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晚,上一世,我死在手术台上,血流了八小时,他站在门口看表,说怎么还不死。这一世,我重生了。婚礼上,我站在红毯尽头,看着他温柔的笑容,我知道,他不知道我回来了。这一次,我要让他亲手埋葬自己的命运。
1
阳光穿过教堂的彩窗,洒在红毯上。红的、蓝的、金的,像血、像泪,像他将来戴的婚戒。
我站在红毯上,手被他牵着。他的掌心微微出汗,我知道他在紧张。不是因为娶我,而是因为他知道我怀孕了。他还没想好,怎么把那瓶药塞进我嘴里。
三天后,就是三天后。他会坐在我床边,笑着说:晚晚,听话,女儿不能继承家业,留着干嘛然后捏住我的鼻子,把药片一颗颗塞进我嘴里。我会哭,会求他,会说这是我们的孩子。他会冷笑:孩子你连肚子都保不住,配当妈我流产,大出血,送医太晚,死在手术台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发霉的裂缝。最后一眼,是他站在门口,低头看表,说:流这么久还不死,真麻烦。
那是上一世。这一世,我回来了。
婚纱是定制的,三百针,手工缝制。每一针,都缝进了恨。内衬里,藏着微型摄像头,直播信号已开启。心跳声比婚礼进行曲还响。
神父开口了,声音慈祥:陆沉舟,你是否愿意娶林晚为妻,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爱她、尊重她,一生一世
他握紧我的手,声音温柔,像哄孩子:我愿意。
轮到我了。全场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脸上。
我笑了,不是新娘该有的笑,是死人复活的笑,是地狱爬出来的笑。
我……
我没说完,转身就走。
红毯很长,一步,一步,像走向刑场。宾客开始骚动。
怎么了有人问。
她不嫁了有人猜测。
是不是后悔了有人窃窃私语。
没人知道真相。我不是不嫁,我是不活了。
走到教堂后门,我推开,山风扑面。悬崖就在三步之外。
他追上来,抓住我的手腕:晚晚!你干什么
我甩开他,力道很大。他踉跄后退。
我回头看他,最后一次。他的脸还是那么帅,眉眼温柔。可我知道,这张脸下藏着蛇心。
陆沉舟。我叫他的名字,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
你说过要我一生一世。我笑了。
现在,我给你个永生难忘的洞房。
然后,我跳了。
风在耳边呼啸,婚纱翻飞,像断翅的鸟。镜头拍下这一切,直播画面定格。我坠落的瞬间,弹幕炸了。
卧槽!新娘跳了!
真的假的行为艺术
这男的站那儿干嘛傻了
快救人啊!!
有人尖叫,有人拍照,有人直播跟拍。我不管,我在下坠,心却在上升。
八年前,我死的时候,没人看见,没人听见,连尸骨都被他烧了,说不吉利。这一世,我要全世界都看着,看着他,看着这个伪君子,看着他眼睁睁看我死。
风声越来越大,地面越来越近。我闭眼,等死。可就在这时——
滴。一声轻响,机械音在脑中响起。
【仇恨值激活。】
【复仇任务开启。】
【宿主:林晚。】
【目标:毁婚、毁名、毁心。】
【阶段一:完成。】
我笑了,在空中,像一朵绽开的血花。原来,我没白死,也没白跳。系统选中了我,不是因为我冤,是因为我恨得够深,够纯粹,够狠。
风更大了,我撞上松枝,咔嚓,骨头断裂,疼,但值得。我挂在半山腰,没死,血顺着婚纱流下,滴在雪上,红得刺眼。
我抬头,看山顶。他跪在崖边,撕心裂肺地喊我名字:晚晚——!!!声嘶力竭,像真的一样。可我知道,他不是在喊我,他是在喊他的名声,他的家族,他的命格。
我摸出藏在发簪里的录音笔,按下回放。他的声音响起:女儿打掉。林晚命格旺夫,但必须生男。否则……就当祭品烧了,也能续三年气运。那是他和管家的密谈,我录下的。现在,它成了第一把刀。
我要一刀刀,割开他的皮,他的肉,他的心。
我咬牙,爬上去,一寸一寸。血染红了山路,像我上一世流的。不一样的是,这次,我不再哭,也不再求。我回来了,带着直播、录音、系统,和一身剐他的刀。
婚礼结束了,新郎没娶到新娘,新娘跳了崖。可故事,才刚开始。
2
风刮在脸上,像刀子。
我挂在半山腰,婚纱被撕得破破烂烂,血一滴一滴往下流。松枝扎进了后背,骨头像是断了,疼得钻心。但我却在笑,笑得有些疯狂。
活下来了,我真的活下来了。我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直播跳崖,摔不死。系统说:任务阶段一完成,奖励:身份掩护卡一张。机械音冷得像冰。
【身份掩护卡:可短暂借用他人身份,社会信息同步更新,时效七日,可续期。】
我咳出一口血,血滴在雪地上,红得刺眼。
林晓。我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我妹妹,胆小、懦弱,从小活在我影子里。现在,我就是她。
我开始爬,一寸一寸地往上爬。指甲翻了,指尖血肉模糊。山路陡峭,雪又滑,我摔了三次。每次爬起来,我都对自己说:林晚,你死过一次了,还怕疼
天亮时,我回到了城里。租住在妹妹原来的公寓。镜子前,我拿起剪刀,一刀下去,齐眉刘海;再一刀,短发齐肩。我涂上厚厚的粉底,画上雀斑,戴上浅褐色的隐形眼镜。
我不是林晚了,我是林晓。胆小的、安静的、刚毕业的心理学硕士。我对着镜子,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三天后,我收到面试通知,陆氏集团,心理咨询岗。我整理了一下简历,出门。
面试那天,我提前到了。陆沉舟坐在面试官中间,西装笔挺,眼圈发青。昨晚又烧纸了吧。
我低头进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您好,我是林晓。
他猛地抬头,眼神一震:你……
我装作怯懦地抬头:怎么了
他僵住,很快掩饰过去:没什么,你……长得好像一个故人。
我低头,嘴角压下去。故人你老婆。被你逼死的那个。
听说姐姐跳崖了我轻声说,真可怜。
他手指一抖。旁边的HR笑起来:你姐妹感情很好
我摇头:她一直看不起我,说我不如她漂亮,不如她命好。
他呼吸重了:那你恨她吗
我抬眼,装出一点怨:恨啊。可她死了,我连恨都没地方使。
他忽然说:你录用了。
HR愣住:陆总,这还没……
我说,录用了。他站起来,看我,明天来上班。
我低头,藏住笑。来吧,游戏,才刚开始。
入职第一天
工牌照片是林晓,名字也是林晓。可我知道,我的魂,是林晚。
办公室在28楼,他办公室在30楼。玻璃墙,能看到他的背影。我坐在角落,翻文件。
同事小声议论:陆总今天心情不好。
听说他梦到前未婚妻了,半夜在公司烧纸。
真的假的新娘跳崖,谁敢嫁他啊。
可他最近总看人事档案,好像在找人。
我低头笑。找我我就在你眼皮底下。
中午,他秘书来:林顾问,陆总请你去一趟办公室。
我心跳没乱,起身,整理衣服。镜子照脸,林晓的脸,可眼神,是林晚的刀。
他办公室很大,阳光照进来,像婚礼那天。他坐在桌后,看我。
坐。他声音低沉。
我坐下,手放膝上,乖得像只猫。
你姐姐……为什么会跳他忽然问。
我装出害怕:我……我不知道。
她有没有留遗书
没有。
她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有。我抬头,她说,陆沉舟不会爱她,只会用她。
他猛地站起:胡说!
我缩肩,装怕。他意识到失态,坐下,声音软了:对不起……我只是……太想她了。
我低眼:你爱她那你为什么逼她打掉孩子
他愣住。
我继续:姐姐说,你嫌孩子是女儿,说‘留着干嘛’。
他手指发抖:谁告诉你的
她电话里哭着说的。我抬头,你说她命格旺夫,能生贵子。可她生不了儿子,你就不要她了,对吗
他猛地抓起水杯砸地:滚出去!
我慢慢起身,临走回头:陆总,你知道吗她说她最后悔的,不是嫁给你,而是……死前没让你也尝尝心碎的滋味。
关门。咔。我靠在墙上,喘气。第一步,成了。他开始找我。
他开始找我,每天找我咨询。说梦到我姐姐穿婚纱站在悬崖边,说她回头笑,说她流着血,喊他名字。
我说:那是你良心不安。
他盯着我:你为什么总说这句话
因为……我轻声,我也梦到她了。
他呼吸一滞:她说,她没死,她在看着你。
他疯了。当晚,公司监控显示,他冲进焚化间,烧了一堆照片。
我调出监控。火光中,是他烧妹妹林晓的照片。嘴里念着:对不起……可家族不能没有继承人。
我手一抖。妹妹他要对妹妹下手
我冲回家。妹妹不在。手机没电。最后定位——陆家老宅。祠堂。
我抓起刀,冲出门。雪下得大。我打车到郊区。陆家祠堂,黑漆大门。我翻墙进去。
院内,火盆烧着。他跪着,往火里扔照片。一张,一张。全是妹妹的。
对不起……可命格必须延续。
林晚死了,命格未兑现,只能用她妹妹。
血亲之躯,亡魂之怨,才能完成转移。
我冲进去,一脚踢翻火盆。火星四溅。
他抬头,惊恐:你!
我站在火光里,撕掉伪装。声音冷得像冰:陆沉舟,你以为,我跳崖是死我是回来——收命的。
3
灰飘起来,像雪。妹妹的照片在火里卷边、发黑、化成灰。我站在祠堂门口,浑身湿透,雪水顺着发梢滴在地上
陆沉舟抬头看我,眼神空洞。
对不起……可家族不能没有继承人。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我冷笑,一步踏进来:所以,我妹妹,是你下一个‘命格容器’
他没否认,只是低着头,手指抠着火盆边缘:林晚命格旺夫,能生贵子……你流产死了,命格未兑现,家族气运断了。只能用血亲之躯,亡魂之怨,活体承载……才能续命。晓晓是最后的血脉。
我听笑了,笑出泪。上一世,我以为我是被嫌弃的女儿。后来,我以为我是被背叛的妻子。现在,我才知道——我从来不是人,我是工具,是祭品,是他们陆家风水命盘里的一颗棋。
生男,是福。生女,是祸。死了,还要烧成灰,供在祠堂,镇家宅。我咬牙,指甲掐进掌心,所以,你娶我,不是因为爱我
他沉默。
你抱我,亲我,说要我一生一世,都是假的我继续追问。
他抬头,声音哑:我不是……不想爱你。可家族需要命格。我……也没得选。
我盯着他,这个男人,曾在我耳边说晚晚,你真美。曾在我怀孕时摸着我肚子说这孩子一定像你。曾在我流血不止时站在门口看表,说怎么还不死。
现在,他跟我说——他也没得选
陆沉舟。我声音冷得像冰,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有没有得选
他闭眼: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我吼道,我流了八小时的血!你站门口看表!你说‘流这么久还不死,真麻烦’!
他猛地睁眼:我没有!我没说过!
那你告诉我!我冲上去,一把揪住他领子,我死那天,血流了多久!
他僵住,说不出话。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命格,只在乎家族。我在他眼里,从来不是妻子,是牲口,是容器,是能下金蛋的母鸡。蛋要是女的——砸了。母鸡死了——再换一只。
我松开他,后退一步,笑出声:好啊。你选妹妹行。我成全你。
转身要走,系统突然响了。
【警告:情感波动超标,扣除积分。】
【当前积分:70/100】
【提示:请保持复仇意志,避免情感干扰任务进程。】
我停下,怒吼:你也是帮凶!他们用女人换命格,你用仇恨换能量!你和他有什么区别
系统沉默三秒,然后,机械音响起:
【最终任务开启。】
【选择一:杀死陆沉舟,完成复仇,灵魂释放。】
【选择二:杀死自己,以亡魂之怨彻底摧毁命格,妹妹获救。】
【倒计时:72小时。】
我愣住。杀他还是杀我
我低头看手。这双手,曾抱着女儿流血的身子。这双手,曾想抓住他求他救救孩子。这双手,现在,握着刀。可刀尖,该对谁
杀他,我能投胎。杀我,妹妹能活。
我笑了,笑得眼泪直流。上一世,我连选择都没有。这一世,系统给我选择。可两个选择,都得死。都得有人祭。
我转身,看陆沉舟。他跪在火盆前,像条狗。
你怕吗我问。
他抬头:怕。
怕我回来报仇我冷笑。
怕。他点头。
那你怕过我吗我问,怕过那个被你亲手毁掉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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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头:我不怕你。我怕的是……没有命格,陆家会垮。我怕的是,我儿子生不出来。我怕的是,我死后,没人记得我。
我听笑了:所以,你连怕都只为自己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怕。
我走出祠堂。雪更大了。风刮在脸上,像刀。我站在陆家老宅外,看那扇黑漆大门。里面烧着的,不是纸,是女人的命,是妹妹的命,是我的命。
可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林晚了。
我不选。我不杀他,也不杀我。我要——毁命格。我要让他们陆家,再也算不准,再也骗不了,再也害不了任何人。
我摸出录音笔。陈护士给我的。她录下了他逼我吃药的全过程。还有那瓶空药瓶。
我联系风起云涌:资料发你了。准备好了吗
他回:随时。
我说:我要陆沉舟,生不如死。
他笑:姐,我等这天,等了二十年。
我抬头,看天。雪停了。月亮出来了。像上一世我死那天。一样的月光,照在一样的地上。可这一次,我不再是祭品。我是——执刀人。
我走进雪里,一步一步,像走向战场。系统还在嘀咕积分。积分算什么我要的,不是投胎。我要的,是血债血偿。是让所有像我一样的女人,再也不用被当成命格工具。是让所有被家族吞噬的孩子,能堂堂正正地活。
陆沉舟,你不是怕命格断吗好,我断给你看。
4
我坐在工位上
林晓的工牌挂胸前。白大褂,黑框眼镜,低眉顺眼。没人知道,我每晚都在翻陆沉舟的书房。
他办公室在30楼,我心理顾问在28。监控死角,我装了针孔。凌晨两点,他走了。我溜进去。门锁早被我换了磁卡。
书柜第三格,暗格。手指一推,咔。一本皮质笔记。《命格移植术》。我翻开,手抖了。
载体需为命格原主血亲,最佳为胞妹。
仪式需亡魂之怨为引,怨气越深,转移越稳。
活体承载,七日为限,子时割血,祭于祠堂牌位前。
成功后,家族气运续三十年。
我盯着胞妹两个字。林晓。我亲妹妹。他要拿她,补我未完成的命格。
林晚,你死得太容易了。我低声自语,他需要的是怨气,而我,死前最后一句话是——‘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怨气,够了。
系统突然响:
【检测到关键证据,任务进度+15%】
【警告:目标已察觉异常,阻力升级】
我合上笔记,放回。刚出门,手机震。风起云涌发来消息:姐,你跳崖视频,全网封了。
我打开平台。搜陆沉舟
新娘跳崖。显示:**该内容违反相关法规,不予展示。**朋友圈,群聊,全删了。连新闻标题都404。
我冷笑:封得住嘴,封不住命。
我联系陈护士。她住老城区筒子楼。门开时,她拄着拐。头发全白了。姑娘……她看着我,眼红,你回来了。
我点头。
她抖着手,从床底拖出铁盒。打开。一瓶药。标签模糊。当年他塞你嘴里的。我偷偷换下来的。她又掏出录音笔。还有这个……他逼你吃药时,我录的。
我接过,手抖得不成样。阿姨……你为什么要留这些
她抹泪:我接生过你,也接生过你孩子……那孩子,手指动过……她想活啊!
我崩了。蹲地,嚎啕。上一世。我流血,求他。他冷笑。护士低头。没人救我。现在。证据在手。可他们,删了世界对我的记忆。
没关系。我低声说,我还有直播,还有录音,还有药瓶。还有——恨。
我回公司,装作正常上班。陆沉舟召见我。
林顾问。他坐桌后,眼神深,最近,公司监控系统总出问题。
我低头:是吗可能是线路老化。
哦他笑,可IT说,有人深夜进过我办公室。
我心跳没乱:谁会干这种事我又不是IT,进去了也看不懂。
他盯着我。忽然问:你姐姐……真的跳崖了
监控拍得清清楚楚。我回答。
可尸体呢他追问。
我抬眼:你希望她没死
他僵住:你希望她回来找你报仇
他猛地拍桌:滚出去!
我起身,临走回头:陆总,你知道吗她说她最后悔的,不是嫁给你,而是……死前没让你也尝尝心碎的滋味。
关门。咔。我靠墙,喘气。赢了第一局。但我知道。他在查我。查林晓。查我妹妹的行踪。
当晚。我黑进陆氏内网。调出他手机定位。他去了郊区。陆家老宅。祠堂。时间:凌晨1:17。
我抓起车钥匙,冲出门。雪又下了。车在山道打滑。我咬牙。赶到时,祠堂灯亮。我翻墙。贴窗。他跪着。面前是祭坛。上面摆着——
妹妹的生辰八字。一缕头发。还有……我的婚纱碎片。
他点燃符纸。念咒:血亲为引,亡魂为祭,命格归位,气运永续。
我冲进去。一脚踢翻祭坛。符纸飞散。他回头,惊恐:你!
我举起录音笔。按下播放。他自己的声音响起:女儿打掉。林晚命格旺夫,但必须生男。否则……就当祭品烧了,也能续三年气运。
他脸色苍白,声音发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冷笑: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顺利地用我妹妹续命
他试图站起来,但腿软了:林晓,你不知道,家族气运断了,所有人都会遭殃。
遭殃我逼近他,你让我遭殃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
他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乞求:林晓,你是我未婚妻的妹妹,我怎么可能害你
我冷笑:你害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找机会用我妹妹续命。你忘了,我就是林晚。
他抬头,眼神里满是惊恐:你不是死了吗
我死了,但我的怨气没死。我把录音笔扔在他面前,这是你逼我吃药的证据。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不知道我蹲下,凑近他,你知道得很清楚。你只是没想到,我会回来。
他闭上眼,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林晚,我……我真的没想过你会回来。
我站起身,转身离开。祠堂外,雪越下越大。我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扇黑漆大门。里面烧着的,不是纸,是女人的命,是妹妹的命,是我的命。
这一世,我不再是祭品。我低声说,我是执刀人。
5
凌晨两点。
我刚躺下,手机震动。屏幕亮起,陌生私信。头像是黑底红字:**风起云涌**。
姐,我知道你是谁。
我心跳停了半拍,手指发冷。点开他的主页,空的。没动态,没好友,没头像背景。只有注册时间——八年前。我死的那年。
我回:你是谁
陆沉舟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妈是陆家保姆。
生我那晚,难产,死在后门巷子。
没人救,没人管,连尸首都烧了。
我盯着屏幕,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儿子。像我,像我妹妹,像所有被命格吞噬的人。
他发来一张照片。老宅后门,巷子窄,墙皮剥落,地上一滩暗红。
她死在这儿。
我活下来了,可我比死还惨。
我问:你找我干嘛
他们用女人换命格,我也要他们血债血偿。
我有陆家财务黑账。
洗钱、行贿、非法集资。
够他坐十年。
我盯着那句话。**血债血偿。**不是复仇,是清算。
我回:你想要什么
我要陆家塌。
我要他跪着叫我妈一声娘。
我笑了,笑出泪。疯子。我就要这种疯子。
我们约在废弃地铁站。B3出口,没人去。他来了,黑夹克,疤痕从耳根划到下巴,眼神像刀。
姐。他叫我。
我点头。
他递过U盘:黑账全在这。
还有他和境外命理师的通话记录。
‘林晚命格未兑现,需血亲续命’。
我手抖。证据链,齐了。
他看我:你跳崖那天,我在山顶拍下全程。
他打开手机,视频。我穿婚纱,站悬崖边。陆沉舟冲来抓我。我甩手:陆沉舟,你说过要我一生一世,现在,我给你个永生难忘的洞房。跳。
我没删。他笑,我留着,等你回来。
我盯着他。这男人,疯得彻底。可也——准得可怕。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因为你恨。
跟我一样。
恨到死都不闭眼。
我收下U盘:合作
当然。他笑,姐,咱们联手,把他从神坛拽进地狱。
我要他自乱阵脚。风起云涌说:得让他觉得,内鬼就在身边。我点头。演一出戏。
公司茶水间。
我端着咖啡,高跟鞋一崴。
啊!
摔倒。手机飞出去,正好滑到陆沉舟办公室门口。门虚掩。他和管家在里头,低声密谈。
祭坛准备好了。
子时开始,七日为限。
只要林晓血入牌位,命格转移,陆家三十年气运可续。
我趴在地上,手伸向手机。录音已开启。滴。红点闪。
我捡起手机,装作没事走开。回工位。播放。字字诛心。
风起云涌看完,笑:姐,他快疯了。
下一步我问。
让他查内鬼。他说。
我故意在他办公室留下一枚发卡。妹妹的。粉色蝴蝶结,她最爱。我把它塞进他抽屉夹层。
第二天。
他疯了。监控室调记录。
谁进过我办公室
有没有人留下东西
秘书战战兢兢:没……没人啊。
他抓起电话:查林晓最近行踪!
她来过公司
她怎么会来秘书问。
他翻监控,一帧一帧。看到我摔倒那刻。眼神钉住。
那个心理顾问……
她手机掉门口……是不是偷录了什么
他冲进我办公室。
林顾问。他敲门。
我装怯:陆总
他盯着我:你姐姐……最近联系你吗
没有。我摇头,她不是失踪了吗
他呼吸一滞:你……你有没有见过她
没有。我低头,我连她照片都怕看。
他盯着我。忽然说:你很像她。
像谁我问。
我未婚妻。他低声说。
我装出一点难过:她跳崖了……真可怜。
他猛地转身,摔门而去。
我关上门,笑出声。成了。他开始查公司所有人。IT、秘书、保洁。甚至调出我入职时的背景调查。
林晓,24岁,心理学硕士,无犯罪记录,无精神疾病……
他翻到妹妹照片。眼神空了。嘴里喃喃:
晓晓……你怎么会来这儿
你怎么……敢来
我打开隐藏摄像头,看他撕碎照片,看他砸电脑,看他跪地痛吼:
为什么!为什么林晚死了,你们还要回来!
我坐在暗处,手握录音笔。U盘插进电脑。黑账、录音、视频——全备份。
风起云涌发来消息:姐,准备好了吗
我回:准备好了。
不是曝光。他说。
是——
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怎么死。
6
早上九点
阳光照进来,大厅里一片明亮。她出现了。妹妹。被人搀扶着,脸色惨白,头发乱,衣服皱,像被拖出来一样。
我冲过去:妹妹!
抱住她,手心全是汗。她在我怀里,极轻微地摇头。一次,就一次。我知道——她在演。她被控制了。
陆沉舟走出来,西装笔挺,搂住她肩膀:晓晓受苦了。声音温柔,像哄小孩,以后住我家,我保护你。
我盯着他,他看我,眼神挑衅。不是无意,是故意的。他知道。他知道我是谁。他拿妹妹当饵,钓我。
HR走过来:林顾问,陆总安排,你调去分公司心理疏导组,明天报到。
我笑:分公司
城郊废弃园区,连网都没有。这是流放,是驱逐。
我低头,装出委屈:是……我这就办手续。
转身走,高跟鞋敲地,一步,一步,像踩在刀尖上。
回到工位,收拾东西。同事小声议论:
她妹妹不是失踪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陆总对她妹妹真好,直接接回家。
你说……林晓会不会是装的故意让姐姐失踪,博同情
我装听不见,把U盘塞进内衣,把录音笔藏进发簪。走。没人知道。我今晚,必须见妹妹。
夜里十二点
我翻墙进陆家老宅。黑,静。只有后院一盏灯。我贴墙走,到她房间。窗没锁,我爬进去。
她坐在床边,手腕有淤青,脚踝红肿。她抬头,眼泪掉下来:姐……他不让我走。
我抱住她:别怕。我在。
她颤抖:他说……七天后子时,用我的血,完成命格转移。祭坛在祠堂地下。要我活着割血,七天七夜,直到命格归位。
我牙咬碎:你还记得暗号吗
她点头:如果我眨眼两次,是假话。三次,是求救。一次,是安全。
我摸她头:乖。
她突然说:姐,你别来救我。你会死。系统……不是帮你。它是要你恨到极致,才能收割能量。
我愣住:你怎么知道系统
她哭:他烧纸那天,我躲在祠堂外。听见机械音说:‘宿主情感波动达标,准备激活最终任务。’
我浑身发冷。系统。不是救我,是养我。养我的恨。等我心死那一刻,它吸走最后一丝怨气,完成它的任务。我,是它的饲料。
妹妹抓住我手:姐,逃吧。别救我了。
我摇头:我回来,不是为了投胎。是为了——毁命格。只要命格在,他们就会找下一个林晚,下一个林晓。我要它断。断在今天。
我起身。她拉住我:那你答应我。别杀自己。也别信系统。
我点头。
刚要走,门外脚步声。我闪身进衣柜。门开。陆沉舟进来,端着一杯水:晓晓,喝点热水。别怕,明天开始,你就自由了。
妹妹装弱:真的吗
真的。他摸她头,姐姐跳崖,是她命不好。你不一样,你是陆家女儿。
她低头:谢谢哥。
他走后,我从衣柜出来。她递我一张纸,手写的:祠堂地下,祭坛结构图。子时开启,血引七日。活体不亡,命格不散。
我收下。她看我:姐,你变了。以前你不敢反抗。现在……你像鬼。
我笑:鬼好啊。鬼不怕死。鬼,专杀活人。
我翻窗走,风刮在脸上。我站在老宅外,看那扇黑门。
系统突然响:
【警告:身份暴露,复仇值下降30%】
【最终任务倒计时:72小时】
我冷笑:你也要我死行。我死前——先烧了你的命格。
我摸出发簪里的刀。薄,锋利。能割喉,也能割阵眼。七天。子时。我来取你命。不救她。不是不救。是——我要他们,全都死。
7
风像刀。
我翻墙进陆家老宅,祠堂黑着。可我知道,他在等。等子时,等命格转移。
我手里攥着打火机,还有一瓶汽油。从后门溜进去,门没锁。他果然在,跪在牌位前,族谱摊开。妹妹的生辰八字,用红笔圈着。
他嘴里念咒:血亲为引,亡魂为怨,活体承载,命格归位。
我冷笑:归你妈的位。
一脚踢翻油灯,火苗窜起。我掏出汽油,往族谱上泼。
不——!他扑来。
我闪开,打火机一甩。轰!火舌舔上牌位,噼啪作响。
他疯了,冲进火里,抱起族谱:你毁了家族命根!!
我站在火光里,像从地狱爬出来的鬼:命根是用女人的血喂出来的吧
他瞪我: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逼我吃药。我逼近他,我知道你嫌女儿没用。我知道你烧我尸骨,说‘不吉利’。我还知道——
我刀出鞘,抵住他喉咙:我流产那天,血流了多久
他愣住。
我说:八小时。你站在门口看表,说‘流这么久还不死,真麻烦’。
他手抖:晚晚……
别叫我名字。我打断他,你不配。你说你爱我那你记得我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他张嘴,说不出。
我替他说:我说——‘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刀落下,不是杀他,是划破他手臂。血流出来,滴在火里,滋啦作响。
我不杀你。我盯着他,我要你活着。活着看陆家塌。活着看你儿子生不出来。活着看你每天烧纸,没人应。活着——后悔娶了我。
他跪地,火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像他这个人,嘴上说爱,手上杀人。
我转身要走,他突然扑来,抱住我腿:晚晚!别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想要什么钱名地位我都给你!
我低头看他。这个男人,曾在我流血时冷笑,曾在我求他时转身。现在,他抱我腿,说我错了。
我笑了,笑出泪:陆沉舟,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不是要你给什么。我是要你——什么都得不到。
我甩开他,往外走。火越烧越大,牌位倒了,族谱烧了。陆家百年香火,毁了。
我站在门口,回头看。他跪在火中,手里攥着那枚婚戒,嘴里喃喃:晚晚……回来……
我不回头,走出祠堂。雪又下了。我摸出手机,打开直播。镜头对准燃烧的祠堂。
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陆家祠堂着火了
谁放的
快看!那不是跳崖新娘吗她没死!!
她手里有刀!!
我对着镜头,声音冷:我是林晚。八年前,我被丈夫陆沉舟逼堕胎,流产失血而死。他嫌我生的是女儿。他烧我尸骨,说不吉利。现在,我回来了。我不是鬼,我是来收命的。
我播放录音,他亲口说:女儿打掉。林晚命格旺夫,但必须生男。
我放出视频,他烧妹妹照片,说:对不起……可家族不能没有继承人。
弹幕疯了:
人渣!!
报警!!
豪门命格骗局
我关掉直播。下一秒,警笛响了。远处,红蓝光闪烁。来了。
我走向黑暗。妹妹在等我。她活着。命格断了。陆家,塌了。
我不杀他。比杀他狠。我要他活着。活着看自己一无所有。活着听全世界骂他。活着——永远活在悔恨里。
而我,终于可以走了。
8
祠堂像一口巨大的棺材,黑烟冲天。我站在门口,手机举着,直播。镜头对准火海。
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是跳崖新娘!!
她没死!
快看!陆沉舟在火里跪着!!
我声音冷:我是林晚。八年前,我被丈夫陆沉舟逼堕胎,只因我怀的是女儿。我流了八小时的血,他站在门口看表,说‘怎么还不死’。他烧我尸骨,说不吉利。现在,我回来了。
我点开录音。陈护士的声音响起:
求你……别逼她吃药……孩子还能救……
陆沉舟冷笑:女儿打掉。林晚命格旺夫,但必须生男。
弹幕疯了:
人渣!!
报警!!
我切视频,风起云涌发来的黑账。陆氏集团洗钱记录。境外命理师通话:
林晚命格未兑现,需血亲续命。
再切,妹妹手腕的淤青,脚踝的烙印。她颤抖的声音:他说……要用我的血,完成命格转移。七天七夜,活体割血。
弹幕刷屏:
畜生!!
这哪是豪门是魔窟!!
陆沉舟逼妻堕胎
给我爆!!
热搜第一。三分钟破亿阅读。警方电话打来。我关掉直播。
火更大了。他还在跪,手里攥着那枚婚戒,嘴里喃喃:晚晚……回来……
我不回头,抱起妹妹往外冲。她在我怀里发抖:姐……我们回家。
我点头:家我早没了家。可现在,我有你。这就够了。
系统突然响:
【任务完成。】
【灵魂释放。】
【宿主可选择投胎,或滞留人间七日。】
我冷笑:投胎现在不。我还没看够。
我躲在暗处,看警车冲进陆家。看陆沉舟被拖出来。西装烧了,脸黑了。他挣扎:我不是凶手!我是受害者!
警察冷笑:你逼妻堕胎,非法拘禁,涉嫌谋杀未遂,还敢叫屈
他吼:命格!是命格逼我的!
全场静。记者录音:什么命格
林晚命格旺夫,必须生男!她生女,就该死!
我烧她,是为家族续运!
我没杀她!是她自己跳崖!!
他疯了。在警车上嘶吼:晚晚!我知道你在看!你回来啊!我给你磕头!!
没人信他。都说他疯了。可我知道,他没疯。他只是——被命格反噬了。
我站在人群外,看直播。他被押进警局。记者围堵:陆沉舟,你逼妻子堕胎,还烧尸灭迹,是否认罪
他抬头,眼神空:我不认罪。我认命。可命,也认我。
我笑了,笑出泪:好。你终于知道,什么叫命了。
我转身,带妹妹去医院。医生检查她身体:手腕骨折未愈,脚踝有电击烙印,长期营养不良。她……被囚禁很久了。
我握紧妹妹的手。她看我:姐,他会被判多久
死刑。我说。
不够。她摇头,他该活着。像你一样。活着看自己一无所有。
我摸她头:乖。
我们出院,路过商场大屏。新闻直播:陆氏集团资产冻结,董事长陆沉舟因涉嫌故意杀人未遂、非法拘禁、洗钱等多项罪名被刑事拘留。
画面切到他,在警局,低头,婚戒还在手里。
我站那儿,看很久。妹妹问:姐,你还恨吗
我摇头:恨过了。就够了。
系统最后提示:
【七日后,灵魂将自动消散。】
【是否选择滞留】
我回:是。
我还不能走。我要看陆家塌。我要看那些曾笑我跳崖的人,低头。我要看陈护士领奖。看风起云涌成立基金会。看妹妹考上大学。
我要——亲眼看着,光,照进地狱。
我回头,最后看一眼大屏。他被押上警车,车门关上。他透过玻璃,突然抬头,眼神直直看向摄像头,像是——看向我。
我笑了,在风里。阳光照不进地狱,但灰烬会记住光。而我,就是那把火。
9
奈何桥。
黑。长。底下是忘川河,水红得像血。孟婆站在桥头,脸皱得像枯树皮。她递来一碗汤:喝了,就忘了。
我接过,热气腾腾。能洗掉记忆,能抹掉恨,能让我投个好胎。
能让我再看一眼人间吗我问。
她点头:汤没喝,就能看。
我闭眼,心念一起。人间,就在我眼前。
我看见他,陆沉舟,住在精神病院。白墙,铁窗。他不说话,整天画画。一张,一张,全是穿婚纱的女人,站在悬崖边,回头笑。他嘴里一直念:晚晚……对不起……晚晚……对不起……
护士说,他从不提自己,只提我,提那个被他亲手毁掉的妻子。
我看见妹妹,林晓,穿着学士服,站在大学门口。她改了名,叫林光。她说:我要活得像光。她考上法律系,说要专治豪门黑案。她说:姐,我替你活着。
我看见风起云涌,在新闻发布会上。台下记者围满。他举起U盘:这是陆氏集团全部黑账。洗钱、行贿、命格骗局、非法拘禁。他们用女人换气运,用血亲祭家族。今天,我成立‘反豪门基金会’。谁再害人,我就扒谁皮。
台下掌声雷动。
我笑了,笑出泪。原来,他们都活了,活得很好。
而我,站在桥头,汤还在手里。
还恨吗孟婆问。
我摇头:恨过了。就够了。
她叹气:那你还不喝
我没答。风突然大了。轮回道那边,传来哭声。不是婴儿的哭,是烧焦的、撕裂的、带着血的哭。
我转身,一个孩子,浑身焦黑,头发烧没了,皮肤裂开,像被火活活烧死。她爬出来,一步,一步,扑进我怀里。
妈妈……她的声音微弱,你终于……来接我了……
我崩了,跪地,抱着她:宝贝……宝贝……是妈妈……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抬头,烧毁的脸上,眼睛亮着:妈妈,我没走。我一直在等你。你跳崖那天,我也在。我跟着你,一路飘着。我看你死,看他们烧你,看陆沉舟娶别人。我看你恨,看你回来,看你烧祠堂,看你直播真相。妈妈……我好想你……
我嚎啕。上一世,我流产,她没活下来。我死前,最后一句话是: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我以为她听不见,可她听见了。她没走,她等了我八年,在轮回道里,在忘川河边,在奈何桥外。
孟婆看着我们,许久,说:她本该投胎,可执念太深,滞留人间。她等的不是轮回,是母亲来接。
我抱紧她:那现在……我能带她走吗
孟婆摇头:你喝了汤,就得投胎。她若随你,只能再滞留百年。除非……你放弃投胎,用全部福报,换她一次重生。
我问:那我呢
你魂飞魄散,连灰都不剩。孟婆说。
我低头,看女儿。她烧焦的手,抓着我的衣角:妈妈……我们能在一起吗
我笑了,笑出泪:能。这次,妈妈保护你。
我转身,把汤还给孟婆:我不投了。我用我所有福报,换她一次重生。
孟婆看着我,点头。风起,光芒从轮回道涌出,照在我女儿身上。她身上的焦黑褪去,皮肤恢复,头发长出。她变回那个没出生就死去的小女孩,白白的,软软的,笑着扑进我怀里。
妈妈!她喊。
我抱她,转头,最后看一眼人间。他还在画,妹妹还在笑,风起云涌还在骂。
我闭眼,轻声说:晚晚……走了。
10
光刺眼。
我抱着女儿,站在轮回门前。她软软的,香香的,小手抓着我的衣角。孟婆看着我。
你本可投胎幸福人家。她叹气,荣华富贵,平安顺遂。
可你愿用全部福报,换她一次重生。我点头,毫不犹豫,我只要她活着。只要她能长大。
孟婆叹气:那你呢魂飞魄散。连灰都不剩。
我笑:够了。上一世,我死在手术台。这一世,我烧了祠堂。下一世——我要她,堂堂正正地活。
光涌来。我闭眼,感觉身体在变,变软,变沉。再睁眼,白墙,消毒水味,产房。我躺在产床上,肚子鼓着,疼。宫缩开始了。
门开,医生进来,白大褂,口罩。我抬头,心猛地一沉。是他。陆沉舟。还是那张脸,温柔,焦急。
晚晚!他冲过来,怎么样是不是要生了
我盯着他,想笑,想吐,想掐死他。可我笑了,笑得温柔:嗯……快了。
他握我手:别怕,我在。
我任他握着。这双手,上一世,捏着我鼻子,把药塞进我嘴里。这一世,烧我尸骨,说不吉利。现在,他装什么深情
门关上,产房只剩我们。护士去拿器械。他低头看我肚子:一定会是个儿子。
我摸着肚子,女儿在里面动,像在说:妈妈,我在。我盯着他眼睛:不。
他愣:什么
是女儿。我打断他,而且,她会长命百岁。
他眼神变了,从温柔,到冷:晚晚……你怎么……
怎么知道是女儿我笑,你忘了我流产那次,也是女儿。
他手一抖: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抬手,抚他脸,你是不是,又准备了堕胎药
他猛地后退:你……你不是林晚……你是谁!
我笑,不答。宫缩又来,疼。可我撑着坐起:陆沉舟。你算命先生说,我命格旺夫,能生贵子。可你嫌女儿没用。所以,上一世,你逼我吃药。我流了八小时的血。你站在门口看表,说‘怎么还不死’。
他脸色发白:你……你胡说!林晚死了!她跳崖了!你不是她!你是鬼!
我笑:是啊。我是鬼。我从地狱爬回来的。就为了——亲手掐死你。
我猛地扑上去,掐住他脖子。他挣扎:护士!护士!!
我没松手:你以为重生一次,就能洗白你以为换个身份,就能再骗一个女人你错了。我回来了。这次,我不逃。不跳。不求。我——杀你。
他脸涨紫。门突然开,护士冲进来。我松手,躺下,喘气。他瘫地,咳嗽。护士问:陆医生,没事吧
他摇头:她……她精神有问题……叫精神科来。
我笑,精神有问题好。我演。我开始抽搐,尖叫:有鬼!有鬼啊!她要杀我!穿白大褂的女鬼!
护士慌了:快!镇静剂!他们扑来,我被按住,针扎进胳膊。意识模糊。最后,我看他。他站在角落,眼神狠,不是怕,是——算计。他知道我是谁了。他也知道,这一世,我们,不死不休。
我醒来。
在病房,手被绑着。他坐在床边,微笑:晚晚,你做噩梦了。你说有人要杀你。
我闭眼,他在撒谎。是他想杀我,想杀我女儿。
门开,主任进来:小陆,产科那边准备好了。
产妇情绪不稳,建议剖宫产。他点头,听主任的。
我睁眼:我不剖。我要顺产。
他笑:可你血压高,胎儿心率不稳,剖更安全。
我说——我盯着他,我要顺产。
他靠近,低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林晚。你跳崖没死。你毁我家族。你害我坐牢。现在,你又来
我笑:对。我就是要看着你,再死一次。
他冷笑:可这一世,我是医生。你的命,在我手里。你要顺产行。我让你生。生到大出血。生到死。就像上一世。
我盯着他:你敢。你不怕报应
他笑:报应我烧了你,续了三年气运。我娶新妻,生了儿子。我早就——改命了。
我心一沉。原来,他根本不怕。他以为,他赢了。可他不知道,这一世,我不靠系统,不靠直播,不靠证据,我靠——我自己。
我闭眼,假装虚弱,等宫缩,等时机。
他值夜班,查房。我闭眼。他走近,看我病历。我猛地睁眼,抓他手。他一惊。我笑:陆沉舟。你知道为什么,我非要顺产吗
他甩手:你疯了。
因为——我凑近,低声说,顺产,你不能开刀。你不能,亲手杀了她。
他脸色变。我继续:你以为,你还能像上一世那样,捏着我鼻子灌药可现在,全医院都知道,我要生了。你敢动我你敢动她你就不怕,再上一次热搜
他咬牙:林晚……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摸肚子:我想她活着。而你——我要你,眼睁睁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叫别人爸爸。看着你,一无所有。
他后退,转身要走。我轻声说:对了。明天……我要换医生。
他猛地回头。我笑:你说,主任知道了,你是怎么逼死前妻的,会不会,还让你当医生
他僵住。我闭眼,睡了。梦里,女儿在笑:妈妈,我们赢了。
不。还没赢。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