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回到了被婆婆亲手绞烂子宫的前一年。
前世,我生完二胎,子宫掉了出来,软塌塌地挂在大腿上。
婆婆笑着拿来剪刀,公公按住我,老公往我嘴里灌下安眠药。别怕,剪了就干净了,省得丢我们陈家的脸！
我死后,他们拿着赔偿金,把我四岁的女儿哄进快递柜,而尚在襁褓的小女儿则被塞进鞋盒,扔进了垃圾车。
这一世,老公又把那碗黑漆漆的‘生子汤’端到我面前,我没有反抗,一饮而尽。
后来,我拿着B超单告诉他们怀了‘长孙’,看着他们逼死外面怀孕的小三,散尽家财为我安胎。
我抚着平坦的小腹,笑的温顺：香火那当然,你们陈家必然剁子剁孙。
1.
我重生在产后虚弱的床上,身下黏腻的触感和空气中血腥味,都和前世一模一样。
婆婆那张布满褶子的脸凑了过来。
林悦,喝了它。她的声音又冷又硬,养好身子,必须给我生个孙子！
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被粗暴地递到我嘴边,浓重的中药味里,夹杂着腥气。
是生子汤。
前世,我就是喝了这碗汤,一碗又一碗,喝到身体浮肿,精神萎靡。可我怀上的,依旧是个女儿。
生下二女儿后,我身子彻底垮了,子宫脱垂,那团血肉就挂在大腿上,走路都磨得钻心疼。
我丈夫陈凯嫌我恶心,婆婆骂我丢人现眼,公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发臭的垃圾。
我求他们带我去医院,花不了多少钱的。
陈凯一脚把我踹开,为了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废物花钱你配吗
婆婆在一旁帮腔,就是,一个赔钱货,还想花钱治病我看不剪了都不干净！
我以为那只是气话。
直到那天晚上,陈凯端来一杯加了安眠药的牛奶,我昏睡过去。公公从工具箱里翻出那把锈迹斑斑的裁缝剪刀,递给了婆婆。
冰冷的金属贴上皮肉,然后是剪刀开合的咔嚓声,伴随着一阵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
我的子宫,被她活活绞烂了。
鲜血浸透了床单,我疼得醒了过来,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流干。
他们用我的惨死,伪造了医疗事故,向医院索赔了一大笔钱。
他们拿着那笔钱,给我那四岁的大女儿暖暖买了新衣服,哄她玩捉迷藏,把她骗进了小区的快递柜里。
夏日炎炎,柜子密不透风,暖暖在里面哭喊,拍打,可外面店家开业的音响声盖过了一切。
第二天,快递员打开柜子,我那可怜的女儿,身体都僵硬发臭了。
他们又用暖暖的死,讹诈了快递公司和物业一大笔钱。
至于我那尚在襁褓中的二女儿,他们更是嫌她哭声烦人。
陈凯找他的情人要来一个鞋盒,他们给孩子喂下安眠药,塞进去,直接扔进了轰隆作响的垃圾清理车。
我的两个孩子,一个被活活憋死,一个被活活碾死。
而我,就飘在半空中,看着他们一家人拿着我们母女三人的命换来的钱,过上了好日子。
滔天的恨意,让我重回此刻。
剧痛的回忆席卷而来,我浑身都在发抖,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发什么呆！快喝！婆婆不耐烦地催促,汤碗又往我嘴边送了送。
我抬起头,压下眼底的血海深仇,挤出一个温顺的笑。
妈,我自己来。
我接过碗,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将那碗黑漆漆的汤药一饮而尽。
陈凯和婆婆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2.
喝下那碗生子汤后,我表现得比前世更加顺从。
婆婆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陈凯对我冷言冷语,我也只是低头受着。
生子汤我也亲自熬制,但我已经将碗里的药,换成了我精心熬制的另一副。
这副药,熏蒸起来的气,不会让他们死。
它只会让陈家的男人,再也生不出孩子。
他们以为我又变回了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家里的气氛,因为我的懂事而缓和了许多。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陈凯出轨了。
前世,直到我死,才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远房表妹,叫陈婧。
陈婧从小在他们家长大,嘴甜会来事,深得我公婆的喜欢。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轻蔑,仿佛我才是那个外人。
这一世,我提前知道了她的存在。
我开始留意陈凯的动向。他总是借口加班,很晚才回家,身上带着香水味。他的手机,也换了新的密码。
有一次,我趁他洗澡,试着解开了密码。
微信置顶的,是一个叫小仙女的联系人。
点开朋友圈,全是陈婧的自拍。
聊天记录不堪入目,他们互相称呼老公、老婆,陈凯给她转了好几笔520、1314。
而我昨天想给大女儿暖暖买个几十块的摇铃,陈凯都不耐烦地吼我,天天就知道花钱,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我面无表情地翻看着,将那些关键的聊天记录和转账截图,全都悄悄发送到了我的备用手机上。
做完这一切,我删掉了发送记录,将手机放回原位,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几天后的一个周末,陈婧来了。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笑意盈盈地走进门,伯父伯母,我来看看你们。悦悦姐,你刚生完孩子,我给你带了点燕窝补补身子。
她把燕窝递给我,姿态亲热得像是我的亲姐妹。
婆婆立刻眉开眼笑地把她拉过去,哎呦,还是我们家婧婧贴心。哪像有的人,花了我们家那么多钱,结果生了个赔钱货。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
我抱着小女儿低着头,装作没听见。
暖暖在一旁玩积木,听到赔钱货三个字,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小手把积木捏得紧紧的。
陈凯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陈婧,眼睛都亮了。
婧婧,你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他语气里的熟稔和温柔,是我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陈婧娇俏地笑,目光和他胶着在一起,旁若无人。
我冷眼看着他们在我面前眉来眼去,心里没有波澜。
前世的我,会因为这一幕而心如刀绞。
但现在,我只觉得他们像两只正在卖力表演的猴子。
3.
午饭时,婆婆炖了鸡汤,第一碗就盛给了陈婧。
婧婧啊,你多喝点,看你瘦的。婆婆慈爱地看着她,以后我们陈家的香火,说不定还要指望你呢。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进了饭桌上诡异的平静里。
陈凯的动作一顿。
陈婧的脸红了,娇羞地低下头,伯母,您说什么呢……悦悦姐还在这儿呢。
她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带着几分挑衅和炫耀。
我抬起头,对她露出了一个虚弱又讨好的笑。
妈说得对。我轻声说,都怪我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耽误了陈凯。
所有人都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看向陈凯,眼眶慢慢红了,陈凯,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陈家。
而我想到的却是前世女儿惨死的场景。
陈凯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
婆婆则立刻接话,你知道就好！我们老陈家三代单传,可不能在你这儿断了根！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继续用那种渴望的眼神看着陈婧的肚子。
婧婧,我哽咽着,你比我年轻,比我健康,你一定能给陈凯生个大胖小子。只要……只要你能让陈家有后,我……我怎么样都行。
这番话,我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
陈婧彻底呆住了。她大概设想过无数种我会撒泼打滚的场面,唯独没有想到,我会主动让位。
她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狂喜和得意。
她以为我真的认命了。
饭后,我借口身体不适,要回房休息,让陈凯送陈婧回家。
我给了他们独处的机会。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我就收到了我提前放在陈凯车里的录音设备传来的内容。
老公,你老婆今天怎么回事转性了是陈婧的声音。
谁知道她发什么疯。陈凯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别管她,一个生不出儿子的黄脸婆,早晚让她滚蛋。
那……伯母今天说的话……
我妈说的就是我想说的。婧婧,只要你给我生个儿子,我马上跟她离婚,娶你进门。我们家那片老房子就快拆迁了,到时候分了好几百万,还有两套房,全都是我们的。
真的吗凯哥你可不能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宝贝,我爱的是你,你给我生了儿子,我们陈家的一切就都是你和孩子的。
听着录音里陈凯信誓旦旦的保证和陈婧心满意足的笑声,我关掉了设备。
很好,鱼儿已经上钩了。
4.
接下来的日子,陈婧来我们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她不再掩饰自己女主人的姿态,当着我的面指挥陈凯干这干那,甚至开始插手我们家的开销。
婆婆对她言听计从,把她当成了未来的金孙之母,捧在手心里。
而我,则成了这个家里最多余的人。
月子还没坐满,洗衣做饭的重担便重新压了回来,稍有迟缓,婆婆尖刻的咒骂就会刺穿耳膜。
前世的场景历历在目,我的子宫就是这样被一点点累到脱垂。
所以这一次,我学会了示弱。
我常常在干活时体力不支,虚弱地瘫倒在地,捂着小腹大口喘息。
任凭她们投来厌恶的目光,我只是闭上眼,贪婪地利用这片刻的喘息,为她们精心筹备的末日积蓄体力。
养你有什么用连个孩子都带不好！
你看你那丧气的样子,怪不得生不出儿子！
陈凯对此视而不见,他所有的心神都在陈婧身上。
有时候,我抱着小女儿在客厅,他们就在沙发上亲吻抚摸,说着露骨的情话,完全不避讳我。
暖暖看不下去,会跑到我身边,用小小的身体挡住我,不许你们欺负我妈妈！
换来的,却是陈凯的一巴掌：滚一边去！赔钱货！
暖暖被打得哇哇大哭。
我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她,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别急,很快了。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陈婧彻底相信我不能生的契机。
机会很快就来了。
那天,我故意在拖地的时候,不小心滑倒了。
身下很快就见了红。
我被送到医院,陈凯和婆婆也跟着来了,但他们脸上只有不耐烦。
真是个废物,拖个地都能摔跤！婆婆在走廊上大声嚷嚷。
医生检查完,把我叫到办公室,陈凯在一旁玩手机,婆婆跟了进来。
病人这次摔跤导致产后大出血,子宫恢复得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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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看着检查报告,皱起了眉头,说实话,她这个情况,以后很难再怀孕了。就算是怀上了,风险也极高。
这段话,是我花钱让医生说的。
我塞给他一个厚厚的红包,装可怜让他把情况说得越严重越好。
婆婆一听,当场就炸了。
不能生了你说她不能生了！她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我们陈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
陈凯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我低下头,肩膀不住地颤抖,实则快憋不住笑了。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婆婆和陈凯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我知道,他们在心里,已经给我判了死刑。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拨通了陈婧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我就开始哭。
婧婧……
悦悦姐你怎么了哭什么
婧婧,我对不起陈凯,我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了……我把医生的话,添油加醋地又说了一遍,哭得肝肠寸断。
电话那头的陈婧,沉默了片刻。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脸上得意的笑容。
悦悦姐,你别太难过了,身体要紧。她假惺惺地安慰我。
我不难过,我只是觉得对不起陈凯,耽误了他。我抽噎着,婧婧,我们家那片老房子快拆迁了,能分好几百万,还有两套房。陈凯是独生子,这些以后都是他的。我……我不能再拖累他了。
我故意把几百万和两套房咬得很重。
婧婧,你是个好女孩,你年轻,肯定能一举得男。只要你能怀上,陈凯和他爸妈,一定会把你当成宝。到时候,他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电话那头的陈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悦,悦悦姐,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婧婧,帮帮我,也帮帮陈凯吧。只要你怀上孩子,我就主动跟他离婚,成全你们。
挂掉电话,我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5.
不出一个月,陈婧就怀孕了。
她拿着一张B超单,在我们家上演了一出喜极而泣的戏码。
婆婆抱着那张纸,手都在抖,笑得满脸褶子都开了花,老天开眼！我们陈家有后了！有后了！
公公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甚至还拿出珍藏的好酒,说要庆祝一下。
陈凯更是将陈婧当成了祖宗一样供着,扶着她坐下,一会儿问她想吃什么,一会儿问她累不累。
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仿佛我才是那个多余的外人。
陈婧挺着根本还不显怀的肚子,走到我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胜利者姿态。
悦悦姐,你看,我没让你失望吧
我看着她,笑了笑,恭喜。
我的平静,似乎让她有些不悦。
她将一张纸甩在我面前。
是离婚协议书。
陈凯说了,只要我怀上,你就得走人。她扬着下巴,语气刻薄,你这个占着茅坑不下蛋的老母鸡,也该挪窝了。
婆婆立刻上前附和,就是！赶紧签了滚蛋！别在这儿碍我们家金孙的眼！
陈凯搂着陈婧的腰,满脸得意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可以随手丢弃的垃圾。
林悦,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把字签了,我可以给你两万块钱。不然,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两万块,买断我这些年的付出,买断我为他生的两个女儿。
真是可笑。
我没有去看那份离婚协议,而是看向我的两个女儿。
暖暖正抱着我的腿,害怕地看着眼前这群人。我怀里的小女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开始不安地哼唧。
我拿起笔,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慢慢走向那份离婚协议。
陈凯和陈婧的嘴角,已经忍不住上扬了。
就在我的笔尖即将落到纸上的那一刻,我突然捂住嘴,干呕了起来。
呕——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扶着桌子,吐得惊天动地,脸色苍白。
婆婆皱起眉,装什么装拖延时间吗
陈凯也一脸不耐烦,林悦,你别给我耍花样！
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王医生吗对,是我。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我感觉不太舒服。
这个王医生,是我早就买通好的一个私人诊所的医生。
不到二十分钟,王医生就提着医药箱赶到了。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抽了血,又拿了我的尿液样本去做检测。
等待结果的时间里,陈家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陈婧更是坐立不安,不停地看陈凯。
终于,王医生拿着一份化验单,满脸喜色地走了出来。
他径直走到陈凯和他父母面前,大声宣布：
恭喜啊！陈先生,陈太太！
陈太太她,怀孕了！
全场死寂。
死寂中,最先崩溃的是陈婧。
她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凝滞的空气：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瞪着王医生,因激动而五官扭曲,上个月,医院的医生亲口说的,她摔得大出血,子宫都坏了,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了！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在演戏！
王医生推了推眼镜,用一种看无知小辈的眼神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开口。
这位小姐,医学上的事,不能凭想当然。陈太太上个月那次出血,并非什么子宫损伤,恰恰是怀孕初期的典型症状——胎气不稳,有先兆流产的迹象。也亏得陈太太年轻,底子好,摔了那么一下,孩子居然还牢牢地保住了。之前的医生恐怕是经验不足,才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陈凯、陈婧、我公公婆婆,四个人的表情,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全都僵在了脸上。
王医生还在继续说着他早已背好的台词。
而且,我们用了最新的基因检测技术,虽然月份还小,但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
他顿了顿,提高了音量,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
是个男孩！
6.
轰的一声,仿佛一个炸雷在陈家的客厅里炸开。
陈凯、陈婧、我公公婆婆,四个人的表情,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全都僵在了脸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婆婆。
她的眼睛里先是闪过对陈婧的厌恶,但随即,一种极致的贪婪覆盖了一切。
她看看我平坦却无比金贵的小腹,又看看一旁面无人色的陈婧。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疯狂滋生。
一个,是板上钉钉的嫡长孙。
另一个,万一也是个孙子呢
都要！我们都要！
婆婆突然一拍大腿,声音因激动而尖利,悦悦肚子里的是我们陈家的根！陈婧肚子里的,万一也是个带把的呢多子多福,两个都是我们陈家的种！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不是在讨论两个女人,而是在清点两件可以为陈家增光的财产。
陈凯的眼睛也亮了。
对啊！一个嫡子,一个庶子,古代大户人家不都这样吗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占有欲,看向陈婧的眼神也缓和了几分,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宽容。
陈婧绝望的脸上,瞬间燃起了希望的微光。
她得救了
她不用被打掉了
我看着他们一家人脸上那贪得无厌的丑陋嘴脸,心中冷笑。
然后,我给了王医生一个眼神。
王医生心领神会,他推了推眼镜,用一种十分专业的口吻,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既然陈先生家有这样的打算,那从医学和法律的角度,我们必须严谨。
他的目光,像一把冷静的手术刀,落在了刚刚松了一口气的陈婧身上。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为了以后孩子的出生证明和户口着想,我建议,现在就为陈婧小姐做一个血样采集,进行一个快速的亲缘关系确认。
毕竟,两个孩子,总要分个嫡庶长幼,不能乱了纲常,对吧
王医生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字字诛心。
陈婧刚刚亮起的希望之火,被这盆冷水浇得滋啦作响,几乎要熄灭。
我……我……她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护住自己的肚子。
怎么你不敢
婆婆立刻警觉起来,狐疑地盯着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查！必须查！我们陈家的血脉,可不能混进一滴脏东西！
陈凯也冷下脸,一步步逼近陈婧：你心虚什么
在陈家人的逼迫下,陈婧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王医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针筒,在所有人死寂的注视下,抽走了陈婧的一管血。
等待结果的时间,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陈家人的贪婪和期待,与陈婧的恐惧和绝望,在空气中交织,几乎要凝固。
终于,王医生拿着一份新鲜出炉的报告单,走了出来。
他看都没看陈婧一眼,径直将报告单拍在陈凯面前的桌上。
恭喜陈先生,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
王医生的话音冰冷得没有温度。
这位小姐腹中的胎儿,与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全场死寂。
死寂过后,是火山般的爆发。
你这个贱人！陈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一脚踹在陈婧的肚子上,眼睛里是滔天的怒火和被戴了绿帽子的奇耻大辱,你敢拿野种来骗我！
啊——！陈婧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打死她！打死这个不要脸的骗子！婆婆疯了一样扑上去,对着陈婧又抓又打。
我安稳地坐在沙发上,抚摸着自己根本不存在孩子的肚子,看着眼前这场我亲手导演的闹剧。
我抬起头,看着他们瞬间煞白的脸,冷冷地笑了起来。
现在,你们说,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锤子,狠狠敲在他们心上。
是我肚子里这个嫡长孙金贵,还是外面那个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更值钱
7.
陈婧被带走后,我成了陈家名副其实的皇太后。
婆婆一天三顿地给我熬补汤,公公包揽了所有家务,陈凯更是对我百依百顺,就差把我供起来了。
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没用的女人,而是看一个能延续香火的活菩萨。
我的两个女儿,也因此沾了光。
暖暖有了新玩具,新衣服。我怀里的小女儿,婆婆也不再骂她是赔钱货,偶尔还会抱一抱,嘴里念叨着：沾沾你弟弟的福气。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毫无波澜。
我开始作妖。
先是说家里的饭菜不合胃口,吃不下东西。
婆婆急得团团转,变着花样给我做吃的,从城南买到城北,只要我皱一下眉头,她就立刻把菜倒掉重做。
然后我说晚上睡不好,总是做噩梦。
陈凯二话不说,就从主卧搬到了次卧,说怕打扰我休息,影响了龙孙的睡眠。
接着,我开始嫌弃我们现在住的这个老破小。
我昨天做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说,我们这里风水不好,阴气太重,对孩子不好。我摸着肚子,一脸忧愁地对他们说。
他说,龙孙是富贵命,得住在风水宝地,才能平安降生,健康成长。
风水、龙孙、富贵命。
这几个词,精准地戳中了公婆和陈凯的命门。
他们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换！马上就换！婆婆当即拍板,为了我的金孙,花多少钱都值！
他们开始疯狂地看房子。
我故意选了一个离市中心很远,但价格昂贵的别墅区。
就这里了。我指着宣传册上最贵的那一套,我感觉,这里有灵气,我的宝宝在这里,肯定能长得好。
那套别墅,总价八百多万。
陈家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不过两百多万,连首付都不够。
我以为他们会犹豫。
没想到,婆婆眼都不眨一下,不够就去借！砸锅卖铁,也得把这套房子买下来！
他们卖掉了家里唯一一套还有点价值的老房子,又找遍了所有亲戚朋友,低声下气地借钱。
最后,还差两百多万的缺口。
在他们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我不经意地提起了一个人。
我记得,我们小区门口,总有人发一些小卡片,说是什么无抵押贷款,放款快……
公婆和陈凯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冲了出去。
没过多久,他们就拿着一份合同,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是高利贷。
我知道,从他们签下这份合同开始,陈家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8.
我们很快就搬进了那栋富丽堂皇的别墅里。
住进来的第一天,婆婆就烧了三炷香,跪在地上,对着空气念念有词。
老天爷保佑,菩萨保佑,一定要保佑我儿媳妇肚子里的金孙,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我看着她虔诚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也该是我这种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厉鬼。
搬进新家后,我的作妖也升级了。
今天说别墅太空旷,要买最好的家具填满。明天说龙孙需要营养,要吃最顶级的食材。
他们花钱如流水,之前借来的高利贷,很快就见了底。
家里的气氛,又开始变得压抑。
我必须在他们被高利贷逼到绝境之前,把他们最后的价值,也榨干。
于是,在一个饭桌上,我再次不经意地提起了另一件事。
我有个小姐妹,她最近在做一个投资,叫什么『海外婴儿信托基金』,说是专门为未出生的宝宝准备的,稳赚不赔,每个月的利息都高得吓人。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果不其然,陈凯和公婆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什么基金靠谱吗陈凯急切地问。
当然靠谱了。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那个小姐妹,投了五十万进去,上个月光利息就拿了五万！她说这个基金是海外的大公司办的,专门投资那些高科技的婴儿产品,前景好得很。而且,他们还有个特殊规定,说是家里有未出生的男婴,还能享受更高的利率,算是给『龙孙』的福利。
海外大公司、高科技、龙孙福利。
这几个词,再一次精准地击中了他们的贪婪和愚蠢。
还有这种好事婆婆的眼睛里闪着精光。
是啊。我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我们家现在没钱了,不然把钱投进去,光是每个月的利息,就够我们还高利贷了。说不定,还能给我们的宝宝,攒下一大笔家业呢。
我的话,像一把火,彻底点燃了他们心中的贪欲。
当天晚上,他们一家三口,在房间里商量了一整夜。
第二天,他们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把我们现在住的这栋别墅,抵押出去。
他们找了同一家借高利贷的公司,把别墅抵押了五百万。
然后,他们把这五百万,连同家里剩下的一点积蓄,全部交到了我的手上。
悦悦,这可是我们陈家全部的家当了。陈凯把银行卡递给我,手都在抖,全都靠你了。
婆婆也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儿媳妇,你可一定要办好啊。这钱,不仅是我们的希望,更是我金孙未来的家业啊！
我接过那张沉甸甸的银行卡,看着他们充满希冀的眼神,心里冷笑不止。
这个所谓的海外婴儿信托基金,不过是我为他们量身定做的一个庞氏骗局。
那个小姐妹,也是我花钱雇来的托。
9.
在我怀孕八个月的时候,陈婧疯了。
她是被陈凯和婆婆逼疯的。
当初她被强行带去流产,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陈凯一家,没有一个人去看过她,更没有给过一分钱的医药费。
她出院后,找上门来,想要个说法。
结果,被我婆婆拿着扫帚,像打一条野狗一样,打了出去。
你这个扫把星！害我们家差点没了孙子,还敢上门来！滚！给我滚！
陈婧的父母找来理论,也被陈凯一家骂得狗血淋头。
从那以后,陈婧就消失了。
我以为她已经放弃了。
没想到,她会以一种如此惨烈的方式,再次出现。
那天下午,我正在别墅的院子里晒太阳,暖暖在我身边玩耍,刚请的保姆在屋里看着小女儿。
别墅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陈婧手持一把尖刀,像个疯子一样冲了进来。
她瘦得脱了形,头发枯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充满了怨毒和疯狂。
林悦！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她嘶吼着,举着刀就向我扑了过来。
我吓得抱起暖暖就往屋里跑。
婆婆和陈凯听到动静,也从屋里冲了出来。
你这个疯女人！你想干什么！婆婆张开双臂,把我护在身后,对着陈婧怒吼,你想伤害我的金孙,我跟你拼了！
金孙哈哈哈！陈婧疯狂地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你们都被这个贱人骗了！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你胡说！陈凯厉声喝道,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悦悦能给我们陈家生儿子！
我嫉妒我有什么好嫉妒的陈婧指着我,声音凄厉,你们去查查！你们自己去查查！她从医院开的那些保胎药,全都被她扔了！她每天喝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安胎汤！
混乱中,陈婧再次举刀向我刺来。
我抱着暖暖,尖叫着后退。
婆婆为了保护我肚子里的金孙,想都没想,一把将我猛地推开。
我被她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而她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和冲上来的陈婧撞在了一起。
陈婧手里的那把尖刀,失去了准头。
噗嗤一声。
刀,没入了血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看到,那把尖刀,深深地捅进了陈凯的腹部。
是陈凯,他在最关键的时刻,挡在了婆婆和我面前。
或许,他不是想保护我们。
他只是,想保护我肚子里那个,他以为存在的儿子。
鲜血,从陈凯的腹部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插在自己肚子上的刀,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
啊——！
婆婆的尖叫,划破了整个别墅区的宁静。
10.
医院里,抢救室的灯,亮了很久。
婆婆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失魂落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会没事的……我儿子会没事的……
公公在一旁抽着烟,一根接一根,脚下已经落了一地烟头。
我安静地坐在他们对面,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终于,抢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婆婆和公公猛地站起来,冲了过去,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他们一眼,摇了摇头,命是保住了。但是,刀伤到了要害,加上他之前……身体好像就受过一些药物的影响,他……
医生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生育能力了。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婆婆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子怎么会不能生了他还要传宗接代啊！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叹了口气,便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婆婆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向我。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悦悦！悦悦！她抱着我的腿,老泪纵横,现在……现在全靠你了！陈凯他……他指望不上了,我们陈家,就指望你肚子里的孩子了！
你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我们的金孙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额头一下一下地磕在冰冷的地砖上。
我低头看着她。
看着她这张,我曾无比憎恨的脸。
就是这张脸,在我最痛苦无助的时候,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就是这双手,拿着剪刀,绞碎了我的身体,也绞碎了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留恋。
现在,她跪在我面前,求我。
求我保住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
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缓缓地,蹲下身。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她真相。
妈,我笑了起来,笑得无比灿烂,我从来,就没有怀孕。
婆婆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呆呆地看着我,像是没听懂我的话。
我继续说。
从你让我喝下第一碗『生子汤』开始,你们的儿子,就已经是个废人了。
你们陈家的香火,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
在我重生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断了。
11.
婆婆彻底疯了。
她不相信。
她像疯了一样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深地陷进我的肉里。
你骗我！你这个贱人,你肯定是在骗我！她嘶吼着,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我的孙子！我的金孙还在你肚子里！你休想骗我！
我任由她抓着,脸上的笑容不变。
是不是骗你,去医院做个B超,不就知道了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灭了她的疯狂。
她松开手,踉跄着后退,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
她的精神支柱,那个她倾尽所有、寄予厚望的金孙,塌了。
就在这时,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另一张脸。
陈婧！
对,陈婧！
陈婧也曾怀过孕！
虽然那个孩子被打掉了,但谁能保证,陈婧不会为了报复,或者为了以后能有个依靠,偷偷把孩子生下来
那个孩子,肯定也是陈凯的种！也是他们陈家的孙子！
这个念头,像一根救命稻草,让她瞬间又活了过来。
她唯一的执念,就是孙子。
不管是哪个女人生的,只要是她陈家的种,就行！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医院,像一条疯狗,开始四处寻找陈婧的下落。
而我,则冷漠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没有去拦她。
因为,这一切,本就在我的计划之中。
陈婧的下落,是我无意中透露给一个和婆婆交好的邻居的。
而陈婧身边,也确实带着一个婴儿。
那个孩子,当然不是陈凯的。
是陈婧在流产后,为了报复陈家,也为了给自己找个依靠,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个男婴。
我早就查清了这一切。
现在,我只需要等着,看一场好戏上演。
婆婆找到了陈婧。
她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城中村里,找到了毁了容,像只过街老鼠一样苟活的陈婧。
当她看到陈婧身边那个襁褓中的男婴时,她欣喜若狂。
她认定了,那就是她的孙子,是他们陈家唯一的血脉！
她伙同公公,在一个深夜,将陈婧绑架了。
他们把陈婧和孩子,带回了我们家那栋,早已被高利贷公司贴上封条的别墅里。
在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如今却空无一人的别墅里。
在那个曾经绞碎我子宫,让我流干了血的,阴暗的房间里。
历史,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重演了。
12.
我赶到的时候,悲剧已经发生。
房间的门大开着。
公公正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房间中央,婆婆倒在血泊里,腹部插着一把熟悉的,锈迹斑斑的裁缝剪刀。
那是前世,她用来绞碎我子宫的那一把。
陈婧缩在墙角,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受了惊吓,哇哇大哭的婴儿,浑身抖得像筛糠。
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我从一个相熟的警察口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婆婆和公公把陈婧绑来,想要抢走孩子。
陈婧死死护住孩子,告诉他们,孩子根本就不是陈凯的。
疯狂的婆婆根本不信。
她嘶吼着我的孙子！把我的孙子还给我！,再次拿起了那把,被她藏在床垫下的剪刀。
她想剪断陈婧的衣服,想划破陈婧的脸,想抢走那个孩子。
混乱中,陈婧拼命反抗。
那把剪刀,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深深地扎进了婆婆自己的腹部。
和我前世的位置,一模一样。
前世从我身上流出的血,今生,从她自己的身体里,喷涌而出。
真是,天道好轮回。
警察带走了因为涉嫌绑架、过失杀人而彻底崩溃的公公。
奄奄一息的婆婆,被抬上了救护车。
我知道,她活不成了。
就算能活下来,后半生也只能在监狱里度过。
而陈婧和那个被她买来的孩子,也被带回警局做笔录。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我站在别墅的门口,看着警车和救护车的灯光,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海外婴儿信托基金经理的电话。
把所有的钱,转到我指定的账户。
好的,林小姐。
他们陈家砸锅卖铁、背负高利贷凑来的五百多万,如今,全都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我回到了我用这笔钱,在另一个城市,为我和女儿们买下的小房子。
推开门,暖暖正坐在地毯上,认真地教妹妹认卡片。
保姆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餐。
屋子里,充满了温暖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
看到我回来,暖暖立刻像只小蝴蝶一样扑了过来。
妈妈,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