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下班后我像往常一样——
掏出手机,指纹解锁。屏幕亮起,熟悉的APP图标还没点开,整个屏幕猛地一黑！
不是没电。那黑,沉得吓人。紧接着,一个血红色的倒计时数字,像烧红的烙铁,噗地一下砸在屏幕中央——
23:59:48。
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什么玩意儿中病毒了
我使劲按返回键,没用。按关机键,屏幕倔强地亮着那行血红的倒计时。抠电池这年头手机哪还有电池给你抠！一股凉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黑屏褪去,画面出来了。光线很暗,像是开了夜视模式,绿幽幽的。镜头在晃,对着一个房间的地板。地板上铺着一小块有点眼熟的地毯……浅灰色,带条纹……等等！这不是我家客厅那块吗上个月打折买的！
手机画面突然闪了一下,出现一张照片。
嗡——我脑子里的血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手脚冰凉。
一个人！
一个女人,
被粗麻绳捆得死死的,像待宰的猪一样扔在我家客厅地板上！她的嘴被黄色宽胶带封得严严实实,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全是血丝,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因为极度的恐惧,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
那是我！
手机屏幕里那个被捆着、堵着嘴、绝望等死的人,是我！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吐出来。手抖得厉害,手机差点摔地上。
屏幕顶端,一行刺眼的白字标题：【死亡真人秀：林晚的24小时倒计时】。下面那个血红的倒计时,数字还在冷酷地跳动：23:58:32。
林晚,我的名字。
直播间的人数像疯了一样往上跳：1,10,100,500,1000,3000……还在涨！屏幕右侧,一行行白色的弹幕像蛆虫一样飞快地爬过去：
开播了开播了！前排！
这次这个设计的宣传照片挺有意思！
开盘了下注了！我赌她活不过凌晨三点！押五毛！
啧啧,这绳子绑得够专业啊,期待后续。
镜头拉近点！看看表情！不够绝望啊！
这些冰冷、带着戏谑和残忍的文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的眼睛。他们在看戏！在看我的死亡预告！在看我怎么死！
关掉！给我关掉！我像疯了一样,指甲在屏幕上狠狠划拉,用尽力气去按那个根本不存在的退出键。屏幕纹丝不动,倒计时依旧跳动,弹幕依旧狂欢。我把手机狠狠砸在桌上,砰一声巨响,屏幕闪了闪,画面还在！直播还在！它像鬼一样缠上我了！
我喘着粗气,从沙发上坐起,惊恐地环视四周。客厅内空无一人,只有电扇发出低微的嗡鸣。
家里我今早出门时明明锁好了门……谁谁在我家谁在拍这个谁要杀我！
就在这时,一条弹幕慢悠悠地飘过,像毒蛇吐信：
友情提示：小心你的男朋友哦~他手里有钥匙~
钥匙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炸了起来！像通了高压电,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几乎同时——
咔哒。
清晰无比的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从我租住的公寓大门方向传来！
他回来了！
02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猛地缩紧,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我肋骨生疼。钥匙开门声！陈哲回来了！
弹幕那句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炸开：小心你的男朋友哦~他手里有钥匙~
陈哲……是他会是他吗那个每天给我带早餐,下雨天会绕路接我下班,说好明年攒够首付就结婚的陈哲
不！不可能！一定是有人陷害！是那个躲在暗处拍直播的混蛋在挑拨！
我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指甲陷进肉里,用尖锐的痛感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慌！林晚,你不能慌！现在慌就是找死！
我飞快地把手机塞进裤子口袋,屏幕朝里,不想让那该死的直播画面再刺激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只是加班太累的样子。
门开了。陈哲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室外的凉气。他看起来也有点疲惫,看到我站在客厅中央,愣了一下。
晚晚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他一边换鞋,一边关切地问,声音带着一贯的温柔。
就是这温柔！平时让我无比安心的声音,此刻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的神经。我看着他,目光不由自主地、死死地钉在了他手上——那串刚被他随手丢在玄关柜上的钥匙。
钥匙！他手里有钥匙！弹幕说的！
没……没什么,我的声音有点发飘,喉咙干得厉害,刚做完报表,有点累。我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敢再看那串钥匙,怕眼神出卖我的恐惧和怀疑。
他走过来,很自然地想抱抱我。累坏了吧我给你热杯牛奶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脸上的温柔僵了一瞬。
怎么了晚晚他皱起眉,眼神里是真切的困惑和一丝受伤。
真的没事,我勉强挤出一点笑,比哭还难看,就是……有点不舒服。可能……可能有点着凉了。我胡乱找了个借口,只想离他远点。
口袋里的手机像块烙铁,烫着我的大腿。直播还在继续！那些观众还在看着！他们是不是正在嘲笑我的恐惧和猜疑
陈哲没再靠近,只是担忧地看着我：那你快去洗个热水澡,躺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姜汤
好……好。我胡乱应着,只想找个借口离开客厅,离开他审视的目光。我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向卧室。我去换件衣服！
冲进卧室,反手就想锁门。手指碰到冰冷的门锁旋钮,却猛地顿住了。锁门有用吗他有钥匙！整个房子的钥匙他都有！
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我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服。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不是电话,是那种弹幕特别提示的震动。我像被电击一样,颤抖着手把它掏出来。
屏幕上,直播画面依旧是我家客厅,空无一人（我和陈哲都在卧室这边）。但一条弹幕被特意高亮、放大,像血红的标语一样横在屏幕中央：
**快看！卧室衣柜最下层,黑色旅行袋！那是‘礼物’！别错过哦~**
礼物什么礼物凶器吗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的卧室衣柜最下层黑色旅行袋
我猛地扭头看向靠墙的衣柜。那是我放换季衣服和不常用物品的地方。最下层……确实塞着几个袋子。我平时很少去翻动。
心脏跳得像要炸开。去不去看万一是陷阱呢万一是故意引我过去可万一……万一是真的线索呢
弹幕还在疯狂刷屏：
快去啊！磨蹭啥！
礼物！惊喜礼物！
嘿嘿,有好戏看了！
赌一包辣条,她不敢看！
妈的！我咬紧后槽牙。看！必须看！死也要死个明白！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衣柜前,颤抖着手拉开最底层的柜门。里面塞得满满当当,旧衣服、旧被子、几个收纳袋……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东西。
一个黑色的、硬质帆布的旅行袋。不大,方方正正。不是我的！我绝对没有这个袋子！
它像一颗定时炸弹,静静地躺在角落里。
我伸出抖得不像话的手,抓住冰冷的拉链头。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激灵。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猛地向下一拉！
嗤啦——
拉链开了。我睁开眼,借着卧室昏暗的光线往里看。
嗡！
脑子一片空白。
袋子里没有衣服,没有杂物。只有两样东西,冰冷地反射着微光：
一把刀。厨房里用来剁骨头的,厚背、锋利、闪着寒光的剔骨刀。
还有一卷崭新的、黄色的、宽幅的封箱胶带。
正是直播画面里,用来捆我、堵我嘴的东西！
啊——！一声短促的尖叫卡在我的喉咙里,又被我死死捂住嘴咽了回去。巨大的恐惧瞬间转化为滔天的愤怒和寒意！
是他！真的是他！陈哲！这个袋子就在我的卧室里！钥匙只有他有！只有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来！
我猛地抽出那把沉重的剔骨刀！冰冷的刀柄硌得我手心生疼,却给了我一种扭曲的力量感。我抓起那卷胶带,像抓着罪证,转身,赤红着眼睛,猛地拉开了卧室门！
陈哲正端着一杯热水站在客厅,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当他看到我手里的刀和胶带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震惊、茫然,还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
林晚你……你拿刀干什么！他声音都变了调,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干什么！我举着刀,刀尖对着他,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尖利变形,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陈哲！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在我的衣柜里！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杀我！像直播里那样把我捆起来杀掉！
直播什么直播晚晚你在说什么胡话！他看起来震惊又困惑,试图靠近,你把刀放下！危险！什么袋子我根本不知道！
放屁！我歇斯底里地尖叫,挥舞着刀,你不知道！钥匙只有你有！这袋子不是我的！就是你放的！你想杀我！是不是！
弹幕在这一刻彻底疯了：
啊啊啊！对峙了！打起来打起来！
刀都亮出来了！刺激！
男的演技可以啊,一脸无辜！
快捅他！反杀啊！
胶带！用胶带封他的嘴！哈哈哈！
晚晚,你冷静点！听我说！陈哲试图安抚我,眼神却死死盯着我手里的刀,身体紧绷着,我真的不知道！我下班就回来了！什么袋子什么直播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把刀给我！
幻觉去他妈的幻觉！那冰冷的刀和胶带就攥在我手里！那该死的直播还在我口袋里播放着我的死亡预告！
别过来！我看着他靠近,恐惧压倒了一切,举着刀胡乱往前一捅！你再过来我杀了你！
唔！陈哲闷哼一声,猛地捂住了左臂！鲜红的血瞬间从他指缝里渗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衬衫袖子。
我捅到他了我真的捅到他了！
我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和流血的手臂,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和混乱攫住了我。我做了什么我伤人了
趁着他吃痛后退的瞬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丢下那卷该死的胶带,一手还死死攥着那把沾了血的剔骨刀,另一只手抓起沙发上的背包,像被鬼追一样,疯了一般冲向大门！
拉开门,一头扎进漆黑的楼道里！
身后传来陈哲又惊又怒的喊声：林晚！你站住！别跑！
站住等着被你杀吗我头也不回,用尽全身力气往楼下冲！两层楼的台阶,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摔下去的。
冲出单元门,冰冷的夜风猛地灌进我的肺里,让我打了个哆嗦。小区里路灯昏暗,空无一人。
我该往哪跑报警！对！报警！
我手忙脚乱地去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直播画面竟然变了！
不再是昏暗的客厅,而是切换到了一个清晰的路口监控视角！正是小区东门出去,街角那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画面中央,一个红色的人形轮廓被标记出来,旁边还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滴图标。
一行巨大的、闪烁的红色文字覆盖在画面上：
【死亡预告更新：10分钟后,目标将于便利店门口遭遇‘意外’车祸。倒计时：00:09:59】
下方,一行小字注解冰冷刺骨：
（逃脱首次‘处决’,触发次级清除预案。）*
倒计时,开始跳动：00:09:58...00:09:57...
便利店门口……车祸……十分钟……
我猛地抬头,看向小区东门的方向,仿佛已经听到了死神引擎的轰鸣。
03
便利店门口……车祸……十分钟……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铁块,狠狠烙在我的视网膜上。倒计时的数字每跳动一下,都像在我心尖上狠踩一脚。
跑！不能去东门！绝对不能！
我像被电打了一样,猛地转身,朝着与东门完全相反的西门方向,拔腿狂奔！手里那把沾着陈哲血的剔骨刀,沉甸甸地坠着,硌得我手心发麻。想扔,又不敢。它现在是我唯一的武器。
夜风呼呼地刮过耳朵,冷得刺骨。小区里静得吓人,只有我粗重得像破风箱一样的喘息声,还有自己咚咚咚擂鼓般的心跳。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个扭曲的鬼魅。
口袋里的手机像个定时炸弹,不断震动着。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些观众在狂欢,在催促,在等着看我怎么死。
跑反了！傻妞！便利店在东边！
哈哈,以为跑西边就没事了天真！
坐等车祸变跳楼！
倒计时七分钟！买定离手啊！
这些冰冷的文字像毒蛇,缠绕着我的神经。但我死死咬着牙,不去理会,只是拼命地跑,用尽全身力气跑！肺像要炸开,喉咙里全是血腥味。西门！只要跑出西门,离开这个该死的小区范围,也许……也许就安全了
西门平时人少,只有个小小的保安亭。离我住的那栋楼有点远。我感觉自己跑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无比。终于,昏黄的路灯光下,西门那扇刷着绿漆的铁栅栏门出现在眼前！旁边的小保安亭窗户黑着,看来今晚没人值班。
我扑到门边,铁门锁着！是那种老式的链锁！
操！我忍不住骂出声,绝望地摇晃着冰冷的铁门,发出哐啷哐啷的噪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打不开！怎么办翻过去这铁门不算太高,上面有尖尖的矛头装饰。
我回头看了一眼来路,黑洞洞的,仿佛随时会冲出什么。不能再犹豫了！我把背包甩过铁门,然后把手里的剔骨刀也小心地扔了过去。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地往上爬。铁栏杆冰冷硌手,我穿着牛仔裤和毛衣,动作笨拙得要命。爬到顶,看着下面黑乎乎的地面,心一横,闭着眼就往下跳！
噗通！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我闷哼一声摔在地上,滚了一身的灰。顾不上疼,抓起背包和刀,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跑。
西门外面是一条比较僻静的小路,两边是一些关了门的五金店、小餐馆。路灯更稀疏了。我慌不择路,只想离那个便利店越远越好。跑过一个拐角,看到前面有一家店还亮着灯！是那种24小时营业的小书吧！暖黄的灯光从玻璃窗透出来,在这个冰冷的夜里,像救命稻草一样。
我几乎是扑过去的,猛地拉开玻璃门冲了进去。
欢迎光……吧台后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店员抬起头,话没说完就被我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喘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心脏还在狂跳。店里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声,只有两三个零星的客人坐在角落看书或敲电脑。这正常的、安宁的氛围,让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点点,巨大的后怕和虚脱感瞬间涌了上来。
我找了个最里面、最隐蔽、背对着门口和吧台的角落卡座,几乎是瘫软在沙发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冷汗把里层的衣服都浸透了,冰冷地贴在身上。脚踝一跳一跳地疼。
安全了吗暂时……安全了吧这里离便利店很远很远了。
我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该死的手机。屏幕还亮着,直播画面依然固定在那个便利店门口的监控视角。那个代表我的红色人形轮廓还在,上面的血滴图标刺眼无比。
倒计时：00:01:15...00:01:14...
快到了！那个预言的车祸时间！
我死死盯着屏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窒息。会是真的吗真的会有车意外撞向那里如果没人呢如果预言错了呢
00:00:30...00:00:29...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像钝刀子割肉。
00:00:10...9...8...7...
我屏住呼吸,手指抠紧了沙发边缘。
3...2...1...0！
倒计时归零！
就在这一瞬间！
屏幕里,便利店门口那条不算宽的马路上,一辆原本正常行驶的黑色小轿车,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推了一把,或者司机猛地抽风了,车头毫无预兆地、剧烈地向右一甩！
砰——！！！
一声沉闷又刺耳的巨响,隔着手机屏幕似乎都震到了我的耳膜！
那辆失控的车,狠狠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路边便利店门口的金属防护栏上！车头瞬间瘪下去一大块,引擎盖扭曲着翘起,白色的安全气囊噗地弹开！玻璃碎片和塑料零件飞溅了一地！
时间、地点！丝毫不差！
如果不是我拼命跑向了相反的方向,此刻被撞得稀巴烂的,就是站在便利店门口的那个红色人形轮廓——我！
嗬……我倒抽一口冷气,浑身冰冷,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一股强烈的尿意涌上来,又被我死死憋住。不是幻觉！不是恶作剧！是真的！这个直播,真的能预告死亡！它背后操控的力量,能制造意外！
巨大的恐惧之后,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紧接着是更深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我躲过了这次,下次呢下下次呢那个倒计时结束在凌晨三点的割喉,我还能躲掉吗
弹幕在车祸发生的瞬间达到了高潮,随即又慢慢平复下来：
卧槽！真撞了！预言成真！
可惜了,猎物没在。
跑得挺快啊小妞,有点意思了。
看来懂点规则了嘛知道要‘躲’了
提示：弹幕可以‘引导’事件哦,不过需要‘共识’和‘积分’。想活命多讨好看官老爷们啊！
终极预告别忘了：凌晨三点,卧室,割喉。执行者：最信任的人。嘿嘿嘿……
一条条弹幕飞快滚动着。其中几条,像黑暗中的萤火虫,引起了我的注意。
规则引导共识积分这些词像密码一样钻进我的脑子。还有一条弹幕特别扎眼：
想活命找出‘审判者’的身份！他是我们的一员,也是你身边的人！
审判者我们的一员身边的人
陈哲！王阿姨（楼上那个总是笑眯眯、有点怯懦的独居阿姨）李哥（隔壁那个程序员,总加班）还是……保安店员
寒意从每一个毛孔里渗出来。有一个观众,一个拥有更高权限的审判者,就潜伏在我身边像毒蛇一样盯着我是他/她在主导这一切
我强迫自己冷静。不能崩溃！林晚,崩溃你就真的死定了！既然能躲过一次,就一定能躲过第二次！那个审判者是人！是人就有破绽！
我开始死死盯着屏幕,不再只是恐惧那些画面,而是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去记那些快速滚动的弹幕。特别是那些看起来像提示或者规则的发言。我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分析着：
*
弹幕可以‘引导’事件,但需要‘共识’和‘积分’。**
——
意思是,这些观众可以通过发弹幕达成某种一致（共识）,消耗某种东西（积分）,来轻微影响现实中发生的事情比如,让一块广告牌松动让一个路人绊我一下但像车祸这种明显的处决,似乎需要更高级别的权限或者那个审判者动手
*
预言是绝对的
——
便利店车祸的时间地点精准命中,无法改变。那么凌晨三点的卧室割喉也是绝对会发生地点是我的卧室时间凌晨三点方式割喉执行者是我最信任的人
*
**审判者的线索**
——
是我们的一员,也是你身边的人。
范围锁定在我认识的人里。谁动机是什么变态仇怨还是……为了取悦这些观众
*
**我的发言**
——
我注意到我的发言是匿名的,ID是猎物001。我尝试着在输入框里打了一行字：你们到底是谁想要什么
发送。
弹幕瞬间又热闹了一点：
哟！猎物说话了！
想要什么当然是看你死啊！哈哈哈！
别问,问就是节目效果。
求我啊！求我告诉你审判者是谁！
积分+1,看猎物挣扎真有意思。
没有实质信息。但似乎……我的挣扎和互动,能给他们带来某种积分这算不算一种讨好看官老爷们
我继续尝试,故意放出半真半假的信息：陈哲受伤了！流了很多血！你们满意了！
我想看看他们对陈哲的反应,也想扰乱他们的判断。
弹幕果然被带偏了一点：
活该！谁让他是嫌疑人！
啧,见血了,加分！
血流得够不够不够再捅一刀！
别转移话题！审判者才是关键！
有用！虽然微弱,但我的发言确实能稍微影响弹幕的走向！这也许……是我唯一能利用的武器
就在这时,屏幕顶端,那个血红的倒计时再次出现！不再是针对某个具体事件,而是直接显示：【距离最终处决：02:15:47】
凌晨三点的倒计时！
弹幕也像是收到了信号,开始整齐划一地刷屏,铺满了整个屏幕,触目惊心：
**终极预告：凌晨三点,卧室,割喉。执行者：最信任的人。审判开始！**
时间,02:15:46……
04
倒计时像悬在头顶的铡刀,一分一秒地落下。
卧室。割喉。最信任的人。
这几个词像淬了毒的冰锥,反复扎进我的脑子里。家,那个原本温暖安全的港湾,此刻变成了最恐怖的刑场。最信任的人陈哲还是……藏在暗处的那个审判者
跑能跑到哪里去躲过便利店,能躲过凌晨三点吗那个审判者就在身边,像附骨之疽,跑到天涯海角他/她也能找到我！弹幕说了,预言是绝对的！
巨大的恐惧像潮水,几乎要将我淹没。但书吧里那短暂的安宁,还有分析弹幕时抓住的那一丝丝主动权,让我心底猛地窜起一股狠劲。
不能坐以待毙！
跑是跑不掉的。唯一的活路,就是回去！回到那个刑场！在倒计时结束前,找出那个审判者,撕开他/她的伪装！这他妈是我唯一的机会！
最信任的人……陈哲被我捅伤了,他还在家吗他是审判者吗还是烟雾弹那个弹幕说审判者是我们的一员,也是你身边的人……范围缩小了。除了陈哲,还有谁邻居楼上的王阿姨隔壁的李哥还是……保安
王阿姨那张总是带着怯懦笑容的脸在我脑海里闪过。她那个见人就躲,说话细声细气的独居阿姨可能吗但……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子里迅速成型。回去！必须回去！但要带上帮手！不能单枪匹马！
我颤抖着手,用猎物001的ID,在弹幕里飞快地输入了一条信息,发送：
警察！我匿名报警了！说家里有人要杀我！还提到了‘死亡直播’！他们快到了！你们的‘好戏’要被搅黄了！哈哈哈！
这条信息像一块石头砸进了粪坑。
弹幕瞬间炸了：
操！报警！
妈的！猎物报警了！
警察有个屁用！他们懂个球！
快！通知审判者！计划有变！
慌什么！警察来了更好玩！当着他的面杀！
积分狂掉！妈的！晦气！
果然！他们忌惮警察！或者说,警察的出现会干扰他们的计划！那个审判者一定也看到了这条弹幕！他/她会慌！会露出马脚！
我赌的就是这一线生机！
不再犹豫,我抓起背包和那把冰冷的剔骨刀（它现在是我唯一的依仗）,一瘸一拐地冲出书吧,在路边拦了一辆刚好路过的出租车。
师傅,去阳光花园小区,快！有急事！我声音都在抖。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大概被我惨白的脸色和手里的刀吓了一跳,没多问,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坐在飞驰的出租车里,我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倒计时：01:47:22……时间在飞速流逝。直播画面依旧是那个昏暗的客厅视角,空无一人。弹幕还在疯狂讨论报警的事情,各种猜测和谩骂。我的那条报警信息似乎真的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车子很快停在了小区门口。我扔下钱,拉开车门就冲了进去,直奔我那栋楼。单元门没锁,我冲进楼道,心脏狂跳。一步,两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终于到了四楼,我家门口。
门虚掩着！里面透出灯光！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刀柄,冰凉的触感给了我一丝虚假的勇气。猛地推开门！
客厅里的景象让我瞳孔一缩。
陈哲果然在！他脸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左臂的伤口用一件撕开的T恤草草包扎着,血迹渗透出来,染红了一大片。他看起来又虚弱又狼狈。
而在他对面,站着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一个年纪大点,表情严肃,一个年轻些,正拿着小本本记录着什么。他们真的来了！看来我的预言报警电话起效了！或者说,是那个匿名报警电话
林晚！陈哲看到我,猛地站起来,又因为手臂的疼痛趔趄了一下,眼神复杂无比,有愤怒,有恐惧,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警察同志,就是她！她捅伤了我！还说什么直播要杀她！她疯了！
两个警察立刻警惕地看向我,特别是看到我手里还握着那把带血的剔骨刀时,年轻警察的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警棍上。
女士！把刀放下！立刻放下！年长的警察沉声喝道,眼神锐利。
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举着刀,没有放下,刀尖微微颤抖着指向陈哲,又指向警察,语无伦次地嘶喊：直播！死亡直播！他们要杀我！就在我家！凌晨三点！卧室！割喉！审判者就在这里！就在我们中间！是他！或者她！我的目光疯狂地在陈哲和两个警察脸上扫过,试图找出任何一丝异样。
什么直播什么审判者女士,你冷静点！年长警察眉头紧锁,试图安抚我,先把刀放下！有话慢慢说！我们是接到匿名报警电话来的,说这里有人身威胁！
匿名报警是我！是我报的！为了引你们来！我激动地喊着,目光又猛地扫向门口、厨房方向,那个审判者会不会藏在其他地方王阿姨呢李哥呢为什么没动静审判者！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躲不掉！
弹幕在这一刻彻底疯了,像决堤的洪水：
高潮！高潮来了！
警察真的来了！刺激！
猎物001牛逼！真把条子招来了！
审判者呢快出来表演啊！
割喉！说好的割喉呢！倒计时快到了！
看猎物这疯样,值回票价了！
屏幕顶端,那个血红的最终处决倒计时,无情地跳动着：00:04:59...00:04:58...
卧室！卧室门紧闭着！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两个警察警惕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顺着我疯狂的目光,投向了那扇紧闭的卧室门！
倒计时：00:03:01...00:03:00...00:02:59...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客厅里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陈哲压抑的痛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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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30...00:02:29...
突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死寂中清晰无比的——门锁弹开的声音。
不是大门。是……卧室门！
那扇一直紧闭的卧室门,从里面……被缓缓拉开了！
我、陈哲、两个警察,四双眼睛,瞬间死死地钉在了那扇开启的门缝上！
心脏在那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动。
一只穿着廉价塑料拖鞋、有些干瘦的脚,从门缝里踏了出来。接着是洗得发白的旧式碎花裤腿,一件同样旧巴巴的灰色毛衣……
一张脸,从门后的阴影里,慢慢探了出来。
时间,00:02:00。
那张脸……那张平时总是挂着怯懦、讨好笑容的脸,此刻却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是王阿姨！
我楼上的邻居,那个五十多岁、丈夫早逝、儿子在外地打工、平时说话细声细气、见人就躲、总显得有点可怜兮兮的王阿姨！
但此刻,她脸上没有任何怯懦！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和扭曲！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白里布满血丝,嘴角咧开一个夸张到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无声地尖叫。她的手里,赫然握着那把本该在黑色旅行袋里,现在却出现在她手中的——锋利的剔骨刀！
刀尖,在客厅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嗜血的寒芒！
啊——！！陈哲第一个发出惊恐的尖叫,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平时老实巴交的邻居。
两个警察也瞬间脸色大变,年长警察厉声喝道：放下凶器！立刻放下！
但王阿姨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目光,像毒蛇一样,越过警察,越过陈哲,死死地、狂热地锁定了我！
嘿嘿……嘿嘿嘿……她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漏气般的笑声,举着刀,一步步从卧室里走出来。她的目标明确无比——我！
是你！王阿姨！为什么！我失声尖叫,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几乎将我撕裂。
为什么！王阿姨的声音尖利刺耳,完全不像平时,因为你过得好啊！林晚！她脸上的肌肉扭曲着,眼神里的嫉妒和怨恨像毒液一样喷涌出来,你有年轻！有工作！还有男人疼你爱你！她的刀尖指向脸色惨白的陈哲,我呢！我有什么！一个死鬼老公！一个不孝的儿子！整天对着空房子！像个活死人！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飞溅：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能活得像个太阳！我就得在阴沟里发霉！她挥舞着刀,一步步逼近,直到我发现了‘乐园’！那个能主宰别人生死的‘乐园’！哈哈哈哈！看着你们这些‘幸福’的人在恐惧里挣扎哀嚎,那种感觉……太美妙了！比什么都痛快！
审判者！我是审判者！她癫狂地嘶吼着,像是在宣告,又像是在向那些看不见的观众邀功,我选中了你！林晚！看着你像老鼠一样被我耍得团团转！看着你捅伤你的小情人！看着你吓得屁滚尿流！哈哈哈哈！太精彩了！他们（指弹幕）都夸我干得好！给我打赏！给我‘积分’！
她的目光扫过我手中的手机屏幕,脸上的疯狂更盛：时间快到了！我的处决！我的表演！谁也阻止不了！割开你的喉咙！让所有人都看到！
倒计时：00:00:30...00:00:29...
阻止她！年长警察怒吼一声,和年轻警察同时扑了上去！
但王阿姨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她猛地一矮身,动作出奇地敏捷,躲开了警察的擒抱,像一头疯狂的母兽,举着刀,不管不顾地朝我猛冲过来！嘴里发出非人的嚎叫！
林晚！死吧——！！！
寒光闪闪的刀尖,带着死亡的气息,直刺我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一条被无数弹幕淹没、之前被我匆匆扫过、当时并未在意的信息,猛地闪回在我的脑海：
看客007：这老虔婆上次收衣服摔下来,腰好像不太好啧,动作真慢。
腰！她的腰有旧伤！
几乎是本能的求生反应！在王阿姨扑到眼前,刀尖离我喉咙只有不到半尺的刹那！我猛地向后仰倒,身体失去平衡的同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一脚踹向她刚才下意识用手扶着的左侧后腰！
呃啊——！一声凄厉的惨叫！
王阿姨脸上的疯狂瞬间被剧痛取代！她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扑过来的势头猛地一滞,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歪倒！手里的刀也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在瓷砖地上！
机会！
我摔倒在地,根本顾不上疼,手脚并用地扑过去,一把抓住了那把掉落的剔骨刀！冰凉的刀柄再次入手！
王阿姨捂着腰,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哀嚎。两个警察也扑了上来,死死按住了她。
不许动！警察！
倒计时：00:00:03...00:00:02...00:00:01...00:00:00！
血红的数字,归零。
就在这一刻。
我手里的手机屏幕,那个一直播放着死亡预告、弹幕狂欢的直播画面——啪！一下,彻底黑了。
紧接着,屏幕闪了闪,恢复了正常。是我熟悉的手机桌面壁纸。
直播……结束了
结束了！
我瘫软在地上,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汗水、泪水、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的灰尘,糊了一脸。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吗
05
客厅里一片狼藉。
王阿姨被两个警察铐了起来,她还在痛苦地呻吟咒骂着,眼神里的疯狂褪去了一些,只剩下怨毒和不甘。警察在拍照,取证,那把作为凶器的剔骨刀和那卷胶带都被小心地装进了证物袋。陈哲被扶到一边,有赶来的医护人员给他处理手臂的伤口,他脸色惨白地看着这一切,眼神空洞,显然还没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我靠着墙坐在地上,一个女警给我披了件外套,递了杯热水。我的手还在抖,热水洒出来烫到手背都没感觉。脑子里一片混沌,像塞满了嗡嗡作响的蜜蜂。
结束了噩梦真的结束了
警察初步问了我情况。我语无伦次地讲述了那个恐怖的直播,死亡预告,弹幕,还有王阿姨的自白。他们听着,眉头越皱越紧。我能看出他们眼里的困惑和怀疑。死亡直播弹幕操控听起来太像天方夜谭了。他们更倾向于王阿姨有严重的精神疾病,自导自演了一场针对我的谋杀闹剧。
林小姐,你受到的惊吓太大了,需要好好休息。我们会把王琴（王阿姨）带回去详细调查。至于你说的‘直播’……年长警察看着我手机那恢复正常的屏幕,斟酌着说,技术部门会检查你的手机,看看是否有木马或者恶意软件。另外,你提到的那个‘乐园’暗网组织,我们也会追查。
他们带走了还在叫骂的王阿姨,也带走了我的手机和陈哲去做笔录。家里一下子空了,只剩下满地狼藉和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陈哲包扎好伤口回来了。我们俩坐在一片混乱的客厅里,相对无言。巨大的隔阂横亘在我们中间,比地上的碎玻璃还扎人。我忘不了他手臂流血时看我的眼神,他也忘不了我拿着刀对着他嘶吼的样子。信任早就碎成了渣。
我……我去朋友那住几天。他最终打破了沉默,声音干涩沙哑,看也没看我,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没说话。看着他收拾好东西,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关上那一刻,我感觉最后一点支撑也垮掉了。巨大的疲惫和迟来的恐惧像潮水一样把我淹没。我蜷缩在沙发上,用那件警服外套把自己紧紧裹住,还是觉得冷,冷到了骨头缝里。
王阿姨被抓了。直播结束了。可为什么,我心里还是这么不安像踩在薄冰上,随时会掉下去
警察后来告诉我,在王阿姨的电脑里确实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加密文件和浏览记录,指向一些非法的地下论坛,但具体内容和那个所谓的死亡直播程序,技术部门暂时无法破解。那个乐园组织更是查无实据,像一团抓不住的烟雾。案子被定性为一起由严重心理问题引发的谋杀未遂案。王阿姨被送去做精神鉴定。
我的手机被还了回来。技术科说没发现异常软件或病毒。那个恐怖的直播APP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我请了长假,换了锁,甚至想过搬家。但那股如影随形的寒意,始终没有散去。新闻里偶尔看到哪里发生离奇的意外死亡事件,我的心都会猛地一揪,下意识地摸出手机看看,屏幕是正常的,但我总觉得,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有什么东西还在窥视着我。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去附近的咖啡馆,想透透气。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空气里飘着咖啡香。周围是低声交谈的客人,敲击键盘的声音,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那么安全。
我点了杯热拿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强迫自己放松。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见邻座。
邻座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正低着头专注地刷着手机。她的手机屏幕很亮,角度刚好让我能看到一部分。
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她的屏幕。
嗡——！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了！
那屏幕上……不是微博,不是抖音……
那是一个……全黑的背景！正中央,一个血红色的倒计时数字在跳动！旁边,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被标注着什么！
虽然只看清了不到一秒,女孩就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迅速把手机屏幕侧了过去,按灭了屏幕。
但那惊鸿一瞥的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我的视网膜上！和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我手机里弹出的画面……何其相似！
我僵在原地,手里的咖啡杯啪地一声掉在桌上,滚烫的液体溅了我一手,也溅到了桌上、地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急忙跑过来收拾。
我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邻座女孩。她似乎被我的失态和泼洒的咖啡吓了一跳,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抓起包,匆匆起身离开了。
我坐在一片狼藉和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那是什么是眼花吗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吗
还是说……
那个恐怖的死亡真人秀……从来没有真正停止过
它只是换了一个猎物,换了一个直播间,依旧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在无数亮着的手机屏幕背后,无声无息、冷酷无情地……继续上演着
我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咖啡馆巨大的落地窗外。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每个人都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那块发光的屏幕。
那小小的屏幕里,映着他们的脸,也映着这个繁华却让人心底发寒的世界。
谁知道呢
谁知道那亮着的屏幕后面,此刻正在播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