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锁骨上的蝴蝶会咬人 > 第一章

家人们,怎么驯服一头野兽苏瓷对着镜头解开衣领第三颗纽扣,锁骨上的蓝蝴蝶纹身在狙击镜的红点瞄准下微微发颤。
直播间被【黑骑士】的礼物刷爆,她耳麦里传来靳野压抑的喘息声——他正潜伏在对面,枪口对着她的心脏,而她指尖沾着的是他最致命的过敏源。
现在,她舔掉指尖的毒药,对着八百万观众轻笑,让我们看看谁先投降
第一章:午夜心跳入侵者
直播间的倒计时在屏幕右下角闪着红光,数字3,
2,
1逐一熄灭。
哈喽,家人们,你们的技术姬又上线了。
我冲着面前冰冷的摄像头扯出一个营业微笑,背景是乱七八糟的机箱和几块悬浮着代码流的数据屏。弹幕瞬间刷过一片老婆贴贴和技术姬今天也这么顶。
我没理会,手指在桌下一块看不见的触控板上轻轻滑动,将主镜头视野拉近。
今天给大家开箱个好东西。
我从旁边一个锡制的盒子里,捻起一瓶墨绿色的玻璃瓶,瓶身上没有任何标签。瓶盖旋开的瞬间,一股清冽又带点微甜的幽冷香气,像蛇一样钻进鼻腔。
铃兰。
锁骨上那个熟悉的冰冷红点,又来了。隔着至少两栋楼,从对面那栋烂尾楼的某个窗口,精准地打在我身上。
我像是没察觉,指尖蘸了点透明的精油,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抹向自己的锁骨。镜头外的阿哲立刻给了个信号,主镜头猛地怼了上来。
荧光染料纹成的那只蓝色蝴蝶,就在那个红点的正中心。我特意放缓了呼吸,精油的冷意混着狙击镜传来的杀气,让那只蝴蝶的翅膀仿佛真的在随着我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微微扇动。
弹幕炸了。
【卧槽!这个特写!我人没了!】
【这蝴蝶是活的吗会动啊!】
【前面的别傻了,那是呼吸带动的,但这锁骨,这蝴蝶,嘶哈嘶哈……】
只有我知道,这只蝴蝶,是为瞄准镜另一头的那个人,展翅的。
好了,小福利时间结束。我懒洋洋地靠回椅背,随手点开直播间的打赏榜,看看今天哪位大佬来捧场。
榜一那个万年不变的ID——黑骑士,头像是一片纯粹的漆黑。
下一秒,一条金色的系统横幅划过整个直播间。
【黑骑士】赠送【防弹陶瓷碎片】x
1
弹幕瞬间凝固了半秒,然后爆发出更多的666和问号。
【陶瓷碎片这是什么阴间礼物】
【大佬的世界我不懂,但大佬牛逼就完事了。】
【技术姬不解释一下吗这礼物听着有点硬核啊。】
我没说话。因为就在礼物送出的瞬间,我手腕上伪装成运动手环的检测仪,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
屏幕上跳出行红色代码:涉密数据包侵入,溯源指向北纬
31°
作战区。
这不是普通礼物。是他把昨天刚完成的边境任务加密数据,嵌进了平台礼物的底层代码里。
屏幕上,一个三维投影

地炸开。那不是什么陶瓷碎片,而是一朵由无数光点构成的玫瑰。它缓缓旋转,每一片花瓣,每一根脉络,都是一条起伏波动的心率曲线
——
过去三年,每一次他在境外执行高危任务时的心率轨迹。
我的指尖悬在半空,停住了。
这些数据流……过去三年,每一次他在境外执行高危任务时的心率轨迹。平稳的潜伏,剧烈的交火,濒死的骤停,以及……任务完成后,那段漫长而平缓的,归于沉寂的线条。
他把他的命,当成一朵玫瑰,送到了我面前。
直播间里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被这超出认知的画面镇住了。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一道缝,新来的实习生小李探进头来。他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脸上带着点羞涩。
苏老师,看您直播里说过熬夜改代码会低血糖,
他把杯子放下时,指腹不自觉蹭过杯壁的咖啡渍,我……
我看您的技术解析视频学了半年,这杯加了双倍奶泡,按您说的比例调的。
我刚想开口说句
谢谢,直播间里,那片漆黑的
黑骑士
头像,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黑骑士】赠送【陶瓷暴雨】x
10

——!
不是特效,是平台的涉密警报被触发了!那成千上万的
防弹陶瓷碎片
里,藏着他近十次任务的加密坐标,系统识别到密集涉密信息,自动启动了最高级别防御机制。
屏幕上,礼物图标像下冰雹一样砸下来,将小李那张还带着
粉丝见偶像
的激动的脸完全覆盖。
下一秒,滴——!滴——!滴——!
工作室棚顶的红色警报器疯狂旋转,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楼层。这是只有在平台系统受到毁灭性攻击时才会触发的最高级别警报。
弹幕彻底疯了。
【我靠!我靠!发生了什么】
【榜一大佬吃醋了这是什么顶级修罗场直播】
【这是礼物这是DDoS攻击吧!把直播间干趴了!】
小李被这阵仗吓得脸色惨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像一只误入战场的鹌鹑。
我叹了口气,抬手,越过他僵硬的肩膀,对着墙上一个不起眼的红色按钮,用力按了下去。
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机箱风扇的嗡嗡声和弹幕区疯狂滚动的问号。小李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看着我就像在看什么拆弹专家。
苏……苏老师,这……
技术测试。我面不改色地收回手,拍了拍他还在发抖的肩膀,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新来的,没见过这种压力测试回去多看几遍安全手册,别大惊小怪的。
他愣愣地点了点头,像个被重置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工作室。
门关上的瞬间,我立刻转回摄像头前,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营业专用的、懒洋洋的微笑。
家人们,别慌,小场面,都坐下。我敲了敲桌面,对着镜头挑了挑眉,刚才是给咱们直播平台的服务器做个极限抗压测试,看看它能不能顶住榜一大佬的热情。结果还行,没崩。
我顿了顿,视线扫过那个依旧漆黑的黑骑士头像,嘴角勾起一抹没人能看懂的弧度。
感谢我们‘黑骑士’大佬的友情赞助和亲身测试。这波啊,这波是钞能力的技术秀。
弹幕的风向瞬间被我带歪。
【卧槽!原来是官方整活儿吗】
【技术姬牛逼!把榜一大佬的DDoS攻击说成是压力测试,这格局!】
【黑骑士:我只是吃个醋。苏瓷:不,你是在为科技进步做贡献。】
【磕到了磕到了!这该死的驯兽师和她的野兽!】
我没再理会弹幕的狂欢,利落地打了个响指。
好了,今天的压力测试圆满结束,服务器没崩,大家可以放心给别的妹妹刷礼物了。我对着镜头挥了挥手,饲养员要去给某只不听话的大型犬科动物上点规矩了。下播。
直播信号被我瞬间切断,屏幕陷入一片漆黑。
工作室里的营业灯光熄灭,只剩下数据屏幽蓝的光芒映在我脸上。我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拿起旁边小李送来那杯已经凉透了的咖啡,灌了一口。
苦得掉渣。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
我抬起手,屏幕上亮起一条加密信息,没有发信人,只有一个地址和几个关键词。
【演习通知:北区废弃靶场,模拟冲击波测试。靳野任主攻手。要求技术支援,即刻到场。】
我删掉信息,将冷咖啡一饮而尽,随手把杯子扔进垃圾桶。
起身,从衣架上取下那件防风的战术外勤夹克,拉上拉链。
刚刚还在虚拟世界里用金钱和代码交锋的我们,现在,要去真正的战场上,玩点更刺激的了。
我推开工作室的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幽深的走廊。
第二章:废墟里长出的犬齿玫瑰
训练场的模拟冲击波炸开时,我离靳野不到十米。
热浪夹着尘土和烧焦的橡胶味扑面而来,把人掀了个趔趄。我扶着旁边半塌的墙才站稳,呛得直咳嗽。烟雾里,靳野的背影只剩一个轮廓,他身前护着的是那个被吓傻了的实习警员,小李。
冲击测试结束!医疗组进场!
高音喇叭里的指令失真得像鬼叫。
我冲过去的时候,靳野正撑着膝盖,试图站直。他侧过脸,一道血痕从他耳后蜿蜒而下,渗进作战服的衣领里。他看见我,眉头拧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耳膜。我读懂了他的口型。
医疗室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得像停尸间。
我撕开他那件造价不菲的作战服,布料发出刺啦一声脆响。他右耳的轮廓被血浸得有些模糊,还在往外渗着细小的血珠。
高频冲击波,耳膜估计穿孔了。我从医疗箱里拿出清洗盐水和棉签,指尖触到他耳后皮肤时,突然想起三年前
——
也是这样的深夜,他在中东沙漠的废弃油井里拆弹,通讯频道里只剩电流杂音。我坐在工作室,敲下最后一行声波稳定代码,通过卫星信号灌进他的战术耳机。后来他说,那首《鲸落摇篮曲》的频率,比防爆服更能挡住弹片的冲击波。
忍着点。
我低声说,没用盐水,而是将唇瓣贴近他渗血的耳廓,哼起了那首曲子。
他没吭声,只是靠在冰冷的金属椅背上,呼吸很沉。
这个距离,我能闻到他身上硝烟、汗水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一种像野兽一样的气息。
啪嚓——!
头顶的白炽灯管毫无征兆地爆裂,整个医疗室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唯一的亮光,来自我唇上那抹荧光唇釉,在黑暗里泛着幽幽的蓝光,像鬼火。
就在这时,一缕头发从我耳边滑落,发梢快要扫到他伤口。
他突然动了。
不是推开我,而是猛地侧头,一口咬住了我那缕滑落的发带。犬齿隔着布料,力道不轻。
黑暗中,他沙哑的嗓音贴着我的皮肤传来,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电流。
别动,你睫毛扫过伤口的频率……比次声波武器更危险。
一只带着血腥味的手指,冰冷地贴上了我的后颈。他没用力,只是用指尖,在我的皮肤上缓缓画着什么。一下,两下,三下……是拆弹倒计时的手语。
他手腕上那块电子表,在阴影里跳动着微弱的红光,频率和我的心跳几乎重合。
我没理他,视线往下,落在他被血黏住的战术腰带上。那里有一片暗红,肋骨八成也伤了。
我伸手去解那个金属卡扣,想检查伤势。
咔哒。
一声轻响,不是解开,是锁死。战术裤的自动锁扣机关被触发了。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铁钳。黑暗中,我能听到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知道拆弹第一条规则吗
天旋地转。
下一秒,我整个人被他翻转过来,压在了身下的医疗床上。他的鼻尖几乎抵着我狂跳的颈动脉,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皮肤上。
永远先从……最危险的引线开始。
我慌乱中想撑起身体,手肘却撞开了他作战服的领口。一片结实滚烫的胸肌,擦过我握着止血钳的指尖,那触感烫得我猛地缩回了手。
我挣开他,抓起旁边的绷带,想先把他手臂上的伤口缠上。
刚绕了两圈,他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扼住了我的喉咙。是战斗后的应激反应。
我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跌去,重重地坐了下去。屁股底下传来一阵坚硬冰冷的触感,是他挂在胯骨上的刀鞘。那股金属的冷意,隔着薄薄的裙摆,几乎要渗进骨头里。
锁喉的力道没再加重,但也没松开。他沙哑的喘息就在我耳后,喷在那块芯片纹身上,又湿又热。
这次触发警报的……好像是你超标的心跳。
话音刚落,我手腕上的监测仪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高频蜂鸣,屏幕上,两条代表我们脉搏的曲线,正以一个惊人的频率纠缠、攀升,最终同步成一道武器级共振的波峰。
高频蜂鸣像一根针,刺破了医疗室里紧绷的空气。
靳野的身体震了一下,扼住我喉咙的手指,力道瞬间松懈下来。他眼里的血色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混杂着痛苦和挣扎的晦暗。
我没有趁机推开他。
相反,我抬起没被他控制的另一只手,覆上他扼住我喉咙的那只手的手背。他的手背上全是新添的擦伤和未干的血迹,滚烫得吓人。
我没说话,只是用指腹,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着。
一下,两下……
是《鲸落摇篮曲》的摩斯密码。
那首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用声波武器代码编译的安魂曲。
他的呼吸乱了一瞬,身体不再那么僵硬。扼住我喉咙的手,终于彻底松开了。
但他没有立刻退开。
他的手从我的喉咙滑落,转而撑在了我身侧的医疗床上,形成一个更具侵略性的禁锢姿态。整个人像一头受伤后舔舐伤口的野狼,低着头,下巴几乎要埋进我的颈窝。
苏瓷,他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丝挫败和自嘲,离我远点。
来不及了。我抬起头,侧过脸,鼻尖几乎蹭到他的耳廓。我能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
我从他胯骨的刀鞘上挪开,坐直了身体,但依旧被他圈在怀里。我拿起那卷只缠了一半的绷带,重新开始给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这一次,他没再动。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看着我灵巧的手指将白色绷带一圈一圈地缠绕上他布满伤痕的小臂,最后打上一个利落的结。整个过程,我们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医疗室的灯光下,他手臂上那些狰狞的旧伤疤,和我刚刚打上的那个崭新的白色绷带结,形成一种诡异又和谐的画面。
包好了。我拍了拍那个蝴蝶结,下次再发疯,我就直接把你绑起来。
他没回答,只是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用指腹,轻轻地、近乎贪婪地,碰了碰我耳后那个芯片纹身。
然后,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拉开门,走了出去。背影挺拔,却带着一丝狼狈。
我坐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扯坏他作战服时,用力过猛而崩裂的指甲。
当天的直播,我迟到了十分钟。
镜头前,我把刚才从靳野身上撕下来的那块防弹衣料,叠成一个利落的发带,绑在了头上。
不好意思家人们,饲养员今天驯兽有点累,来晚了。我指了指头上的发带,顺便展示一下战利品。第一百件护甲,现在属于眠兽饲养员。
弹幕一片磕到了和正主发糖最为致命。
黑骑士的头像,在榜一的位置,一动不动,像一块沉默的墓碑。
第二天一早,警犬星期三的狗窝里,出现了一行用激光笔投射的俄语字母。是靳野那支拆弹专用的高精度激光笔。
光线很暗,我用手机放大拍下来,发给我的俄语线人。
五分钟后,翻译回来了。
——сегодня
тоже
хочу
быть
прирученным
(今天也想被驯服)
我盯着那行字,把手机揣回兜里,转身走进工作室,把他那个淘汰下来的旧弹药箱拖了出来。
雕刻刀的金属碎屑还沾在我指甲缝里,我熬了一整晚,就为了把那朵心跳玫瑰的数据,一笔一划地刻进这个铁皮疙瘩的内壁。我甚至给它装了个声控开关,只要我用特定的频率哼唱《鲸落摇篮曲》,箱子顶盖就会投射出微弱的、模拟星空的光点。
完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拍了拍箱子上的灰,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艺术品。
我扛着这个死沉的箱子,去了车辆整备区。
空气里一股机油和湿土的味道,几辆黑色的防爆车像蛰伏的巨兽,车身上还带着泥点。远处,天边的乌云正在集结,看样子一场暴雨是免不了了。
靳野就在最大那辆车的旁边,正低头检查着轮胎。他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外勤作战服,整个人看起来锋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刀。
我走过去,把箱子咚一声放在他脚边。
你的破烂,还给你。
他抬起头,看到那个被我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弹药箱,愣了一下。他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打开了箱盖。
箱子内壁那些密密麻麻的信号图,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看不清。
他盯着看了几秒,随即从战术背心上,解下了那支便携的狙击镜,对准了箱子内壁。通过镜头的放大,那些微缩的心跳曲线,一定在他眼中清晰了起来。
他的手,在狙击镜的遮挡下,不易察觉地握紧了。
下次,他放下狙击镜,声音有点哑,别在这种东西上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基地里响起了紧急集合的警报,和第一声惊雷混在了一起。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瞬间就把地面打湿了。
暴雨天气突发任务!全体外勤人员立刻登车!
靳野的表情瞬间切换回了战斗模式。他没有废话,一把拉开副驾的车门,抓住我的胳膊,直接把我塞了进去。
你熬了一晚,脸色比鬼还难看。他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和噪音,自己则绕到驾驶座,这次任务需要技术支援,你跟车。顺便……睡觉。
我确实有点头晕眼花,整晚没吃东西,低血糖的症状开始上涌。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暴雨,雨点砸在防爆车的引擎盖上,哒、哒、哒,像急促的摩斯密码。
靳野从怀里摸出一颗草莓,用那把沾过血的军刀,慢条斯理地削着。他把削好的草莓递到我嘴边。
张嘴。
我刚要张嘴,一道黑影闪过,警犬星期三不知何时从后座探过头来,一口把草莓叼走了,摇着尾巴,一脸无辜地缩了回去。
靳野的动作停住了。
他捏着空空如也的刀尖,眼神冰冷地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正在大嚼特嚼的星期三,然后转过头,死死地盯住了我。
突然,他一把拉开车门,抓住我的胳膊,猛地将我整个人从车里拖了出来,直接扛上了防爆车的引擎盖。冰凉的金属和湿透的雨水瞬间浸透了我的裙子。
他撑着车盖,将我困在他和车身之间,从兜里拿出最后一颗草莓。
他没用手,而是用牙齿,像野兽撕咬猎物一样,咬住了草莓的蒂。他俯下身,慢慢凑近我的唇缝。雨水顺着他削瘦的下颌线滑落,他喉结上那颗昨天新添的血珠,正摇摇欲坠。
别乱动,他的声音混在雨声里,模糊又致命,现在,我亲自执行口腔拆弹程序。
我没动,只是抬起眼,看着那颗红得滴血的草莓,离我越来越近。
就在草莓尖即将触碰到我嘴唇的瞬间,他停住了。
data-fanqie-type=pay_tag>
他没有把草莓喂给我,而是侧过头,用他叼着草莓的嘴,极具侵略性地,吻上了我的唇。
这个吻,充满了暴雨的湿冷、草莓的甜腻,和他口腔里淡淡的硝烟味。草莓被挤压在我们唇齿之间,酸甜的汁水瞬间爆开,流得到处都是。
他的一只手扣着我的后颈,另一只手撑着冰冷的引擎盖,将我牢牢地禁锢。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而是一场不容反抗的掠夺。他用舌尖,将混着他气息的草莓果肉,一点一点地,推进我的嘴里。
等我被迫咽下那口甜到发腻的果肉时,他才稍稍退开一点。
他喉结上那颗血珠,终于不堪重负,顺着他滚动的喉结,滴落下来,精准地坠入我锁骨的凹陷处。冰凉的雨水和温热的血珠,形成一种极致的、诡异的刺激。
甜吗他哑着嗓子问,鼻尖几乎抵着我的鼻尖。
我没回答,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唇上残留的草莓汁和……他的味道。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苏瓷。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我的名字。
下一秒,他再次低头,吻了上来。这一次,没有了草莓的阻隔。
……
直到基地任务结束的广播响起,我们才从引擎盖上下来。
我的嘴唇红肿得不成样子,作战服也湿透了,狼狈不堪。而靳野,除了作战服同样湿透外,脸上是一种餍足后野兽般的慵懒。
回到基地,他一言不发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到我头上,遮住了我所有的狼狈。
然后,他把我推进了医疗室,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全新的战术耳罩,扔给了我。
你的那副,在模拟冲击波里震坏了。他言简意赅。
我看着手里这副新的耳罩,又看了看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第三章:呼吸里的拆弹密码
靳野亲手给我做了一副新的战术耳罩。
不是市面上那种笨重的货色,而是用某种不知名的陶瓷复合材料3D打印的,轻得像两片羽毛,外壳是哑光的黑色,内里却是温润的象牙白。
我把它拿在手里,冰凉的触感,却仿佛带着他指尖的温度。他旧作战服上的那个数据芯片,就在我手边的托盘里。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插进了工作室的解码器。
屏幕上,一堆乱码闪过,最后定格成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是三年前,他一次任务的归档记录。
我点开了里面的视频日志。
画面很晃,是在一个临时的战地医疗帐篷里。一个年轻的、浑身是血的特战队员躺在行军床上,眉眼锋利,嘴角却挂着一丝该死的、傲慢的笑。
是靳野。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在给他处理伤口,镜头外,传来一个女孩有点紧张的声音:他的心率不稳定,我建议立刻接入神经安抚系统,我新写的代码……
代码画面里的靳野嗤笑一声,偏过头,眼神轻蔑地扫过镜头方向,别让那些象牙塔里的小姑娘来给我添乱。我的命,还轮不到一串数据来负责。
那串数据,是我。那个被他叫做小姑娘的人,是我。
手里的陶瓷耳罩,瞬间变得像一块烙铁。
工作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靳野走进来,身上还带着训练场上的硝烟味。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盒,另一只手,还捏着一颗用军刀削出来的,心形的草莓。他看见我,嘴角习惯性地向上勾了勾
——
直到视线扫过解码器屏幕上的视频日志。
我没说话,只是把那个数据芯片,朝他推了过去。
他脸上的笑,一点一点地凝固了。视线从芯片,缓缓移到我的脸上。
我拿起那副他刚送我的耳罩,当着他的面,松开了手。
啪!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工作室里,炸得人耳膜生疼。
黑色的外壳和象牙白的内胆摔得四分五裂,碎瓷片溅了一地,像一场小型的爆破。
我指着墙上那个刚刚被他触发的,代表非法入侵的红色警报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红灯,代表我不要你了。
空气像是被抽干了。
他盯着地上的碎片,站了很久。然后,他动了。
他单膝跪了下去,膝盖,就压在那堆最锋利的碎瓷片上。作战裤的布料传来被割破的细微声响,但我没去看。
他捡起那把军刀,和那颗掉在地上的草莓,低着头,一刀一刀,重新削了起来。血从他的膝盖渗出来,染红了地上的瓷白。
那请允许我,他抬起头,眼睛里一片血红,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重新学习如何被驯养。
他将那颗重新削好的、沾着他血迹的心形草莓,用刀尖挑着,举到我面前。姿态卑微得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犯。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他压抑的呼吸声和窗外传来的操练口号声。
我没接。
我只是绕过他,从工作台上拿起一卷医用纱布和一瓶消毒喷雾,扔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在你学会怎么当一条合格的宠物之前,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先学会自己处理伤口。我的工作室,不接受垃圾污染。
他握着军刀的手,猛地一紧。
我没再看他,转身走到工作台前,背对着他,开始整理那些被陆沉舟弄乱的仪器零件。我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灼人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和细微的声响,是他自己处理伤口的声音。没有一句辩解,没有一句怨言。
许久,他站了起来。
报告。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三十分钟后,我有一次城市反恐模拟演习。需要技术支援。
这是在用工作程序,强行打破我们之间令人窒息的僵局。
我没回头,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门被他轻轻带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直到他离开,我才缓缓转过身。
地上,那堆碎裂的陶瓷片旁边,放着一颗被削得完美无瑕的心形草莓,和一小团沾着血的、用过的纱布。
工作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时,外面的天色已经从正午的刺眼,变成了傍晚的暖橙色。模拟演习显然已经结束了。
进来的是陆沉舟,我们基地的首席战术医生。他那身笔挺的白色制服上,沾了几点不易察觉的灰尘。
苏瓷,他将一个银色的金属盒子放在我的工作台上,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我桌上那篇关于声波疗愈的论文上,刚从演习场回来,听说你又在优化PTSD患者的脑波同步算法。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台结构精密的仪器。
这是神经科新到的脑波共鸣仪,能导出原始波形数据,或许能帮你完善模型。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工作室的门框处,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靳野。
他换下了演习时穿的作战服,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手臂上新缠的白色纱布格外显眼。他靠在门口,抱着臂,一言不发,但目光像锁定目标的狙击镜,死死地钉在陆沉舟和那台仪器上。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战术裤缝里不自觉地蜷了蜷。
上次他执行完真正的城市反恐任务后,就是用这台仪器的初代样机,配合我写的代码,在我这间工作室里,做了一整夜的创伤修复。
陆沉舟像是没察觉到那道几乎要杀人的视线,他将共鸣仪递给我,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我的指尖
靳野动了。
他两步跨过来,从我手里拿过仪器,看都没看,直接放在工作台上。然后,在我和陆沉舟错愕的目光中,他从腰后摸出一套微型拆卸工具,双手快得像出现了残影。
咔、咔、咔……
不到三十秒,那台仪器被拆成了一堆细碎的零件。他修长的手指在零件堆里飞快地拨弄着,将那些齿轮、芯片、螺丝,拼出了两个歪歪扭扭的英文单词:
MY
WIFE
陆沉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靳野抬起眼,死死地盯着陆沉舟还悬在半空,刚刚碰到我指尖的那只手。
他抬起自己的左腕,露出了那块黑色的军用电子表。他按下了侧面的一个按钮。
屏幕上,一个鲜红的数字10,开始闪烁,并且向下跳动。
9…
8…
7…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十秒内,停止接触我的镇定剂。
倒计时的滴答声,在死寂的工作室里,像催命的钟摆。
陆沉舟的视线从靳野脸上,缓缓移到我的脸上,最后落在他自己那只悬着的手上。他非但没有收回,反而像是故意挑衅般,朝我的方向,又伸近了一毫米。
靳野,陆沉舟的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医生的冷静和锋利,你忘了你的评估报告吗镇定剂是用来治病的,不是用来圈养的。如果你的占有欲正在成为一种新的病症,我很乐意为你安排下一次心理干预。
3,靳野直接跳过了中间的数字,倒计时骤然加速。
2…
他盯着陆沉舟,嘴角勾起一个毫无笑意的,野兽般的弧度。
1…
在数字归零的瞬间,陆沉舟终于收回了手,插回了白大褂的口袋里。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评估后的,战术性的退让。
看来,你的‘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陆沉舟朝我点了点头,算是告别,苏瓷,仪器的采购单我会重新提交。模型数据,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转身,从容地走出了工作室,自始至终,背脊都挺得笔直。
门关上。
工作室里只剩下我和靳野。
他手腕上那块军表的倒计时警报,在最后一秒自动停止了。他缓缓放下手,转过身,看着我。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那堆被他拼成MY
WIFE的零件前,伸出手,用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将它们一把挥乱。
然后,他拿起其中最大的一块金属外壳碎片,握在手心,转身朝我走来。
第四章:逆向驯养方程式
厚重的铅门在身后轰隆一声合上。
我被靳野推进了毒气模拟室。
他没走,就站在我对面,和我一起被锁死在这片惨白的空间里。他没戴面具,只把唯一一个防毒面具扣在了我的脸上,亲自拧紧了每一寸阀门。

——
淡黄色的气体从墙角涌出。
我的面具里,没有空气过滤声,只有一阵沉稳的心跳。
咚……
咚……
咚……
是他的。
他通过无线频道,把他最后的生命体征直接传进我的耳朵。我盯着他逐渐发白的嘴唇,指尖在防毒面具的阀门上攥出了红痕
——
上次在东南亚雨林,他就是这样把最后一个呼吸面罩塞给我,自己扛着毒烟拆完了定时炸弹。
气体越来越浓,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我突然扯下脸上的防毒面具,在弥漫的毒气还未完全散尽的房间里,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靳野,你敢死
——
剩下的话被他堵在了喉咙里。这个吻,带着劫后余生的疯狂和消毒水的苦涩。我能尝到他唇上因为缺氧而泛起的干裂,能感受到他瞬间僵硬,然后用几乎要将我揉碎的力道反客为主。
他把我死死地按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撬开我的牙关,攻城略地。这不是吻,是占有,是宣告。
这是我最后的生命体征密码,他在换气的间隙,滚烫的气息喷在我的唇上,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如果它停了,授权你……引爆一切。
他话音未落,我已经再次吻了上去。
北区废弃靶场,大雪封山。
我站在控制台前,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行代码。
铮——!
3000
枚弹壳在我身后奏响了最野蛮的婚礼进行曲。这些弹壳,是他从过去五年的任务现场一枚枚捡回来的,上次我生日时,他说要熔成一块盾牌送给我。
靳野从背后抱住了我,不是拥抱,是禁锢。他用一只手臂将我整个人锁进怀里,滚烫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另一只手举着军用热成像仪,对准了我们身前的雪地。
热能交融,那片雪地上显现出两个灼热的单词:Marry
Me
他没给我反应的时间。
他扣着我的后颈,强迫我转过头,在震耳欲聋的弹壳交响乐中,狠狠地吻了下来。雪花落在我们的睫毛上,瞬间融化。他的犬齿甚至磕破了我的下唇,一丝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开,却被他更加粗暴地吞噬殆尽。
这个吻,像这场交响乐一样,充满了我们独有的密码。
他的工作室里,熔炉的火光映着他线条刚毅的侧脸。
他把他所有的勋章,那些用命换来的荣耀,熔成了一滩金红色的液体,铸成了一个项圈的锁扣。
他没给我戴上。
他单膝跪地,仰头看着我,将那个还带着滚烫余温的锁扣,递到了我的手里。
它们以前是我的荣耀,他抓住我的手,引导着我,将那个锁扣亲自为他戴上,扣在他自己脖颈的喉结处,现在,它们是你的项圈。用我的荣耀,做你永不断电的保险丝。
金属锁扣咔哒一声,冰冷地贴上他滚烫的皮肤。
我俯下身,指尖抚过那个锁扣,然后顺着他的下颌线,吻上了他的喉结。
回到我的工作室。
我从保险柜里取出了那枚由防弹陶瓷碎片打磨成的戒指。
靳野就跟在我身后,像一头沉默的大型犬。
我将戒指放进高精度激光雕刻仪,输入那串代表我们之间最高警报的频率。
七十年的心跳配额,我没回头,对着仪器的反光看着他的影子,每秒都要为你震荡。
滋滋的雕刻声停止。
靳野从我身后伸出手,从仪器里取出了那枚戒指。
他没有立刻给我戴上。
他握住我的左手,将我整个人转过来,然后,在我面前,双膝跪地。
不是单膝,是双膝。
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他将那枚冰冷的陶瓷戒指,缓缓地、郑重地,推进了我的无名指。
戒指落定。
他没有起身,而是低下了头,握着我的手,在那枚戒指上,落下一个滚烫的吻。
他用勋章为我铸成枷锁,我用心跳为他设定警报。我们的爱情,本就是一场火光冲天的双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