很相符。
网上对他的评价也很好,很多人都说他是新生代最有潜力的演员。微博上全是夸他的评论：
这个新人演技好自然啊,完全不像新人。
颜值演技都在线,期待更多作品！
林栖小哥哥真的太帅了,想给他生猴子！
看着这些评论,我为他感到骄傲,也为自己感到失落。他已经不需要我了,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粉丝,自己的未来。
而我呢还是一个人,还是那个被抛弃的女人。
正看着电视,门铃忽然响了。我以为是外卖,打开门却看到林栖站在外面。
他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眼中有明显的疲惫。手里拿着一束花,是我最爱的香槟玫瑰。
安安姐。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来干什么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漠。
我想和你谈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进来了。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说吧。
安安姐,我知道你去医院了。林栖看着我,眼中有痛苦,你都看到了,对吗
我没有否认。既然被发现了,也没必要装不知道。
她叫苏雨,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女朋友。林栖深吸一口气,去年她出了车祸,一直昏迷不醒。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给她治病我直接问出了答案。
一开始是的。林栖点头,没有狡辩,她的医疗费很高,一个月要十几万。我一个穷学生根本负担不起,而她的家人又不管她。
听到这个答案,我心如死灰。虽然早就猜到了,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很痛。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爱上了你。
爱上了我我冷笑,还是爱上了我的钱
不是的,安安姐,我是真的爱你。林栖的眼中含着泪水,这段时间分开,我才发现我有多离不开你。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那她呢你的初恋女友呢我指着他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你不是说要娶她吗
林栖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你都听到了
我听到了你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我站起身,什么结婚,什么一辈子,听起来真感人。
安安姐,那些话是我以前说的,现在...
现在怎么现在你不爱她了我打断他,林栖,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她已经醒了。林栖忽然说。
我愣住了。
三天前她醒了,我去看她的时候,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变了。林栖看着我,一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我们都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
安安姐,我知道你不相信,但这是真的。林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跪下,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
看着他眼中的眼泪,我忽然心软了。这个男孩哭起来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疼,就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无助。
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心软。
林栖,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转身背对着他,我们不可能了。
为什么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是因为我骗了你吗我可以道歉,可以补偿,可以做任何事情。
不是因为你骗了我。我闭上眼睛,是因为我发现,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你。
这句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但说出来之后,我发现这可能是真的。
我爱的一直是程子遇,你只是他的影子。现在我想明白了,影子永远代替不了真人。
林栖沉默了很久,然后缓慢地站起身。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很轻,安安姐,谢谢你这半年来的照顾。
不用谢。我依然背对着他,你走吧。
听到关门声后,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也许我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他,也许我只是在利用他填补内心的空虚。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谁也没有资格指责谁。
我们都只是两个孤独的人,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彼此。
9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是医院打来的。
楚小姐,林栖先生出了意外,现在情况很危险。他在昏迷前一直在叫您的名字,医生建议您过来看看。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子一片空白。
什么时候的事我的声音在颤抖。
今天下午,他从楼上摔下来了。护士的声音很急促,情况很不好,您快来吧。
我立刻开车赶到医院。一路上,我的手都在发抖,差点出车祸好几次。
ICU外面聚集了很多人,有他的经纪人、同事,还有一些记者。气氛很沉重,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楚总徐琳看到我很惊讶,您怎么来了
他现在怎么样我顾不上解释,直接问道。
还在抢救。徐琳的眼睛红红的,医生说...说可能撑不过今晚。
我的腿一软,差点摔倒。旁边的人连忙扶住我。
怎么会这样
听说是因为情感问题,他这段时间状态很不好。徐琳擦了擦眼泪,经常一个人发呆,拍戏也心不在焉。今天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然后就...
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脑海中一片混乱。如果林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不管他当初接近我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他陪伴了我半年,给了我半年的温暖。那些快乐的时光是真的,那些贴心的举动也是真的。
这时,一个年轻女孩走了过来。她很漂亮,但看起来很虚弱,应该就是苏雨。
你是楚安安吧她坐在我身边,声音很轻,林栖经常提起你。
我看着她,心情复杂。这就是林栖的初恋女友,那个让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女人。
他真的很爱你。苏雨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醒来后他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好不好。
那你呢我问她,你们不是要结婚吗
我们苏雨笑了笑,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一年的昏迷,改变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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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也有了新的男朋友。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男孩,是他这一年来照顾我的护士。爱情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来的时候轰轰烈烈,走的时候也可以悄无声息。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
所以,林栖他...
他说的都是真的。苏雨握住我的手,他真的爱你,请你给他一次机会。他为了你,已经放弃了很多东西。
放弃了什么
他拒绝了很多很好的资源,就是为了有更多时间陪你。苏雨看着我,还有,他把攒的钱都用来给我治病了,自己却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我想起了林栖衣橱里那些简单的衣服,还有他总是舍不得买贵的东西。原来他不是小气,而是把钱都花在了别的地方。
他还说,如果有来生,希望能早点遇到你。苏雨继续说,不要带着任何目的,就是单纯地爱你。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的话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醒来,而且...
而且什么我紧张地问。
可能会有轻微的记忆混乱,这是脑部撞击的后遗症。具体情况要等他醒来才能知道。
听到这话,我的心又悬了起来。如果他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所有回忆,那我们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吗
10
林栖昏迷了三天三夜。
我一直守在病房里,寸步不离。徐琳劝我回去休息,我拒绝了；苏雨劝我回去洗个澡,我也拒绝了。我怕一旦离开,就再也见不到他醒来的样子。
第四天早上,林栖的手指动了一下。我立刻叫来了医生。
林栖林栖,你醒醒。我握着他的手,轻声呼唤。
他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然后转过头看向我。
你是...他皱着眉头,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他不记得我了。
我是楚安安。我强忍着眼泪,你还记得吗
林栖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安安姐,我当然记得你。他虚弱地说,我只是想看看,如果我失忆了,你会不会哭。
你这个混蛋！我又哭又笑,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吓死我了！
对不起。林栖伸手为我擦眼泪,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你还在不在乎我。
你说呢我趴在他的床边,如果我不在乎,会在这里守你三天三夜吗
那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林栖的眼中满含期待,我发誓,这次我绝对不会再骗你了。
我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想起了苏雨对我说的话。也许,我们真的应该给彼此一次机会。
林栖,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吗
因为我骗了你。
不只是这个。我深吸一口气,是因为我发现,我爱上的可能从来不是程子遇的影子,而是你本人。这让我很害怕。
林栖愣住了。
我害怕再次失去,害怕再次体验那种心如刀绞的痛苦。我继续说,所以我选择先离开,以为这样就不会受伤。但是当我知道你出事的时候,我才明白,不管我怎么逃避,我都已经爱上你了。
安安姐...
真正的你,不是程子遇的替身,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我握住他的手,是那个会为我做早餐的林栖,是那个会陪我看无聊电影的林栖,是那个会在我累了的时候给我按摩的林栖。
林栖的眼中涌出了泪水。
那么,楚安安小姐,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他认真地问,这次没有任何谎言,没有任何隐瞒,只有我对你真心实意的爱。
我愿意。我点点头,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傻事了。我指着他身上的伤,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沟通,不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解决。
我保证。林栖用力点头,安安姐,我爱你。
我也爱你。
这一次,我们终于可以坦诚地说出这三个字,没有任何保留,没有任何欺骗。
尾声
两年后,林栖已经成为了一线演员,主演的几部戏都大获成功。而我也重新找到了投资的眼光,天娱传媒的业绩蒸蒸日上。
今天是我们的订婚仪式。
安安姐,还记得两年前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吗林栖穿着定制的西装,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什么问题
你问我,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像程子遇了,我还会不会爱你。他握住我的手,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
嗯
我爱的从来都不是程子遇的影子,而是楚安安本人。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那个强势又温柔的楚安安,那个明明很在乎却要装作不在意的楚安安,那个会为了我哭泣的楚安安。
听到这话,我的眼眶湿润了。
林栖,你真的长大了。
当然,我可是要承担起照顾安安姐一辈子的责任呢。他坏笑着说,不过,我还是希望安安姐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偶尔撒撒娇,偶尔任性一下。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我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唇,我可不是什么省心的女人。
我知道。林栖抱紧我,但我就是爱这样的你。
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彼此的替身,不再是对方的影子。我们就是我们,相爱的楚安安和林栖。
这一次,我们终于可以勇敢地走向属于我们的未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