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年,我爱你,我永远是你的贤内助。
林晚声线温柔,眼神中满是依顺。
呵呵,贤内助不过是个蠢货罢了。
陆景年微笑着抚摸她的发丝,可他的心声却如毒蛇般缠绕——
等我拿到你外公那笔遗产,你这个碍事的废物就可以滚了,最好是‘意外’消失,省得我费心。
林晚的手微微一颤,指尖冰凉。她抬眸,对上他那双深情款款的眼,心里却翻涌着他最阴暗的算计。
她曾是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但此刻,她已能清晰地听到那些弹幕在她耳边炸开:快看,这男主又在PUA女主了!
别信他的鬼话,他就是个白莲花!
以及,他内心深处,那如同地狱低语般的——
你以为你能逃过我的手掌心蠢货!
林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陆景年,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傻子
01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空气中切出一道光尘飞舞的细线。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苦涩得让人舌根发麻。
我端着温热的药碗,用小勺轻轻搅动,吹了吹。
晚晚。
轮椅上的陆景年虚弱地唤我,脸色苍白得像一张宣纸。
他伸出手,覆上我的手背,皮肤冰凉。
晚晚,你就是我的生命,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他嗓音沙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深情和依赖。
我看着他憔悴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涌上一丝麻木的酸涩。
结婚三年。
我从众星捧月的林家千金,变成了他陆景年的全职保姆。
生活里只剩下他。
他的身体,他的情绪,他的喜怒哀乐。
我的指尖有些发凉,仿佛连心都快要被这无尽的药味和压抑冻住了。
我舀起一勺药,递到他唇边。
他正要张口,我眼前却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行半透明的字。
【渣男又在演戏了,女主快醒醒!】
我瞳孔骤然紧缩。
手一抖,褐色的药汁洒了几滴在他的睡袍上。
怎么了,晚晚
陆景年关切地问,眉头微微蹙起,更显病弱。
我以为自己是压力太大,眼花了。
可紧接着,那行字消失,新的弹幕一条接一条地刷了出来。
【这演技,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我的天,这深情的眼神,我差点都信了!】
【林晚别傻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吸血鬼!】
我僵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是什么幻觉吗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眼前的弹幕忽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冰冷、阴狠的声音,直接灌进了我的脑海。
那声音,是陆景年的。
清晰得就像他在我耳边低语。
【蠢货,药里加了安眠成分,等她睡着,我就能把那份遗产转让协议签了。】
【林家的一切,都将是我的!】
轰隆——
我的世界瞬间崩塌。
手里的白瓷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滚烫的药汁溅在我的脚背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我只觉得冷。
如坠冰窟,从头到脚,每一寸骨头缝里都灌满了寒气。
我的指尖因为剧烈的颤抖而泛白。
我猛地抬头,死死盯住陆景年的脸。
那张我爱了三年的脸,此刻依旧挂着温柔无辜的表情。
可我却清晰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未来得及掩饰的得意与轻蔑。
晚晚,你烫到了没有
他焦急地想要从轮椅上撑起来,却又无力地跌坐回去,脸上满是自责。
都怪我,又让你担心了。
演。
还在演。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我没事。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可能有点低血糖,我去……去趟洗手间。
我甚至不敢再看他一眼,踉跄着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卧室。
砰地一声关上浴室的门,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浑身脱力地滑坐在地。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
眼神空洞,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这是我吗
是那个曾经骄傲明媚的林家大小姐吗
陆景年那恶毒的心声,像魔咒一样在我脑中反复回荡。
【蠢货。】
【林家的一切,都将是我的!】
过去三年的一幕幕,如电影快放般在眼前闪过。
晚晚,我身体不好,公司的事你别操心了,交给我就好。
外面那些人都不怀好意,你不要跟他们来往,有我就够了。
你这么单纯,很容易被骗的,还是待在家里最安全。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为我编织了一个最华丽的笼子。
然后,一根一根,拔掉我的羽毛,折断我的翅膀。
让我心甘情愿地,以为这牢笼就是全世界。
我深爱的丈夫,我用整个林家做赌注去扶持的男人,竟然是个如此恶毒的伪装者!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时,那半透明的弹幕又出现了。
【别哭,站起来!】
【哭有什么用打脸渣男,刻不容缓!】
【对!搞事业!让他净身出户!】
巨大的震惊和被背叛的恐惧,几乎要将我撕碎。
但很快,一股从未有过的清醒和愤怒,从心脏最深处喷涌而出。
像一团火,瞬间燎遍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发现,我不仅能看到这些奇怪的弹幕评论。
我还能……主动去听陆景年的心声。
我闭上眼,集中精神。
卧室里,他的心声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
【这个蠢女人在磨蹭什么还不快点回来睡觉】
【协议都准备好了,就等她签字画押。】
【林家的老东西也该死了,那笔海外遗产,正好给我填窟窿。】
我猛地睁开眼。
这不是噩梦。
这是我看清真相,唯一的机会。
我撑着冰冷的地面,缓缓站了起来。
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的自己,我抬手,狠狠抹掉脸上的泪水。
02
我从浴室出来时,脸上的水珠还没擦干。
冰凉的水,能让脑子更清醒。
陆景年依旧坐在轮椅上,地上的狼藉已经被佣人收拾干净。
他见我出来,立刻露出担忧又自责的神情,晚晚,对不起,是不是我刚刚的话吓到你了
【摔个碗而已,磨蹭这么久,不会是起疑心了吧】
【应该不会,她那脑子,除了爱我,装不下别的东西。】
他阴冷的心声,像背景音一样在我脑中播放。
我笑了笑,走过去,蹲下身,很自然地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
没有,就是有点累。
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歉疚。
景年,以后我会更小心的,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我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感受着他皮肤下温热的血液流动。
而我的脑子里,却在飞速地分析着他的一切。
从今天起,我要做一个更顺从,更体贴的妻子。
我要用最温柔的姿态,把他亲手编织的牢笼,变成埋葬他的坟墓。
白天,我依旧是那个围着他团团转的林晚。
喂药,按摩,读书给他听。
我甚至会推着他的轮椅去花园里晒太阳,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像一只温顺的猫。
他很享受。
【真乖。等拿到了钱,就把她这身皮剥下来,做成标本,一定很美。】
我听着他恶毒的心声,脸上依旧是温柔的笑意,甚至还将他身上的毯子拉高了一些。
景年,晚上冷,别着凉了。
到了晚上,好戏才真正开场。
我假装喝下他递来的、加了安眠药的牛奶,很快就沉沉睡去。
夜深人静。
我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但我知道,他醒着。
【时间差不多了,那个蠢女人应该睡死了。】
果然,几分钟后,陆景年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黑暗中,他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迟滞。
那个白天连从轮椅上站起来都费劲的男人,此刻正轻手轻脚地穿上外套,动作矫健得像一头猎豹。
他根本没残废!
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眼前的弹幕适时地飘过。
【来了来了,影帝要出门炸街了!】
【女主快跟上,今晚有大瓜!】
我等他带上门,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他没有开车库里任何一辆豪车,而是熟门熟路地从别墅后门溜出去,上了一辆停在阴影里的普通轿车。
我早就用我的备用手机叫好了车,远远地跟在他后面。
车子一路开到市中心一间高级公寓的楼下。
陆景年下车时,一个穿着火辣吊带裙的年轻女人,已经笑着迎了上来,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坐在车里,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冷冷地看着他们。
不需要离得太近。
我的读心术,就是最好的窃听器。
亲爱的,你怎么才来呀,人家等你好久了。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
陆景年刮了下她的鼻子,笑得一脸宠溺。
【还是这种嫩的带劲,林晚那个木头,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
【等我拿到林家的钱,就给你买个大别墅,天天在里面折腾你。】
女人被他哄得咯咯直笑,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那林晚那个傻子呢你什么时候踹了她
【踹太便宜她了。】
陆景年的心声,比冬夜的寒风还要刺骨。
【她那点钱,不过是我的垫脚石。等我把林家的资产都掏空,再把所有债务都做到她名下,让她死在一场‘意外’里,那才叫完美。】
心,像是被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捅了进去,再用力搅动。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
但我没有移开视线,而是面无表情地,将镜头对准了他们相拥的背影,按下了录制键。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更加贤惠。
陆景年需要处理公司事务,我便主动把书房让给他。
他不知道,我早就趁他外出鬼混时,在书房的盆栽里,藏了一个微型录音器。
【弹幕:干得漂亮!录音笔才是王道!】
【搞快点搞快点,等不及看渣男身败名裂了!】
很快,我就等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他和一个律师的视频通话。
陆总,伪造破产的资料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林晚签了这份资产无限责任担保协议,林氏集团所有的债务,就都会转到她个人名下。
到时候,我们申请破产清算,您之前转移出去的资产,就彻底安全了。
陆景年满意地笑了。
【干得好。林晚这个蠢货,还以为我是在救公司,到时候她背着几十亿的债,跳楼都便宜她了!】
我将录音笔里的内容全部拷贝出来,发给了我父亲最信任的旧部,陈叔。
时机,快到了。
这天下午,陆景年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一脸愁云惨雾。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把一份文件摔在桌上。
我知道,这是他准备好的钩子。
我恰好走过去,捡起文件,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
景年,公司……公司的资金链真的要断了吗
他疲惫地揉着眉心,声音沙哑,晚晚,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快问我,快求我,快把你的钱都给我!】
我看着他眼底的贪婪,心里冷笑。
我犹豫了很久,脸上满是挣扎和心疼。
最后,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头看着他,眼眶微红。
景年,我还有一些私产,是我妈妈留给我的。虽然不多,但……但我想帮你。
陆景年的心脏,因为狂喜而剧烈地跳动起来。
【来了!终于来了!这个蠢货,要把自己最后一点血都给我了!】
他脸上却是一副震惊又感动的模样,猛地抓住我的手。
不行!晚晚,那是我岳母留给你傍身的,我怎么能动你的钱!
他越是推辞,我越是坚持。
最终,他万般无奈地答应了。
我看着他一步步引导我,将我的私产注入他早已挖好的财务陷阱。
而我,也利用这个机会,将他伪造的账目漏洞,彻底坐实。
当然,我注入的,不过是一个空壳账户。
真正的钱,早就在陈叔的帮助下,转移到了最安全的地方。
一切都进行得太顺利了。
顺利到陆景年自己都开始产生了一丝怀疑。
有好几次,他需要一份关键文件时,我都会不小心弄丢,或者记错了存放的位置,让他功亏一篑。
每当这时,我都会哭得梨花带雨,拼命自责。
对不起,景年,我太笨了,什么都做不好,只会给你添麻烦。
他看着我泫然欲泣的蠢样,心底的疑虑又被打消了。
【算了,她要是不这么蠢,我也看不上她。】
【也许是我想多了一个被我养在笼子里三年的废物,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他不知道。
这朵浪花,很快就要变成滔天巨浪,将他彻底吞噬。
这天晚上,他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
那是一种猎人审视猎物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我迎上他的视线,嘴角弯起一个最天真、最无害的弧度。
景年,你看我干什么
他内心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让她签了那份协议,然后……送她上路。】
03
他冰冷的心声,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我最后一点幻想。
我迎上他的视线,嘴角弯起一个最天真、最无害的弧度。
景年,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甚至还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的笑容,似乎让他那点仅存的警惕也烟消云散了。
他眼中的算计被温柔覆盖,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觉得……我的晚晚真好看。
【再好看,也得死。】
第二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将死神的请柬递到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份包装精美的文件夹,被他放在了我的早餐盘旁边。
他坐在轮椅上,脸色比平时更显苍白,眼底带着一丝红血丝,像是为公司操劳了一整夜。
晚晚,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疲惫和无力感。
只要你签了这份无限责任担保协议,银行就会给我们一笔新的贷款,公司就有救了。
我拿起那份文件,指尖触碰到纸张,仿佛摸到了一块冰。
【弹幕:来了来了!死亡通知书来了!】
【女主千万别签啊!这是个天坑!】
【快跑啊!他要动手了!】
我看着弹幕疯狂刷屏,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我能清晰地听到陆景年内心的咆哮。
【快签!蠢货!签了它!】
【只要你签了,林家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而你,将背负着几十亿的债务,死在一场精心设计的‘意外’里。】
【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城郊那段盘山路上,刹车失灵,坠入悬崖,谁也查不出问题。】
原来,连我的死法,他都替我想好了。
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寒意。
我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犹豫和恐慌。
景年,我……我有点怕。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么重要的文件,万一……
他立刻握住我的手,温暖的掌心传来,却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别怕,晚晚,有我呢。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深情款款地保证,眼底的贪婪和不耐烦,却几乎要溢出来。
【磨蹭什么!一个废物,哪来这么多废话!】
【赶紧签完,我好送你上路!】
我挣扎了许久,终于,像是被他的深情打动了。
我点了点头,眼眶微红。
好,景年,我信你。
下午,律师准时出现在书房。
窗外的阳光正好,却照不进这间充斥着阴谋的房间。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柠檬香薰,是我亲手点的。
陆景年和他的律师坐在我对面,桌上摊开着那份协议。
律师推了推金边眼镜,公式化地解释着条款,每一句都像是在为我敲响丧钟。
陆景年则全程握着我的手,时不时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扮演着一个为爱人担忧的绝世好男人。
【林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等我拿到所有,你就是个完美的替死鬼!】
他内心的狂喜,像海啸一样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拿起那支沉甸甸的钢笔,手心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抖得连笔都快要握不住。
陆景年的律师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陆景年则更加用力地握住我的手,柔声安慰。
别怕,晚晚,签了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抖吧,尽情地抖吧,越害怕越好。】
【我真想看看你坠入悬崖前,那张绝望的脸。】
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对陈叔说了声开始。
就在笔尖即将落到纸上的那一刻,我手一滑。
啪嗒。
钢笔掉在了地上,滚到了桌子底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我慌忙道歉,脸上写满了愧疚和不安。
我弯下腰,钻到桌子下面去捡笔。
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我飞快地从裙子的内袋里,摸出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微型录音器,按下了开关,并用磁吸把它牢牢地贴在了桌底的金属支架上。
这个角度,正好能清晰地录下他们所有的对话。
我捡起笔,慢慢地从桌下直起身,头发有些凌乱,脸颊也因为憋气而泛红。
我重新坐好,看着那份协议,内心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签吧。
反正,我真正的家族遗产,早就在陈叔的帮助下,转移到了最安全的海外信托基金里。
反正,这间书房里,除了录音笔,还有三个隐藏在不同角落的针孔摄像头。
反正,陆景年为我准备好的那辆死亡之车,也已经被陈叔的人动了手脚。
安全带的卡扣,被换成了我一按就能弹开的特制机关。
这一步棋,是你死我活的关键。
我不能输。
我颤抖着,一笔一画,签上了我的名字。
林晚。
当最后一笔落下,陆景年内心的狂喜达到了顶峰。
【成了!终于成了!】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律师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迅速将文件收好。
一切尘埃落定。
我顺从地被陆景年安排的司机,送上了那辆通往地狱的黑色轿车。
车子平稳地驶出市区,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
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我从他的心声里听出,他也是陆景年的同伙之一。
【老板真是高明,用一个女人就盘活了全局。】
【等她死了,我能分到一大笔钱,就能回老家盖房子了。】
真可悲。
为了钱,人性可以卑劣到何种地步。
车子开始驶上那段蜿蜒的盘山公路。
一边是陡峭的山壁,另一边,就是万丈悬崖。
来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一个急转弯后,司机猛地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子像一头发疯的野兽,瞬间加速,直直地朝着前方的悬崖护栏冲了过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强烈的推背感将我死死地按在座椅上。
【再见了,林小姐!】司机的心里在狂笑。
【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我的异能,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我能清晰地预判到司机的每一个动作,他会在哪个点踩刹车制造失控假象,车头会在哪个角度撞上护栏。
就是现在!
在车子即将撞上护栏的前一秒,我按下了那个特制的机关。
咔哒一声轻响,安全带瞬间松开。
我用尽全身力气,蜷缩身体,朝着另一侧的车门滚了过去!
轰——!
巨大的撞击声传来,车头撞断护栏,整个车身因为巨大的惯性,飞了出去。
而我,在车子坠崖的前一刻,从破碎的车窗里,狼狈地滚了出来,重重地摔在路边的草丛里。
尖锐的石子划破了我的手臂和脸颊,火辣辣地疼。
但我顾不上这些。
我连滚带爬地躲进了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
几秒钟后,悬崖下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切,归于沉寂。
我浑身都在抖,分不清是疼,还是后怕。
过了大概十分钟,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车祸现场。
陆景年从车上下来。
他没有坐轮椅。
他走得很快,步履稳健,来到了悬崖边上,低头往下看。
确认了那堆燃烧的残骸后,他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狰狞的狂笑。
【林晚,再见了!】
【你真是个完美的替罪羊!】
【哈哈哈!林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他拿出手机,似乎是准备打给他的同伙,让他们来处理现场。
他得意洋洋,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而我,就在不远处的黑暗里,冷冷地看着他。
我拿出我的备用手机,从容地,拨出了他的号码。
悠扬的铃声,在寂静的山路上,显得格外诡异。
陆景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疑惑地看着自己响起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
晚晚。
他愣住了,似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犹豫着,接通了电话。
04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甚至能想象出陆景年此刻的表情,从得意到错愕,再到惊恐,一定很精彩。
山顶的风吹过,带着草木的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像一头被扼住喉咙的野兽。
晚晚他试探着开口,声音干涩,充满了不敢置信。
【活见鬼了!】
【女主威武!这个出场方式我给满分!】
【渣男吓尿了吧哈哈哈哈!】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知道,陈叔已经按照我的计划,将我的声音同步到了陆景年正在进行的视频通话里。
电话那头,是他最核心的几个同伙。
陆……陆总,这……这是怎么回事是林晚的声音一个略显慌张的声音从陆景年的手机听筒里传出来。
陆景年猛地回神,对着手机低吼:闭嘴!
他强作镇定,对着电话那头的我说:晚晚,别开玩笑了,你现在在哪儿
【他还在演!他以为你没死,但是想骗你出来!】
我轻笑一声,声音通过电流,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当然是在看你表演啊,我的好丈夫。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
你不是残废了吗怎么能一个人跑到这么偏僻的悬崖边上真是辛苦你了。
我能想象到,视频那头的几个人,脸色一定瞬间变得煞白。
陆景年彻底慌了。
你……你到底在哪儿!他对着空旷的山野咆哮,像一头困兽。
我在一个……能看清你所有真面目的地方。
我顿了顿,用一种近乎于赞叹的语气说:你的计划真完美,景年。伪造残疾,策划车祸,每一步都天衣无缝。
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白天在轮椅上柔弱不能自理,晚上就能健步如飞地策划这一切的
不如,跟你那几个好兄弟,现场演示一下
我的话,像是一根根针,精准地扎进他最敏感的神经。
他需要向同伙证明,一切尽在掌握。
他更需要向他自己证明,我只是侥幸逃脱,根本不足为惧。
他的自负,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林晚,你少在那儿装神弄鬼!陆景年咬牙切齿,为了稳住视频那头的同伙,他甚至挺直了腰板,在悬崖边上走了几步。
他对着手机镜头,露出一个狰狞的冷笑:没错,我就是装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场车祸,我设计得天衣无缝,就算你没死,你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我能让你死第一次,就能让你死第二次!
他得意地炫耀着,完全没意识到,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成了呈堂证供。
而我早已准备好的隐藏摄像头,正将他这副小人得志的丑态,清晰地记录下来。
是吗我轻飘飘地反问,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他会立刻赶去和他同伙的秘密据点。
那里,才是为他准备的,真正的审判场。
半小时后,城郊的一栋私人会所里。
陆景年推门而入时,脸上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狠厉。
房间里,他的几个心腹正襟危坐,人人脸上都带着惊疑不定。
慌什么!陆景年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一屁股坐在主位的沙发上。
他端起桌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个侥幸没死的女人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环视一圈,看着众人依旧不安的脸,嗤笑一声。
不就是想看我没残废吗看清楚了!
他站起身,故意在房间中央踱了几步,甚至还抬腿踢了踢空气,动作潇洒利落。
林晚那个蠢货,被我骗了整整三年!还有林家那群老东西,全都是饭桶!
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横飞。
等我把林氏彻底掏空,你们人人有份!
就在他沾沾自喜,享受着同伙们逐渐转为崇拜的目光时。
他身后那面巨大的,原本用来投影会议内容的幕布,突然亮了起来。
那一刻,整个房间的光线都仿佛被吸走了。
幕布上,是分割的两个画面。
左边,正是他刚刚在悬崖边上,对着手机镜头耀武扬威的丑态,连他脸上得意的狞笑都清晰可见。
右边,则是过去一个月里,他在书房里健步如飞,和情人视频调笑,以及与律师密谋如何将债务全部推到我身上的监控录像。
铁证如山。
房间里,瞬间死寂。
能听到的,只有冰块在酒杯里融化的声音。
陆景年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僵硬,然后崩塌,碎裂。
他猛地回头,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
周围的同伙,看他的眼神已经从崇拜变成了惊恐和躲闪,下意识地往后退。
【卧槽!年度大戏!】
【爽!太爽了!就喜欢这种现场直播打脸的戏码!】
【渣男现形记!!建议全国巡演!】
弹幕在我眼前疯狂刷屏。
我推开门,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从他身后那片巨大的光影中,走了出来。
啪,啪,啪。
清脆的脚步声,像丧钟,下下都敲在他的心上。
他身体僵硬地转过来,看到完好无损的我,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走到他面前,站定。
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映不出他此刻狼狈的倒影。
很精彩的表演。我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房间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第一幕,伪装残疾,骗取我全身心的信任和照顾。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第二幕,假装破产,哄骗我签下担保协议,一步步侵吞林家的全部资产。
冷汗,从他的额角滚落,划过他惨白的脸颊。
第三幕,精心策划车祸,企图谋杀妻子,将所有罪责和债务都推给一个死人。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陆景年,我说的,对吗
他浑身都在抖,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你胡说!这都是你伪造的!是你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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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看着他恐惧又疯狂的眼神,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我向前一步,凑到他的耳边。
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
【还是这种嫩的带劲,林晚那个木头,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
这是他当初抱着情妇时,心里想的话。
陆景年的身体,如遭雷击,瞬间僵住。
我继续说。
【等我拿到林家的钱,就给你买个大别墅,天天在里面折腾你。】
【等拿到了钱,就把她这身皮剥下来,做成标本,一定很美。】
我复述着他内心最深处,那些最阴暗、最恶毒、最不堪的想法。
每一句,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精神防线上。
他瞪大眼睛,眼球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我,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怪物。
他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05
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山顶死寂的夜。
红蓝交错的警灯,将陆景年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他被警察从地上架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软的,像一滩烂泥。
嘴里还在不停地重复着,像个坏掉的复读机。
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直到警车呼啸着消失在盘山路的尽头,我才慢慢走出来,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叔的电话。
陈叔,都结束了。
电话那头,是陈叔如释重负的声音:大小姐,您没事就好。
我抬头看了一眼洗过的夜空,星星很亮。
我说:不,是刚刚开始。
陆景年被捕的消息,像一颗深水炸弹,在第二天清晨,引爆了整个网络。
林氏集团总裁涉嫌蓄意谋杀妻子
豪门恩怨:现实版农夫与蛇
深情丈夫竟是残疾影帝
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标题,霸占了所有平台的热搜。
我坐在林家老宅的沙发上,面前的平板电脑上,是铺天盖地的舆论风暴。
一开始,风向是同情我的。
但很快,一股新的声音冒了出来,带着一股训练有素的味道。
【一个巴掌拍不响吧这女的能忍三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豪门的水太深了,说不定就是夫妻俩演戏,结果分赃不均闹掰了。】
【我怎么觉得这林晚像个白莲花呢看着柔柔弱弱,手段够狠的。】
我眼前的弹幕,也适时地刷新着这些恶意的揣测。
【弹幕:水军下场了,渣男还有钱请公关呢】
【弹幕:别理他们,一群键盘侠懂个屁!】
我关掉平板,端起面前温热的红茶,轻轻吹了吹。
舆论
不过是陆景年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他以为,把水搅浑,就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可他不知道,我等着他,在法庭上,给他最彻底的绝望。
开庭那天,我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色套装。
走进法庭时,无数闪光灯对着我疯狂闪烁,记者们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我目不斜视,径直走向了原告席。
旁听席上,坐满了人。
陆景年被法警带上被告席时,全场一片哗然。
他瘦得脱了相,眼窝深陷,头发乱糟糟的,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里翩翩公子的模样。
他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怨毒的光。
是你!林晚!是你这个毒妇陷害我!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咆哮,手上的镣铐撞得哗哗作响。
法官!你别被她骗了!她才是主谋!
他指着我,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
公司出问题的时候,是她主动说要把自己的私产拿出来救急的!这都是我们商量好的!
她想掏空林家,再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身上!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被她和林家那群老东西陷害的!
他演得声泪俱下,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背叛、被抛弃的可怜人。
旁听席上,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我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的心声,比他喊出来的声音更加嘈杂,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对,就是这样!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她身上!】
【只要他们信了,只要有一点点怀疑,我就还有机会!】
【不可能的……她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她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我输了,我早就输了……从她能听见我心里话的那一刻起,我就输得一败涂地!】
我嘴唇微动,对我身边的律师说了一句:可以开始了。
我的律师站起身,神情平静,向法官提交了第一份证据。
法官大人,这是我的当事人,林晚女士,在被胁迫签署资产担保协议时,录下的一段现场录音。
录音笔里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庄严肃穆的法庭上。
是陆景年和他律师的对话。
……只要林晚签了这份资产无限责任担保协议,林氏集团所有的债务,就都会转到她个人名下。
……到时候,我们申请破产清算,您之前转移出去的资产,就彻底安全了。
陆景年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紧接着,我的律师又呈上了第二份证据。
这是警方在被告人陆景年被捕时,从他身上搜出的,一封准备寄给其情妇的信件。
律师将信件内容投影在大屏幕上。
那是一封充满了自我辩解和恶毒诅咒的绝笔信。
上面详细地记录了他如何伪装残疾,如何一步步骗取我的信任,如何设计车祸想让我意外身亡。
每一个字,都是他亲手写下的罪证。
陆景年看着屏幕上的字,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瘫倒在地。
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陈叔作为证人,走上了证人席。
他拿出了两本账册,一本是陆景年伪造的假账,一本,是林氏集团真实的财务流水。
法官大人,这两本账,足以证明陆景年是如何在三年内,像蛀虫一样,一步步侵吞林氏集团的资产,并将近百亿的资金,通过非法渠道,转移到他的海外秘密账户。
我的律师团队,随即展示了那条清晰完整的洗钱证据链。
每一笔款项的去向,都标记得清清楚楚。
铁证如山,再无辩驳的余地。
舆论,彻底逆转。
我眼前的弹幕,前所未有地沸腾起来。
【我的天!这才是真女王!冷静、理智、一击致命!】
【爽!太爽了!看着渣男那张死人脸,我能多吃三碗饭!】
【法律的制裁虽迟但到!渣男活该!】
最终宣判的时刻到了。
法官的声音,庄重而威严。
被告人陆景年,犯合同诈骗罪、职务侵占罪、故意杀人罪(未遂)……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咚——!
06
法槌落下的那一刻,我没哭,也没笑。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陆景年像一滩烂泥一样被拖走,直到他消失在法庭的侧门。
走出法院大门,刺眼的闪光灯和蜂拥而至的话筒,像潮水一样将我包围。
林小姐,请问您对判决结果满意吗
林小姐,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会接手林氏集团吗
我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在陈叔和保镖的护送下,坐进了一辆黑色的宾利。
车窗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我靠在柔软的皮质座椅上,闭上眼。
耳边,是前所未有的清净。
那些曾经在我脑中疯狂刷屏的弹幕,此刻也安静了下来,只偶尔飘过一两条。
【女王大人,该去搞事业了!】
【冲啊!把属于你的一切都拿回来!】
我睁开眼,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我对陈叔说:去公司。
四十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林氏集团的总部大楼前。
我推开车门,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上台阶。
阳光,有些晃眼。
前台小姐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职业化的微笑,林……林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看着她,听到了她内心的慌乱。
【天啊,她怎么来了王副总他们正在开会,商量着怎么瓜分公司呢!】
我嘴角微扬。
没有预约。
但我今天,是来开会的。
我径直走向那部总裁专属电梯,陈叔紧随其后。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
顶层的会议室大门紧闭,但隔着厚重的门板,我依然能听到里面压抑的争吵声。
我没让陈叔敲门。
我抬手,直接推开了那扇门。
吱呀——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一屋子的人,齐刷刷地朝我看来。
长长的会议桌旁,坐着十几位公司的高管。
有惊讶的,有心虚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暗自担忧的。
一张张脸,在我眼中,都成了自带心声弹幕的表情包。
坐在主位旁的,是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王副总,陆景年最忠实的一条狗。
【这女人来干什么陆总倒了,她一个家庭主妇还想翻天不成】
【正好,把公司的烂账都推到她身上,我们好金蝉脱壳。】
王副总最先反应过来,他故作惊讶地站起身,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
哎呀,这不是林晚吗你怎么来了身体不好就该在家好好休养嘛,公司的事情,有我们呢!
他话说得客气,屁股却还赖在那个仅次于主位的位置上,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我没理他。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李总监,上个月你负责的城西项目,预算超支三千万,账目做得倒是很漂亮,钱都进你小舅子的口袋了吧
【她……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只有我和陆总……】
张经理,你挪用公款给你那个刚上大学的情人买包买车,胆子不小啊。
【完了完了,这事天知地知……】
还有你,王副总。
我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个胖子身上。
我一步步朝他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死亡的鼓点。
你和陆景年合谋,做的那些掏空公司的假合同,复印件我已经交给警方了。
你是想自己体面地滚出去,还是等警察来请你
王副总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汗水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瘫坐在地。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走到那张象征着最高权力的真皮座椅前,缓缓坐下。
这本该是我父亲的位置。
我环视众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今天起,林氏集团,我说了算。
谁赞成,谁反对
没有人敢说话。
那些陆景年安插的爪牙,和摇摆不定的墙头草,此刻都低着头,噤若寒蝉。
【专业打脸!太帅了!】
【林总威武!这气场两米八!】
脑中的弹幕,像是为我加冕的礼炮。
清理门户,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是追回那些被陆景年这条蛀虫侵吞的资产。
我和陈叔,还有他找来的顶级律师、会计师团队,在办公室里住了整整半个月。
咖啡续了一杯又一杯,桌上堆满了山一样的文件。
陆景年很狡猾,他把资产拆分,通过几十个海外空壳公司和秘密账户层层转移。
想要追回来,难如登天。
但在我的读心术面前,他所有的防火墙,都形同虚设。
我闭上眼,就能清晰地看到他脑中那些隐秘的账户信息,甚至是他和那些海外银行经理的每一次密谈。
瑞士联合银行,客户代码LK0371,密码是他情妇的生日。
开曼群岛,那家叫‘永恒之星’的投资公司,法人是他大学室友。
我一个一个地报出信息,律师团队飞速记录,与警方和国际刑警组织紧密合作。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当第一笔被冻结的资金,从海外汇回公司账户时,整个团队都沸腾了。
而我只是看着手机短信上那一长串的零,平静地喝了一口咖啡。
这只是开始。
两个月后,林氏集团的元气,基本恢复。
我不仅填平了陆景年留下的所有窟窿,公司的股价,甚至比出事前还要高。
我开始将目光,投向新的领域。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一家咖啡馆里,听到了邻桌两个年轻人的谈话。
他们在讨论一个关于全息交互式社交的创业项目,因为找不到投资而一筹莫展。
【唉,这些投资人,只看得到眼前的利润,根本不懂我们的技术有多超前。】
【再拉不到投资,下个月工作室的房租都交不起了。】
我听着他们内心的沮丧,却从他们描绘的蓝图里,看到了未来。
我走过去,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递上了我的名片。
你们的项目,我投了。
半年后,这款名为幻境的APP上线,引爆了整个社交网络。
林氏集团的股价,一夜之间,翻了两倍。
我的照片,第一次登上了财经杂志的封面。
标题是——《废墟上崛起的商业女王》。
我的名字,不再是作为陆景年的妻子或林家的千金出现。
我,就是林晚。
我的经历,被媒体添油加醋地报道出去,成了无数女性口中浴火重生的典范。
我开始收到各种邀请。
有商业论坛,也有公益晚宴。
我参加了一个反家庭暴力和反PUA的公益活动,作为特邀嘉宾上台发言。
我没有准备讲稿,只是看着台下那一双双或迷茫、或痛苦、或期盼的眼睛,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挣脱牢笼的第一步,是意识到你正身处牢笼。
没有人能定义你,除了你自己。
那天之后,我的生活圈子,彻底变了。
我结识了许多新的朋友,有叱咤风云的商界精英,有特立独行的艺术家,也有默默无闻却善良有趣的普通人。
他们欣赏我的头脑和魄力,而不是我的家世和容貌。
我们会在周末的午后,穿着最普通的T恤牛仔裤,窝在某个小酒馆里,聊着天南地北。
07
我站在林氏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前。
整座城市的脉络,在我脚下清晰地舒展开。
玻璃幕墙被午后的阳光擦得温热,暖意顺着指尖,一点点渗透进来。
身后,是安静到能听见呼吸的办公室。
我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需要靠讨好别人才能活下去的林太太。
我是林氏集团的掌舵人。
一个,为自己加冕的女王。
我下意识地,轻轻抚摸着无名指。
那里空空如也。
可我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枚婚戒冰冷的触感。
它曾是我整个世界的中心,是我爱情的信物,是我交付一切的证明。
现在回想起来,那不过是一枚精致的,象征着束缚和欺骗的镣铐。
它在阳光下闪烁过的每一寸光芒,都像是我曾经历过的黑暗,投下的讽刺倒影。
那些被PUA的日日夜夜,那些被他用温柔包裹的恶毒心声,那些在绝望中挣扎的痛苦。
一幕一幕,在眼前闪过,却再也激不起一丝波澜。
像是看一部与自己无关的老旧电影。
我的心里,没有恨,也没有怜悯。
只有一种,挣脱了所有枷锁后,重获新生的巨大释然。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戒指。
是陆景年被捕后,我让人从他的私人物品里找回来的。
我将它放在掌心。
冰冷的金属,硌得掌心有些疼。
就在这时,久违的弹幕,又在我眼前浮现出来。
【扔掉它!!】
【别回头!往前走!】
【女王,跟过去做个了断吧!】
我看着那些为我加油打气的字句,深吸一口气。
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
我随手将它捏在指间,走到窗边,推开了一道通风的小窗。
然后,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指。
那枚戒指,在空中划过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弧线。
像一颗冰冷的眼泪。
最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下面那片由钢筋水泥构成的灰色丛林里。
再无痕迹。
再见,陆景年。
再见,我那愚蠢的,被你踩在脚下的三年。
……
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的监狱。
陆景年穿着一身灰扑扑的囚服,形销骨立,眼神涣散。
他蜷缩在角落里,像一截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木。
嘴里,永远都在重复着那几句呓语。
不可能……
她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的脑海里,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疯狂回放着同一个场景。
法庭上,我平静地揭露他所有阴谋。
会所里,我凑在他耳边,复述出他内心最深处,那些最阴暗、最不堪的想法。
我那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神,成了他永恒的噩梦。
他想不通。
他永远也想不通。
他被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算计,彻底反噬。
他以为自己是运筹帷幄的猎人,却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一只被关在透明笼子里的,可悲的猎物。
他输了。
输得莫名其妙,输得彻头彻尾。
这种无法理解的溃败,比死亡更让他痛苦。
无尽的悔恨和绝望,像浓硫酸一样,日日夜夜腐蚀着他的神经。
他将在这座亲手为自己打造的深渊里,追悔莫及,痛不欲生。
直到,永远。
……
我关上窗,转身。走向那张属于我的办公桌。
耳边,是无数弹幕最后的赞美和祝福。
【女王归来!】
【爽文女主,逆袭成功!】
【撒花!完结撒花!】
我笑了笑。
完结