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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闺蜜周然家躲了两天。
第三天傍晚,门铃响了。
周然从猫眼里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晚晚,裴时宴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杯子也跟着晃了晃。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周然看我一脸紧张,拍了拍我的手。
别怕,我不会让他进来的。
她说着就要去按对讲机,我却鬼使神差地拦住了她。
让他......进来吧。
有些事,终究要说清楚。
裴时宴走进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他清瘦了一些,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下的乌青很重,整个人透着颓然。
他将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一股熟悉的香气弥漫开来。
是城南那家小巷里,夫妻肺片的味道。
那家店没有名字,我却很喜欢,曾经拉着他去过很多次。
上一世,我们关系最僵的时候,我赌气不吃饭,他也会沉默地开车去城南,买一份回来放在我门口。
只是那时候,我从没打开过。
如今,这熟悉的味道,只让我胃里不适。
晚晚,吃点东西。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到我。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可笑。
裴时宴,你觉得现在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我知道没有......我只是......
我们离婚吧。我打断他,平静地吐出这几个字。
空气瞬间死寂。
周然紧张地看着我们,大气都不敢出。
裴时宴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除了这个,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只要离婚。
我的态度坚决。
他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化为死灰。
他t忽然往前凑了一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那劲儿大的,感觉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和上一世无数次他对我动手时一模一样。
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将我淹没。
我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甩开他。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里格外响亮。
裴时宴的脸被打得偏向一侧,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我。
我胸口剧烈起伏,看着自己发红的手心,再也待不下去。
我抓起沙发上的包,再次落荒而逃。
这一次,裴时宴没有追上来。
我从周然家的窗户回头看,看到他弯下腰,一点一点,将我打翻在地上的饭菜,用手捧起来,放回保温桶里。
那副卑微的样子,让我心头发堵。
但我知道,我不能心软。
我们之间,隔着两条人命,十年的恨,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换了手机号,找了个偏僻的小区租了间房,以为这样就能彻底摆脱过去。
可我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宋清月。
半个月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宋清月虚弱又急切的哭声。
姜晚姐,你快来......我好难受......我在西郊的废弃码头......
裴哥哥不理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