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楚暮云是我的救赎。
他把我从深渊里捞出来,温柔豢养。
直到他洗澡时,我看到他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亮了。
备注月亮的人发来消息:
暮云,你还要陪那个替身多久我回来了。
原来,我温瑜只是个可笑的替身。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拿起他的手机,先给月亮回了一句:抱歉,你可能得再等等。我用他还没用顺手。
然后,我点开他的微信置顶,那个叫秦桑的男人。
那是他藏在心底、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我编辑了一条信息:秦桑,我找到一个很像你的替代品,你要看看吗
点击,发送。
1.
替身之舞
浴室的水声停了。
我将楚暮云的手机放回原位,删除记录,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他裹着浴巾走出来,水珠顺着他腹肌滚落。
他瞥了一眼床头柜。
动我手机了
嗯,我坦然承认,有消息进来,怕吵到你。
他没再追问,毕竟,在他眼里,我温瑜是一只被拔了所有爪牙,只懂顺从的猫。
我拿起吹风机,跪坐在地毯上,像过去三年里的每一天一样,为他吹干头发。
暖风拂过他的发丝,也拂过我的指尖,这曾是我以为的温情。
暮云。

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我
我的问题让他动作一顿。
记忆瞬间被拉回三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我被所谓的家人堵在小巷里,逼我还那笔还不清的赌债。
拳头和辱骂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我以为我的人生就要烂死在这条巷子里。
就是那时,楚暮云出现了。他撑着一把黑伞,像神祇降临。
他只说了一句:她,我带走了。
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在他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将我带回这栋别墅,给了我一个新的名字,新的身份,和一种全新的生活。
他说:忘了过去的一切,从今以后,你只需要为我而活。
为了报答这份恩情,我退了学,断了所有联系,将温瑜这个名字连同我卑贱的过去一起埋葬。
我学他喜欢的插花,听他喜欢的古典乐,穿他喜欢的白色连衣裙,我说他喜欢听的话,做他喜欢我做的表情。
我成了一件完美的作品。
怎么突然问这个楚暮云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
没什么,就是觉得……能遇见你,真好。
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他最喜欢的、纯良无害的笑容。
他似乎对我的平静感到一丝不安,审视地看了我几秒。
但最终,他还是将这归结为我的多心。
头发吹干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过来。
我顺从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他捏住我的下巴,指腹摩挲着我的嘴唇,那是我最像月亮的地方。
今晚,我想看你跳那支舞。
又是那支舞。
一支他不曾告诉我名字,却要求我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停顿都必须分毫不差的芭蕾舞。
穿那件白色的裙子。他补充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垂下头,掩去所有的情绪。
好。
他满意地转身去衣帽间。
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就像是被大手攥住,一点点收紧,呼吸都带着刺痛。
三年了,我活在另一个女人的影子里,模仿着她的喜好,扮演着她的姿态,甚至连名字都只是一个代号。
而我,竟然把这场残忍的模仿游戏,当成了救赎。
真可笑。
我走进衣帽间,楚暮云已经为我选好了那条裙子,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旁边,是他刚换下的西装。
我走过去,极其自然地帮他整理西装,准备拿去干洗。
指尖触碰到西装内袋时,我摸到了一个坚硬的方块。
是一个小小的录音笔。
我攥紧了它,后背的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他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东西的是在防备我,还是……在记录什么
磨蹭什么楚暮云不耐烦地催促。
我立刻将录音笔藏进自己的口袋,拿起裙子。
马上就好。
2.
真相之痛
换好衣服,化好妆,我像个提线木偶,在客厅为楚暮云跳着那支名为月亮的舞。
手机一直很安静,秦桑没有回复。
但我知道,他一定会看到。
一舞结束,我额上渗出薄汗。楚暮云没有像往常一样鼓掌,而是将手机递到我面前。
屏幕上是月亮刚发来的消息。
哟,还在跳呢真听话。暮云,你这宠物狗调教得不错嘛。不过狗终究是狗,上不了台面,玩腻了记得处理干净点。
字字句句,淬着最恶毒的汁液。
楚暮云在观察我的反应,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期待看到我崩溃、嫉妒、发狂。
可我只是平静地看完,然后将手机还给他。
她说得对。
我的反应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我反问,一个替代品,有什么资格生气
说完,我甚至对他笑了笑: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不等他回应,我转身回到房间,反锁了门。
我靠在门上,浑身都在发抖。
胃里熟悉的绞痛感又开始翻涌。我想起一年前,我为楚暮云在酒局上挡酒,挡到胃出血被送进急救室。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而我的救赎者楚暮云,只是在我的病床前停留了五分钟。
他接到一个电话,说:知道了,纪念日的聚会,我马上到。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月亮出国留学的纪念日。
他赶着去参加一场只属于他和他们那个圈子的私人聚会,来怀念他的白月光。
而我,他的替身,正躺在ICU里,生死未卜。
多么讽刺。
我打开电脑,开始清点这三年来,楚暮云给我的所有东西。
别墅、豪车、珠宝、名牌包……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他对我确实大方,大方到足以让所有人都认为,我温瑜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被楚暮云如此娇宠。
我熟练地打开他电脑里一个加密的文件夹,密码是月亮的生日。
以前,我总觉得这是他提醒自己不要动情的枷锁。
现在看来,不过是又一个自作多情的笑话。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文件。
文件名是——温瑜成本。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那个文件。
里面是一份无比详尽的Excel表格。
从我住进这栋别墅开始,每一笔开销,都被清晰地记录在案。
2021年4月12日,‘温瑜’初次入住,购置衣物及生活用品,共计:328,760元。
2021年8月2日,报名芭蕾舞、插花、古典乐鉴赏课程,共计:890,000元。
2022年5月20日,‘纪念日’礼物,‘海洋之心’项链,价值:12,000,000元。
2022年11月3日,‘温瑜’胃出血入院,医疗费及后期调养费用,共计:1,854,300元。
……
每一件礼物,每一笔钱,甚至连我那次差点死掉的医疗费,后面都附有清晰的转账记录和发票扫描件。
他把我为他付出的一切,包括我的身体、我的尊严、我的生命,都明码标价,变成了一串串冰冷的数字。
我不是他的金丝雀。
我只是他一项记录在册、随时可以清算的……投资品。
表格的最后一行,用红色字体加粗标注着。
总计成本:97,456,800元。
备注:待回收。
待回收。
原来,我所有的牺牲和付出,在他眼中,不过是早晚要收回的成本。
我盯着那三个字,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冰冷的键盘上。
3.
逃离深渊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将几件不显眼的珠宝首饰放进包里。
出门前,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秦桑。
他没有回复任何文字,只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拍得很昏暗,像是在某个墓园。镜头对准了一块墓碑,碑上没有照片,只有一行字:
爱子,秦朗之墓。
秦朗。
这个名字我听过。楚暮云有一次喝醉了,曾抓着我的手,一遍遍地喊这个名字。
而这张墓碑上的照片,虽然没有,但我认得这个墓碑的样式和位置。这是秦家的私人墓园。
最重要的是,秦朗,是秦桑早逝的亲弟弟。
一个和我一样,与楚暮云有着七分相似的年轻男子。
一瞬间,所有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我瞬间明白了。
楚暮云在用我当月亮的替身。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秦桑心中,那个早逝弟弟的替身
我们都在一个扭曲荒诞的替身食物链里。
他求而不得,便将这份扭曲的占有欲投射到我身上。
真是……太可悲了。
我关掉手机,像往常一样出门,去了市中心最大的一家二手奢侈品店。
小姐,您这几件东西品相都很好,我们可以给您这个数。经理报出一个价格。
可以,我急用钱,现在就要。
没问题。
我刚签完字,手机就疯狂地响了起来,是楚暮云。
我挂断。
他立刻又打了过来,锲而不舍。
我知道,他发现我动了他的东西。
我将手机调成静音,办完手续,拿着现金走出店铺。
一辆黑色的宾利以一种蛮横的姿态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楚暮云冲了下来。
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包,看到里面厚厚一沓现金,整个人像是被点燃的炸药。
温瑜!你什么意思我给你的钱不够你花吗你要出来变卖这些东西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是不是不知足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我,你现在还在那条臭水沟里烂着!
我手腕青紫一片,痛得我说不出一个字。
说话!他咆哮着,将我粗暴地塞进车里。
回到别墅,他把我从车上拖下来,一路拖进客厅,狠狠地甩在地上。
你长本事了敢背着我搞小动作了
他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桌子上。窒息感瞬间包裹了我,我拼命挣扎,手脚并用地乱蹬。
我……咳咳……放开……
争执中,我的手挥到了一旁的花瓶。
砰——
花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那是月亮最喜欢的白玫瑰,也是楚暮云每天都要让人换上新鲜的白玫瑰。
玻璃碎片飞溅开来。
楚暮云被这声巨响惊得松开了手。
我失去支撑,整个人向后倒去,头狠狠地撞在桌角。
更糟的是,一片锋利的玻璃碎片划过我的脸颊,留下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
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淌。
我捂着脸,痛得浑身抽搐。
我以为,他至少会有一丝慌乱,一丝心疼。
然而,他看到我脸上的伤痕,第一反应不是关心。
他冲过来,不是扶我,而是掰开我的手,死死地盯着我脸上的伤口。
然后,是滔天的暴怒。
温瑜!你他妈找死吗!
他指着我的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张脸弄坏了你拿什么赔!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原来,他从不在乎我温瑜是死是活。
他只在乎这张作为替身的脸。
4.
救赎幻灭
血流了满地。
脸上的痛,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没有哭,甚至没有再看楚暮云一眼。我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楚暮云,我们结束吧。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你说什么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说,我们结束了。我重复了一遍,擦掉脸上的血,你那些‘成本’,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他。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像一头被触怒的野兽。
结束温瑜,你是不是以为你翅膀硬了你忘了是谁把你从泥潭里捞出来的
我说了,我会还。
还他掐住我的伤口,逼我正视他,你用什么还用你这条贱命吗
剧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但我没有求饶。
你以为你经历的就是地狱了吗你以为你受的苦就到头了吗
他拿出手机,打开一个加密的直播链接,将屏幕怼到我眼前。
不,温瑜。你对绝望一无所知。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屏幕亮起,画面有些晃动。
直播的背景是一栋装修得金碧辉煌的豪华别墅。
画面中央,站着两个我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到的人——我那对曾虐待我、出卖我的父母。
他们穿着我从未见过的华服,满面红光,像两个上流社会的名人,正对着镜头,热情地介绍着什么。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欢迎来到我们这场特殊的线上拍卖会!我那所谓的父亲,容光焕发地说道。
镜头一转,对准了旁边的一张长桌。
桌上,摆满了各种破旧的、沾满污渍的物品。
那是我童年和少年时期,仅存的所有东西。
一本封面已经卷边的日记本。
一张因为潮湿而字迹模糊的、我人生中得到的第一张奖状。
还有我十六岁生日时,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的、唯一一件新衣服。
这些代表着我所有苦难与挣扎的过去,此刻,正像垃圾一样,被陈列在灯光下,等待着被一群陌生人竞价、观赏、亵渎。
接下来,是我们第一件拍品!我的母亲,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谄媚又兴奋的语调尖叫着,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儿,温瑜,小时候的日记本!里面记录了她很多……呵呵,有趣的小秘密哦!起拍价,一万!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
我猛地看向楚暮云,浑身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
他欣赏着我脸上血色褪尽、濒临崩溃的表情,露出了一个残忍的、满意的笑容。
他凑到我耳边,用一种冰冷到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揭开了最后的真相。
很惊喜,对不对
你以为三年前,是我救了你
不,温瑜,你错了。
那场‘拯救’,是我一手策划的。我付钱给你那对嗜赌如命的父母,让他们按照我给的剧本,变本加厉地虐待你,羞辱你,把你逼到绝境。
我需要一块璞玉,一块彻底破碎、了无生趣的璞玉,这样,我才能把你,塑造成我想要的样子。你越痛苦,越绝望,就越方便我掌控。
至于这场拍卖会……
他指了指屏幕里那些不断跳动的竞价数字。
是我邀请了一些朋友,来参观我的‘作品’。让他们看看,我是如何将一个卑贱的生命,调教成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温瑜,你不是我的救赎。
你是我的作品,是我亲手制造的深渊。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所谓的救赎是骗局。
所谓的恩情是算计。
我全部的人生,我所有的痛苦,我赖以生存的唯一一点光,全都是他一手编排的、以我为牺牲品的、一场供人取乐的……残忍戏剧。
5.
破茧重生
极致的绝望是什么感觉
是心脏被碾碎成粉末,连呼吸都找不到意义。
楚暮云以为会看到我崩溃、哭喊、跪地求饶。
但他没有。
在长久的死寂后,我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混杂着血污和泪水,却无比灿烂的笑容。
楚暮云,你真是个天才。
我的反应让他蹙眉。
你疯了
是啊,被你逼疯了。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那个和秦桑的聊天界面,将我发出的那条消息,展示给他看。
秦桑,我找到一个很像你的替代品,你要看看吗
下面,是一张我偷拍的、楚暮云的睡颜照。
在他看到手机屏幕的瞬间,他脸上所有自得和残忍的表情都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极致的恐慌。
你……你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在颤抖。
没什么,我收回手机,只是把你当成展品,送给了你的‘主人’欣赏而已。
你敢!
他疯了一样扑过来抢我的手机,我灵巧地躲开。
他立刻转而去拨打秦桑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就是现在。
我利用他陷入癫狂的短暂间隙,迅速完成了早已准备好的一切。
我将那个名为温瑜成本的文件夹,连同我口袋里那支录音笔的内容——里面记录了他亲口承认如何设计我的所有对话,以及更多我通过偷偷安装在他电脑里的软件,获取到的他公司财务造假的证据链……
打包,加密。
然后,用匿名邮箱,一键发送。
收件人有两个。
一个是楚暮云在生意场上的死对头。
另一个,是本市最知名、最擅长深挖黑料的媒体。
做完这一切,我走进卧室,拉出床底那个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里面只有几件我自己的旧衣服,和我的身份证件。
当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卧室时,楚暮云还在客厅里发疯。
他一遍遍地拨打着秦桑的电话,联系不上,就摔东西,像一头困兽。
他最恐惧的深渊,不是失去我,而是触怒秦桑。
我平静地从他身边走过,走向那扇曾禁锢我三年的大门。
温瑜!你给我站住!他终于注意到了我,你想去哪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楚暮云,游戏结束了。
你不是喜欢看人掉进深渊吗
现在,轮到你了。
说完,我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却觉得无比自由。
我用变卖珠宝换来的现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买了一张去往南方城市的、最早的机票。
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扔掉了旧的手机卡。
再见了,楚暮云。
再见了,那个被你操控的、可悲的替身。
从今以后,我只是温瑜。
为自己而活的,温瑜。
6.
新生之光
我降落在一座终年湿润的南方城市。
空气里有海水的咸味和栀子花的香气。
和北方那座囚禁我的城市,截然不同。
我在一家小旅馆住下,用自己原本的名字温瑜办了新的身份证。
看着证件上那张带着伤疤却陌生的脸,我第一次觉得,我活过来了。
脸上的伤口还在愈合,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痕迹,像一枚勋章。
我需要一份工作。
我走进一家名为新锐之光的设计公司。
面试官看着我简历上大片的空白,眉头紧锁。
温小姐,你除了在大学读了一年,没有任何相关工作经验。
是的。
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应该录用你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
凭这个。
里面是我过去三年,为模仿月亮而画的所有设计草图,为布置别墅而做的所有室内设计方案,为讨好楚暮云而研究的所有艺术品鉴赏报告。
那些曾是我的耻辱,现在是我唯一的资本。
面试官的表情从怀疑,到惊讶,再到不可思议。
半小时后,我拿到了offer。
我成了设计部的一名助理。
我拼命工作,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
那些被楚暮云强行灌输的知识,此刻都成了我向上攀爬的阶梯。
我很快就展露了头角。
与此同时,关于楚暮云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来。
楚氏集团股价连续三日跌停,涉嫌策划虐待、财务欺诈等多项丑闻!
商业巨头背后的惊天骗局:‘救赎’还是‘圈养’
我发给媒体的资料,成了引爆他商业帝国的炸药。
他焦头烂额。
就在这时,他的月亮回国了。
新闻发布会上,记者将话筒对准了那个光彩照人的女人。
林小姐,对于楚先生最近的丑闻,您怎么看
她撩了一下头发,笑得天真又残忍。
丑闻我怎么不知道。暮云他只是太善良了,总喜欢捡一些路边可怜的小猫小狗回家养,有时候被抓伤了也很正常嘛。
至于公司的事,男人在外面的事情,我们女人家怎么会懂呢我只关心,暮云什么时候带我去巴黎看秀。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精准地捅在楚暮云的伤口上。
愚蠢,又恶毒。
这把火,烧得更旺了。
7.
合作共赢
三个月后,公司举办了一场重要的行业峰会。
我的设计方案,被总监选中,作为公司的主打作品参展。
峰会那天,我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站在展台前。
我的作品,是一系列以破茧为主题的珠宝。
扭曲,挣扎,最后绽放出锋利而自由的光芒。
它与月亮喜欢的优雅圣洁,与楚暮云强加给我的温顺服从,完全不同。
那是我自己的风格。
是温瑜的风格。
作品赢得满堂彩,许多人过来与我交换名片。
聚光灯下,我看到了台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楚暮云的死对头,那个收到我邮件的男人。
他对我举了举杯,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
我回以一笑。
旧的噩梦正在崩塌。
而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峰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我。
秦桑。
他约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气质清冷,和我发给他的那张照片里的人,有几分神似,却又截然不同。
我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条信息,还有那张照片,我很抱歉。我率先开口。
他搅动着咖啡,没有看我。
为什么要道歉
利用了你。
不,他抬起头,你应该说,我们是合作。
我有些不解。
楚暮云把你当他白月光的替身,这件事,我早就知道。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以为我不知道,所以才敢那么放肆地,把你塑造成他想象中我的喜好。
他把你当成诱饵,想钓我这条鱼。
而你,温瑜,你很聪明。
你没有选择向我求救,而是选择向我展示你的价值。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楚暮云公司更多的黑料,偷税,洗钱,足够他万劫不复。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我不是在帮你。秦桑纠正我,我是在投资你。我欣赏你的设计,更欣赏你敢把猎人拉下马的勇气。
我需要一个有才华的设计师,来为我的新项目操刀。而你,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
我们是平等的商业合作。
我看着他,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救世主,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而我,也不是等待拯救的公主。
我是一个有能力与他合作的伙伴。
合作愉快。我伸出手。
合作愉快。他握住我的手。
8.
霸总崩溃
与此同时,远在北方的楚暮云,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公司股价暴跌,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催贷,税务局上门。
他一手建立的帝国,正在土崩瓦解。
而他的月亮,林晚晚,每天只会无理取闹。
暮云,我的限量款包包呢你答应我的!
楚暮云!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是不是跟哪个狐狸精在一起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你公司快倒闭了关我什么事那是你的问题!
在又一次争吵后,楚暮云挂断电话,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他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温瑜。
想起她总是安静地为他准备好一切。
想起她在他胃痛时递上的温水和药。
想起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那份绝对的服从。
那是一种让他安心的、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的舒适。
可他亲手把这份舒适给毁了。
他第一次,感到了后悔。
他开始疯狂地打探我的消息。
当他看到我与秦桑在行业峰会相谈甚欢的照片时,嫉妒与占有欲彻底爆发了。
那个女人,那个他亲手制造的作品,怎么敢脱离他的掌控
怎么敢和秦桑站在一起
他算什么东西他也配
不久后,一个更让他癫狂的消息传来。
我的设计公司,在秦桑的帮助下,成功拿下了米兰设计周的金奖。
温瑜这个名字,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设计界。
新闻照片上,我站在领奖台上,秦桑站在我身旁,为我鼓掌。
楚暮云砸碎了面前的电脑屏幕。
楚暮云不顾一切地飞到了我所在的城市。
他找到了我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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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着倾盆大雨。
他就像三年前我遇见他时那样,撑着一把黑伞。
只是,这一次,他站在雨中,狼狈不堪。
而我,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看着楼下那个渺小的身影。
我没有理他。
他就在楼下站了一整天。
9.
法庭对决
第二天,公司前台堆满了昂贵的礼物。
几百上千朵的白玫瑰,堆得像一座小山。
是我过去最喜欢的,也是月亮最喜欢的。
我让保洁阿姨把它们全扔进了垃圾桶。
温瑜!你出来见我!
他在楼下喊我的名字。
我平静地拿起电话,拨通了保安室的号码。
喂,这里是23楼,有人在楼下骚扰,影响公司正常办公,请处理一下。
保安很快就把他驱离了。
他像个疯子一样挣扎,却无济于事。
这件事很快就上了新闻。
昔日霸总雨中求复合,替身情人竟不为所动。
林晚晚看到了新闻,彻底炸了。
她冲到楚暮云的公司,与他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楚暮云!你还要不要脸!你去求那个贱人
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笑话吗
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盛怒之下,她接受了一家媒体的独家专访。
曝光了更多楚暮云的私生活丑闻。
包括他扭曲的癖好,和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
楚暮云的声誉,彻底扫地。
他被逼到了绝境。
他做了一件更疯狂的事。
在我出席一个公开的品牌活动时,他冲破安保,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噗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温瑜,我错了。
你原谅我,好不好
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给你。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
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的反应。
我看着他跪在我脚下,那张曾让我仰望的脸,此刻写满了卑微和乞求。
我没有扶他,也没有骂他。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当着所有镜头的面,将一张律师函,递到了他手里。
楚先生。
这里是法院的传票。
我,温瑜,正式起诉你非法拘禁、故意伤害,以及名誉诽谤。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上发布台,拿起了话筒。
借此机会,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
我的个人设计品牌,‘破茧’,今日正式成立。
话音刚落,秦桑从后台走出来,站到我身边。
他拿起另一只话筒。
作为‘破茧’品牌的首席投资人,我坚信,温瑜小姐将为设计界带来全新的风暴。
我们并肩而立,姿态亲密。
台下,楚暮云跪在地上,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10.
自由之翼
开庭那天,法庭座无虚席。
我坐在原告席上,秦桑坐在我身后的旁听席第一排。
楚暮云坐在我对面,短短几个月,他憔悴得像变了一个人。
我提交的证据确凿。
温瑜成本文件夹,那支录音笔,他策划虐待我的所有聊天记录,还有我身上那些伤情的鉴定报告。
他的律师团队节节败退,无力反驳。
被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楚暮云的律师给他使了个眼色。
我申请传唤证人出庭。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我那对所谓的父母。
他们一上来就哭天抢地。
法官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个不孝女!是我们把她养大的,她现在发达了,就要告我们!
她说的都是假的!是她自己不检点,在外面欠了钱,楚先生是好心收留她!
他们声泪俱下,试图将我污蔑成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楚暮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表情。
我没有说话,只是对我的律师点了点头。
我的律师向法官提交了一份新的证据。
是秦桑找到的。
里面是楚暮云分批次,向我父母银行账户转账的所有记录。
每一笔钱的用途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第一笔,‘剧本’预付款。
第二笔,‘配合演出’费用。
第三笔,‘拍卖会’分红。
……
铁证如山。
我父母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惨白。
肃静!法官敲响法槌,证人涉嫌伪证罪、虐待罪,休庭后将由警方介入,追加调查!
他们瘫软在地上,像两条死狗。
楚暮云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庭审结束,他被法警带离。
就在法庭外,一个身影疯了一样向我冲过来。
是林晚晚。
她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
温瑜!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和暮云!我要杀了你!
我甚至没有动。
秦桑的保镖瞬间就制服了她,将她死死按在地上。
刀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因为故意伤害未遂,被当场带走。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最终宣判日。
楚暮云因多项罪名成立,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并需向我支付高达九位数的巨额精神与身体损害赔偿。
宣判后,他被戴上手铐。
在被带走的前一刻,他穿过人群,绝望地看向我。
我平静地回望着他。
我的心里,没有恨,没有痛,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那是一种虚无的平静。
就像在看一个展览馆里的陌生雕塑,与我的生命,再无任何关联。
他终于被带走了。
我赢了。
以一种最彻底,最决绝的方式。
五年后。
我的个人品牌破茧,已经成为国际知名的顶尖设计品牌。
我用楚暮云那笔巨额赔偿金,设立了一个基金会。
专门帮助那些遭受家庭暴力和精神控制的受害者,为她们提供法律援助和心理疏导。
我把我的深渊,变成了别人的光。
秦桑和我,成了最好的事业伙伴和灵魂挚友。
很多人猜测我们的关系。
但我们都默契地保持着距离。
他有他的世界,我也有我的。
我们彼此欣赏,彼此扶持,但我们都清楚,我们不需要用爱情来定义彼此。
独立的灵魂,才是最强大的。
至于其他人。
我的那对父母,因虐待罪和伪证罪,被判入狱,至今未归。
林晚晚,也为她的冲动付出了代价。
而楚暮云,上个月,他出狱了。
十五年的刑期,因为在狱中精神状况不佳,提前了几年。
他出来后,身无分文,众叛亲离。
秦桑告诉我,有人在街头看到过他。
衣衫褴褛,神情恍惚。
时常对着某个与我相似的背影喃喃自语。
温瑜……
回来……
他活在了他为我制造的,永恒的幻影里。
他终于成了他自己的作品。
一个彻底破碎的,失败的作品。
故事的最后一幕。
我站在一座刚刚落成的艺术馆前。
这座建筑,是我亲自设计的,刚刚拿下了建筑界的最高奖项普利兹克奖。
它的外形,像一只展开翅膀的蝴蝶。
阳光穿透玻璃穹顶,洒在我身上。
温暖,明亮。
我微微闭上眼,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我不再是谁的替身。
也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
我挖出了心里的那颗烂月亮。
从此以后,我自己,就是自己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