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
她这话说得太过露骨，沈明棠气得咬牙。
她从容地穿上羊绒斗篷大衣，微微一笑，“不和你说了，景琛已经在等我了。”
沈明棠顺着她的视线，透过落地玻璃看出去，顾景琛的车已经停在院子里了。
她怄得快要吐血。
当初同意顾景琛娶这个贱人，无非是看她软和好拿捏，如今却成了只随时张嘴咬人的兔子！
慕月钻进车里，看向顾景琛，“没等太久吧？”
“没有，也才刚到。”
顾景琛捏了捏她的手心，垂眸见她裙摆下，还露着一截笔直匀称，白得发光的小腿，不由蹙眉，“怎么才穿这么点？”
她弯唇笑笑，“反正要么在车里，要么在老宅，都有暖气。”
在医馆坐诊，她会不厌其烦地叮嘱患者要注意保暖。
轮到自己，反而无所谓了。
顾景琛拿她没办法，“感冒发烧了看你怎么办。”
“那就吃药。”
风寒最好治了，一副药下去就能好大半，她有经验得很。
过去三年，哪次不是这样。
她总不能指望顾景琛照顾自己吧。
指望不了的。
她谁也指望不了。
顾景琛见她对自己的身体这么无所谓，心里莫名不太舒畅，“你这说的，好像我这个丈夫不关心你一样。”
她微怔，“昨天送你的礼物，你没拆吗？”
“还没。”
顾景琛淡声开口：“不是生日礼物吗，留着生日再拆。”
“……”
也行。
这样她正好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
她和顾景琛的共同话题并不多，之后一路无言。
顾景琛偏头，就见慕月只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看上去都低眉顺眼的。
无害又温良。
不知道明棠怎么会这么看不惯她。
顾景琛薄唇微掀，想找个话题时，手机突然响起。
“顾总，沈小姐相亲去了。”
对方声音不高不低。
慕月听了个正着。
车内的气氛在瞬间变得逼仄，慕月真切地感受到，顾景琛在极力压抑着怒火。
他向来进退有度，极少动怒。
“位置发我。”
顾景琛脸色沉冷。
挂断电话，看向慕月时，又恢复了平和，出口的话却没有商量余地，“小月，出了点急事，我不能陪你参加家宴了。”
出了什么急事。
慕月无心拆穿。
不然，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我知道了。”
她微微垂眸，“陈叔，前面靠边停一下吧。”
车子缓缓停稳。
顾景琛却没有动作，慕月疑惑地看过去，“景琛，你快下车呀，路边不能久停的。”
“……好。”
男人微微错愕，见她眉眼柔和，又连一句别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好自己下车。
商家每月一次的家宴，与其他世家的热闹和谐不一样。
商家的，拢共五个人，这还是算上了顾景琛的。
怎么说呢，很安静。
安静得和上坟有一拼。
气氛也很像。
慕月一进老宅，管家就领着她往餐厅走去。
“颂小姐，老太太早就在等着你了，一早就盼着你回来。”
“嗯。”
慕月抿唇点点头，双手却不自在地紧了紧。
餐厅内。
商老夫人坐在主位，左侧依次坐着她的大女儿和二女儿。
慕月进去，依次喊人，“奶奶，大姑，二姑。”
她随着商家同辈喊的。
两个姑姑倒是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商老夫人只往她身后看，见没人，不由皱眉，川字纹极深，“顾景琛呢？”
慕月如实回答，“他临时有急事，走了。”
下一秒，一道劈头盖脸的厉喝，与茶杯一并砸下来。
“出去跪着！”
慕月走出商家老宅时，瘸得更厉害了。
这三年，只要顾景琛不陪她回来。
总是少不了这么一顿家法。
她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