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届网友真不行
垃圾桶倒了。
塑料袋哗啦散开,半块发霉的吐司、揉成团的外卖单、一只断了带的蓝牙耳机滚进积水里。巷口路灯忽明忽暗,照着一个穿灰冲锋衣的男人蹲在地上,手指翻动垃圾,像在找什么。
他叫陆拾一。
名字是他自己改的——十年前从福利院跑出来那天,身份证上写着无名氏,他在派出所门口捡到一张被风吹走的纸,上面印着2013年10月11日,于是给自己取名拾一。
没人知道他靠什么活了十年。
只知道城南老街的每个垃圾桶,凌晨三点都会被同一双手翻过一遍。
今晚也一样。
他从湿漉漉的废纸堆里抽出一本被泡胀的相册,封面烫金字已经模糊,只依稀辨得出毕业纪念四个字。翻开第一页,一张笑脸撞进视线。
女孩扎着马尾,眼睛弯成月牙,背后是某所大学的校门。
陆拾一的手顿了一下。
这张脸……他见过。
不是在街上,也不是在电视里。
是在三天前,热搜第一的直播画面里。
富二代直播捡垃圾挑战翻车
百万粉丝网红被流浪汉抢镜
当时他正蹲在桥洞下整理刚收来的纸箱,头顶突然亮起一束聚光灯。
来来来,大家看！这就是我们今天要体验的生活！画外音热情洋溢,这位大叔,能让我拍一下您捡的瓶子吗
镜头怼到他脸上。
他没抬头,只把怀里半瘪的可乐瓶往身后藏了藏。
下一秒,弹幕炸了。
【卧槽这人眼神太吓人了】
【他是不是杀人犯】
【救命,我刚暂停发现他在盯着主播笑】
【细思极恐,这人穿的衣服没破但特别旧,不像真流浪汉】
然后,那个叫甜心小鹿的女主播忽然尖叫一声。
我的钻戒呢刚才还戴着手上的！
所有人视线聚焦在她空荡荡的无名指。
而陆拾一,依旧低头翻着垃圾。
视频下评论瞬间爆炸。
【绝对是这男的偷的！】
【长得就一副反派脸】
【建议报警】
警方调取监控,却发现从直播开始到戒指失踪,陆拾一始终背对镜头,手没碰过任何人。
最终,钻戒在主播助理的包里被找到。
助理哭着说：我以为是道具……想帮她增加节目效果……
舆论反转。
【对不起那个大叔】
【我们是不是网暴了一个沉默的善良人】
【他为什么不解释】
没人知道,陆拾一根本没看手机。
他只是那天晚上,多翻了十分钟垃圾。
而现在,他盯着相册里的女孩,缓缓翻到背面。
一行娟秀字迹：
给林晚,愿你永远自由如风。——许知遥
许知遥。
那个直播捡垃圾的富二代网红。
也是三天前,当众指控他偷戒指的人。
陆拾一合上相册,塞进背包最底层。雨水顺着帽檐滴落,打在封面上,像谁在轻轻敲门。
他站起身,拎起装满废品的蛇皮袋,转身走进更深的夜。
身后巷口,一辆黑色SUV缓缓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半张涂着口红的嘴。
就是他女人声音沙哑,那个……和‘07号实验体’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副驾驶的男人点头：面部识别匹配度98.6%。但问题是——07号十年前就死了。
女人冷笑：死人会翻垃圾桶
车门打开,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跃入巷中。
陆拾一走出五十米,忽然停下。
他闻到了。
不是雨水的腥气,也不是腐烂食物的酸臭。
是消毒水味。
很淡,混在风里,只有长期生活在医院或实验室的人才会敏感。
他曾闻了整整六年。
他没回头,脚步却微微偏转,拐进一条更窄的小巷。
三分钟后,他钻进一栋废弃居民楼。
楼梯间布满涂鸦,墙皮剥落,电表箱敞开着,电线裸露在外。他熟门熟路爬上六楼,推开尽头那扇没锁的铁门。
屋内空荡。
一张行军床,一个烧水的电热棒,几摞按颜色分类的塑料瓶。
还有墙上贴满的剪报。
全是关于基因优化计划的新闻碎片。
2012年,生物科技公司新世纪基因宣布启动人类潜能激发项目,旨在通过基因编辑提升新生儿智力、体能与抗病能力。
后因伦理争议被迫中止。
官方说法：所有实验体均已终止培养,样本销毁。
但陆拾一知道,那不是真的。
因为他就是逃出来的七个活体之一。
编号：07。
他们被编号,被编号,被编号。
每天抽血、注射、测试反应速度、记忆极限、疼痛耐受度。
直到某天夜里,实验室爆炸。
他和其他六人冲出火海,消失在暴雨中。
十年过去。
他以为没人记得他。
可现在,那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相册,那个出现在热搜里的女孩,还有刚刚跟踪他的脚步声——
都在说一件事：
**他们找来了。**
他拧开一瓶矿泉水,倒进泡面桶。热气升腾,模糊了墙上的剪报。
门外,传来极轻的踩踏声。
陆拾一不动。
水烧开了,咕嘟作响。
门外人等了五秒,轻轻推门。
门没锁。
黑影闪入。
陆拾一猛地掀开泡面盖,滚烫的水汽扑面而来。
那人一怔。
就在这一瞬,陆拾一抄起床边的铁棍横扫而出！
砰！
对方格挡及时,但被逼退两步。
是个女人,戴口罩,穿黑色战术服,右耳戴着微型耳机。
你不该来。陆拾一低声道,铁棍指向她咽喉,我已经不在名单上了。
女人冷笑：名单你还不明白吗你们七个,从来就没被抹掉过。
她突然抬手,按下耳机。
目标确认,代号07,存活,具备攻击性。请求回收。
陆拾一瞳孔骤缩。
下一秒,整栋楼外响起引擎轰鸣。
五辆黑色SUV包围了单元门口。
楼道灯全部亮起。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逼近。
陆拾一退到窗边,掀开一块松动的砖,取出一个U盘。
这是他十年来唯一保留的东西——从实验室带出的原始数据备份。
他插进随身老旧笔记本,屏幕亮起。
进度条开始加载：【基因序列比对中……】
还有37%。
门外,脚步声已到五楼。
他盯着屏幕。
忽然,一条新数据跳出：
【匹配成功：许知遥,基因序列相似度：93.4%】
陆拾一猛地抬头。
许知遥……不是实验体。
但她为什么会有接近实验体的基因
更诡异的是,她和林晚——那个相册主人,是什么关系
他来不及细想。
楼梯口传来金属碰撞声。
有人在切割防火门。
他拔出U盘,塞进贴身口袋,翻身跃上窗台。
楼下,几道黑影正架起捕网。
他回头看了眼笔记本,屏幕还停留在那条信息上：
【许知遥,关联记录：资助新世纪基因重启项目,金额：2.3亿】
资助者
一个靠直播捡垃圾博流量的富二代,为什么要资助一个被封杀的基因公司
他跳下窗台,借着排水管滑到五楼阳台。
身后,防火门轰然倒塌。
他在楼上！
封锁所有出口！
陆拾一翻进另一户废弃住宅,穿过客厅,撞开后窗。
这里是老城区,楼宇密集。
他如猎豹般在阳台间跳跃,身影隐入夜色。
十分钟后,他在一处桥洞下停下。
喘息未定,手机震动。
他一怔。
自己根本没有手机。
震动来自背包。
他拉开拉链,掏出一个粉色外壳的旧手机。
是那个相册里的女孩——林晚的。
他记得,它混在垃圾堆里,夹在一本烧焦的日记本中间。
此刻,屏幕亮着。
一条未读消息：
【晚晚,对不起,我骗了你。基因实验没结束,我找到了他们。如果你看到这条,请立刻逃。别信任何人,包括我。——知遥】
发送时间：三年前。
已读。
陆拾一盯着那行字,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林晚死了。
许知遥知道。
而他自己,正拿着死人的手机,接收三年前的警告。
他抬头望向城市上空。
霓虹闪烁,直播平台的广告牌滚动播放：
【今晚八点,甜心小鹿再度挑战街头生存！】
画面中,许知遥笑着举起一个空塑料瓶：
这次,我要和真正的拾荒者同吃同住！
陆拾一嘴角扯了扯。
同吃同住
你根本不知道,你吃的每一口饭,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和我来自同一个培养舱。
他把手机塞回背包,站起身。
既然你们想演戏——
那我,就来当个最真实的群演。
data-fanqie-type=pay_tag>
第二章：家人们谁懂啊,我捡的剧本成真了
许知遥化完妆,对着镜头眨眼。
家人们谁懂啊！她语气夸张,我今天真的要住进桥洞了！
弹幕瞬间刷屏：
【上次你说住帐篷,结果睡五星级酒店】
【这次不会又是摆拍吧】
【等等,那个流浪汉又来了！】
镜头外,助理低声提醒：陆拾一到了,在桥洞东侧。
许知遥笑容不变,轻声问：拍到了吗
全程跟拍,无人机、隐蔽摄像头都就位。
好。她深吸一口气,转向镜头,走！咱们去找今晚的‘室友’！
她拎着行李箱,踩着小皮鞋,穿过泥泞的河岸。
桥洞下,陆拾一正用砖头垒一个小灶台。
他抬头,看见她。
目光平静,像看一个陌生人。
你好！许知遥灿烂一笑,我是许知遥,今晚能和你一起住吗
陆拾一没说话,指了指旁边一块干地。
许知遥愣了愣,随即对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
【她居然真住进去了！】
【这地面能睡人】
【我赌她撑不过两小时】
夜幕降临。
许知遥裹着租来的破毯子,缩在角落。
陆拾一煮了一锅白菜泡面,分她一半。
她接过,咬了一口,差点吐出来——太咸了。
你们平时都吃这个她问。
能活命就行。陆拾一舔掉嘴角的油渍。
你不恨吗明明可以过更好的生活。
陆拾一抬眼：你呢明明有钱,为什么装穷
许知遥一僵。
弹幕却炸了：
【好问题！】
【这大叔有点东西】
【她是不是心理有问题啊,有钱非要体验底层】
许知遥勉强笑：我只是想让大家看到真实的世界。
真实陆拾一冷笑,你看到的,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
他忽然起身,走到桥墩边,掀开一块石板。
下面藏着一台老式录音机。
按下播放键。
沙沙声后,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知道你在听。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请记住,07号还活着。他们在找他。别靠近他,他会毁了你……
许知遥脸色刷白。
那是林晚的声音。
她最好的朋友,三年前车祸身亡。
可这录音……从未公开过。
你从哪弄到的她声音发抖。
垃圾堆。陆拾一盯着她,就像你那本日记,烧了一半,却还写着‘知遥是他们的人’。
许知遥猛地站起：你胡说！我资助‘新世纪’是为了揭露他们！
揭露陆拾一掏出口袋里的U盘,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基因序列和实验体匹配度超过90%
许知遥瞳孔地震。
她扑上去抢U盘。
陆拾一早有防备,侧身躲开。
她摔倒在地,额头磕在石头上,渗出血丝。
弹幕疯狂刷新：
【卧槽真打起来了！】
【这男的太凶了！】
【快报警啊！】
许知遥爬起来,抹了把血,忽然笑了。
你知道林晚怎么死的吗她声音冰冷,她发现了我的秘密。所以我……让她消失了。
陆拾一拳头紧握。
你撒谎。
信不信由你。她擦掉血,直视他,但你逃不掉的。他们已经在路上了。而你,注定要回去。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
红蓝灯光划破夜空。
陆拾一迅速收起录音机和U盘,翻上桥体高架。
你要跑许知遥仰头笑,你以为你能逃几次
陆拾一没回头。
他翻过护栏,身影消失在城市天际线。
许知遥站在桥下,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低声说：
抓到他,我就自由了。
警车停下,下来几个穿制服的人。
为首的看了眼许知遥：按计划,直播事故,流浪汉袭击观众,已立案。
许知遥点头,擦掉血迹,重新面对镜头：
家人们,刚才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但我依然相信,这个世界有光。
弹幕刷着【姐姐好勇敢】【破防了】。
没人看到,她转身时,眼中闪过一丝猩红。
那是虹膜植入芯片启动的信号。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
陆拾一藏身于地铁废弃隧道。
他打开笔记本,再次加载U盘数据。
【深层解密中……】
进度条缓慢推进。
突然,一行新信息弹出：
【实验体07,非自然诞生。母体：许承礼（项目首席科学家）；代孕载体：林晚】
陆拾一呼吸停滞。
林晚……是他的母亲
而许承礼,是许知遥的父亲
那许知遥……
是他的——
姐姐
他猛地合上电脑,头痛欲裂。
记忆碎片翻涌。
六岁那年,他透过观察窗,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抱着婴儿哭泣。
不能杀……他是我女儿的孩子……
基因融合失败率太高,必须终止。另一个声音说。
那就冷冻！留一线生机！
后来,那婴儿被带走。
而他,在七岁时被注入融合基因,成为唯一存活的跨代实验体。
原来如此。
他是林晚的外孙,许知遥的……外甥
不。
更准确地说——
他是许知遥基因的补全体。
当年实验失败,许知遥虽继承了优化基因,但神经突触不稳定,情绪易失控。科学家们决定,用她的基因片段,培育一个稳定容器。
也就是他。
他们需要一个能承载她基因缺陷的替身。
而林晚,被迫成为代孕母亲。
她生下他,却被洗脑,以为孩子夭折。
直到三年前,她查到真相。
于是,她开始收集证据。
于是,她死了。
陆拾一攥紧拳头。
许知遥说她资助新世纪是为了揭露
放屁。
她是为了重启实验,把自己修复成完美人类。
而他,是最后一块拼图。
只要抓到他,提取基因,她就能完成终极进化。
他必须阻止她。
但怎么阻止
他只是个垃圾佬。
没有身份,没有资源,没有盟友。
除非……
他看向笔记本屏幕,忽然点开直播平台。
许知遥的账号正在预热：
【明日直播：揭露基因黑幕,全程公开实验室证据！】
时间：明天下午三点。
地点：新世纪大厦顶层。
陆拾一笑了。
你不是要演吗
那我就陪你,演一出真的。
---
第三章：全体起立,这波我在大气层
新世纪大厦顶层,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光芒。
许知遥站在演讲台前,身穿白大褂,背后大屏播放着基因革命的宣传片。
各位,她声音激昂,我曾是那个实验的受益者,也是受害者。今天,我将公开所有证据,终结这场黑暗！
台下记者举着相机,弹幕疯狂滚动：
【姐姐勇敢飞】
【资本家快下台】
【等你爆料！】
陆拾一混在保安队伍里,戴着帽子和口罩。
他手里,握着一个信号发射器。
这是他用三天时间,从废品站淘零件组装的——能强行接入直播信号,替换画面。
只要他在关键时刻按下按钮。
全世界都会看到真相。
许知遥开始播放视频。
画面中,是实验室、试管、基因图谱。
这是他们非法进行人体实验的证据！她高举U盘,我冒着生命危险拿到的！
陆拾一冷笑。
那是假的。
真正的U盘在他怀里。
他等的是她最后的高潮——
按照剧本,她会说：我还有一个秘密。当年,有一个实验体逃了出来。他叫陆拾一。我找到了他。
然后,警方登场,宣布逮捕危险分子。
一场完美的舆论审判。
而他,将再次被抹黑、被囚禁、被解剖。
不。
这次,换他来写结局。
许知遥果然开口了：
我还想告诉大家,那个逃走的实验体,其实一直在我身边。他就是——
她目光扫向台下。
陆拾一！
闪光灯瞬间聚焦。
陆拾一没动。
人群骚动。
他在那儿！有人喊。
保安冲上来。
陆拾一缓缓摘下帽子,露出脸。
全场哗然。
【真的是他！】
【上次直播那个大叔！】
【他怎么进来的】
许知遥微笑：你终于来了。你愿意向公众讲述你的故事吗
陆拾一走上台,接过话筒。
全场安静。
弹幕暂停了一秒。
然后——
【卧槽他要说话了！】
【不会是来道歉的吧】
陆拾一看着她,轻声说：
你想听故事
他按下口袋里的按钮。
大屏突然黑了。
下一秒,画面切换。
是监控录像。
2013年,实验室。
林晚被绑在手术台上,痛哭挣扎。
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
许承礼站在一旁,面无表情：这是为了人类进化。
镜头切换。
许知遥站在控制室,按下按钮。
电流通过林晚身体。
她抽搐着,死去。
画面再切。
许知遥在三年前,亲手将林晚推下天台。
你发现了太多。她说,现在,轮到你消失了。
全场死寂。
弹幕凝固。
许知遥脸色惨白：你……你从哪搞到的
陆拾一举起真正的U盘：你爸藏得太深,但垃圾堆,从不拒绝真相。
他转向镜头：
我是陆拾一。编号07。十年前,我从实验室逃出。我不是怪物。我是他们失败的证明。
而她——他指向许知遥,不是受害者。她是凶手。是继承了父亲野心的疯子。她资助‘新世纪’,不是为了揭露,是为了复活项目,用我的基因,完成她的‘神化’。
许知遥尖叫：你胡说！我是为了——
为了什么陆拾一冷笑,为了不再发病为了控制情绪为了成为‘完美人类’
他打开笔记本,播放最后一段录音：
林晚的声音,虚弱却清晰：
知遥,如果你听到这个,请回头。你不是基因的终点,你是它的囚徒。而拾一,他是自由的。别毁了他,就像他们毁了你。
许知遥跪倒在地,抱头痛哭。
警笛声由远及近。
陆拾一关掉直播,转身走向落地窗。
玻璃映出他的脸。
十年流浪,风吹日晒,却掩不住那双眼睛里的光。
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民政局吗我想申请重建户籍。
名字陆拾一。
出生日期……不确定,但应该是2003年10月11日。
父母信息
他停顿一秒。
母亲叫林晚。父亲……
他看向窗外,阳光洒在脸上。
还没找到。
挂掉电话,他走向门口。
身后,许知遥突然抬头,嘶吼：
你以为你赢了他们还有六个！01到06都活着！他们会来找你！
陆拾一脚步未停。
他推开大门,阳光倾泻而入。
走廊尽头,一个穿校服的女孩站在那里。
手里拿着一本旧相册。
她抬头,眼睛弯成月牙。
你是……拾一哥哥吗
陆拾一怔住。
女孩翻开相册,指着一张合影。
七个孩子,站在阳光下。
编号01到07。
最小的那个,是他。
而站在他身边的女孩,笑着搂住他肩膀。
是林晚年轻时的模样。
外婆临走前说,女孩轻声说,如果你出现,就把这个交给你。
她递出一张泛黄的纸。
上面写着一行字：
拾一,欢迎回家。
陆拾一接过纸条,指尖微颤。
女孩转身要走。
等等,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回头,笑得像风一样自由：
林风。
他站在原地,阳光穿过走廊,照亮他手中的纸。
风从窗外吹进来,翻动相册最后一页。
那里贴着一张新的合照。
七个实验体,全部在列。
01号在边疆戍边。
02号是消防员。
03号在山区支教。
04号是残奥冠军。
05号开了家面馆。
06号在海洋科考船工作。
07号,站在桥洞下,手里举着一个可乐瓶,对着镜头微笑。
照片下方,一行小字：
我们不是怪物。我们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