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第一卷：荆棘牢笼（第1-5章）
1.
黑蔷薇之血
2.
银纹曼陀罗的审判
3.永恒之蕊的谎言
4.
荆棘会的暗号
5.
藤蔓之庭的法则
第二卷：记忆之蚀（第6-10章）
6.
曼陀罗的温室
7.
火绒草的秘密
8.夜莺的低语
9.贵族盛宴
10.
叛逃之夜
第三卷：根柢之影（第11-15章）
11.
母树的呼唤
12.
荆棘会的代价
13.
记忆迷宫
14.
银纹曼陀罗的真相
15.
七日倒数
第四卷：焚尽荆棘（第16-20章）
16.
最后的火种
17.
根柢之刃
18.
记忆的代价
19.
夜莺飞过荆棘
20.
扉页上的字迹
第一章
黑蔷薇之血
这破花还没死
实验室里,苏黎盯着培养舱中那株黑蔷薇。它的花瓣焦黑蜷曲,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她伸手去调整记录仪,突然——
嘶！
一根尖刺扎进了她的手指,血珠滴在花瓣上。紧接着,整间实验室的灯光猛地熄灭。苏黎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睁眼时,整个人已经跪在一座荆棘笼子里。手腕被带刺的藤蔓勒出血痕,四周弥漫着腐烂的花香。
这批货质量真差。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响起。苏黎抬头,看见一株巨大的银纹曼陀罗。它纤细的茎秆上盘着金属光泽的藤蔓,花芯处竟长着一张女人的脸。
她能听懂我们说话。旁边一丛蓝绣球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上个月那个也是这样,后来……
闭嘴。曼陀罗的花瓣猛地收紧,发出警告。
笼子外传来凄厉的惨叫。苏黎转头看去,差点吐出来——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被藤蔓拖上高台,一株食人花正用黏液检查他们。
这是哪苏黎声音发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曼陀罗的藤蔓突然缠住她的脖子,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欢迎来到新世界,害虫。在这里,你们才是盆栽。
盆栽苏黎喘着气,努力挣脱藤蔓的束缚,你们到底是什么
我们是植物,而你们是我们的玩具。曼陀罗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在这个世界,你们人类的命不值一提。
你们怎么会有意识苏黎挣扎着问道,但藤蔓越勒越紧。
别问那么多,人类。蓝绣球的声音插进来,乖乖等死就好。
下一个奴隶,起价三片记忆结晶！远处传来拍卖师的喊声,打破了僵局。
苏黎的心沉了下去,她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境地。
第二章
银纹曼陀罗的审判
把头抬起来,害虫。金属藤蔓狠狠抽在苏黎的下巴上,逼她直视曼陀罗那张诡异的人脸。花瓣里渗出的黏液滴在她脖子上,火辣辣地疼。
会说人话的奴隶可不多见。曼陀罗用藤蔓卷起苏黎的左手,突然缠紧她还在渗血的食指,看来黑蔷薇很喜欢你的血。
台下传来窸窣声。十几株贵族植物围在笼子四周,它们的花瓣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毒蘑菇般的荧光。
五十片记忆结晶！一株长满眼珠的向日葵突然喊价。
八十片！食人花喷着腐臭的黏液。
曼陀罗的藤蔓突然勒住苏黎的喉咙：都闭嘴。这个害虫——我要了。
笼门打开的瞬间,苏黎猛地扑向最近的那丛蓝绣球。
救我！我知道你们不是——
别白费力气了,害虫。曼陀罗的声音冰冷无情,在这个世界,你们人类的命不值一提。
一根带刺的藤蔓抽在她背上,苏黎疼得蜷缩起来。曼陀罗的笑声像玻璃刮擦：带她去温室。今晚就抽干她的记忆。
两个浑身长满菌斑的人类奴隶拖起苏黎。经过蓝绣球时,她听见极轻的低语：找火绒草……地窖第三块砖……
再说话就把你做成花肥！曼陀罗的藤蔓抽在蓝绣球身上,花瓣顿时碎了一地。
苏黎被拖进幽暗的走廊时,听见拍卖师在喊：下一件拍品——会弹钢琴的人类手指！
第三章
永恒之蕊的谎言
砰！苏黎被狠狠摔在温室的玻璃地面上,肋骨撞得生疼。曼陀罗的藤蔓唰地缠上她的手腕,把她吊在半空。
知道这是什么吗曼陀罗用藤尖挑起一朵发着幽蓝光芒的花苞,永恒之蕊,能吞噬时间的珍宝。
花苞突然张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牙齿。苏黎后背一凉,她瞪着曼陀罗,声音颤抖：你到底想干什么
人类的大脑最适合培育它。曼陀罗的藤蔓勒得更紧了,你帮我养大它,我就送你回家。
放屁！苏黎啐了一口,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藤蔓啪地抽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曼陀罗的花瓣凑到她耳边：那个蓝绣球没告诉你吗上个月那个奴隶,就是因为不听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苏黎咬牙问道,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很简单,你帮我培育永恒之蕊,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曼陀罗的声音冰冷而平静。
你骗人！苏黎怒吼道,你们这些怪物,根本不会放过我！
哼,你没有选择。曼陀罗的藤蔓再次收紧,合作,或者死。
温室门突然被撞开。一株浑身焦黑的小草滚了进来。
大人！东区又发现反抗军的记号！小草的声音急促而慌张。
曼陀罗的藤蔓猛地收紧：又是火绒草它转向苏黎,看好她！说完就冲了出去。
焦黑的小草突然蹦到苏黎面前,压低声音急切地说：地窖第三块砖！记住！
说完,它就自燃起来,转眼烧成了灰。苏黎挣开藤蔓,发现地上用灰烬写着：
[永恒之蕊
=
人类灭绝]
[火绒草在等你]
快跑,害虫！蓝绣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让他们抓住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苏黎喘着气,回头问道。
因为我们也不全是坏人。蓝绣球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火绒草会救你,快去找他！
外面传来曼陀罗的怒吼声,越来越近……
第四章
荆棘会的暗号
砰！
温室的门被狠狠踹开,苏黎猛地转身,却看见一个浑身是伤的人类女孩冲了进来。
快走！女孩拽起苏黎就跑,曼陀罗发现小草了！
她们钻进一条布满菌丝的隧道。身后传来藤蔓抽打地面的啪啪声,仿佛死亡的鼓点在逼近。
你是谁苏黎喘着粗气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慌。
荆棘会的人。女孩一边跑一边回答,我们一直在找像你这样的人。
像我这样的人苏黎皱眉。
能听懂植物说话的人。女孩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快点,没时间了！
女孩突然停下,用力掀开第三块地砖。跳！她大喊一声,率先跳了下去。
两人跌进一个潮湿的地窖。昏暗的灯光下,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类围着一株燃烧的小草——正是火绒草。
有一个能听懂植物说话的火绒草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上一个坚持了三天就被曼陀罗做成了花肥。
苏黎盯着它焦黑的叶片,声音颤抖：永恒之蕊到底是什么
它是一种能够吞噬时间的邪恶之物。火绒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一旦培育成功,人类将彻底灭绝。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土块簌簌落下。曼陀罗的藤蔓似乎已经穿透了地面,正在逼近。
没时间了！火绒草突然熄灭,曼陀罗找到这里了！
女孩塞给苏黎一把生锈的剪刀：从排污管爬出去,去找蓝绣球！
头顶传来藤蔓穿透地面的咔嚓声。火绒草突然爆燃,发出一声怒吼：走啊！
苏黎刚钻进管道,就听见身后传来凄厉的惨叫。她的心猛地一沉,但脚步不敢停下。她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找到蓝绣球,找到反抗的希望。
第五章
藤蔓之庭的法则
哗啦——
苏黎从排污管摔进一滩腐臭的泥水里,手里的剪刀差点捅到自己。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边！蓝绣球从墙角探出枝叶,花瓣已经残缺不全。苏黎踉跄着跑过去,声音带着哭腔：他们全死了！火绒草它——
嘘！蓝绣球用叶片捂住她的嘴,声音低沉而急促,看上面。
透过藤蔓的缝隙,苏黎看见十几个被藤蔓缠住的人类悬在半空。他们的头顶生长出嫩芽,脚底扎进泥土里,正在被活生生地栽种。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蓝绣球颤抖着说,曼陀罗把他们变成养料。
一个被栽种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声。他的嘴唇已经变成青灰色,皮肤下浮现出叶脉状的纹路。
救……我……他的声音微弱而绝望。
苏黎刚要上前,蓝绣球猛地拽住她：没救了！你想变成下一个吗
我们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死！苏黎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我们无能为力。蓝绣球的声音里带着无奈和悲伤,在这个世界,反抗只会加速灭亡。
远处传来曼陀罗的尖笑,那声音刺耳而冰冷,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记住,在这里——蓝绣球塞给她一片发光的叶子,吃下去,能暂时伪装成植物。记住,人类不是人,是肥料。
头顶的藤蔓突然被掀开,一株食人花探出头来,它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找到你们了……
快吃下去！蓝绣球催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苏黎颤抖着手,把发光的叶子放进嘴里,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
快躲起来！蓝绣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苏黎躲进墙角的阴影里,心跳如鼓。食人花的藤蔓在四周扫来扫去,似乎在寻找猎物。终于,它似乎失去了兴趣,缓缓缩了回去。
data-fanqie-type=pay_tag>
暂时安全了。蓝绣球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我们能逃出去吗苏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蓝绣球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火绒草已经牺牲了,现在轮到我们继续战斗。
苏黎点了点头,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知道,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她就不会放弃。
人类不是人,是肥料。
头顶的藤蔓突然被掀开,一株食人花探出头来：找到你们了...
第六章
曼陀罗的温室
跑！
蓝绣球猛地推开苏黎,自己却被食人花一口咬住。苏黎把发光叶子塞进嘴里,顿时浑身刺痛——皮肤上冒出细小的绒毛。
咦食人花松开蓝绣球,狐疑地嗅着空气,刚才明明有只害虫...
苏黎屏住呼吸,慢慢后退。她的指尖正在变成淡绿色。
滚去东区巡逻！曼陀罗的声音突然炸响,永恒之蕊要开花了！
等脚步声远去,苏黎跌跌撞撞冲进一间玻璃温室。眼前的景象让她胃部抽搐——
上百个人类被藤蔓固定在架子上,每个人胸口都长着一朵发光的花苞。他们的眼睛大睁着,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第三天的养料最美味。曼陀罗突然出现在身后,藤蔓抚过那些人的脸颊,被吞噬记忆时,他们会梦见最幸福的时刻...
苏黎的伪装正在消退。她抓起一把园艺剪抵住曼陀罗的花茎：放他们走！
咔嚓。
曼陀罗的藤蔓轻易绞碎了剪刀。它凑到苏黎耳边轻笑：别急,下一个就是你。永恒之蕊今晚就要开花了...
温室外,此起彼伏的尖笑声越来越近。
第七章
火绒草的秘密
抓住她！
曼陀罗的尖叫声中,苏黎撞碎玻璃逃出温室。她的右臂火辣辣地疼——曼陀罗的毒刺划开了一道口子,皮肤下开始浮现叶脉状的纹路。
地窖的暗门突然打开,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把她拽了进去。
别出声。是之前那个女孩,她手里举着火把,毒液在扩散,我们得截肢。
放屁！苏黎甩开她,却看见火绒草的残株躺在角落,焦黑的叶片微微颤动。
你...终于来了...火绒草发出沙沙声,我等你...三个月了...
苏黎愣住了：什么意思
火把的光照在墙上——那里刻满了潦草的字迹,全是苏黎的笔迹：
[曼陀罗曾是人类]
[永恒之蕊需要穿越者的血]
[找到母树]
不可能...苏黎后退两步,我从没来过这里！
火绒草突然剧烈抖动：因为每次失败...曼陀罗都会...重置时间...
地窖顶部传来藤蔓钻透的声音。女孩一把拉过苏黎：没时间了！看这个——她掀开火绒草的根部,露出一枚染血的实验室工牌。
上面赫然写着：[苏黎
植物研究所]
第八章
夜莺的低语
这不可能！
苏黎抓起工牌,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工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第三次实验记录。
火绒草突然剧烈咳嗽,喷出一团带血的孢子：快走...它们来了...
地窖顶部轰然炸裂,曼陀罗的藤蔓像毒蛇般垂落。女孩一把推开苏黎：从通风管走！去找蓝绣球！
苏黎刚爬进管道,就听见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回头,却在管道拐角处撞上一团柔软的东西——
是蓝绣球,它只剩半边焦黑的花盘。
听好...蓝绣球用残存的叶片塞给她一个玻璃瓶,曼陀罗每晚都会去母树根部...瓶子里是上次你留下的...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蓝绣球用最后力气推了她一把：这次一定要成功！
苏黎滚出管道时,玻璃瓶摔碎了。里面是一张字迹模糊的纸条：
[凌晨三点]
[西区废弃温室]
[带银纹曼陀罗的花粉]
远处钟楼传来沉闷的敲击声——正好三点整。
第九章
贵族盛宴
凌晨三点的月光惨白如刀,苏黎攥着半瓶花粉,小心翼翼地摸进西区那座歪斜的温室。腐烂的花香扑面而来,她差点吐出来——
二十多具人形花盆整齐排列,每具尸体的头颅里都开出一朵妖艳的花。而曼陀罗正把一枚发光的种子,塞进最新鲜的那具尸体嘴里。
这次一定能成功。曼陀罗轻抚尸体的面部,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等永恒之蕊开花,所有人类都会变成这样完美的容器……
苏黎的脚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枝,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温室里回荡。
谁！曼陀罗猛地转头,眼神冰冷而锐利。
苏黎扬手把花粉全撒了出去。花粉在空中弥漫,曼陀罗顿时发出刺耳的尖叫,花瓣疯狂抽搐：又是你！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上次苏黎抄起一根铁管,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意,你果然知道时间循环！
曼陀罗的藤蔓突然刺穿温室的玻璃,月光下它的人脸开始融化,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根须：因为每次都是我亲手把你种进花盆啊……
尸体们突然齐刷刷睁开眼睛,头顶的花朵同时转向苏黎。她的心猛地一沉,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苏黎挥舞着铁管,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
抓住她！曼陀罗的声音变成上百人的合音,回荡在整个温室里,这次要用新鲜的穿越者培育母树！
苏黎转身就跑,铁管在她手中紧握,她知道自己必须找到逃脱的机会。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抓挠声,那些人形花盆拖着沉重的步伐追了上来。
你逃不掉的！曼陀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嘲讽。
等着瞧！苏黎咬牙回应,脚下不敢有丝毫停顿。她知道,自己必须跑得更快,否则一切都会结束。
第十章
叛逃之夜
苏黎的后背撞上铁门,那些人形花盆的手指已经抓到了她的衣角。她摸到门锁上的锈钉,狠狠扎进最近那具尸体的眼球——
噗嗤！
腐烂的汁液喷溅而出,尸体头顶的花朵发出婴儿般的啼哭。苏黎趁机撞开门滚了出去,却撞进一团黏腻的菌丝网里。
这边！
阴影里伸出两只手拽住她。是荆棘会残存的成员,他们浑身都是菌斑和伤口。
曼陀罗启动了警戒网,领头的男人塞给她一把骨刀,整个西区都被封锁了。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藤蔓抽打声,还夹杂着曼陀罗的尖笑：找到我的小夜莺~
骨刀突然发烫,苏黎发现刀柄上刻着字：[用血激活]。她割破手掌,鲜血渗入骨缝的瞬间,刀身浮现出火绒草的纹路。
这是...火绒草的脊椎男人声音发抖,它说过只有你能用...
警戒网突然被撕开,曼陀罗的藤蔓像潮水般涌来。苏黎举起骨刀,听见火绒草最后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跑！去母树根部！
刀锋爆发出刺目的火光,在菌丝网上烧出一个大洞。苏黎纵身跃下的瞬间,看见曼陀罗撕碎了那几个反抗军...
第十一章
母树的呼唤
苏黎从高处坠落,后背重重砸在潮湿的泥土上。骨刀的火光熄灭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她挣扎着爬起来,掌心传来黏腻的触感——地面铺满了蠕动的根须,像血管一样微微搏动。
这里是......
黑暗中,突然亮起无数幽蓝的光点。苏黎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了面前的景象：
一株参天巨藤贯穿天地,树干上浮现出成千上万张人脸。他们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根须蠕动时发出的黏腻声响。
**母树。**
苏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突然响起细碎的低语：
[你回来了......]
[第三次了......]
[这次能成功吗......]
她猛地捂住耳朵,可那些声音直接钻进了脑子里。
闭嘴！苏黎嘶吼着举起骨刀,火绒草让我来的！
母树的根须突然暴动,地面裂开一道深渊。苏黎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
最后一刻,她看清了树干中央那张熟悉的脸。
是她自己的脸。
第十一章
荆棘会的代价
苏黎在坠落中猛地抓住一根突起的树根,指甲缝里全是血。她抬头看去,母树树干上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正在微笑。
这次来得挺快。那张嘴一开一合,发出的却是曼陀罗的声音,看来火绒草把脊椎骨刀给你了
根须突然绞紧苏黎的手腕,把她拽到人脸前。腐臭味扑面而来,她看清那张脸的细节：皮肤下蠕动着细小的藤蔓,眼角长出霉斑。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苏黎用骨刀猛刺树皮,黑血喷溅。
人脸扭曲着大笑：我是上一个你啊！第三次轮回时,你自愿和母树融合了——为了获得重置时间的力量！
那又怎样苏黎咬牙切齿,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人脸的笑容变得狰狞：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每次反抗军都会死光,每次你都会崩溃,然后……
地面突然震动,上方传来惨叫声。几具破碎的尸体从裂缝掉下来——是刚才那几个荆棘会成员。
真可惜。人脸叹气,他们总是白费力气。
一根尖锐的根须突然刺向苏黎眉心：这次直接变成养料吧。
骨刀突然发烫炸裂,火绒草的残影闪现：跑！去东区废墟！
苏黎趁机滚进侧面的树洞,听见身后传来曼陀罗歇斯底里的尖叫：你逃不掉的！时间又要重置了！
那就等着瞧吧！苏黎的声音从树洞深处传来,带着一丝坚定和不屈。
第十三章
记忆迷宫
苏黎在树洞里艰难地爬行,四周的肉壁不断渗出腥臭的黏液,滑腻而恶心。火绒草的声音在她耳边时远时近地响起：往前……别碰那些发光的……
前方突然出现亮光,苏黎跌进一个球形空间。四壁挂满晶莹的露珠,每颗露珠里都闪动着记忆画面。
[第一次轮回：苏黎被曼陀罗种进花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藤蔓缠绕,成为一具人形花盆。]
[第二次轮回：她亲手杀死火绒草,刀刃刺入那株燃烧的小草,火绒草的残影在她眼前消散,她的眼中满是绝望。]
[第三次轮回：她主动走进母树,身体与树干融合,成为母树的一部分,换取重置时间的力量。]
这些都是你。露珠突然全部破裂,曼陀罗从黏液里浮出半截身子,声音冰冷而嘲讽,每次轮回你都失败,所以这次我提前杀了火绒草。
苏黎后退,撞到肉壁,她的手摸到一把熟悉的剪刀——是蓝绣球用过的那把！
没用的。曼陀罗轻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你马上就会……
别小看我！苏黎大喊一声,剪刀突然刺进最近的露珠。记忆画面瞬间爆炸,曼陀罗惨叫一声,身体开始崩解：你疯了那是你自己的记忆！
正好。苏黎又戳破三颗露珠,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垃圾记忆就该删掉！
整个空间剧烈震动,肉壁裂开一道光缝。火绒草的吼声传来：现在！跳进裂缝！
你逃不掉的！曼陀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身体在崩解中扭曲,别忘了……你也是母树的一部分……
苏黎纵身一跃,跳进裂缝。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曼陀罗扭曲的笑脸,以及那句未完的警告。
第十四章
银纹曼陀罗的真相
苏黎从高空坠落,狠狠摔在一片玻璃废墟上。她抬起头,发现自己回到了最初的温室——但此刻遍地都是干枯的曼陀罗残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终于醒了角落里,一株枯萎的银纹曼陀罗动了动。它的花瓣已经脱落大半,露出里面……人类的上半身。
苏黎的剪刀抵住它的喉咙：解释清楚！
曼陀罗咳嗽着,吐出一口血：我是第一个你啊……第四次轮回时,你选择成为曼陀罗……它掀开藤蔓,露出腰间的实验室工牌——[苏黎
首席研究员]。
你疯了吗苏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为什么选择变成这个样子
为了阻止母树。曼陀罗苦笑着,声音虚弱而疲惫,母树用我们的记忆当养料。每次轮回,它都在利用我们。
它指向窗外：看。
透过破碎的玻璃,苏黎看到无数温室像蜂巢般排列,每个里面都有一个苏黎在不同阶段轮回。她的心猛地一沉,意识到这一切的恐怖。
这次你居然删了记忆……曼陀罗突然抽搐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它要重启了……
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墙壁和地面都在颤抖。曼陀罗用最后的力气塞给苏黎一个发光的种子：吃掉它……记住……我们才是害虫……
苏黎犹豫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没有别的选择。她吞下种子的瞬间,所有温室同时爆炸,火光冲天。她听见母树愤怒的咆哮：你竟敢唤醒所有迭代体！
苏黎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次能够真正打破轮回,拯救所有人。
第十五章
七日倒数
苏黎跪在废墟里,嘴里还残留着种子的苦味。地面突然裂开,无数苍白的手伸了出来——全都是她自己！
快走！其中一个迭代体拽起她,母树要重置了！
四周的温室接连爆炸,每个碎片里都冲出一个满身是伤的苏黎。她们像潮水般涌向中央母树,有人拿着骨刀,有人举着燃烧瓶。
母树的根须疯狂拍打地面：你们这些bug！
砰！
最前面的几个迭代体被根须抽碎,但更多的冲了上去。苏黎被推搡着前进,突然看见火绒草的幻影站在母树根部：刺这里！现在！
她举起剪刀冲刺,却被一条根须缠住脚踝倒吊起来。母树主干裂开一张巨嘴：你杀不死我,我就是你！
不。苏黎咧嘴一笑,我是害虫。
她松开剪刀,任其坠向火绒草指引的位置。母树发出刺耳尖叫,所有迭代体同时爆炸成光点——
苏黎在强光中最后看到的,是现实世界里那株黑蔷薇...正在枯萎。
第十六章
最后的火种
苏黎猛然睁开眼睛,实验室刺眼的灯光让她头晕目眩。她挣扎着爬起来,发现那株黑蔷薇已经焦黑蜷曲,培养舱里全是干涸的血迹——是她自己的血。
成功了她颤抖着摸向脖颈,皮肤上还残留着藤蔓勒出的淤青。
突然,整间实验室的植物同时剧烈摇晃。盆栽绿萝的叶片上浮现出火绒草的纹路,音响里爆发出沙哑的吼声：还没结束！母树在现实世界也有根系！
苏黎跌跌撞撞冲向窗边,差点瘫软在地——
城市中央的世纪钟楼被巨型藤蔓缠绕,藤条上挂满熟睡的市民,每个人胸口都鼓起一个小花苞。
它提前开花了...绿萝迅速枯萎,去找蓝...绣球...
最后一枚叶片飘落,上面用焦痕写着地址：**植物园B区17号温室**。
苏黎抓起实验用的除草剂冲出大门,街道上的监控摄像头齐刷刷转向她,喇叭里响起母树机械化的声音：检测到第1024号迭代体,清除程序启动。
第十七章
根柢之刃
苏黎撞开植物园铁门,除草剂在背包里哐当作响。B区17号温室的门缝里渗出幽蓝光芒,她一脚踹开——
砰！
整面玻璃墙应声碎裂,蓝绣球残存的根须盘踞在温室中央,护卫着一把插在泥土中的银色剪刀。
你终于来了。蓝绣球的根系迅速枯萎,这是用所有迭代体的记忆锻造的...
剪刀突然发出蜂鸣,苏黎握住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第一次用除草剂失败]
[第三次试图烧毁母树]
[第九百次在钟楼顶端跳下...]
这次能行。蓝绣球彻底干枯前弹出一粒种子,把它种在母树根部...
室外突然传来直升机轰鸣。苏黎抬头,看见三架武装直升机正在钟楼周围盘旋——但它们的螺旋桨上缠满了藤蔓。
喇叭里响起机械音：1024号迭代体,你已违反《人类培育条例》第3条...
苏黎把种子含在舌下,举起剪刀冲向街道。她的影子在月光下突然分裂成无数个,每个都握着不同的武器。
第十八章
记忆的代价
苏黎的指尖刚碰到剪刀,整座温室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轰然坍塌,一根水桶粗的藤蔓直插而下。
小心！蓝绣球猛地弹起,用残存的根系缠住藤蔓。它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快点,苏黎！
苏黎趁机拔出剪刀,刃口寒光一闪,竟映照出数百个自己的脸。她的心猛地一沉,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蓝绣球,你没事吧苏黎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没时间了！蓝绣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快用剪刀！
藤蔓绞碎蓝绣球的瞬间,苏黎挥剑劈下。黑血喷溅,地面裂开无数缝隙,记忆画面如岩浆般喷涌：
[第一次轮回,她跪着求曼陀罗放过人类,但曼陀罗的藤蔓无情地将她缠住。]
[第十七次轮回,她亲手烧毁荆棘会基地,火光中,反抗军成员的惨叫声回荡在耳边。]
[第五百次轮回,她在母树前扣动扳机,但子弹却穿透了她自己的身体……]
啊！苏黎头痛欲裂,但她死死握住剪刀,不肯放手。
钟楼方向突然传来巨响,三条巨型藤蔓破土而出,尖端卷着昏迷的市民。母树的机械音响彻全城：记忆收割进度92%……
剪刀柄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火绒草的种子。苏黎毫不犹豫地吞下种子,皮肤顿时浮现出植物纹路,仿佛她与自然的力量融为一体。
这次,她纵身跃向钟楼,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换我当害虫。
蓝绣球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去吧,苏黎。我们相信你。
苏黎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母树的方向飞去。她知道,这一次,她不会再失败。
第十九章
夜莺飞过荆棘
苏黎的皮肤在急速植物化,血管里仿佛有藤蔓在生长。她撞碎钟楼玻璃,眼前景象让呼吸停滞——
数千市民被倒吊在穹顶,每人口鼻中飘出彩色雾气,汇聚成旋涡注入母树主干。树干上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正露出餍足的笑容。
欢迎回家。母树的声音震得玻璃碎裂,你终于来成为我了。
苏黎举起剪刀冲刺,地面突然刺出无数尖刺。她的左腿被贯穿,植物化的血液滴落处,竟开出火绒草的小花。
没用的。母树悠然道,你体内都是我的种子...
彩色雾气突然剧烈翻涌,浮现出所有轮回的记忆——每次失败,都有一缕她的意识被母树吸收。
苏黎突然笑了：所以你现在...也是我的一部分。
她反手将剪刀刺入自己心脏,绿色血液喷溅在母树主干上。那张人脸突然扭曲：你竟敢...污染...
整座钟楼开始崩塌,市民们纷纷坠落。苏黎在剧痛中最后看到的,是母树主干上迅速蔓延的火绒草花纹...
第二十章
扉页上的字迹
苏黎在刺眼的白光中睁开眼睛。
消毒水的气味。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她猛地扯开病号服——胸口没有伤口,只有一道淡绿色的疤痕。
植物人状态三个月,居然醒了医生惊呼着按下呼叫铃。
窗外阳光正好,窗台上摆着一盆蓝绣球,叶片上带着熟悉的焦痕。苏黎颤抖着伸出手,花瓣突然无风自动,在她掌心拼出一行字：
世界记得。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世纪钟楼藤蔓自然枯萎,专家称与地壳运动有关...镜头扫过钟楼基座,隐约可见火绒草的花纹。
苏黎突然拔掉输液管,赤脚冲向医院后花园。泥土在她脚下微微发热,仿佛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她蹲下身,挖开湿润的泥土——
一株嫩绿的新芽正破土而出,叶片上银色的纹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终章
苏黎的指尖轻触那株银纹新芽的瞬间,整片花园的植物突然静止。风停了,虫鸣消失了,连阳光都凝固在叶片上。
泥土深处传来微弱的心跳声。
她慢慢俯身,将耳朵贴向地面——
咚。
咚。
咚。
每一声心跳都伴随着无数细碎的回响,像是千万个自己在说话。她听清了其中最清晰的那个声音,是火绒草最后的低语：这次,换我们成为你的根。
医院的电视突然雪花屏,插播紧急新闻：全球各地枯萎的植物同时复苏,叶脉均呈现银绿色荧光。镜头扫过植物研究所,那间废弃实验室里,黑蔷薇的标本正在玻璃舱中舒展新芽。
苏黎望着掌心,那道疤痕正在发光。她轻轻按在新芽旁边松软的泥土上,皮肤下的荧光脉络与嫩芽的银纹完美对接。
好。她说。
地底传来欢欣的震颤,所有植物在同一时刻转向她的方向。风重新开始流动,带着蒲公英的种子掠过晴空,像一场不必告别的谢幕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