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野,24岁,一个普通的失业青年。
三个月前,我因为公司裁员丢了工作。原本以为很快能找到新差事,可现实却狠狠扇了我一巴掌——经济不景气,招聘岗位少得可怜,投出去的简历大多石沉大海。房租、水电、吃饭……每一笔开销都像刀子一样割在我身上。
我住在城中村一间狭小的出租屋里,十平米不到的空间里挤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墙上斑驳的墙皮,地板上开裂的瓷砖,无一不在提醒着我生活的窘迫。房东已经催租三次,每次敲门的声音都像重锤一样敲击着我的心脏。而我银行卡里的余额,就像沙漠里的水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最终只剩下
最后327元
。
这327元,是我最后的尊严,也是我最后的希望。我精打细算地过着每一天：早餐只敢买一个最便宜的馒头,就着自来水咽下去；午餐和晚餐则是在路边的小摊上买最便宜的炒饭或者面条,有时候甚至一天只吃一顿饭。
我不敢告诉家人我的处境,只能强装镇定地在电话里说：我挺好的,工作已经快找到了。
就在我几乎要交不起下个月房租的时候,绝望中的我在某招聘网站看到了一则广告：
404机械废料厂急招夜班工人,日结500元,包住宿,提供免费工作餐。
这个薪资几乎是普通工厂的两倍,而且
日结
——这意味着我今天干完活,明天就能拿到钱。更吸引人的是
包住宿
——我再也不用担心房东催租,甚至可以暂时摆脱那间闷热潮湿的出租屋。
免费工作餐
更是解决了我的吃饭问题。
我盯着这条招聘信息看了很久,手指悬在鼠标上方,迟迟没有点下去。
这会不会是诈骗我犹豫着。
但紧接着,生存的本能占据了上风。
500元日结,包住宿,免费工作餐……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我反复看了几遍招聘信息,确认没有明显的陷阱。招聘信息没有公司地址,只有定位跳转到城郊一片荒地。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最终,
饿得发昏的肚子替我做了决定
——
404……不就是网页找不到的意思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按下鼠标。
铁门上的厂牌锈迹斑斑,404三个数字的4明显被刮花过,像是有人拼命想擦掉它,却始终无法抹去。领班递来的合同扉页上印着一句话：
欢迎来到404,这里的一切都不会留下记录。
我签了字。
——我没想到,这份高薪工作,会成为我噩梦的开始。
——我更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机械废料厂,竟隐藏着如此可怕的存在。
我跟着领班走进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厂区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昏暗的灯光在头顶摇晃,投下大片大片扭曲的阴影,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黑暗中窥视着我。
领班带着我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旁的墙壁上满是斑驳的锈迹和奇怪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刮过。脚下的地面坑洼不平,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咯吱声,在这寂静的厂区里格外刺耳。
到了,这就是A区车间。领班在一扇巨大的铁门前停下,指了指里面说道,你先跟着老张,他带你熟悉一下工作。记住,工作时间严格限定在早8点至晚8点,超过20:00后厂区自动封锁,任何原因滞留者需立即前往B区配电房拨打内线777,等待安保处理。领班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777永远占线,试试敲三下通风管。
我一脸疑惑地点了点头,心里对这奇怪的规则充满了不解。还没等我开口问,领班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我站在车间门口,望着里面发呆。
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各种大型机械散发着冰冷的光泽,仿佛一头头蛰伏的巨兽。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朝我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脸上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
你就是新来的吧,我叫老张。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沙哑,跟我来,我先带你看看工作流程。
老张带着我在车间里转了一圈,给我介绍了一些基本的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车间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工人们都在专注地操作着机器,他们的动作机械而熟练,仿佛一个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你先去那边上料,别碰红色的按钮,那是很重要的控制开关。老张指了指一台巨大的冲压机说道。我点了点头,走到那台冲压机旁边,开始按照老张教我的方法上料。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老张带着我来到了食堂。食堂里灯光惨白,空间狭小,几张破旧的桌椅随意地摆放着,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食堂里只有几个工人默默地坐在那里吃饭,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麻木和疲惫的神情。
我打好饭,找了个空位坐下。刚拿起勺子,就发现汤里漂着几个黑色的小东西,像是纽扣,又像是某种坚硬的小物件。我皱了皱眉,正想放下勺子,却看见旁边的老张已经咕咚咕咚喝光了自己的汤,什么也没说。
……算了。我犹豫了一下,闭眼默数10秒,再睁眼时,那些黑色东西果然消失了。
第一天就遇上这事儿旁边一个工友咧嘴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习惯就好。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心里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汤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老张和其他工人都若无其事地喝光了
下午,老张带着我继续在车间里工作。突然,我听到帽檐内侧传来一阵轻微的刮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帽檐下爬动。我猛地一僵,差点摘下安全帽,但老张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别脱帽子！哪怕头顶没机器！
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干活,那刮擦声持续了一会儿,终于消失了。
……怎么回事我小声问老张。
老张头也不回：正常,新来的都这样。
我疑惑地看了老张一眼,心里却充满了疑问。这刮擦声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老张说新来的都会遇到
傍晚,我需要去二楼拿零件。我走进电梯,按下2键,但电梯显示屏突然闪烁了一下,变成了一串乱码——4F。
4楼我愣住了,我记得工厂只有3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我死死盯着地面（规则7：绝对不要低头看地面）,看到一滩黑色黏液正缓慢蠕动。我赶紧按下关门键,狂按1楼,电梯疯狂下降,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楼层。
……见鬼。我喘着粗气,决定再也不坐电梯了。
凌晨1点,我在车间打瞌睡。突然,广播响起——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我猛地惊醒,想起规则8：深夜听到广播播放《生日快乐歌》,立刻躲进最近的红色灭火器柜,直到歌声停止。
我环顾四周,最近的灭火器柜就在不远处。我冲过去,躲了进去。
柜子里空间狭小,我听到外面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试图打开柜门。
……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在这一系列诡异的事情发生后,我终于看到了公告栏上的红色守则。那醒目的红色纸张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上面密密麻麻的规则让我头皮发麻。
规则1：工作时间严格限定在早8点至晚8点,超过20:00后厂区自动封锁,任何原因滞留者需立即前往B区配电房拨打内线777,等待安保处理。（但公告栏旁的手写便签写着：777永远占线,试试敲三下通风管）
规则2：禁止进入贴有黄色警示带的区域（尤其是C区冷却塔和地下二层）。若发现警示带被破坏,请立刻戴上工牌并大声背诵自己的工号,直到巡逻人员出现。
规则3：车间内禁止脱下安全帽,哪怕头顶没有机械设备。若听到帽檐内侧传来指甲刮擦声,请装作没听见并加快脚步离开。
规则4：食堂仅在12:00
-
12:30开放,提供的餐食必须全部吃完（包括浑浊的汤）。若发现餐盘里有黑色纽扣或半截手指,请闭眼默数10秒再睁眼——它们会消失。
规则5：如果遇到自称维修工的陌生人,检查他的工具箱：正常工具箱应该重得难以提起（里面装的是备用零件）,如果轻飘飘的……快跑。
我看着这些规则,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这个工厂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些规则又意味着什么我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而我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虫,越挣扎就陷得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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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贴在灭火器柜的金属壁上,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根神经都高度紧绷着。外面的抓挠声如同一把把尖锐的指甲,直接刮在我的神经上,让我头皮发麻。那声音一下又一下,仿佛是某种未知生物在急切地想要破门而入,又像是在故意折磨我的神经,让我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
柜子里弥漫着铁锈和干燥剂混合的气味,那味道刺鼻而又令人作呕,就像是腐朽的金属与陈旧的药物交织在一起。狭窄的空间让我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回音,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吸入了更多的恐惧,每一次呼气都像是把内心的不安释放出来,但却始终无法摆脱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透过柜门上方的小窗,我看到走廊的灯光诡异地忽明忽暗,那灯光闪烁不定,就像是一个垂死之人的呼吸,时而微弱,时而强烈。灯光的闪烁让整个走廊笼罩在一片朦胧而又恐怖的氛围中,影子在墙壁上扭曲变形,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黑暗中舞动。
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不知何时变成了走调的哼鸣,那声音尖锐而又刺耳,像是有人用生锈的锯子锯着我的耳膜,每一声都像是锯子在我的神经上刮过,让我痛苦不堪。我死死盯着手表——凌晨1点17分,这个时间本该空无一人的车间里,究竟藏着什么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恐怖的念头,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
突然,抓挠声停了。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静得我只能听到自己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我屏住呼吸,生怕稍微一动就会引来未知的危险。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那声音在我的耳朵里回荡,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就在这时,公告栏的方向亮起一抹暗红色的光。那抹光太暗了,如果不是我余光瞥见,根本发现不了。我悄悄把眼睛贴在柜门缝隙上,看见公告栏前站着一个人影。确切地说,那不像人。
它穿着工厂制服,但领口异常宽大,像是套在一个不存在的脖子上。那宽大的领口仿佛是一个黑暗的深渊,让人不禁联想到下面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最可怕的是,它没有头——或者说,它的头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歪向后方,空荡荡的脖颈上方,隐约可见公告栏上那张红色守则的纸张正在无风自动。那纸张在暗红色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张来自地狱的契约。
规则......一个沙哑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吓得我差点撞翻灭火器。那声音不是从外面传来的,而是像有人直接把声波灌进了我的颅骨,直接穿透了我的耳膜,深入到我的大脑深处。我的身体猛地一颤,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灭火器柜的金属壁开始发烫,那热度透过金属壁传递到我的背上,让我感觉到后背渗出冷汗。我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背上,湿漉漉的,让我感到更加难受。透过门缝,我看到那个人影（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正用不存在的手指指着守则上的某一条,然后缓缓抬起——那根本不是手指,而是五根扭曲的铁钉。那铁钉在暗红色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是死神的镰刀,随时准备收割我的生命。
别碰红色按钮......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这次带着诡异的回声,也别脱帽子......更不要吃汤里的......那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是在我的脑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砸在我的心上,让我更加恐惧。
歌声突然又响了起来,这次近在咫尺。我惊恐地发现,灭火器柜旁边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液体痕迹,正顺着墙面缓缓爬行,像一条细长的舌头。那液体痕迹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有生命一般,正朝着我缓缓靠近。
叮——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突然响起,吓得我浑身一颤。那声音在这恐怖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死亡的钟声。外面的抓挠声再度爆发,比之前更加疯狂,更加急切,仿佛是未知生物在愤怒地咆哮。透过柜门上方的小窗,我看到那个人影猛地转过头（如果那个方向能称为头的话）,然后以一种反关节的动作朝电梯方向移动。它的动作扭曲而又怪异,仿佛不是人类的动作,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电梯门缓缓打开,惨白的灯光照出来的是......老张
林野！你他妈在哪老张的声音穿透了抓挠声和诡异的歌声。那声音熟悉而又陌生,熟悉的是那是老张的声音,陌生的是在这恐怖的氛围中,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不真实。我刚想应答,却看见老张的工牌在灯光下一闪——上面印着的不是他的照片,而是一张模糊的、像是被烧焦的纸片。那纸片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快出来！老张冲过来踢了一脚灭火器柜,你他妈躲在这干嘛夜班快结束了！老张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焦急,但在我看来,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我无法理解的诡异。
我颤抖着拉开门,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那味道比之前更加浓烈,更加刺鼻,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老张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古怪地笑了笑：第一次遇到生日歌习惯就好。他的笑容在我看来是那么的狰狞,仿佛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转身往车间外走,我赶紧跟上,却在经过公告栏时瞥见那张红色守则上多了一行我从未见过的文字：
规则20：本守则每晚23:00自动更新,请以最新版本为准。——但如果你发现规则总数不是20条......
后面的字迹被某种液体晕染开来,像是血,又像是黑色的机油。那液体晕染的痕迹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死亡的预兆。我下意识停下脚步,却听见老张在前面催促：发什么呆再不回去打卡要扣钱了！老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却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显得格外的不真实。
回到更衣室,我才发现自己的工牌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手写的字迹：别相信老张。那字迹歪歪扭扭,仿佛是在匆忙中写下的,但却透露出一种强烈的警告。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而更可怕的是,当我掏出手机想拍下来时,屏幕上显示的日期竟然是：404年8月2日。那日期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让我瞬间呆住了。我看着那日期,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更衣室的灯光忽明忽暗,我盯着工牌背面那行潦草的字迹：别相信老张。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手机屏幕上的日期像一道烙印,404年8月2日——这个不存在的日期让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发什么呆老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差点撞上他那张油腻的脸。他正叼着烟,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赶紧换衣服,打卡机快关了。
我机械地点头,手忙脚乱地脱下工服。更衣镜里,我的倒影似乎比平时苍白许多,脖颈上隐约浮现出一道红色的痕迹,像是被细线勒过。我凑近想看清楚,那痕迹却突然消失了。
走了。老张不耐烦地踢了踢铁柜门。我最后环顾了一眼更衣室,注意到墙角有个模糊的红色光点在闪烁——是监控摄像头的指示灯。奇怪的是,它明明应该固定在天花板中央,此刻却像活物般缓缓移动着。
走廊上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老张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经过B区配电房时,我看见门缝里渗出一丝暗红的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燃烧。老张目不斜视地走过,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你看到了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浑身一颤,转头却只看见老张的背影。那声音分明是从我脑子里传来的,和昨晚灭火器柜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回到宿舍区,昏暗的走廊上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我的房间在尽头,门牌号404不知被谁用红漆改成了404B。推开门,房间里比想象中整洁,但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黑色盒子,上面贴着一张纸条：规则更新。
我颤抖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新的红色守则,纸张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匆忙撕下来的。新增的规则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
规则21：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任何数字。
规则22：当电梯显示4F时,记住你真正所在的楼层。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已经被标记。404没有出口。——404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咚咚的敲门声。透过猫眼,我看到一个穿红色工服的人影站在门外,它的脸像是融化的蜡一样扭曲变形。更可怕的是,它的工牌上赫然印着我的照片。
林野,该上班了。人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迟到了。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闪烁着一行红字：规则违反警告：检测到异常行为。紧接着,房间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每一次明灭间,红色工服的身影就更靠近一步。
我冲向房门想逃跑,却发现门把手已经被某种粘稠的黑色物质覆盖。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我的工服不知何时变成了和红色工服一样的材质,上面布满了诡异的红色纹路。
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我猛地回头,看见房间角落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部老式电梯,显示屏上闪烁着刺眼的4F。
红色工服的身影发出尖锐的笑声：欢迎来到真正的4楼。它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像液体般流向电梯门,这次,你逃不掉了。
我的手机突然黑屏,屏幕上最后闪现的一行字是：规则23：当一切开始扭曲时,记住最初的规则。
电梯门在4F的闪烁中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是比走廊更加浓重的铁锈味。我握紧手机后退半步,却看见电梯轿厢里铺满了暗红色的液体,在惨白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那些液体像是有生命般缓缓波动,隐约组成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
别怕。老张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看见他倚在门框上抽烟,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这层楼只是仓库改装的,新来的都怕这里。
我注意到他的工牌在灯光下反着古怪的光泽,照片边缘像是被火烧过,隐约露出下面另一张脸。老张顺着我的视线低头,突然把工牌一把攥进兜里：看什么看赶紧下去干活！
轿厢里的液体突然剧烈翻涌,我看见有什么东西从深处缓缓浮起——那是一台老式打卡机,表面布满锈迹,显示屏却亮着刺眼的红光。当老张拽着我踏入轿厢的瞬间,打卡机突然发出刺耳的滴声,屏幕上跳出一行血红色的数字：23:59。
电梯开始下行,轿厢却诡异地开始倾斜。透过逐渐扭曲的金属壁,我看见走廊的墙壁正在融化,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红色管线。那些管线像血管般搏动着,发出沉闷的咕咚声。在某个瞬间,我瞥见管线上爬满了黑色的人形生物,它们的关节反向弯曲,正用头撞击着管道内壁。
叮——
电梯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打开。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这是一条从未见过的走廊,墙壁由无数块碎裂的镜子拼接而成,每面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的场景——有的映出我站在血泊中,有的映出老张被绑在机器上,还有的映出整个工厂在熊熊燃烧...
这是哪里我的声音在颤抖。
老张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的脸在镜面反射中变得扭曲：欢迎来到真正的404厂。他伸手去抓我的肩膀,指尖却像融化的蜡般变形,这里才是规则开始的地方...
我拼命挣脱,转身撞进走廊深处的房间。房间里堆满了一模一样的工牌,每张上面都印着我的照片,但工号各不相同。墙角立着一面全身镜,镜中的我穿着崭新的工服,胸前别着厂长的徽章。
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未知来电。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杂音,一个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林野...快逃...规则都是假的...他们都在撒谎...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包括我...
我猛地回头,发现老张不知何时出现在镜子里,他的脸正在融化,露出下面层层叠叠的其他面孔。每张脸都在重复着同一句话：你逃不掉的...
电梯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轿厢开始急速下坠。在失重感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显示屏上的数字从4F变成了13F,紧接着是一行血红的文字：
欢迎来到第13条规则：你永远无法离开404。
电梯坠落的失重感像一条冰冷的巨蟒,紧紧缠住我的五脏六腑。眼前一片漆黑,只有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出我惨白的脸。数字13F在显示屏上疯狂跳动,仿佛在嘲笑我的绝望。
哐当——
电梯猛地砸在地上,冲击力让我眼前发黑。轿厢门扭曲变形,却诡异地自动滑开。一股混合着铁锈、腐肉和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烈十倍。
我踉跄着爬出电梯,发现自己站在一条从未见过的走廊里。这里的灯光是病态的绿色,墙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管状纹路,随着我的脚步声微微搏动。走廊两侧排列着无数扇门,每扇门上都用血迹斑斑的数字标记着——1、2、3...直到13,然后突然跳到404。
这是哪里...我喃喃自语,声音在走廊里产生诡异的回声。
突然,身后传来电梯门关闭的声音。我猛地回头,只见那部电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堵光秃秃的墙。走廊尽头,一扇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透出刺眼的红光。
林野,你终于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我屏住呼吸,看见老张站在门口,但他的样子...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老张了。他的身体扭曲变形,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灰白色,血管像黑色的电线般清晰可见。最可怕的是,他的脸上同时呈现着数十种不同的表情,像是有无数张脸在同时蠕动。
你...你不是...我的喉咙发紧。
我是规则本身。扭曲的老张向前迈了一步,走廊的地面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那是我见过的所有规则,密密麻麻地刻在地面上,有些笔画力透水泥,像是用鲜血写成的,404厂没有秘密,因为秘密就是规则本身。
我倒退几步,撞上了一扇标着规则管理处的门。门突然自动打开,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墙壁上挂满了钟表,但所有的指针都在逆时针疯狂旋转。房间中央站着一个穿黑色制服的人影,背对着我。
欢迎来到规则核心。人影转过身来——那是我自己的脸！
不...这不可能...我踉跄着后退。
每个进入404的人都会看到自己。黑衣人——或者说我自己——微笑着说,因为在这里,你既是遵守规则的人,也是制定规则的人。
房间里的钟表突然全部停止,指向同一个时间：4:04。墙壁上的规则文字开始蠕动,重组,最终汇聚成一行巨大的血字：
规则24：当你发现所有规则都是谎言时,你已经成为规则的一部分。
走廊尽头的红光突然暴涨,我看见无数个我从光里走出来,每个都穿着不同的工服,做着不同的动作,但都面无表情地朝我伸出手。
选择吧。黑衣人说,遵守规则,或者成为下一个规则。
电梯的警报声再次响起,但这次是从我的胸腔里发出的。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心脏位置浮现出一个发光的数字：404。
在这最后的瞬间,我突然明白了——404不是楼层,不是厂牌,而是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当规则成为牢笼,而你却已成为看守者。
（互动环节）
就在这时,你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一条短信：
你以为逃得掉吗看看你的身后。
你缓缓转身——
（请选择：）
A.
看见老张站在你身后,他的脸正在融化
B.
看见公告栏上的红色守则正在渗血
C.
看见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D.
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独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